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人看家做飯,照顧張俊卓,王三全也默認了程氏了搬到新家住。這樣有他看着程氏,也不讓她再折騰事兒。
程氏在趙府住了這麼久,再住到寧安村,雖然是新蓋的磚瓦房,卻還是嫌棄,沒有趙府大院住的舒服。
王金花還送來一個幹粗活的婆子,“爹孃都年紀大了,還要教養俊卓,有個下人伺候,我也放心。”
短短時日,程氏已經過慣了有人伺候的日子,還覺得一個不夠,心裡不滿王玉花,光一個自行車就賣了那麼多銀子,卻連個下人都不送。只有一個,那很多活計還得她來做。
王金花又送來不少糧油米麪,衣裳料子,給王三全和程氏,王祖生連同張俊卓做衣裳。
程氏嘴裡嘀嘀咕咕,“生了個白眼狼!養了一窩子白眼狼!親爹孃受苦受罪都看不見,只管自己過的安生舒服。”
“你就不能別一天到晚的碎嘴嘮叨?這房子是滿屯幫着蓋的,啥都拾掇好好的了,你還想啥?你要是覺得跟着我受苦受罪,你就還去城裡住去!”王三全被她念叨的心煩惱氣。
“爲了兒女受了大半輩子的氣,吃了大半輩子的苦了,眼看着都半截身子埋土裡的人了,能享福還不讓享享福,養閨女幹啥?”程氏也心裡於火的。
“誰不讓你去享福了?你去享啊!”王三全不耐煩的擺手,讓她走。
程氏哼了一聲,她也想走,不過這新院子蓋起來,是她的家,憑啥她不能住在這?
王三全扛着鋤頭出門,懶得多理會她。
以前家裡活計多,程氏還要幹不少活計,如今日子好過了,還有個粗使婆子可以使喚,程氏就在家無所事事,到外面串門,看村裡都搞成了啥樣。
村裡的人多數不喜程氏,對她就不那麼和善了。
姚若溪揹着竹筐帶着小四幾個上山採藥,小翠和小巧也跟在後面幫忙。
村裡的郎中多是奔着姚若溪來的,最不缺的就是郎中,看到姚若溪上山採藥,就有人也跟隨着。村裡的人見了也都很熱情的跟姚若溪打招呼。
程氏看着哼了一聲,掉轉身又回了家。
姚若溪看小翠和小巧只是平常她上山採藥跟着,已經能辨認不少草藥,而且村裡郎中十幾個,又不是天天有病人看,整天閒着沒事兒了,採了草藥下山,跟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招呼一聲,就帶着芍藥回城裡。
“這丫頭!不會又是去見蕭恆墨的吧?”王玉花不滿的唸叨一句,京城的貴女都講究矜持,三丫頭好歹是縣主啊!
姚滿屯也微微皺起眉毛。
姚若溪卻不是找蕭恆墨,而是去了神醫館。
於晉然見她突然回來,詫異道,“師妹不是去田莊小住了,出什麼事兒了?”
“正好有事兒和師兄商量,師父師孃在吧?”姚若溪往裡看看,並不進去。
“師父進宮給皇上看診了,找我商量什麼事兒?”於晉然看她像是要避開畢溫良一樣,不禁笑着讓開門,讓她進屋裡坐。
姚若溪進了屋,看於晉然坐下,這才說她的來意,“師兄,我想開辦個醫學院,收學生傳授醫術。”
於晉然詫異,“醫術都是不傳之法,若是開辦醫學院,豈不是要把醫術公佈於衆?”
姚若溪點頭,“對!這樣會醫的人越來越多,不僅醫術可以廣泛流傳,一直傳承千古,更多的人不會爲治病發愁。當大夫越來越多,他們就會互相鑽研新的醫病方法和藥方,對醫術進步也是一個推動。其實很多不可能治好的病應該都有方法治好的。而像師父一樣的神醫鳳毛麟角,如果弟子學不好,可能很多絕妙的醫術就慢慢失傳了。”
於晉然沒想到她的心那麼大,大到裝了天下百姓,大到推進醫學進展,而這樣的過程是漫長的,她卻願意爲了那極有可能看不見的盛況而敢於開始。於晉然看她期待的鳳眸閃着光,壓下心裡的震動,看着她笑,“師妹這個想法聽來很好,可是做起來卻不那麼容易。”
“人類文明是不斷進步的,有了開始,就有發展!”姚若溪希望能得到於晉然的支持。
“師妹想讓我做什麼?”只要他能做到,他一定會毫無遲疑。
姚若溪笑的有些訕然,“師父當初連徒弟都不願意收,要讓他把醫術傳給世人,他肯定不願意。”
“我們師兄妹聯合對付師父!?”於晉然挑眉。想她以前每次找他幫忙的時候,是不是這樣可愛的心情。而他竟然錯過了。
“不是對付,是勸。”姚若溪小臉認真,“師父是醫術絕頂的神醫,救人無數,受萬民崇敬,我和師兄能力有限,是怎麼都不可能達到師父的高度。師父的絕妙醫術以後若是失傳,那天下得多少人被那些庸醫耽誤了性命?”
看她突然認真起來,這話聽着卻不像真的,於晉然忍住笑,贊同的點頭,“的確如此!說不定千百年後,師父的醫術失傳,還有人罵師父呢!遺臭千年了。”
“不僅師父,連師孃,和我們倆都會被遺臭千年。那些人只要有治不了的病,想起來就會罵。”姚若溪忙附和。
“還會罵那些病師父根本就治不了,他國醫聖手只是徒有虛名。”於晉然聽到氣憤的出氣聲,和姚若溪使一眼色,忍住嘴角眼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