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燕拉着王秀娟追上去,等她們趕到的時候,樑偉軍已經被推進了禁閉室。哨兵攔住她們說:“對不起,樑偉軍禁閉期間不準親友探望,特殊情況需團首長批准,你們請回!”
鄭燕央求說:“我們四年沒見面了,就說幾句話。”
“一句話也不行!”哨兵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威脅說,“請不要妨礙我執勤,如有必要我會如實向你們上級彙報。”
王秀娟用上了最後一招,威脅說:“我祝福你永遠不生病!”
“謝謝!”哨兵不爲所動。鄭燕、王秀娟轉身離開,看到張愛國正步履匆匆地向宿舍裡逃。
“他怎麼了?”王秀娟奇怪地問,鄭燕連連搖頭。
兩人費盡周折,才弄清樑偉軍坐禁閉的原因。鄭燕氣得咬牙切齒,連聲怒罵:“卑鄙小人。”
王秀娟問:“還去看他嗎?”
“要去你去!”鄭燕擺出一副分道揚鑣的表情,王秀娟低聲嘟囔:“愛情都是自私的!”
兩人各懷心事悶悶不樂地回到營區,看到女兵們在宣傳欄前擠成一團。王秀娟愛湊熱鬧,拖着想回宿舍的鄭燕擠進人羣。宣傳欄中貼的是傘訓員名單。
“傘訓長劉兆新,傘訓員紀烈鋼……”王秀娟嘟嘟囔囔念下來,在最後一行看到了張愛國的名字。她低聲對鄭燕說,“你最討厭的人是我們的傘訓員,我看你怎麼辦?”
鄭燕瞥了王秀娟一眼譏諷說:“還是想想你該怎麼辦吧!”
下午,傘訓長帶着傘訓員來到女兵營區。生龍活虎的傘兵在女兵面前有些靦腆,目光不知擱在哪裡纔好,反而不如女兵落落大方。鄭燕表情冷漠,目光逼視得張愛國擡不起頭。
簡單的自我介紹很快結束,傘訓教員很快進入角色,帶領女兵領取裝備、熟悉場地。張愛國恰好負責鄭燕、王秀娟所在班,他總想對鄭燕解釋一下,但鄭燕根本不給他機會。
整整一個下午,張愛國對訓練心不在焉想盡辦法接近鄭燕,引起了傘訓長的注意。第二天,張愛國就被調去其他班,鄭燕對王秀娟說:“你的夢中情人飛了!”
王秀娟咬着牙說:“最毒婦人心!”
樑偉軍一天一份三千字以上的深刻檢查,一式三份抄寫清楚,由通訊員分別送到連部、營部、團部。一連寫了六天,第七天早上,樑偉軍被放出禁閉室,等在門外的魏峰把揹包扔進他懷裡說:“理髮剃鬚,十一點的火車。”
樑偉軍慶幸地長吁一口氣,又擔心地問:“參謀長,我去哪兒?”
“軍校,不想去?”魏峰餘怒未消,表情冷冰冰的。
樑偉軍正色說:“報告參謀長,我一定努力學習刻苦訓練,絕不辜負各級首長的信任。”
“少給我唱高調,畢業拿着優秀學員的證書向我報到,不然我讓你穿着軍官服去養豬。”魏峰把一張稿紙交給樑偉軍說,“課餘時間按我給你定的順序把這些書讀了,看完一本寫一份心得體會寄給我,明白嗎?”
“明白!”樑偉軍看看稿紙上的書目說,“參謀長,這有好幾本‘文革’時期的‘大毒草’,現在市面上可能買不到。”
“你才掙幾個錢,去圖書館借,圖書館沒有的寫信告訴我。”魏峰指着樑偉軍的鼻子說,“軍校藏龍臥虎,去的都是各部隊的尖子,別忘了自己是個空降兵,要是讓我聽到點兒風吹草動,別怪我不客氣!去吧!”
樑偉軍慢騰騰地走了幾步,回頭看看魏峰的臉色,抓耳撓腮欲言又止。
魏峰問:“又怎麼了?”
樑偉軍低着頭吞吞吐吐地說:“我……想請一會兒假……想去傘訓隊看看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