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看着聶可清手中的皇榜有些疑惑,低頭道:“皇榜是你揭的?”
聶可清淡笑一聲,指了指站在左邊的隱修:“是他揭的,我只是順道來看看而已。”
墨軒伸手把皇榜接過:“既然如此,就隨我來吧!”
墨軒帶着三人,來到一座輝煌的宮殿處,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無一不顯示着住在這裡的主人是何等的尊貴。
墨軒轉過身來,對着聶可清淡笑:“你的到來,真是令我很意外,也很驚喜,我相信皇奶奶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聶可清挑眉:“怎麼說?!”
墨軒微笑着,不語,伸手一把牽起聶可清的手。
聶可清愣住片刻,想要甩開,只是她看見墨軒的一雙猶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閃耀着動人的光芒,似乎異常的熟悉。
沒有掙脫他的手,聶可清就這麼被墨軒牽引着,走進這座輝煌無比的宮殿中。
無影的眼眸,一直緊緊注視着墨軒與聶可清緊緊握在一起的手,面無表情,只是抿緊的雙脣更加的緊了些。
隱修有意走過去,撞了無影一下,嘲弄似的對着無影淡笑。
聶可清被墨軒牽着,無數穿着素雅的侍女,都紛紛面帶着微笑向他們行禮欠身,看得出墨軒這位王子很是深得人心。
穿過一條曲折的迴廊,墨軒的腳步終於停在一扇雕花木門的外邊,他對着聶可清正色道:“皇奶奶病重,父皇常常大發雷霆,待會進去後你一定要跟緊我身後。”
聶可清見墨軒的神色似乎很嚴肅,於是點了點頭,疑惑地看着墨軒把門推開,迎面撲來一股濃濃的草藥味混合着檀香,令人感覺一股頭暈目眩的氣味。
聶可清頓時一陣噁心涌上心頭,立即伸手捂住嘴巴。
墨軒頓住腳步,回頭道:“你怎麼了?”
聶可清適應了好一會才覺得好些,擺擺手:“無事……”
“軒兒,是你來了嗎?”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無力的聲音,像是撕裂的紙張,聽着很難受的聲音。
墨軒拉着聶可清緩步走進去,隱修跟無影也跟在後面走進來。
房間內的空氣很不流通,被一股氤氳的淡淡白煙霧籠罩着,那股難聞的氣味更加的濃郁,聶可清忍住心頭想吐的難受,一步一步跟着墨軒向裡面走去。
繞過一扇巨大的八仙鶴屏風,就看見一張檀木嵌金的鳳牀榻上,躺着一位面容憔悴的老人。
旁邊還有一位十分霸氣威嚴的中年男人,從他們走進來就一臉嚴肅緊緊看着他們。
聶可清輕輕擡眸,順着目光看去,那男人身着一襲明黃色金絲五彩的龍袍,一身霸氣泄露出來,令人不寒而慄。
從他的衣袍的顏色跟紋理中可以看得出,此人的身份地位是無比的尊貴。
墨軒鬆開聶可清的手,左手搭在右肩膀上,深深鞠一個躬:“王兒參見父皇。”
聶可清低着頭,跟着欠身行禮,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這是應有的禮貌的。
墨國王的臉色未見好轉,厲聲道:“軒兒,他們是誰?”
墨軒趕緊道:“父皇,他們是揭皇榜而來的。”
這時,墨國王
才認真地打量起聶可清他們來。
只是……在他看清楚聶可清的臉時,墨國王的眼眸登時亮了起來,很是詫異道:“紫嫣!”
聶可清愣住,誰是紫嫣?!
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墨國王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快速來到她的面前,一把抱進懷裡。
聶可清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個墨國王似乎過於熱情了吧!
只是當她耳邊傳來墨國王深情款款的低喃:“紫嫣,我終於可以在見到你了,你終於肯回到我身邊了……”
聶可清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渾身的力氣一把,把這位墨國王推開,大聲道:“我不是什麼紫嫣,你認錯人了。”
這時,已經傻眼的墨軒還有隱修等人才緩緩回過神來,特別是隱修那嘴巴都能把拳頭塞進去了,張得老大了。
墨軒趕緊過來道:“父皇,她不是紫嫣。”
墨國王被聶可清推開的一瞬間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傷害,表情很是失落。
聶可清被搞得一頭的霧水,看着墨國王的臉色漸漸的恢復了陰冷,趕緊躲到墨軒的背後,比較安全一些。
“軒兒,是你嗎?”這時,一直躺在牀榻上,被大家忽略的皇太后終於出聲了。
墨軒立即走到牀榻邊,抓住那隻伸出來,猶如樹幹般枯萎的手,柔聲道:“皇奶奶,軒兒來看你了。”
聶可清站到一旁,不敢發出任何的動靜,緩緩留意着眼前這個還在緊緊盯着她的墨國王。
那雙猶如野狼緊緊盯住獵物的目光,令聶可清整個人都止不住地發顫,知覺告訴她,這個墨國王很危險,得小心防備。
牀榻上的皇太后,聽到了墨軒的呼喚後,似乎很艱難地睜開眼睛,但只是輕微地看了墨軒一眼,又閉上了眼,沙啞撕裂般的聲音道:“軒兒啊!爲什麼這麼吵啊?!”
墨軒的手頓了一下,笑着道:“皇奶奶,是有人揭了皇榜前來給皇奶奶治病的……”
皇太后動了一下手指,似很無力地嘆息一聲:“不用在我身上費心思了,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狀態了,如今只盼着能活一日是一日了……”
皇太后的聲音透露着無盡的滄桑悲涼,更多的是一個將死之人的看透領與道化。
墨軒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緊緊的握住那隻幹黃瘦弱,一層暗黃許多皺紋的皮包着骨頭的手。
許久後,皇太后道:“奶奶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就是可惜了不能看着你披上新衣大婚。”
墨軒的臉色微微一變,轉頭看向聶可清,目光似乎醞釀着許多無法述說的情緒。
皇太后那沙啞的聲音,聽得聶可清的心是一顫一顫的,這邊的墨國王還在緊緊盯着她,一刻都未曾把目光移開。
她哪有心思去體會墨軒的目光,現在只恨不得戳瞎墨國王的那雙眼睛,能不能不要這樣看着她,心莫名的發慌。
就在這時,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隱修終於開口道:“那倒未必,有老夫在,你肯定能看見你的孫子大婚。”
隱修一句話,終於把墨國王的目光吸引過去,聶可清立即籲出一口氣,不着聲色地緩步移到牀榻邊。
墨國禿鷹的眼眸看着隱修,厲色
道:“就是你揭了皇榜?”
隱修老頭無懼地聳了聳肩,風輕雲淡對着墨國王道:“沒錯,就是我隱修揭的皇榜。”
當墨軒聽見‘隱修’二字的時候,頓時激動地站了起來:“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神醫隱修?”
隱修很是得意地挑挑眉:“正是在下。”
墨國王的態度也因爲隱修這個名號得到了緩解,沉沉道:“本國王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皇太后沒有起色,不管你是什麼神醫都得掉腦袋。”
聶可清頓時有些緊張地看着隱修,只是隱修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着對墨國王伸出一根手指:“不用三天的時間,太長了,一天即可。”
無影一直無動於衷的身子,因爲隱修的話,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墨國王聞言後臉色不好,眼眸依然狠厲:“那本國王就就給你一天的時間,到時候不要求饒就好……”
話語爲說完,墨國王的目光又回到聶可清的身上,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容。
聶可清對於墨國王那雙不懷好意的目光感到背脊發涼,打心底而來一陣強烈的顫慄。
隱修看見墨國王似乎對聶可清很感興趣的樣子,不着聲色擋住了聶可清的身型,不讓墨國王覷視:“國王放心,我以自己的人頭擔保,一天即可保證皇太后藥到病除。”
“最好是這樣。”墨國王微怒地看着隱修,然後狠狠地一甩袖,就走出這間房間。
聶可清立即鬆了下來,回想着剛剛墨國王嘴裡說的紫嫣到底是誰?!
難道跟她張得一模一樣嗎?
只不過這個名字怎麼……似乎很熟悉,聶可清在腦海裡使勁地翻滾,終於在原主的記憶中得到了答案。
同時也是令她難以接受,‘紫嫣’這個名字貌似就是這句身體軒轅靈兒的生母,麗妃。
聶可清的表情瞬間有些蒼白起來,隱修走了過來,用手肘撞了她一下道:“徒兒啊!來幫爲師一起醫治皇太后。”
墨軒一聽,趕緊道:“皇榜是你揭的,爲何要她幫忙。”
心裡主要擔心要是沒有治好皇太后,那麼聶可清就要跟着遭殃了。
隱修擡眸,瞥一眼墨軒,立馬一副老沉的語氣道:“現在老夫要着手醫治皇太后了,閒雜人等趕緊出去。”
聶可清頓時就擡腳往門外走去,被隱修一把抓住:“徒兒,你是要去哪?”
“不是你說的閒雜人等都出去嗎?!”聶可清不悅道。
隱修把聶可清拉回開榻邊,伸手指了指站在一邊的墨軒跟無影,正色道:“他們纔是閒雜人等。”
無影的嘴角動了一下,隨後擡眸看聶可清一眼,就轉身走了出去。
墨軒也沒有因爲隱修不敬的話語生氣,同樣是略有所思地看聶可清一眼,轉身,緩緩走出房間,把門關好。
這時聶可清一把扯住隱修的前襟,怒道:“我說,老頭你到底有沒有把握治好她?”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這位一直躺在牀榻上的皇太后一看就是將死之人了,回天乏術的樣子。
就是剛剛醒了跟墨軒說了幾句話,現在有昏睡了過去,如此虛弱的老人家,隱修卻說只要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