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帶着婢女回到定國公府,已經收到消息的阿壽、徐三急不可待的一人摟住一個!
“總算是回來了,可擔心死我了!”阿壽摸着妍妍的肚子,“沒事就好!”
妍妍得意道:“怕什麼?那兩個見不得光的人,我還解決不掉?”
阿壽苦着臉:“以後再不讓你胡鬧了!”
揮着手中的畫匣子,妍妍側了臉笑問:“沒我出馬,你能拿回這張畫麼?”
阿壽精神一震,大笑:“白棠!多虧有你,這下子是讓足利那女人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白忙活一場咯!”
白棠脫了鬥蓬,娥黃色的裙衫在桔色的燈光的映射下,肌膚如打了層柔光般的細潔白膩。饒是熟絡如阿壽,也是第一回見到白棠的女裝,不由圍着他繞了幾圈,向徐三伸出大姆指:兄弟眼光忒好!
白棠笑道:“這事我可不敢貪首功!若不是我輩中人同仇敵愾,不願自家的寶貝淪落海外,齊心協力復刻了張以假亂真的畫,也騙不過足利!”
徐三略爲不滿的道:“陛下就是太重面子!即不想鬧大事情讓東瀛太難堪,還要我們追回宋版仿畫!阿壽,不管怎麼說,這回我家白棠和他朋友可是立了大功,該怎麼着你自己看着辦!”
阿壽笑道:“放心,我必幫你們求個大大的好處!”
徐三見阿壽的眼珠子老往白棠臉上瞄,趕緊扯着白棠告辭!
“跑那麼快乾嗎?”阿壽摸着腦袋,對妍妍道,“我知白棠是個美人,但不知她穿女裝原來竟這麼好看!”
妍妍並無醋意,掩嘴笑:“就是因爲好看,所以三哥趕緊藏回家呢!”
阿壽立時朝門外啐了一口:“沒見過這樣小器的!”妍妍當年還心儀過白棠呢,他也沒動醋啊!
裘安一路拉着白棠,對着她傻笑個不停。
白棠穿女裝就渾身不自在!他一手遮着臉惱道:“看什麼看,又不是沒看過我扮女人!”
“一年能得幾回你穿女裝?”只有重大節日典禮,命婦入宮。白棠纔會穿上誥命服讓徐三飽一飽眼福。
今日則不同,白棠是由妍妍悉心打理過的。薄施脂粉輕點紅脣,眉如遠黛眼若秋波。怎麼看怎麼美!難怪連阿壽都瞧得目不轉睛!徐三心裡彷彿有隻小手直撓個不停!
“我警告過你們!”白棠沒奈何,只好放開手隨他看,“我一旦穿女裝,必會遇到倒黴的事兒!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徐三開始捧着他的手啃:“有我在呢,能出啥事!”
白棠臉一紅:“馬車上,斯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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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穿了回女裝的白棠,戰戰兢兢的等待着噩運降臨。不料直到他的《貓蝶圖》復刻結束,太太平平的,啥事也沒發生!
白棠暗暗慶幸,或許他女裝的詛咒結束了?
哪料蘇氏立馬給了他當頭一擊:“白棠!練紹達回來了!”
好吧!
沒結束!
“你說他不好好在南京呆着,突然來北京做什麼?”蘇氏滿臉的憎惡,“他還不要臉的直接住原來那院子裡去了!”
那幢院子蘇氏之所以沒有處理掉,白棠猜測,她娘是想給白瑾留一蔽身之所。
“何氏來了麼?”
“來了!一塊兒來的!”蘇氏提到何氏,擰了下眉,“她可比三年前老許多了。”
能不老麼?兒子沒了,女兒不認她。在南京她又沒個說話的人,心情鬱悶,又沒了個指望,不老纔怪!
蘇氏八卦道:“練紹達這次,還帶了個小妾回來!”
白棠瞪大眼:“小妾?”
“而且已經懷孕了!”蘇氏搖頭,“不過在何妙蓮手下能得什麼好果子吃?苦哦!”
“能在何妙蓮手下懷上孩子,豈可小覷?”白棠想着自己又要多一個血源上的弟弟或妹妹,有點佩服起渣爹來了:老當益壯嘛!
白棠並未刻意去見他,但每當經過那院子,總有聽見裡頭何氏尖銳的斥罵聲,還有一名女子低低的啜泣聲。接着就是練紹達打圓場,拉走了何氏。
白棠搖頭:若讓小妾生了兒子,何氏的地位可就危險了!
而他府中的下人,沒少聽壁角,何氏與小妾明爭暗鬥的戲碼天天上演!
“我說你跟萍兒嘔什麼氣?”練紹達不耐煩到了極點。“咱們當初都說得好好的!納她回來,就是爲了生孩子!生個男孩就抱給你養,我打發了她走!”
“憑什麼我幫別人養了一個兒子,還要再養一個不是自己的種?”
“那不是你說日子沒盼頭麼?”練紹達就不明白了,“是你一個勁的說我們沒有兒女身邊,老了誰照顧?我才納了萍兒回來!妙蓮,趁現在養兩個還來得及!你要是不想養,交給奶孃不就得了?總好過咱們身邊一個孩子也無吧?”
何妙蓮氣得吐血!
她吵她鬧,只爲重回北京,靠上白蘭夫婦!明年高益明要參加會試了!若能得個官身,量白蘭也不敢壞了丈夫的名聲不照看自己!誰知道練紹達竟然納了個妾回來還瞞着她懷上了!
“說得好聽!自從那賤人進門,你對她千依百順,摘星星採月亮!要什麼有什麼!等她生了兒子,你真捨得放她走?”
練紹達一時噎了噎。何氏自回南京後脾氣就愈發古怪,他心中有愧少不得多加忍耐。這時候萍兒的優點就突顯出來了:溫柔順從,體貼細緻。彷彿當年的妙蓮!怎能叫他不心動?
就這一瞬的遲疑,何氏臉都青了:“練紹達,你對得起我!”
練紹達看着她的臉,滿腹的怒氣只化作一句話:“當年蘇氏能容下你,爲你何就容不下萍兒?”
何氏足下趄趔,一張粉面剎時蒼白!
練紹達見她一雙眸子慘淡無光,神情悲悽又無助的模樣,心中又軟了。攬着她的腰扶她回房:“你怎麼就不信我?不管萍兒生男生女,我都打發她走,放心吧!”
何氏悲悲切切的抹着眼淚:“記着你說的話纔好!”
門外,舉手欲敲門的白瑾身形僵硬,如石頭般定在地上!
他怕人認出自己,也是想給母親一個驚喜,所以此時還戴着帷帽。他滿懷的激動與興奮被冷水潑了個透心涼!
他聽到了什麼?
他娘說:憑什麼她替別人養了一個兒子還要再養一個不是自己的種?
白瑾頭暈目眩!
她娘只有他一個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