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沒幾步,眼前便出現了一顆同樣閃爍着藍光的古樹。
大樹的根部插在旁邊的岩石牆壁上,蔓延的枝丫藤蔓將整個牆壁都給籠罩住了。樹上結着密密麻麻的藍色果實,而那幽幽的藍光,便是從這果實上發出來的,看上去,竟像只一株不知精緻的聖誕樹。
一羣人好奇地擡眼看着這一株樹,眸子中都閃爍着驚異的光:“這是什麼樹?這果子竟也閃爍着藍光。那……”那這藍光是不是與方纔的水藍光一般,具有制幻的作用。
樓漪染轉頭看了看說話的人,正是肖衍帶來的人中剩下的最後那一個。她微微一笑,道:“應該不是。”
她說着,拍了拍君久墨的肩膀,然後從他懷裡跳了下來,指着樹上的藍色果實道:“夫君,你去摘一顆吧。”
君久墨會意,微微一笑,一個縱身,再落下時,手中已經多了一顆藍色的果實。那果實閃爍着奇異的藍光,看上去很是耀眼奪目。
他身體中擁有血族血脈,方纔的水光並未傷他,因此樓漪染猜測,如今這藍色果實,就算是真有什麼,也是不會傷害君久墨的。
果不其然,君久墨安然無恙地將果子摘了下來,而這便印證了她先前的猜測。
樓漪染得到這個信息,心中開懷,笑着就着君久墨的手打量着那顆藍色果實。
藍色……藍色……
樓漪染突然想起君久墨發病的時候的模樣。他的眸子是藍色的!
所以,這墓葬中所葬之人,便極有可能是血族之人了。
樓漪染擡眼看了看君久墨,擡手就要去拿那顆果實。
君久墨眸光一閃,猛地收回手:“阿染!”
樓漪染微微一笑:“夫君,沒關係的,我看看,研究研究。”
君久墨心中也很是疑惑,一顆果實而已,他卻根本看不出這果實有什麼奇特之處。但是基於方纔在藍水岸邊的事情,他卻還是不敢讓樓漪染涉險。
樓漪染嘟着嘴:“夫君,你就給我看看嘛!”
樓漪染正說着,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慘叫。
幾人都下意識地朝周圍看去,卻見身邊的人一個都沒有少。那也就是說,這慘叫是由別人喊出來的。
所以,果然這裡還進來了其他人麼?
幾人滿眼謹慎地朝周圍看看,卻不見一個人影,心中都提起了十分的警惕。
樓漪染擡手,一把握住君久墨的手,趁機從他手中拿過那顆藍色的果實,捧在手心中打量着,細細地研究着。
這果實的長相還真是奇特,好像是一種動物的形態,還有兩隻眼睛。可是,它卻又分明是長在樹上的。
樓漪染用另一手的手指不停地撥弄着那顆果實,剛撥弄了兩下,那顆果實身上的顏色便淺了許多,再撥弄一會兒,那果實竟變成了黑色。
樓漪染心中奇怪,又撥弄了那果實一會兒,那顆果實卻又變成了白色,緊接着變得越來越透明,竟是漸漸地消失了。
樓漪染想心中驚奇:“夫君,你看!”
樓漪染從自己的手中奪過那顆藍色果實,君久墨的目光便時刻都停留在樓漪染的身上。此時見那藍色的果實居然
變成了透明的,且好像還在漸漸消失,他不由得也是滿腔的驚奇。
樓漪染心念一閃,拉起君久墨的手,將那顆果實放到君久墨的手心中,又讓君久墨用另一隻手如她方纔的動作那般撥弄了兩下,那顆果實竟又奇蹟般的一點點恢復了顏色,然後變成黑色,再然後一點點地恢復了瑩潤的藍色光澤。
一羣人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越發的驚奇,看看樓漪染,再看看君久墨,卻想不出這其中的關竅,都是滿腔的疑惑不解。
樓漪染和君久墨二人卻已經猜出了幾分端倪。
兩人對視一眼,樓漪染笑笑:“夫君,再採幾顆果子,我們帶回去研究吧。”若是不小心被她弄得消失了,總還有替代的可以用來研究的。實驗標本嘛,當然是多多益善的。
君久墨點點頭,又是一個縱身,再落下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捏了七八顆那種藍色的果子。
樓漪染微微一笑,取出一塊帕子遞給君久墨,將那些果子包好,讓君久墨拿着。一行人便又繼續朝前走去。
越往裡面走,便感覺越是寒冷,樓漪染不由得搓了搓胳膊,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裡傳了出來。這種寒冷不是空氣中的刺骨寒意,而是一種陰氣森森的感覺。
“看來,我們離中心點不遠了。”樓漪染道。
其他幾人卻都是十分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樓漪染轉過頭去,看着幾人,見他們面色平靜,沒有半點兒異樣,蹙眉道:“因爲到這裡就越來越冷了啊!”
“冷?”衆人面面相覷,都是滿臉的疑惑,不解地看着樓漪染,“是有些微微的涼意,可是也不是太冷啊。應該說是涼爽吧?”
“涼爽?!”樓漪染驚呼一聲,要是這種幾乎能將她凍得渾身直打顫的溫度叫做涼爽的話,那什麼才叫冷啊?!
君久墨伸手將樓漪染擁在懷裡,樓漪染奇怪地“咦”了一聲,吃驚地擡頭看看君久墨。他的臉色看上去很是紅潤,身體的溫度比平時稍稍高了一些,可與她此時寒涼的體溫相比,可着實就暖和多了。
君久墨抿了抿脣。
他是特例,因爲他身體裡有血族血脈。可是樓漪染與這幾人都是人族,沒道理擁有的感覺卻是如此的天差地別啊!
他一摟住樓漪染,便感覺到了她身體寒涼的體溫,這種溫度,可着實是不能稱之爲涼爽的。
如此說來,樓漪染也是特別的。但是,她的特別在哪裡呢?因爲她來自於一個他們都不知道的地方麼?
可據她自己與樂瑤所說,她本該是屬於齊夏的人啊!
自己因爲有血族血脈,所以身體會微微發熱。而其他人是覺得涼爽。如果照這樣推測的話,樓漪染應該就是另一個極端。
上古至純人族血脈!
君久墨心中一驚,不由得垂眸看着懷中又往自己的懷裡縮了縮的樓漪染。
越往裡面走,樓漪染越是覺得渾身都冷的可怕。她不停地將自己的身體往君久墨的懷裡縮,想要取點兒暖,可是靠近君久墨的身體是暖的,另外一邊卻依舊是冷的。
君久墨見此,猛地彎腰,將樓漪染抱了起來,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讓她
的整個身體越發靠近自己。
樓漪染的嘴脣已經冷得發紫,她咬着薄脣忍耐着那種從心底生出來的寒意,心頭一陣驚懼。照這樣下去的話,還沒有找到那些東西,她恐怕就要被凍死了。
君久墨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擰着眉頭,一直不說話。
樓漪染覺得頭腦有些朦朧,昏昏漲漲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她用力拍了拍腦袋,覺得全身無力的很。
寒冷已經讓她的身體用去了全部的力氣去抵制,她如今竟是連擡一下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
其他人也漸漸地感覺到了涼意,卻並沒有樓漪染這般嚴重。
他們看着躺在君久墨的懷裡,連臉色都已經變得蒼白的毫無人色的樓漪染,眸光中滿是擔憂。
“要不,我們現在這裡歇息一下吧?”肖衍提議,“先想想禦寒的方法。”
君久墨點頭,停了下來。緩緩地蹲在地上,將樓漪染抱得更緊。
樓漪染覺得自己的眼皮真是重死了,連每眨一下眼睛,睜開一下,都變得異常的困難。她艱難地擡了擡眼,見到眼前君久墨的臉,扯了扯嘴角:“夫君,我覺得好睏啊!”
“阿染,不要睡着,好不好?恩?”君久墨心中很是焦急。面上卻已經可以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他的焦急來,他們此時已經是身處險境,他不能再讓她的處境更加糟糕。
樓漪染微微閉着眼睛,說話的時候都要喘息半天,她覺得胸腔中的空氣好像也已經被人給奪走了似的,連說話都沒有了力氣:“夫君,我就睡一會兒,就睡一小會兒,真的好睏。”
眼皮好重!她真的覺得好睏啊!好像睡覺!
君久墨急紅了眼睛:“阿染!不要睡!聽話,乖乖的不要睡!不然,我可就要吻你了!”
樓漪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微微睜開眼睛:“夫君,你就不能換個威脅的方法麼?你這樣,我怎麼好意思說,我很期待呢?”
君久墨好笑地看着她:“原來,阿染以前每次都是故意的,想讓我吻你。”
阿朱看着君久墨和樓漪染,眼眶頓時就紅了起來。她緊緊地靠在肖衍的懷裡,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她緊張地看着樓漪染,一隻手緊緊地攥着肖衍的衣襟。
肖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
“呵呵!被你發現了。”樓漪染虛弱地笑了兩聲, 聲音卻比方纔越發地低了許多,“夫君啊,真想跟你一起,一下子就走到白頭。”
君久墨含笑看着她:“好啊!那你就先不要睡。我們慢慢走,一步步走,跟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孫子,一起走,然後慢慢白頭。”
樓漪染點了點頭:“恩。”卻不再說話。
“阿染,你不要睡,跟我說話,恩?”君久墨趁着聲音,聲音中帶着幾分無助和緊張無措。
這已經不是樓漪染第一次在他面前出事了,可他次次都是如此的無能爲力!
“好。跟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孫子,還有我們孫子的孫子,好多好多人一起,一直到白頭。”樓漪染的脣瓣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彷彿已經看到了這樣的畫面似的,笑得很是開心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