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以最好的狀態出度宮中晚宴,蘇顏提前一個多時辰便開始梳妝打扮,華麗的細釵禮服不同於深青色的褘衣莊重典雅,卻更適合於宴會。
太子的裝扮簡單,他早早就打理好自己,然後坐蘇顏身邊給她搗亂。尤其是往頭上帶九隻金翠花鈿時,看了半天,早就蠢蠢欲動的他,揮手趕走伺候蘇顏梳妝的紅桑、紫芳,興致勃勃的拿起花鈿,往蘇顏頭上比劃。
太子殿下可是頭一次替女子帶花鈿,技術不純熟是肯定的。蘇顏頭疼的看着自己梳好的頭髮,莫明其妙的全毀在了丈夫手裡,若不是時間還夠用,她就要忍不住家暴了。
太子也發覺自己弄砸了,訕訕的對着蘇顏笑笑,轉回她身邊老老實實的坐下。
蘇顏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紅桑、紫芳,再梳一次吧。”說完,她白了太子一眼。梳一次這麼繁瑣的髮式,她坐得很累好麼。
太子見小嬌|妻居然沒怎麼怪他,立時又精神起來,悄悄伸出爪子慢慢摸上大腿,把一隻小手握進手中。他擡眼看了看蘇顏,又垂眸看了看掌中纖巧白嫩的玉手,柔順的停在自己掌心,臉上不自覺得綻開一個大大的笑。
正忙着給蘇顏梳頭的紅桑悄悄看了太子一眼,不知怎麼的,她突然有種錯覺,太子跟阿郎養的那隻大狗好像,特別是在十娘身邊的時候。
“七郎!”蘇顏自鏡中瞪着又一次趕走了她的侍女,打算再一展身手的太子。
太子露出個討好的笑,“卿卿,我都學會了,一定不會再弄亂你的頭髮。”
你爲什麼不從簡單的開始練,一定要先挑戰九隻花鈿呢?蘇顏拒絕得很果絕,“不行,時間不夠我再梳一次了。而且……”她指了指自己素淨的花容,“我還沒上妝。”
“卿卿這樣美麗,就不用上妝了。”太子連忙誇道。
蘇顏搖了搖頭,出席尋常人家的宴席而要盛妝而去,何況是宮宴。她若素顏而去,極爲失禮不說,連帶父母和丈夫都沒了臉面。這樣的公然挑戰禮教的事,她決不會做。
“好吧。”太子蔫頭耷腦的坐了回去,他自覺受到了傷害,要把愛妻兩隻小手都握住才行。
蘇顏現在是隻要太子不繼續打擾她梳妝,做什麼都行。她這時還不知道,她的新婚丈夫從剛剛起,又想到一種新的粘着她的方式。
宮中晚宴,設在凝香閣,出席的人,都是皇室成員。等蘇顏和太子兩人乘車趕到時,除了皇帝之外,其餘的皇子、公子,還有可以參加的宮妃都到了。
太子在殿門前,扶着蘇顏下了車,手就沒鬆開,只是臉上習慣性的掛上矜持高傲的笑,攜着蘇顏的手,並肩進入凝香閣。
隨着兩人的腳步,一排排的宮人跪了下去,“參見太子,太子妃。”
那聲音一層層傳進殿內,讓早到的人,全都起身,走到殿門口相迎。
蘇容與吳王兩人今日進宮很早,下午就到了淑妃宮中,陪着淑妃說說笑笑了一下午,才一同來到凝香閣。自從坐到凝香閣中,看着閣中陸續到來的皇子、王妃、公主、駙馬,還有各宮嬪妃,她突然生出些不確實感,神色間帶了些恍惚。
直到太監有些尖利的聲音傳來,“太子,太子妃到。”她才猛得回身,扶着宮女的手慢慢起身,跟在婆婆和丈夫身後,一同到殿門前去迎接。
那對在無數宮女拜倒之下,從容攜手而來的璧人,讓蘇容微微失神。纔多久沒見,不過半年多吧,蘇顏居然更美麗了。太子挽着她的手,細心放慢腳步,與她並肩而行的畫面,與前世那對恩愛的帝王夫妻相重疊,突然間讓她覺得那樣的刺目。
想到自己與丈夫進宮時,一前一後的行走方式,再看堂妹與新婚丈夫並肩而行的畫面。蘇容心中生起一種濃濃的不甘與深深的嫉妒。
其實在場的女人中,又有那一個不會嫉妒呢。明明未嫁前,都是玩在一起的小姐妹,一日之間就有了高下之分,君臣之別。別人家,都是弟媳婦要向嫂子行禮,可是在皇家,她們這些嫂子,卻要給年紀最小的弟妹行禮,這種落差真是讓人不爽。
比這些王妃們更尷尬的卻是宮妃們,那怕她們長了一輩,又爲了皇帝生兒育女,如今卻依然來迎個小輩,甚至還要給她行禮。
不管衆人心中如何五味雜陳,可是人人面上都帶了溫和有禮的笑,在太子和蘇顏行到面前時,分毫不差的行禮如儀。
太子向來是目中無人慣了,眼睛眨沒都沒眨的就往最前面那宴行去。蘇顏是新媳婦,卻不能跟太子一般。她略略停下腳步,微微欠身,還了半禮。
等她站直身體後,發現新婚的丈夫並未先走,而是停在幾步遠的地方,靜靜的停着她了。這個發現,讓她的鳳眸熠熠生輝,脣邊的笑也染上了眼眸深處。那一瞬間,滿殿的燈光與無數如花佳人,都遠不及她眼底的那一分笑意。
太子及時查覺到來自於其他男人癡迷的目光,他不悅的冷哼一聲,等不及愛妻走到自己身邊,搶前幾步,握了蘇顏的手,帶着她往前走去。
皇帝與太子兩父子大約真的是心靈相通,太子與蘇顏還沒坐穩,那邊御駕就到了。與之前迎接太子一樣,還未來得急回座的衆人,又一次聚到殿門處,迎接聖駕。
皇宮的等級就是這麼分明,太子明明是最後走到殿門前的,可排在他前面的庶母和兄弟姐妹們,全都讓開了路,讓這對小夫妻站在了最前面。
“父皇!”
“聖人!”
殿門前這一羣人中,皇帝一眼就看到愛子和愛子的媳婦,他當時就笑了,一面揮手:“快快平身。”一面打趣兒子,“七郎今晚來得早啊。”
太子皮笑肉不笑的衝着他爹咧了咧嘴,現在人多,不好對他爹翻白眼。
“來來來,都入席。”皇帝今天下午見了好幾個小兒子,心情正好。
太子拉着蘇顏跟在皇帝身後,今天這場宴會中,值得他注意的除愛妻就是他老爹。除太子之外,其餘的人可都是眼明心亮,注意到有個抱着胖娃娃的女子,似乎是從御輦上下來的。
皇子、皇女們不大仔細看,可是宮中嬪妃們的眼睛更毒,早就看破那個與皇帝共車的女子是誰,一個個心裡眼裡都冒了火,笑裡淬了毒。
這場晚宴,還未開始時,便有了些刀光劍影在其中。
皇家的宴會,除了參加的人之外,與各世家也沒什麼不多。皇帝坐在最上首,往日裡會與他同坐的杜貴妃,今日卻右側下首的第一席,然後是淑、德、賢三人,再往下是九嬪,與一些生育了子女的宮妃,都是按照自己的品階列位。
左側這邊,首席就是太子與蘇顏,再往下便是各個皇子,公主們排在皇子之後。
皇帝撫着鬍子,看着這一大家子人,滿臉帶笑的舉杯道:“今日不過是場家宴,大家不要拘束。來,先乾一杯。”他自己一揚脖,把酒都喝了。
下面的宮妃、皇子、公主們也都滿面笑容的舉杯相應,見皇帝喝乾了杯中酒,也都爽快的幹掉了自己那杯。
喝過了開場酒,便該進入正題。皇帝今天把人聚得這麼全,就是爲了展示新任太子妃,給雙方做個正式的引見。
小老婆們從杜貴妃開始,都沒資格讓太子和太子妃跟她們行禮,反而在這種場合,她們要給太子和太子妃行國禮的。宮妃們雖然彆扭,當着皇帝的面,依然得笑得端莊得體的拜見太子和太子妃。
太子對他爹的小老婆,從來就是一個態度,視而不見,蘇顏到是回了半禮了。她這邊纔回完,那邊太子就扶住了她,還特別用眼神暗示:那些個玩藝,以後見到她們都當看不見,完全不用理由,還禮就更不用了。
蘇顏悄悄拉拉太子的手,漂亮的鳳眼眨了眨,表示自己知道了。
宮妃們之後,就是皇子、公主。老皇帝夠能生的,十五個皇子,除長子、八子、十一子早夭外,其餘十二個都活得健健康康的。除了十二個皇子完,還有十個公主,最小的那個纔不過一歲多,還被奶孃抱在懷裡。
皇子、公主們之後,該是皇室的第三代。看到第三代,皇帝就不由自主的黑臉。他兒子這麼多,爲什麼兒子們娶了老子之後,生下的都是孫女,至今一個孫子不見。
是的,皇家的第三代們都是女孩子。二皇子安王二個女兒,不過安王妃有孕了,具有經驗的接生嬤嬤說,肯定是個兒子。周王才添了一女,是側妃王氏所生。齊王還沒有孩子,完蛋的玩意,人家最少生個閨女出來,他弄了一府的大小老婆,連個蛋也沒孵出來,一點也像老子的兒子,皇帝特別不滿意的瞪了四兒子一眼。五兒子趙王和六兒子吳王成親都晚,沒有娃兒正常,不過也該叫他們的娘督促一下了。
等等,皇帝又把眼睛在兒子們那邊掃了一圈。他發現除了老二的媳婦大了肚子之外,除其幾個兒子的正妃貌似都沒什麼動靜。老頭眯了眯眼,怎麼的,對老子給你們挑的老婆不滿意?老子雖然想要孫子,但是嫡孫永遠不嫌多。
幾個皇子都被皇帝看得心驚肉跳的,一個個坐在那裡反省,最近做了什麼事,讓他們老爹這麼不滿。
等都見過禮之後,年紀幼小的孩子們都被抱了下去,宮中樂人們也奏響了樂聲。
皇帝突然想起件事來,對蘇顏道:“朕記得七娘頭一次入宮,就贏走了宮中一個女樂。”
蘇顏起身恭敬的回道:“是,多謝父皇割愛。”
皇帝好似想到了什麼,樂不可支的說:“不自割愛,你看你這不又帶回來了。”他不但沒賠,反而賺了許多回來。
有這麼算的麼!蘇顏看着那個笑眯眯的老頭,很想回他一句,“那是我的嫁妝。”想了想,她決定還是給皇帝留些面子。
“對了,聽說七娘帶了許多廚娘進宮?”皇帝頗有些垂涎三尺的問道。
蘇顏有些拿不住皇帝什麼意思,下意識側頭看了丈夫一眼,才輕輕點頭,“嗯。”
“太好了!”皇帝的喜悅如此明顯,他對太子說:“哪日朕去東宮……”老皇帝一想到他以前在陸家吃到的美食,就覺得有些坐不住,便想跟兒子說一聲,最近他會常常去東宮蹭飯。
太子一點都不想他跟嬌|妻甜蜜的二人世界被打擾,直接截口道:“廚娘借阿爹一日。”人可以借你,但是蹭飯免談。
你這個不孝子!皇帝努力的睜大了眼睛,瞪他兒子。
太子一點也不懼他爹,反而殷勤的倒了杯酒,送到蘇顏脣邊,溫聲道:“顏顏嘗下,這是千日醉。”宮中名酒,每年只能釀百五十壇,除皇宮之中,再無其他處可得。
蘇顏還真喝過千日醉,她外祖家就有,還有上次皇帝送來的美酒中也有。不過,太子要喂她喝酒的架式,讓她臉紅了紅,伸手就過接過,太子閃過,依然含笑把酒杯放在她的脣邊。
蘇顏紅着臉,啜了一口,細細品去,“這酒有十二年了吧。”
太子點了點頭,然後把酒杯送到自己脣邊,一揚脖,將杯中殘酒喝淨。
太子這翻作派,差點沒把皇帝眼睛閃瞎。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兒子,今天早上當着朕的面,吃一個包子就算了,這會又喝同一杯酒,你是欺負你爹沒人寵麼。
“安昭儀!”皇帝賭氣提聲叫人。
下面席上站起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宮裝麗人,扭着纖腰輕盈離案,盈盈拜於案前,“聖人。”
“來,給朕倒酒。”皇帝衝着安昭儀招了招手,反全無視了座下其餘的妃子難看的臉色。
安昭儀便是之前與皇帝同車而來的女子,也是十五皇子的親孃。當初,她也不過是個美人,生下十五皇子之後,被皇帝升爲了九嬪之首的昭儀。縱使這幾年,安昭儀不如之前得寵,卻也依然比其他女子更得皇帝的心。
被人嫉妒這事,安昭儀之前就嘗過了,她也不在乎。只要她抓緊了皇帝,這後宮之中就沒人敢真的對她下手。至於皇帝先去之後,大家都不過是一樣的太妃罷了,誰還怕誰。
她纖細的身姿如風擺楊柳,極爲曼妙多情,行至御案邊,給皇帝行了個禮,便大大方方的在皇帝身邊落座,素手執壺,給皇帝滿了杯酒,嬌聲道:“臣妾伺候聖人。”
皇帝美滋滋的拿起酒杯,斜眼瞟向他兒子,得意的表示:你看你老子有人伺候,你得伺候你媳婦。
太子根本就沒時間看他爹,甚至殿中身姿曼妙、舞步多情的舞伎都沒吸引他半點注意力。這位殿下,把所有的關注都給了他老婆。
纔不過短短一日一夜的功夫,太子殿下迅速點了亮了伺候嬌|妻用飯的技能,並且直接升到了高級。基本上蘇顏想吃那道菜,眼神才往那道菜上一轉,太子的筷子就迅速挾起,放在她面前的小碗中,然後太子必定會接着再挾一筷子放進自己碗裡。他眼睛看着蘇顏,她什麼時候把菜放進嘴裡,太子就什麼時候把菜放進嘴裡。
媽蛋,你個混小子,還敢更囂張些麼!皇帝看得賭心,扭頭去享受美人的伺候。
太子的舉動不只皇帝看得真切,對面的宮妃和離得近的皇子、王妃都看在了眼中。二皇子安王見妻子眼底似有羨慕,爽朗一笑,也學着太子的樣子,挾了塊水晶膾放入王箐碗中,惹得王箐面上微紅,偷偷看丈夫一眼,慢慢的垂下了頭。
這滿殿欣羨的目光中,大約只有杜貴妃和周王夫妻大皺眉頭。杜貴妃是看不得太子夫妻如此恩愛,周王卻覺得身爲太子卻與人前伺候一女子用餐,未免太過自甘下賤。周王妃朱氏,則是對太子妃未能制止太子的舉動,而皺眉,在她看來,這就是太子妃的失職。
蘇顏不是沒查覺到宴上奇怪的氣氛,可是丈夫心緒正好,她不能不領情,反而當衆拒絕吧。
太子這會,投喂得不意樂呼。他甚至覺得兩個食案好多餘,明明夫妻兩個該共用一個食案纔對麼。
皇帝實在是沒法消受他兒子當面秀恩愛的行爲,特別是他兒子常常會偷偷把自己的杯子跟兒媳婦剛剛喝完酒的杯子換上一換,然後倒上一杯,就着脣印的地方喝酒,還以爲自己做得十分隱蔽。
臥槽,皇帝忍無可忍的捂臉,那個偷換老婆酒杯之後就得意洋洋的蠢貨,一定不是他兒子。
吳王向來性子有些文人的浪漫,他也覺得太子夫妻這般,好像更顯親密一些。便也含笑把自己的杯子跟蘇容的換了過來,還笑吟吟的挾了只蘇容最喜歡的芙蓉蝦放進她碗中。
蘇容擡眸對着丈夫笑了笑,接着又搖了搖頭,悄悄把眼睛往淑妃那邊溜了一溜,然後把杯子換了回來。不過碗中的芙蓉蝦,她到是吃了。
吳王眼中,帶了些遺憾。不過,這也正是阿悅可愛的地方,他心中想。只是,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得往太子夫妻那邊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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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太子又把太子妃杯中的殘酒給喝了。
蘇顏這頓飯無比凌亂,常常她才咬了一小口大蝦,再就找不回來了,餘下的那半肯定是在太子口中。還有她的酒,每次只能喝一半,那一半都落到太子肚子裡去了。有時候,她把酒都幹了,還會收到丈夫幽怨的目光。
這頓晚宴,便是在太子慣常秀恩愛中慢慢結束,與宴人表示,眼睛已瞎。立在太子和太子妃身後的宮女表示,今天晚上好輕鬆,都沒幹什麼活。
宮中美酒格外甘醇,她又喝了不少,故而,蘇顏回到東宮時,覺頭有些暈,腿軟身輕,面上發熱。
貼體的丫鬟們,早就準備好了素醒冰來給太子和蘇顏醒酒。太子好奇的看着透明輕顫水晶之中,夾着幾瓣鮮妍的梅花,甚至連這水晶膾上,都帶了梅花特有的冷香之氣。
素醒冰是用冰盤盛上來的,冰盤還泛着絲絲寒氣。太子隨意挾了一塊放進嘴裡,只覺微醺的酒意都被這塊帶着冷香的素醒冰驅走了。
“等等。”太子攔住蘇顏的小手,“卿卿乖,這東西太過寒涼,你還是少是用的好。”
蘇顏揉了揉額頭,半偎着丈夫,嬌聲道:“我知道,這是給你準備的。”
太子大悅,低頭了親親她的紅脣,“卿卿最好了。”
他高興之餘,便是賴着要跟蘇顏一起洗澡,還極不老實的在沐間裡,恩愛了一回來。之後,他也不叫丫鬟進來,自己把兩人洗乾淨,又替妻子圍了浴巾,抱了出來。
蘇顏這會已經睡熟了,由着太子折騰。太子抱着嬌|妻躺在牀上時,還在想,以後也喂卿卿喝些酒,她這樣好乖。
新婚第二日,太子依然在休他的婚假,沒有上朝。抱着嬌|妻睡到自然醒,果然是人生第一樂事。
早上跟嬌|妻用着同樣的洗漱用品,身上帶着同一種香氣,在能用同一幅碗筷吃飯,那就更美好了。可惜,卿卿不大同意,這得是他以後努力的重點。對了,他今天已經看明白衣服該如何穿了,從明天開始,卿卿的衣服也都交給他了,想想就很美好。
蘇顏:太子什麼時候纔會去上朝呢?她好盼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