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令未央沒有想到的是,忽然從臺下走來了一身着立式水紋八寶立水裙的姑娘,亭亭玉立的身姿直叫底下的衆人是如癡如醉,還有那般妖嬈的紅妝,簡直讓在場的衆人離不開了眼睛。
只是慕念薇的目光卻似有若無地停留在了沈疏有些冰冷的面容上,那般好看的面容……
慕念薇神色微怔,是愈發的春心蕩漾。
只不過沈疏卻一直低着頭,兀自獨飲,並不看慕念薇一眼,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她忽然有些惱,卻也顧不得其她,揚起的水袖上下翻飛,在黑夜裡如從九天玄外而來的仙子,迎風起舞。
衆人只覺得眼睛都醉了,慕念薇這才嘴角上揚,是一臉滿意的神色。
她定是要讓天下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的,更重要的是,她要讓沈疏對自己一見傾心。
只是她終究還是想錯了,沈疏的眼裡似乎根本就沒有她這個人一般,他只是靜靜獨飲,依舊是神色淡然。
臺前的林老太太這才點了點頭了,臉上是些許滿意的神色,“這纔是咱們慕家的孩子,長袖善舞,也沒給祖宗先輩們丟人。”
張氏點頭稱是,只是神色卻是有些異樣。
未央雖然不是很喜歡慕念薇,只是看到這般優美的舞姿之時卻也是嘖嘖稱讚,至少她是不會跳舞的,“真是厲害啊!不錯,不錯。”
容宸卻不以爲然,她本就不喜歡慕念薇,再怎麼美豔的舞,是她跳得,他也無力欣賞,因而只是撇了撇嘴,並未說些什麼。
與他有同樣的想法的,自然是黃貫了。他飲了一大口的酒,眼神迷離,看着身旁的嬌妻,並未瞧臺上的慕念薇一眼。
“少喝些罷。”慕念葑喚了丫鬟端來醒酒湯來,只是看着黃貫。含笑說道。
“好。”既然是媳婦說的話。黃貫自然是不會反駁的。
慕念葑這才淺淺地笑着。
臺下的衆人是愈發的如癡如醉,只是相比而言,沈疏卻是淡然的多。眼神卻依舊是有意無意地看着未央與榮宸二人。
雖然未央大多對榮宸說的都不是什麼好話。
只是這場面,兩人不時竊竊私語,又不時開懷大笑,儼然就是在卿卿我我,打情罵俏了,可是叫他好不生氣,再無心舞蹈。
慕念薇見沈疏壓根不看自己一眼,是愈發的氣憤。
自己花了數個時辰精心打扮還不是爲了沈疏的麼?他卻如此,實在是太過分了!
只要沈疏看自己一眼。她就不信沈疏不會傾心於自己。
若是吸引他的目光,慕念薇不是沒有想過那般的法子的,只是林老太太那般森嚴的目光……若是自己……恐怕要惹老太太生氣的吧。
可是若不狠一點,又如何吸引得到沈疏停留的目光。
慕念薇既然是胸有成竹,那麼她便是豁出去了,雙眼魅惑地一直瞧着沈疏。就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慕念薇忽然雙手一揚,身上的輕紗外衣落在了地上,露出了被羅紗包裹着的曼妙的身姿。叫底下衆人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來。
天哪,未央也是瞬間瞪大了眼睛,慕念薇要不要這麼敢!
她實在不敢看老太太的神情,卻還是偷偷地將眼神瞟了過去,老太太的臉上果然是陰雲密佈,“豈有此理!快叫人拉了這丫頭下去!”
張氏趕緊低頭稱是,又喚了丫鬟過來,只是黑夜卻遮住了她臉上似有若無的笑意。
“{若是她衣服再少一點,不就是上一場那些從西域來的舞姬了麼!”榮宸的臉上是嗤之以鼻的神情,只是不屑地說道。
在他的眼裡,慕念薇分明跳得是中原的舞,卻要學西域女子的風情萬種,不倫不類,直叫他不忍再看。
慕念薇終於得意了起來,乾脆正對着沈疏,搔首弄姿,那魅惑的姿勢以及絕美的臉蛋,不叫人如身在雲端的,只是沈疏卻依舊神色自若,似乎對慕念薇所跳得舞無動於衷。
未央終於反應了過來,這丫頭,敢情是在誘惑着沈疏啊!
貝齒搖着下嘴脣,未央似乎有些氣惱,慕念薇實在是太過分了!
天哪,這不是赤裸裸的勾引麼?她這樣想着,手指不禁攥緊了衣角。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好在沈疏自然是不爲所動,只是拿着白玉酒杯兀自獨飲,許久才擡眼看了慕念薇一眼。
四目相對,慕念薇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她還沒有展露出愈發嫵媚的風姿,嘴角吟吟地笑意還僵在了臉上,竟然就這般看着沈疏面無表情地復又低下了腦袋。
再不看她一眼。
慕念薇的肺簡直是要氣炸了,她辛辛苦苦地準備了那麼久,到頭來看到的不過是沈疏再淡定不過的一個眼神,而在那璀璨的燈火之間,她彷彿是瞧見了沈疏眼裡的那一抹不悅,就好似不耐煩一般。
是因了自己麼?
林老太太吩咐下去的僕婦們已經上了臺前,看起來是想要對慕念薇動手動腳了。
她心裡自然是一驚,偷偷地朝着老太太的位子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老太太惡狠狠的眼神讓彷彿跌入了寒冰地獄。
慕念薇忽然驚慌起來,只是她心底依舊不相信沈疏是對自己毫無感覺的!心中雖然驚慌,只是慕念薇心裡一橫,在千鈞一髮之際,乾脆假裝暈倒,就倒在了沈疏身前的几案上,微微眯着眸子,小臉蒼白,是我見猶憐的模樣。
但凡是男子,便是一定會抱起她離開的,就像是他當初救了自己一樣。
等他們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再找機會,那也不遲。
她心裡倒是不錯的算盤。
不過一旁的未央是再也按耐不住了,直小聲嘀咕着,“當真是厲害,裝暈還能裝得這般想象!”
榮宸自開始便覺得慕念薇有些奇怪,如今是終於明白了過來是哪裡奇怪的,只是他卻依舊有些不解,“你是如何知道她裝暈的,萬一是真的呢?”雖然他心裡想着這一定不是真的。
未央似乎是有些無奈,只是一邊啃着盤子中的袖珍鴨掌,一邊說道,“你瞧一瞧慕念薇倒下去的時候,這姿勢,這神情,你覺得美嗎?”
雖然心裡不想承認,只是客觀評價,榮宸也只能點了點頭。
未央這才繼續說道,“沒吃過豬肉,你還沒見過豬跑嗎?你之前難道見過那些人暈倒的時候還能有這般銷魂的姿勢,那時戲裡纔出現的,現實中啊,不說是口吐白沫,至少也是四仰八叉地趴在那兒,要不就是身子蜷曲着,反正是做不到這種姿態的!”
這個慕念薇好死不死地還要倒在了沈疏的身前,這擺明了不是勾引沈疏還能是什麼?!
不過沈疏卻依舊神色淡然,只是輕聲說道,“阿風。”聲音卻是依舊沉沉的,並未看出有什麼異樣。
臺上臺下看着慕家的三姑娘竟這般暈倒在了臺上,早已慌亂成了一團,有些個一見傾心或是早已愛慕許久的公子少爺們早已蠢蠢欲動,恨不得只將慕念薇攔腰抱起,面上盡是焦急神色。
只是他倒在了沈疏的身前,又怕沈疏先了自己一步,倒時候獨留了自己留在臺上又是尷尬又是不知所措,因而都隻立在原地,沒有再動。
不過走出來的並非沈疏,而是沈疏的手下,阿風。
衆人雖然面上沒有說什麼,只是卻在心裡說道,這個沈公子如此不懂風花秋月,當真是可惜了。
慕念薇被送了下去,歌舞繼續,彷彿之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未央這才鬆了一口氣,想着沈疏爲人便是這般,不熟的人,他是連瞧也不會瞧一眼的,自己方纔定是多想了。
榮宸卻在一旁看着未央瞬息萬變的表情,卻是在暗暗地納悶。
一直到了月色漸漸地弱了下去,二三更時分,那晚宴纔算是結束了,客人們也陸陸續續散了去。未央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她本來想着悄悄地溜走的,無奈那幾個眼睛尖的很的僕婦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守在了院子的四個口,看樣子就是防着慕家的人偷偷溜出去了。
既然是慕家的晚宴,不管是有多晚,慕家的人都得留着。
想必又是林老太太定的規矩。
榮宸也是拼不過睡意的,早已被自己家的小廝給請了回去了。
獨獨未央一個人,睡眼朦朧地朝着自個兒院子裡走去。
而在慕念薇的房內,她卻是氣得咬牙切齒,我分明是做了那麼久的準備,如何沈疏不看我一眼,難不成我真的有什麼錯麼?”
“你又有什麼錯的 ?”
然而,沈洛忽然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竟然 也沒有誰在外邊攔着,他不過是笑得異樣。
“你又想如何?”慕念薇沒處撒氣,瞧着沈洛來了,只是不屑一顧地說道,“因了我拒絕了你,你便假說喜歡黎未央,又說可以幫我奪了沈疏來,其實不過是爲了接近我,留在我身邊罷了。你們男人,不就是這些心思麼?”
沈洛聽了慕念薇這話,卻只是依舊淡淡地笑,那笑容裡似乎有什麼,直耐人尋味,他只是說道,“若是三姑娘這麼說,沈洛也沒有法子,只是三姑娘莫要忘了,當初我是要幫你的,你卻拒絕了,如今才落得了這個地步。”
他說完轉身便走,毫不猶豫。
“等一下!”慕念薇果然是叫住了沈洛,“你真的是有法子?”
第二百六十四掌 裝病
真奇怪!
未央走在朦朧的夜色之中,打了個飽嗝,方纔自己明明是沒有吃酒的啊,如何覺得有了些許的醉意。
她忽的想起了榮宸騙了自己的,喝了那般烈性的東西,那時她便覺得古怪,那般的東西,似乎是酒,這般的烈性,只是他榮宸卻是笑着,“什麼酒,不過就是有些烈罷了,可是從西域來的好東西呢,不大礙的。”她這才猶豫着吃了進去。
未央可算是明白,那個傢伙,分明是欺騙了自己幼小的心靈!
在心裡將榮宸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未央這次啊稍稍清醒了些,垂着鹹鹹的冷風,只是他的臉頰是愈發的通紅,腳步也有些發顫。
這時候忽然覺得一陣溫暖,驅趕了夜晚的寒意,未央這才覺得稍微好受了些,一擡頭,卻看見了一張冷漠得毫無表情的臉,她心中納悶,只是忽然伸出了手來,狠狠地捏了沈疏的臉一把,“這面具做的,跟沈疏真像!”
沈疏雖然吃痛,卻是任由着他拉扯着,不過眼神卻是愈發的陰暗了下來。
不過未央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錯了,一下子又大驚失色,在沈疏的懷裡卻是雙手合十,連連恭敬地擺手,“沈疏大人,我錯了,您請大人有打量,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何錯之有?”這般稀奇古怪的話倒是把沈疏逗得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只是將襖子裹緊了些。沈疏這才淡淡說道,“總是讓人這麼操心。”
語氣裡卻沒與絲毫的責怪之意,反而帶着若有似無的寵溺的味道。
這話說的未央高興,雖然她十有八九也是未聽見的。不過未央卻忽然嘿嘿地嬉笑着,“沈疏,沒想到你桃花如此氾濫,這麼快就有人來勾搭你了,厲害!當真是厲害!”
這丫頭,究竟是在說些什麼?“
沈疏還在納悶之際,卻忽然被未央一把推了開,她的腳步踉蹌着,只是那氣勢卻不弱,“沈疏。你是我的!我纔不會讓別人搶了你去!”
只不過未央一說完了這句話又無助地癱坐在了地上。只是嚎啕大哭。“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是如孩童一般手足無措的模樣。
沈疏的心裡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只是蹲在未央的身前。將她滑落的襖子提到了肩上,就這樣在夜色裡緊緊地摟住了她,“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只是這時的未央卻只是將口水落在了沈疏的身上,自己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沈疏似乎有些無奈,卻還是將她橫抱着,送回了房間裡去。
等到未央終於在翌日一覺醒來,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意識依舊模糊。
三兒趕緊端了一碗醒酒湯過來,有些嗔怪道,“酒性不好。只顧着逞能,這會子遭罪了吧!”
未央只是咧着嘴笑着,並不說話,要她說什麼?她總不能是被人算計了,這酒是被人騙了才喝的吧!
不過未央忽然有些奇怪,她最後的記憶分明是在庭院之間的臺前的,如何一覺醒來,便是在了房中了,“我是如何來的?”
未央只問道。
“竟是連這個都不記得了。”三兒道,“昨兒個橫衝直撞地進來,還吐了我一身,莫要在這裡裝傻充愣!”
“真的麼?”未央撓了撓腦袋,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三兒了。
雖說三兒不過是個婢女,不過在未央的心中不是這般想的。
三兒倒是無所謂,反正未央也沒有真的吐在她的身上,若不是沈疏交代了她,她也不想要撒謊的,只不過未央這丫頭吐了沈疏一身,這倒是真的。
快速地伺候了未央洗漱,未央一拍腦袋,她這纔想起了昨天夜裡暈倒的慕念薇來。
也不知道這個大小姐的病是裝的如何了,可是叫慕家的衆人發現了?
還是繼續以精湛的演技來博同情?
爲了表示姐妹情深,未央想着自己還是要過去一番的,便讓三兒幫自己找了一個還算是素淨的小禮物,便去尋幕念薇去了。
未央料想的果然不錯,慕家三姑娘的本事果然是練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
只見她抹着眼淚,只淚眼婆娑地說道,“老祖宗,都是念薇的錯,念薇不該在如此的大庭廣衆之下做出如此不雅的事情,念薇真是該死!
“傻孩子。”因着慕三郎的歸家,那一日幕念薇毀了馬車的事情她早已是拋之了腦後,儘管幕念薇昨日晚上確實是不雅只是好在月黑風高,也沒被人看見了什麼不該看到的,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倒是平添了幾絲風韻。
林老太太心裡的怒火早已是煙消雲散,只是勸道,“你又何必自己與自己慪氣,如今我也未責怪你什麼的,若是被人家看了去,當真以爲又是我施了家法!”
想來這已經是林老太太最和藹的語氣了,只是在旁人聽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我沒與讓你哭,你有什麼可哭的,真是丟了慕家的臉面,毀了我的名聲。”
幕念薇是一下收住了眼角的淚水,不再哭泣,只是哽咽着說道,“是……是……老祖宗,慕染知錯了。”
林老太太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如今我並非是打你罵你,也不是想要你如何,自是如今我老了,這慕家不是你們幾個小輩撐下去的!我這個老太婆是知道三姑娘你長袖善舞,只是咱們既然似慕家的人,便是尊貴的身份,又如何在人前拋頭露面,更何況還是學着那些西域之人?不是丟了咱們呢慕家的名聲,也是丟了洛城的名聲?”
是儘量和顏悅色的長篇大論。
幕念薇聽了百日,總算是聽懂了。
四字箴言,跳舞,丟臉。
然而,幕念薇卻想起了那一日自己在沈疏面前使勁了渾身解數,他卻依舊神色自若,似乎根本就不知情一般。
他壓根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幕念薇瞬間只覺得心碎一地。
然而,她還是想着或許不過是月黑風高的緣故,沈疏定是沒有看清自己的面容,纔是這般的冷漠,或許當他看清楚了之時,一切便不是這個樣子的。
對的,一定是這般,她如今已經不是自信,而是自戀了,所以纔會這般的篤定。
未央來了幕念薇的房內之時,只覺得一道陰狠的目光直射而來,不用看,自是幕念薇無疑了。不過未央卻還是僵硬地回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便只淹沒在了人堆之中,避開了幕念薇的視線。
林老太太卻忽然在這個時候說話,“怎麼女兒都這樣了,三郎還不回來!”
那晚宴本就是爲他的歸來,誰知卻未見到了慕三郎的身影,甚至就連幾日早上也未見到直叫林老太太蹙着眉頭,“三郎究竟是哪兒去了?”
“回老太太。”還是張氏畢恭畢敬地回了話,“慕家的胭脂行向來是慕家的主心骨,只是連日裡卻虧空了不少,恐怕三老爺是去了這件事情罷!”
“生意比家裡人重要麼?”林老太太一聽這話,卻是愈發氣得不可遏,“將三郎從店鋪裡叫回來,就說她親閨女病了,就等着她救命!”
幕念薇似乎是想勸着林老太太些,不想因了這等小事情麻煩了她爹,更何況自己不過是裝病的。
不過老太太既是主意已定,慕三郎很快就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
一見了幕念薇神色慘白地臥在牀榻之上,慕三郎自是無比心疼的,只是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去,說道,“是爹爹不好,沒有好好地照顧我們家薇兒。”
“爹,是念薇麻煩你了。”不過幕念薇卻是低聲說着,看上去還真是孝順有加,她說着又低聲地哭泣着,“念薇不該這麼麻煩爹爹的!”
好一齣孝子圖,只不過未央是覺得自個兒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只能尋了個藉口趁着人多一個閃身,偷偷地溜了出去。
也不知道在偌大的慕府之中逛了有多久,只覺得是日上三竿了,未央這才送了一口氣,想着這個時候探望的人應該都已經散去了吧。
自己既然是放了禮在那兒的,便不該被抓住的吧。
誰知還沒有走幾步,未央卻看見了迎面趕來的慕三郎。
未央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怎麼好死不死就在這會子碰見他了,無奈,未央卻也只能恭恭敬敬地行禮,道了一聲,“三伯父好!”
慕三郎走得急,這纔看見了是未央,想來回了慕家已經有了幾日,這還是第一次與未央照面,慕三郎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雖說依舊是神色匆匆,卻說道,“四弟去得早,可憐你這孩子從小在外邊顛沛流離,如今既是來了慕家,便好生呆着,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儘管差使了丫鬟問我拿去!”
未央俯身道謝,心裡暗想着這個三伯父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嘛!
至少比起他的女兒,是要好上許多的。
這樣想來,未央便是愈發的恭敬,也安下了心來。
慕三郎沒說幾乎話就要走了,許是他真的有些着急,只邁開了大步子,只是卻忽的從衣兜裡掉出了什麼來。
脂粉的香氣撲面而來,竟是一大盒水狀的胭脂。
未央心領神會,卻是立即石化,她已經隱隱地猜出了自己這個三伯父爲何如此匆忙了。
只是爲何偏偏被自己瞧見了?
這似乎有些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