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國
二上義在接到了恩麟的來信的時候,興奮的差點兒沒瘋肝,※
自從接收了西寧、涼州和肅州這三大隴西的重鎮,又親手飾造了“西寧穆斯林王國”之後,與那個抓緊享樂的馬化龍不同,馬文義給自己定下的責任暫時就只有兩個:一個是部署重兵,憑藉綿延的長城,向東進行重點的防禦,防備太平天國的紅軍部隊西進。
而另外的一個”那就是繼續積極地擴大他的穆斯林王國的地盤兒。
在如何更有效地從“大清盟友”的手中,爲自己爭奪地盤兒的問題上,馬文義算得上是個絕頂的高手。
他不會幹那種給人以一種一抹臉就六親不認,或是剛剛吃飽了就敢掄胳膊去打廚子的不雅之感。他只是通過慫恿自己的手下人,沒完沒了地去跟自己的“大清盟友”鬧摩擦,就能把他的“大清盟友”們鬧得雞犬不寧,最後趕緊自己“自覺自願”地捲鋪蓋卷兒走人了事。
向東,馬文義從圖伽布的手下“摩擦”走了莊浪廳,又從恩麟的手下“摩擦”走了巴燕戍格廳,雖然在循化廳的“摩擦”中馬文義好像是輸給了恩麟一把,其實,那還完全都是因爲馬文義謙讓了恩麟一回。
原因很簡單:
其一,循化畢竟距離着已被馬佔鰲之流的穆斯林的叛逆所佔據的河件過於近了些,馬文義還是很清醒的,在這種地方,如果跟恩麟鬧得太僵了,只會叫馬佔鰲這類的人撿便宜。
其二,在與向東的“摩擦”同時所進行的向西的“摩擦”當中,馬文義已經得到了更爲巨大的收穫。
不僅甘州和安西州也全部被他收入了囊中,他的勢力,還已經深入了青海數百里。
對於自己爲“西寧穆斯林王國”所創下的如此顯赫的功績,馬文義雖然有些沾沾自喜,但卻絕沒有感到滿足過。
正如恩麟所說的那樣,馬文義無比鍾情於蘭州。可別看他把他自己的那個“王國”的字號前面加了個“西寧”但在他的內心裡,卻始終把蘭州想象成了他的那個王國最合適的都城。
現在,他終於可以圓夢了。他不僅就要得到夢寐以求的蘭州城,就連他暗地裡也在垂涎的新疆及青海,現在也都開始全向他友好地招手了。
馬文義自然當仁不讓,立即頒發諭令,除命令位於巴燕戍格廳及莊浪廳等地的“聖軍爲了以示與馬化龍的區別,同時也不怕沾馬化龍的那個所謂的衛教軍的晦氣,馬文義把自己的衛教軍,定爲了這個名字”各部,就近火速接管蘭州小同時還派遣他的“聖軍”大元帥馬桂源。率領數萬大軍,由西寧日夜兼程趕赴蘭州,爲將來的“遷都”做準備。
事實上,早在剛剛收拾掉了寧縣的馬化龍之初,紅一方面軍對馬文義們就展開了非常耐心和細緻的工作。
不僅是林鳳祥,還包括馬佔鰲、馬海晏、閱殿臣、馬悟真等所有能與西寧等地的回軍有點兒關係的人,以及那位已經被俘了的馬化龍,都給馬文義等人寫信送書,或是曉之以理,或是現身說法,極力奉勸馬文義們千萬不要再繼續地糊塗下去,更不能重蹈馬化龍和任武、白彥虎這些穆斯林敗類的覆轍,以免將近百萬的隴西回民民衆,帶進更深的深淵”
但對於這些善意的忠告,馬文義絲毫不爲所動。
在給林鳳祥等人的回覆信中,馬文義公開表示,他之所以要決定走上這條所謂的不歸路,絕不是爲了自己個人的榮辱,而是在爲飽受欺凌的穆斯林兄弟們爭取最起碼的生存權利。
他聲稱,不管是出自什麼原因,太平紅軍在陝甘對他的穆斯林兄弟們的暴行,都是極其慘無人道的野獸行爲。所以,他有責任,也更有義務要帶領着全體穆斯林兄弟,爲那些殉難的同胞們討回一個公道,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即便如此,以林鳳祥爲首的太平天國政府的西北領導層,還是給予了馬文義們以極大的耐心。
到了一八五七年的一月,馬文義似乎有了一點兒的轉變。
馬文義在這年一月寫給馬佔鰲和馬海晏等人的信中,不再提“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大口號,而是開始以一種還算是比較溫和的口吻,提出了他和他的穆斯林兄弟們的願望。
馬文義認爲,由於西北長期以來一直存在的,也是難以從根本上徹底予以解決的各類民族衝突,當然也包括了滿清人對穆斯林的欺榨,已經使他和他的穆斯林兄弟們完全喪失了對中原政權的認同感。換句話說,甭管是誰當政,他和他的穆斯林兄弟們,卻永遠都是被撂在別人的案板上肉。
所以,一個獨立的、強大的穆斯林國家的建立,就是他們唯一能夠作的選擇。
在信中,馬文義還極其誠懇地表示,他願意付出百倍的努力,去勸說他的那些穆斯林兄弟們,徹底忘記在陝甘曾出現的那些痛苦之事,跟太平天國的紅軍兄弟們和平地相處。但前提條件是,太平天國政府必須要尊重他的穆斯林兄弟們所作出的那些自主的選擇。也就是說,太平天國政府必須要承認“西寧穆斯林王國”的地位。
他甚至還更進一步表明,只要太平天國政府能夠這樣地理解他和他的穆斯林兄弟們的心情,他情願率領着他的“百萬大軍”替太平天國政府收拾掉尚存在他的“王國”土地上的一切滿清殘餘。
到了這年的二月,馬文義又當着馬佔鰲派去西寧的密使的面。拍着胸脯表示,如果今天太平天國政府同意與他的“王國”平等相處,明天,他就可以親率大軍殺奔蘭州小替太平天國政府把恩麟、圖伽布等一干的滿清走狗,全部殺個乾乾淨淨。
到了這種時候,林鳳祥等人對馬文義們已經徹底地失望了。
至於導佔鰲和馬海晏等人,則更是在感到了極度的失望之餘,還多了一種幽幽的傷感。
馬文義這是在不折騰到死,不罷休啊!
三月一日,也就是恩麟已經決定要把蘭州城拱手交給馬文義們的那一天的夜裡,一個從河州馬佔鰲的督官府中溜出來的傢伙,騙過了河州北門的民族軍守城士兵,不顧月黑風高,一騎馬撒開四蹄,發瘋一般地直奔百多裡外的循化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