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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北軍的規矩,每月月末便是全軍的大休之日。
正逢八月月末之日,右軍的校練場上卻歡聲如雷。高聲響起的戰鼓震耳欲聾,士卒們如潮般的助威聲此起彼伏。
跑馬場上中央處聳立着一個巨大的演武臺,兩名赤裸着上身的壯漢正手按着手吃力的對峙,兩人俱是臉紅脖子粗,只是拼命發力,都想按到對方。
圍觀的士卒將演武臺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都鼓足了力氣拼命的揮拳吶喊,涇渭分明的分爲兩個陣營爲臺上的勇士加油助威。高高的看臺上,荊駿正一臉笑意的看着演舞臺上角力的雙方,微笑着和身旁的奚達說道;“奚軍侯,你們五營的這支隊伍這次的表現不錯嘛,能殺進決賽,比起前幾次來進步很大。”
角力是秦軍中極爲普及的軍中項目,不論是將領還是士卒都深爲喜愛,荊駿就是個不擇不扣的角力愛好者。所以每隔三月右軍中便舉行一次角力大賽,獲勝的士卒得到的獎勵頗爲豐厚。
奚達連忙拱手道;“謝將軍誇獎,這都是手下的兒郎們賣力,奚達不敢居功。”身邊卻傳來重重的一聲冷哼,一旁親衛營軍侯公孫羊陰陽怪氣的說道;“比賽尚未出結果,別高興的太早。”
話音剛落,場上已經分出了勝負,代表親衛營出戰的那名壯漢突然鬆開雙手,一把抓住對手的雙腳,猛的一發力。那人猝然不及下,被一把抓起摔倒在地上,眼看已經落敗了。
臺下傳來了一片歡呼聲,還夾雜着許多惋惜聲,五營的那人畢竟經驗不多,被親衛營的趁他疏忽一舉偷襲得勝。
看臺上的荊駿站起身來大聲鼓掌叫好,哈哈一笑,大聲道;“親衛營果然還是技壓一籌,不愧是我右軍第一營,今天五營的表現也讓人刮目相看,不錯不錯。來人,兩人都職升三級,賞千錢。”
這時臺下卻傳來一陣喧譁聲,一衆的士卒推推嚷嚷的,出口大罵。荊駿皺了皺眉頭,不悅道;“怎麼回事。”
原來親衛營那選手取勝後,得意洋洋的朝着垂頭喪氣五營的那選手豎起了拇指,引起了場下五營的士卒一片譁然。這個手勢在秦軍中是極有侮辱性的,表達的是對對手的輕蔑,也難怪五營的士卒會如此憤怒。
這時候不知道誰帶頭喊起了‘韓信、韓信、韓信’,五營的千名士卒齊齊跟着喊了起來。
荊駿頗感意外,扭頭有些好奇的問道奚達,“這韓信是誰?”座下的王涇甕聲甕氣道;“這人我認識,武藝很不錯。”
奚達面色有些緊張,連忙回道;“啓稟大人,韓信是我部下的一名曲侯,我營中的隊伍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進步,皆是靠他二月的訓練。”
“哦?”荊駿面上露出很感興趣的樣子,笑着說道;“那不如喚他上場一試。”
奚達面色有些尷尬,提醒道;“大人,這角力大賽大多是士卒們之間的競技,韓信是名曲侯,他若上場,恐怕不妥吧。”
荊駿‘哈哈’一笑,道;“這又何妨。”提高嗓門大聲道;“韓信何在。”
這是看臺末未處人羣中一人站了出來,大聲應道;“屬下在。”
“命你速速上場。”
“諾。”
韓信脫去外甲,也赤膊着上身,翻身一躍跳上臺去,臺下一片歡呼吶喊聲。
韓信正色而立,穩紮馬步,注視着對手,絲毫不敢大意。
這角力,比的是技巧和力量,跟劍術可是大相庭徑。韓信雖然劍術和箭術冠絕,力氣卻並不是最強項,只是對力道的把握卻是爐火純青,以纔在短時期內讓五營的角力士實力大幅度提高。
對面的那名對手身材並不高大,卻生的孔武有力。身上的肌肉鼓鼓隆起,一看就知道是個力大無窮的力士。相比較韓信的身材,雖然也是均勻健美,可和對手一比,就顯得單薄許多。
那名力士注視韓信許久,見他仍是絲毫沒先動手的意思,終於耐心耗盡,大吼一聲猛的衝上前去,雙手猶如蒲扇般扇去猛抓韓信。
韓信見他力道驚人,自然不敢和他硬碰,只是閃身避開。
角力不同比鬥,靠的是實打實的力道相撞,韓信既然想取勝,自然不能靠着身法一味的躲閃。當下馬步一沉,凝神猛的抓向那力士的肩。觸身之時卻覺得手頭一滑,那力士盡仗着多年的身法卸去了韓信的抓力。
韓信這二月來對角力非常感興趣,浸淫已久,一下猜到了力士的迴應招式,心中早有下招。雙手忽然一變招,快如閃電般抱住角士的身子,左腳伸出,猛的踢向他的雙腳,觸腳處卻如同磐石。
韓信一咬牙,猛增力道,狠狠的撞去,只聽見那力士‘哼’的一聲沉悶,終於身子傾倒。韓信就着他倒地的勢,將他笨重的身軀猛的摔了出去。只見角士的身軀高高飛起,砸到了人羣中傳來了數聲‘哎呀’聲。
“好。”看臺上的荊駿第一個帶頭大聲拍手叫好,臺下隨即一片附和的吶喊聲,尤以五營中的士卒爲甚。親衛營的這名力士蟬聯了三屆的角力冠軍,韓信卻數招內將他擊敗,如何不讓他們欣喜若狂。
荊駿大聲說道:“韓信上前聽賞。”
韓信大步上前,半跪下行軍禮道;“諾。”
荊駿眯着眼睛打量着韓信,笑道;“你是軍職在身,便不賞你軍職了,賞你二千錢,可有異議?”
“末將不敢,謝將軍賞賜。”
韓信回到二曲營中時,整個大營的人都跑出來迎接了。士卒們嬉鬧着把韓信擡了起來,高高的拋起,又險險接住,皆是喜氣十分。
五營在右軍的角力賽中一直是弱旅,這次卻靠韓信超常發揮,不但奪得了第二名,還打敗了蟬聯三屆的冠軍,這讓士卒們如何能不興奮,連出門時候都是仰首挺胸的。
韓信這二個多月來,已經完全融入了北軍中。他性子隨和,沒什麼架子,平常都是和士卒們一起操練吃宿。再加上他有個很強的本領,就是記憶力驚人,能準確的喊出二曲中任何一名士卒的名字,這些都能讓士卒們對他心生親近,發自內心的擁戴他。
韓信笑嘻嘻的從人羣中掙脫出來,順手把腰間的沉甸甸的錢袋朝田市一仍,“老田,去置辦些酒肉,讓弟兄們好好高興下。給奚大人他們還有其他兩曲也送些過去。”
田市身手利索的結果錢袋,大聲應命,又點了幾十名士卒做幫手,興高采烈的出去採購酒肉。
韓信一把推開了身前吵嚷的士卒,咧嘴道;“滾開滾開,大人我累死了,要休息去了,等肉熟了再叫我。”
忽然眼神落在遠處營門外,卻見一名紅衣女子正在那拼命的朝着這揮手,身形依稀有些眼熟,嘴裡還大聲的喊着什麼,只是隔着太遠聽不大清楚。
這是已經有耳尖的士卒聽見了那女子喊得是韓信的名字,便大聲取笑道;“大人,你相好的來找你了,是不是上次忘記付錢了呀。”
衆士卒紛紛起鬨大笑,韓信這時已經認出了正是贏可,見士卒們胡亂取笑,便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道;“不許亂說,誰再亂說我就打他軍棍了。”
士卒們又是一陣鬨笑,韓信也拿他們沒辦法,他平素雖然操練時治軍極嚴,可閒暇時卻跟士卒們打成一片,隨意的開着玩笑。
只好不理會他們,韓信從狗子手裡接過了布袍,匆匆的換上便朝贏可走去。
“怎麼了可兒,想你韓大哥了呀。”韓信笑眯眯的迎了上去,打趣道。
二月多沒見贏可了,到顯得有些生分了,所以韓信故意笑嘻嘻的開着玩笑,省的尷尬。
贏可今天穿的是一套火紅的騎服。有別於中原的服飾,北地的騎服更多的帶着些胡人的風格。爲了便於騎射,騎服儘可能的減去繁文縟節,女子穿着身上顯得更加利落大方,別有一番風味。
貼身的騎服將贏可的玲瓏豐滿的上身勾勒出了誘人的曲線,盈盈一握的小蠻腰,長褲下筆直修長的玉腿,再配上明眸顧盼生妍、臉頰上的梨渦淺笑,活脫脫的一名美麗至極的少女。
韓信見她面帶笑容,相比較以前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開朗了多少,忍不住想起了在醉月樓初見贏可時,她叉着腰一臉刁蠻跋扈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
贏可見韓信看着她的眼神裡有了幾分讚賞,心中不由歡喜。她今天爲了見韓信特意打扮了許久,見韓信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又有些害羞的扭過頭去。忽然又想了什麼,俏鼻重重的哼了一聲,嗔道;“你還說,你去軍中都二個多月了,居然一次都沒來看我,要不是我跑來找你,你都把我忘記了。”
韓信嘿嘿一笑,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頭,嘴裡解釋道;“哪會呀,哪會呀,我這不是忙嘛。你是不知道,這兩個多月我真的是乾的比牛多,吃的比豬差,累死我了。”
贏可撇了撇嘴,嘴角嘟起。她知道韓信說的並不是謊話,從王涇那裡她知道了韓信上任兩個月來,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遇,終日在軍中極少出門。所以贏可心中到也不怪她,只是女孩子心中的一點小心思作祟,裝作生氣的樣子想讓韓信哄哄她。
韓信卻直接把眼光轉向了贏可手中的食盒,隱隱的聞着股香氣,頓時食指大動,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看向贏可,面帶討好的笑容;“可可妹妹,給你韓大哥帶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啊?這麼香。”
贏可抽了抽鼻子,又是嬌哼一聲,對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遲早變豬。”
韓信笑嘻嘻的接過食盒,打開蓋子一看,贏可則伸出白玉般的手指,一道菜一道菜爲他指出:“這是會友樓的烤雞,這是八大坊的鴨珍,我聽表哥說那裡的這兩道菜也有名,所以特意去買給你吃的。”
見韓信已經顧不上說話了,伸手直接抓着烤雞就往嘴裡塞,另一隻手則大把的抓着鴨珍趁着空閒塞入嘴中,猶如惡鬼投胎般。
贏可見了又好氣又好笑,嗔道;“慢點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韓信大口的嚥下,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你是不知道,軍中的伙食他孃的哪是人吃的,你哥哥我吃了兩個月嘴巴都淡出個鳥味了。”
又指着食盒下面的隔層問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呀。”
贏可嘴角微微上揚,一臉得意的打開隔層的蓋子,“看。”
韓信滿懷期望的望去,只見下層的盒子中放着一個陶碗,裡面黃呼呼的一坨,還夾着着一些黑色,便愣住了,出口問道;“這是什麼?看起來這麼奇妙。”
贏可皺了皺可愛的俏鼻,道;“這是樑飯呀,我聽舅母說這樣做很好吃的,所以才求她教會我做的呢。”看向自己做的‘樑飯’,又有些心虛的補充道;“人家是第一次做嘛,當然做的不是很好,不過你別看它看上去很難看,其實味道還不錯的呢,不信你試試看。”
韓信睜着眼看了那‘樑飯’半天,怎麼都沒看出有一點像的樣子。
樑飯是先秦時期貴族只見很流行吃的一種羹食,是用上等的粟米和肉羹蒸制而成,味道鮮美入口極佳。可是贏可做的這個‘樑飯’看上去實在怪異,要不是贏可提醒,韓信還真以爲這是某種排泄物。
韓信額頭冷汗滴落,能把‘樑飯’做成這樣,贏可也確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