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黑叔也沒能馬上想出太周全的應對之策,他的意見還是要對老爸有信心,相信老爸能全身而退。在他看來,這種情況下老爸倒臺是不合常理的,雖然我不知道他的依據什麼,可畢竟我也希望如此。
而且我感覺黑叔好像一直在猶豫着什麼,很少見他有如此左右爲難的表情,不知是怎麼了。陳覺也發現了這一情況,直接問道:“叔,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辦法啊?”
黑叔嘆了口氣說:“我想給個人打電話,可又不知道該不該打。”
“這人能救老爸不?”我急匆匆的問,一下就聯想到他說的會不會是老爸的後臺,那個他曾經提及的神秘的老爺子,但不明白黑叔爲什麼如此猶豫。
“不是能不能救的問題,而是宇哥現在到底是什麼計劃,總感覺他反常,我也摸不透他準備幹什麼。”黑叔搖搖頭說,“如果他有什麼想法,我怕這麼做就多此一舉了。”
我們三個面面相覷,誰也猜不透那到底是個什麼人,黑叔想了想對我們叮囑道:“反正現在就是不能亂、不能鬧,只要沒波及到向西街上,就一定要保持克制,少蹚渾水!有什麼新情況你們再告訴我,然後再研究。”
看得出,黑叔多少還是有些避讓,並不是太願意出頭,不知道是因爲身體原因還是其他因素,看來我也只能繼續拿他在衆人面前做幌子連維持現在的局面了。
“小意,你小子也長大了,開始知道顧家了。”離開的時候黑叔突然微笑着跟我說,我愣了下,不好意思的笑笑。
自己也搞不懂是怎麼了,這次老爸被抓走之後,我除了擔憂和驚慌,名產生了一種發自內心的責任感,覺得自己應該去保護老爸所擁有的一切,即使我能做的不多,可我卻前所未有的全力以赴着,這在過去根本是無法想象的。
陳覺說過,很多人也說過,向西街是老爸的,以後也會是我的,或許這就是我如此用心的原因之一吧。我很想守住屬於自己的東西,萬萬不想失去我們的“榮耀”。
因爲舊貨市場那邊的生意處於半關閉狀態,陳覺把陳澤、李巖那夥兒人都叫到了向西街,我不知道他是擔心他們會惹是生非還是有其他目的,不過有了這幫小子在身邊鬧騰,沉悶的氣氛倒是稍微的輕鬆了一些。
這幾個傢伙自此掛上了向西街的名號,整個人的氣勢隨着提升了不少,一個個走路都擡頭挺胸的,連猥瑣的氣質也減弱了不少,可看着卻有點彆彆扭扭的,隱約有種沐猴冠冕的感覺。
長樂街果然開始對鄭瘸子在西區的黨羽進行打擊了,行動之堅決和徹底簡直比緝毒隊還要盡責,真不知道如果他們最後成功了,會不會有人把“人民衛士”的錦旗送給他們。不過我明白,他們可不是爲了匡扶正義,而是爲了利益和私仇,趕走了鄭瘸子,也許長樂街的人做的會比他還要甚之。
因爲一些頭頭還被關着,還有幾個倒黴蛋已經徹底倒臺,一些新生勢力也隨之開始躍躍欲試起來,不少人都想趁着現在的混亂狀況形成自己的一股勢力,西區已然成爲了你方唱罷我登場的角逐擂臺,很多人都想抓住這個機會出人頭地。
這樣的風潮也在向學校滲透,很多不知好歹、投機倒把的社會青年開始在各處的學校以收小弟爲名勒索斂財,而一些思想簡單以出來混爲榮的學生或被矇蔽、或被威脅,都變成了這些人的謀利工具。
連我們學校都已經出現了這樣的苗頭,最近幾天偶爾會有些校外的社會青年在學校附近出現,不知道在尋摸着什麼。而學校裡面,也時常能聽到誰談論自己什麼親戚家的哥現在是哪兒的老大了,或者前幾天自己跟了一個哪兒的牛逼人……
每每聽到這些言論我都嗤之以鼻,覺得連原本默默無聞的阿貓阿狗都出來充老大,實在是讓人啼笑皆非。
放學走出學校,跟大夥兒閒扯一會兒就準備回家,正這時候,不知道從哪兒走過來兩個一頭黃毛的社會青年,一到近前就大大咧咧的衝我說道:“小夥兒,我剛纔聽人說你是這學校的大棍兒?”
我疑惑的看過去,倆人差不多也就是不到二十歲的年紀,歪頭瞪眼的一副社會痞子樣,還挺囂張。
“啥大棍兒啊,都是扯淡。”我儘量謙虛的說,想看看這倆人要幹嘛。
“有人罩着沒啊,想不想跟哥混啊?”一個面黃肌瘦的傢伙開口道:“一個交我五十塊錢,認我當老大,以後有事兒就提我!”
五十塊錢,這老大還真是物美價廉,聽着挺誘人啊,我心裡暗笑,搖搖頭說:“咱們都是好學生,不打架、不惹事兒,就知道學習。”
“操,學習有啥用,跟哥混兩年,以後要啥有啥!”那傢伙繼續大言不慚的說,還自認爲很帥的點了一支菸抽起來。
另一個明顯嚇唬小孩兒般裝狠的說:“這是給你們面子,別不知道好歹襖!”
“謝謝你的好意了,用不着。”我輕蔑的笑了下說。
“誒我操,你個小逼崽子還挺裝逼,你跟誰混的啊,給你牛逼壞了!”那人怒道。
“我跟我自己混,學校的人都跟我混,我不牛逼,但是我也不裝逼!”我斜了他一眼,冷冷的說。
“你他媽是不是活擰了,知道不知道我是幹啥的,告訴你,給我惹急眼了,我把你們學校放把火都燒了,你還跟我逼呲!”那個瘦子叫囂起來,說着話,他還過來伸手就推我,身邊夏臨他們見狀全都向前動了動,要過來幫忙。
“我操,我看你們誰敢動!”另一個傢伙指着大家威脅道:“我給你們都廢了,信不!”
“哥啊,你們可別吹牛逼了行不,沒錢就說沒錢,裝啥老大啊。”我不屑的說道。
他倆被我徹底激怒了,跺着腳破口大罵的威脅着我,正這時候,一夥兒走了過來,打頭的正是陳覺,身後跟着的則是江建成交給我的無賴集團。
還沒等那倆人察覺身後有人,陳覺已經帶着人快步走了過來,陳覺眼都沒眨一下,跳起來就是一腳踹向那個瘦子,那瘦子被他這一腳差點踢得撲倒在地。
另一個見狀嚇得急忙轉身,陳澤和李巖一左一右已經來到他身旁,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咔吧一聲按出卡簧頂在了他的兩肋,大鵬和小凡也把傢伙亮了出來,惡狠狠的看向這兩個傢伙。
“你們是他媽哪兒的,還雞巴敢動刀,我咋那麼不信你敢扎我……”那人咬牙切齒的喊着,了話還沒說完就嚇得叫喚起來,原來陳澤把刀向前頂了一下,雖然連衣服都沒刺破,可卻把他嚇了個半死。
“喊啥啊,還沒捅呢,就這點兒膽子還敢出來裝逼!”李巖嘲諷的說,轉了轉刀把,一下就把那人的衣服弄了個洞。
“別,小夥兒,有話好說,都是出來混的,有碰面的機會……”那傢伙沒了剛纔的囂張,說起軟話。
陳覺面無表情的說:“以後少來這邊兒裝老大唬弄人,惹不該惹的人沒好處!”
“小子,敢不敢報個號!”那個瘦子站起來咬着牙說,明顯對自己在一羣學生年紀的小子面前吃虧感到不服。
“別跟我裝黑社會,也不看自己什麼德行!”陳覺輕蔑的說,然後看向了我,我看着這倆傢伙無奈的笑了笑,衝他擺手示意到此爲止。
那倆傢伙被放開慢慢退出人羣,然後指着我和陳覺說:“你們等着啊,等着!”
“等你媽逼啊!”李巖罵了句,衝他倆揮了揮手裡的刀,倆人轉身就逃走了。
“最近老有這樣的人來招搖撞騙,以爲咱們學校的學生好糊弄呢!”夏臨憤憤不平的說。
“那得看他碰見誰了。”陳覺不在乎的說,“以後這事交給咱們就行了。”
“他們不會真回來報仇吧?”張劍擔心的問,陳覺不屑的說:“連苑意在這上學都不知道,厲害還能厲害哪去。”
“你們咋來了,本來我還想帶着他們跟這倆老大好好玩玩呢。”我笑着問,陳覺指指那幾個傢伙說:“以後你放學我就帶他們過來,反正也沒事兒,咱們一起回去。”
看來陳覺是把準備這個無賴集團變成我的貼身保鏢隊了,雖然陳覺不說,我也明白,其實現在他心裡也沒底,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保證我的安全。老爸和其他人不在,能盡心盡力保護我的人也就只剩下他了。
回了向西街,跟這幫傢伙一起吃着晚飯,等着陳小腦袋回來“彙報”老爸那邊兒的消息。
飯還沒吃完,幾個人忽然走進飯店,衆人馬上變得警覺起來,陳澤還下意識的摸着腰間,看得出來陳覺沒少告誡他們要提高警惕。
來到是幾個街上有點資歷的老混混,其中一個對我高聲說:“太子,趕緊聯繫黑哥,咱們別的地方的場子讓人砸了!我準備匯人打回去,但現在沒有領頭的,意見也統一不下來!”
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放下筷子看着眼前這幾個凶神惡煞的老痞子,心裡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