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不行你就委屈一下, 陪他睡一晚吧,這樣鬧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蘇聘婷即使把頭蒙在被子裡,依然阻擋不了黎斐然嗚咽哀嚎的魔音穿耳,本就沒什麼耐心的她,忍了一會後,終於忍不了了,掀開被子,一把坐起來,求救似的對也是一臉無奈的李巧娘道。
“這怎麼行啊,要是被大少奶奶知道了,她一定會生氣的。”李巧娘。連忙驚慌的搖頭,說什麼也不肯答應蘇聘婷的建議。
“那你想辦法哄着他,別讓他這樣沒完沒了的哭的人心焦啊。”蘇聘婷揉着頭痛的額頭,抓狂的有種奔上前,一棒把黎斐然敲暈的慾望。
“我要是有辦法,就不會這幅摸樣了。”李巧娘重重的嘆了口氣,耐心的再一次出言哄勸道:“大少爺你乖乖睡覺,明天巧娘帶你去街上看雜耍,好不好?”
“什麼是雜耍啊?”黎斐然立刻停止了哭泣聲,一臉好奇的問道。
“呃?”李巧娘一愣,這效果也太快了吧,不知道剛纔究竟是真哭還是假哭。
“快說嘛,什麼是雜耍啊?”黎斐然拽着她的胳膊撒嬌的搖晃着,兩隻晶亮的依然閃爍着水霧光茫的黑耀瞳眸一瞬不瞬的緊盯着她看。
“雜耍就是雜耍啊,就是一羣人在空中飛來飛去的打架,或者......”李巧娘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於是敷衍的回道:“哎呀,總之就是很有趣的畫面,你明天看到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要是想看,現在就必須乖乖的上牀去睡覺,否則明天巧娘和聘婷妹妹就不帶你出去玩了,知道嗎?”
“不行,你們必須帶我出去玩。”黎斐然一聽慌了,連忙道。
“那你現在就趕快睡覺。”李巧娘故意冷着臉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沉聲道。
“好吧。”黎斐然這才依依不捨的鬆開李巧孃的手臂,然後乖乖的上牀拉過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在李巧孃的注視下,緩緩閉上眼睛。
“你真行。”蘇聘婷佩服的對舒了一口氣朝她走來的李巧娘豎起大拇指。
“我好累,我們早點睡吧,否則萬一他半夜醒來在胡鬧一通,我們就甭睡了。”李巧娘坐在牀邊滿臉疲憊的脫去自己鞋襪,推了推蘇聘婷示意她往裡面去一點,便直挺挺的躺下,閉上眼睛,準備進入夢鄉。
蘇聘婷無奈的聳聳肩,然後也躺下了,可是眼睛卻睜的圓圓的,一點睡意都沒有,她此刻腦海中不停浮現的人影,都是黎斐涵,自從房檐上的那夜過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了,這樣也好,免得再碰面兩個人尷尬。
這是繡莊私密的一間地下室,在發生這件事之前,這個地方除了李巧娘其他人誰都不知道,因爲這個地下室的通道就在李巧娘閨房內,牀榻的下方,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也不會躲在這陰暗潮溼幾乎不透一點氣的地方。
“巧姐,你睡着了嗎?”蘇聘婷實在是感覺無聊,睡不着,於是悄悄的看向睡在她身側閉着眼睛,睡容平靜的李巧娘。
已經快要進入夢鄉的李巧娘聞言,睜開朦朧的雙眸,疑惑的小聲問道:“怎麼了?”
“我睡不着。”蘇聘婷愁眉苦臉的道。
“爲什麼?”李巧娘翻身,兩個人面對面的,透過蘇聘婷的眼睛,看出了她心底深處的煩惱,只是究竟是什麼自己也不好說,但是敢肯定的是,一定與那個人有關。
“我有件事想不通。”蘇聘婷扁扁嘴。
“什麼事?”李巧娘好奇的問道,看她的神色又好像不是爲感情的事情煩惱。
“.......”蘇聘婷反倒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表達了,其實她是想問......問什麼,她也忘了,沮喪的嘆了口氣,然後閉上眼睛道:“算了,睡覺吧。”
“你愛上他了嗎?”李巧娘冷不防的問道。
“什麼?”蘇聘婷茫然的睜開眼睛,不明白李巧娘怎會有如此一問。
“黎斐涵,你心裡很清楚的知道我在說什麼。”李巧娘一副早已看透她內心的眼神,瞭然的望着她,想聽到她親口告自己真實的答案。
“......”蘇聘婷又沉默了,她以爲自己已經掩飾的很好了,沒想到還是被人
看出來了,不過既然他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那還不如不要承認,免得造成尷尬,以後見面連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自自然然的當朋友挺好的。
“怎麼會呢?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真的是那樣嗎?”李巧娘明顯的不相信。
“當然,不然巧娘認爲應該是怎樣的?”蘇聘婷聰明的反問。
“你真的不愛他嗎?就算你能騙得過別人,難道你能騙過自己的心嗎?”李巧娘語重心長的道,她希望黎斐涵得到幸福,並真心的祝福。
“我不愛他,既不能愛,也不會愛,不說了,還是早點睡吧,說這些沒意義的。”蘇聘婷一臉冷漠的的閉上眼睛,言語中卻有股淡淡的無奈和說不出的憂傷。
“......”見她這樣,李巧娘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還是改天有機會探探斐涵的口風,看他到底什麼態度吧,如果兩個人都是同樣的態度,也許真的就是她多事了。
閉上眼睛,很快兩個人便傳來微弱的鼾聲,這次是真的睡着了。
夜深沉而又寧靜。
冷風風呼呼的吹着,吹得人肌膚感覺生疼。
黎斐涵帶着幾個黑衣人,從血霧山莊出來後,便直接往新城的方向疾馳而去,他們要趕在天亮之前,把解藥放入新城四角的井水中,到了繡莊的附近,黎斐涵停留了一下,然後把手中的解藥交給隨行的黑衣人,揮揮手,招呼他們離開,便偷偷的潛入了繡莊的內院,看院落裡的燈光全都暗了,沒有一絲光亮,於是悄無聲息的潛入了李巧孃的閨房,並向牀榻走去,走近後,向牀上望去,並沒有發現人的蹤跡,整個院落都沒有他們的蹤影,那他們到底藏身至哪裡了呢?
坐在牀上,不期然的回想起昨夜在房檐上與蘇聘婷共度的一夜,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也許他真的是心動了,又或許只是同情她的遭遇而已,他暫時無法分清自己這種怪異的心裡來源到底是爲什麼?
昨晚一夜沒睡,再加上今天白天又忙和了一天,有些睏倦的他,便躺在牀上閉上眼睛準備小眯一會,卻聽到從牀底下傳出微弱的聲音,瞬間精神爲之一陣,耳朵伏在牀上,仔細的聆聽着,下面的一舉一動,把蘇聘婷和李巧娘之間的對話全都聽進了耳朵裡,不知道爲什麼,當聽到蘇聘婷最後說的那句,‘我不愛,即不會愛,也不能愛。’這句話時,心裡瞬間一緊,感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知道下面再也沒有傳出任何的話語聲,這才放鬆了自己的身體,只是即使閉上眼睛,也再也無法進入睡眠,滿腦子反覆的迴盪着的都是她那句帶着淡淡的憂傷的話語。
她不愛他......
即不會愛......
也不能愛......
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究竟又在顧忌些什麼呢?
這夜,他又是一夜無眠,直到天亮,依然還在糾結着這個問題,他始終無法想通,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他真的心動了,或者說他對她有種特別的在乎和情感。
重重的嘆了口氣,不能在沉淪在兒女私情上面了,今天還有一場重頭戲呢,雖然首領說了一定會萬無一失的,可是無論如何他還是有些莫名的擔憂,小心翼翼的起身,就怕驚動了牀下正熟睡的人們。
進了院落,隨手拿起水瓢在水缸面前舀了一瓢水,潑在臉上,冰冷的觸感,透心的涼,不過神智也因此清醒了不少,不再懵懵懂懂的。
甩了甩頭,把臉上的水漬甩去,這才跳出了院落,向昱王府的方向走去,至於昨夜隨行而來的那些黑影人,工作做完後,應該已經離去了。
昱王爺府大堂後的內堂。
蘇月茗天一亮就醒了,剛翻了個身子,就把抱了他一夜姿勢絲毫未變的昱王爺給驚醒了,蘇月茗慌不迭的起身,臉微微澀紅,略顯不好意思的道:“該起來了,別讓外面的人等久了。”
昱王爺反而雙手在腦後交叉,一臉無賴之相的道:“不要,本王還沒睡醒呢。”
蘇月茗忍不住白眼,沒好氣的道:“拜託,天山雪蓮的汁水和珍珠粉還在外
面放着呢,你就不怕東西和雪人蔘一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嗎?”
“這個本王倒沒什麼可擔心的,如果連這點東西都守不住的話,王府那些侍衛也該換換人了。”昱王爺自信的笑道。
“萬事沒有絕對,還是小心點爲好。”蘇月茗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伸手推了推他的身子,哪料,昱王爺卻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怔愣之際,猛然一用力,蘇月茗防範不及,一下便趴倒在昱王爺堅硬的胸膛上。
蘇月茗微微咬緊脣瓣, 然後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雙手推拒着他的胸膛,臉色不悅的道:“放手。”
“不放,本王說不放就是不放。”昱王爺戲謔的看着她,望着她誘惑的紅脣,有一親芳澤的慾望,不過看佳人倒似乎沒有那種意願。
“你真的是王爺嗎?”蘇月茗冷冷的瞪視着他,問道,很不習慣兩人這種曖昧親暱的接觸,還是她那個傻瓜相公的胸膛趴的舒服。
“ 如假包換。”
“既然是王爺就放開我。”
“爲什麼?”
“因爲你是王爺。”
“爲什麼我是王爺就必須放開你?”
“就因爲你是王爺。”
“本王還是不懂,到底是爲什麼?”
“你先放開我,我就告訴你爲什麼?”
“要是本王執意不放呢?”
“不妨就不放唄,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能阻擋了您呢,您就算命人殺了我,我也不過是一個小老百姓,我能說什麼,除了認命也只能認命,不是嗎?”蘇月茗冷嘲熱諷說的頭頭是道,故意垂下的眼神壓根不肯擡頭看他一眼。
“你在生本王的氣?”昱王爺挑眉,她一連串的諷刺,並沒有讓他覺得不舒服或者心情不好,只是有股想笑的衝動,她在鬧彆扭,樣子還挺可愛的。
“沒有,小女子只是一介小老百姓,哪敢生您的氣?王爺您太擡舉我了。”蘇月茗繼續用酸言酸語冷嘲熱諷的語氣說着。
“哈哈......”昱王爺再也忍不住仰頭大笑,直呼:“有趣,有趣......”
蘇月茗忍不住白眼,趁他放鬆之際,突然雙手摁着他的胸膛,用力掙脫他的鉗制然後從牀上滾落在地上,顧不得狼狽的姿態,一直退出好遠,直到脫離了他可以掌控的範圍,這才從地上翻身爬了起來,再度狠狠的瞪了牀上一臉傻愣匪夷所思之態的昱王爺一眼,這才彎身,優雅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塵,也是這才發現,自己的腳上沒有穿鞋子,無語的仰天嘆了口氣,不由抱怨,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本王就這麼招人討厭嗎?”昱王爺從牀上坐了起來,以前所未有的認真緊鎖住蘇月茗的瞳眸,問道。
蘇月茗本想一口承認的,可是看着他認真的表情又說不出口,人家畢竟是王爺,她得罪不起,黎家更得罪不起,所以還是識時務者爲俊傑的好,於是擡起手,伸出兩根手指,拉扯着嘴角呈上揚的弧度,這才諂媚虛僞的笑道,“怎麼會呢?王爺你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間車爆胎啊。”
“前兩句本王還聽的懂,不過這最後一句本王就茫然了,什麼是爆胎啊?”昱王爺彎腰緩緩穿上自己的鞋子,然後拎起蘇月茗的繡花鞋,走到她身邊,蹲下身,把鞋子放下,然後擡起她的一隻腳親手把鞋子給她套上,嚇得蘇月茗一動也不敢動,這王爺不會是來真的吧?哪有一個堂堂的王爺彎腰給一個女人穿鞋的,這話要傳出去,她不得被多少女人嫉妒丟白眼啊。
昱王爺幫蘇月茗穿好鞋後,站起身來,對上蘇月茗一臉驚嚇的瞳孔,不由失笑,揮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調侃的笑道:“怎麼了?不會被本王感動的不能自己了吧?”
“咳咳......”蘇月茗輕咳兩聲,略顯尷尬的道:“應該說是被嚇到了吧?”
“什麼?”昱王爺疑惑的揚眉。
“王爺,你想想,您可是尊貴的王爺之軀,您竟然屈尊爲妾身穿鞋,這要是傳出去,我不得被天下間所有的女人大卸八塊嗎?你說這樣還不恐怖啊?”蘇月茗一臉誇張的手腳並用的掩飾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