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姚正中的話像一道巨雷一樣,重重的砸下來,震的屋裡的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震驚的看着姚正中。..
姚滿屯腦子嗡嗡的響,看着姚正中慢慢的搖頭。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咋會不是親生的?他明明……明明就跟娘長的很像的,咋變成不是親生的了?
王玉花也被震的反應不過來,看看姚正中看看姚滿屯,又看向苗氏。因爲姚滿倉和姚滿屯是雙胞胎,倆人長相很像,尤其是眼睛,倆人都是丹鳳眼,和苗氏一樣一樣的,所以她沒有懷疑過姚滿屯不是親生的。
“不可能!”毛氏猛地站起來,目光近乎瘋狂的盯着姚滿屯和姚正中。姚滿屯不是親生的!?他要不是親生的,那她想過繼姚若陽不是沒有半點可能了!?
“不是親生的?那二哥……他跟大哥跟娘真的很像啊!”姚昌驚疑的看着姚正中,還以爲他爹也被大哥大嫂動了,要把若陽過繼給大房,沒想到竟然暴出這樣的消息來。
“姚正中!姚正中你過一輩子也不出來的!你答應過我的!”苗氏幾乎歇斯底里的喊話,兩眼噴射着陰厲的毒光。
姚正中沒有理會她,連眼神都沒有一個,目光悠遠的望了望天,跟姚滿屯道,“你親孃就是你大姨,她叫苗鳳娟。”
“這幾天奶奶挖的墳地就是她老人家的吧!?”姚若溪瞥了眼苗氏,還真是一個好消息,還真是要感謝苗氏。如果不是她聽了那些人的墳地冒青煙,苗氏也不會拿着斧子悄悄出門上山。姚正中也不會決定出這個藏了那麼多年的秘密。
一屋子人聽的頓時都看向苗氏。
對於大姨的印象,連年齡最大的姚滿倉都沒有印象,即使從去姥姥家走親戚,也從未聽過關於這個大姨的一絲半毫消息,更沒見過這個大姨。
苗氏一驚,看着姚若溪一副洞察的神情,再看姚正中沉暗的臉,她才明白,這幾天她悄悄出門的事兒被人發現了,被姚正中發現了!所以他才擺了這一出,先讓姚若陽過繼給大房的話,讓滿倉和毛氏高興得意了半天,接着又暴出老二不是親生的這個秘密,姚正中,這是報復她!報復她挖了大姐的墳地!
姚正中看着姚若溪的眉眼,眼裡慢慢浮現感慨。
苗氏臉色鐵青,也盯着姚若溪的臉仔細的看,這一看才發現,她以前沒注意過這個丫頭片子,只是覺得她那眉眼有些似曾相識,原來她那眉眼長大姐!怪不得,怪不得所有的事兒都壞在這個賤丫頭的手裡,原來她長得像她大姐,像那個女人,像苗鳳娟!
“我長的…跟奶奶她很像?”姚若溪疑惑的問姚正中,姚滿屯是丹鳳眼,王玉花是杏眼,她和姚若陽都是長的鳳眼,她想這不是姚滿屯和王玉花結合的原因,而是她那位素未謀面的奶奶也是一雙鳳眼吧!
“只是眉眼很像。”姚正中着有些哀傷,如果她性子和機智有這個丫頭的一半,怕是也不會那樣遺憾而死了。
姚若溪點頭。
姚滿屯也含淚的扭頭看着姚若溪,打量她的眉眼,心像撕裂又揉碎了一樣,讓他不出痛感還是難受。他竟然不是親生的!不是爹孃親生的!這算是解開他心裡多年的心結嗎?以前他嘴上不,心裡卻一遍一遍的想,爲啥幾個兄弟偏偏是他,偏偏啥事兒都要他去。她們家好不容過的起色,又都過來瓜分,原來他根本就不是親生!不是親生的!
毛氏看着這事兒成真了,她接受不了。她兩個兒子都被害死了,二房害的她成了現在這樣悽慘的下場,難道就這樣拍拍屁股一句不是親生,就算完了!?
姚滿倉更恨,他爲了把姚若陽過繼到大房還折磨他,進而折磨二房,沒想到弄出現在事兒。老二不是親生,跟他們家沒有關係,那以後別過繼姚若陽,怕是二房的好處他們也一點佔不上了。
姚富貴也完全沒有想到,他更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他們不是親兄弟,不是一家人,以後別再想二房會幫襯拉拔他們一點了!別想了!
毛氏陰着眼盯着姚正中,不相信這個消息的真實,覺得姚正中偏心二房,故意出這樣的消息就爲了不讓他們過繼姚若陽。
姚正中撇了眼仇恨不忿的姚滿倉和毛氏,又看了看苗氏,覺得這個話早該,幾個兄弟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不禁心下有些後悔沒有早點出來。
苗氏看着事情成定局,有王玉花這個賤人,怕是她們出了門,下一刻全村甚至全八里鎮的人都知道姚滿屯不是她親生的,她迫害不是親生的兒子家,惱恨的咬牙切齒,看着姚正中冷哼,“你以爲出這個消息就是爲他好了?他一個奸生子,親孃是未婚先孕名聲敗壞,親爹是強姦犯,她們一家還有臉擡起頭來了?!”
姚滿屯驚的瞪大了眼,他是奸生子?他娘未婚先孕,他親爹是強姦犯!?
姚正中起身,伸手撫上姚滿屯的肩膀,“你爹他是做錯了,犯下那樣的事兒,他也已經付出了代價,包括他在內的他們一家都死的死走的走。你娘她只是閨女家,懷了你就一個人在山上一躲一年,生下你之後不久……就離世了。你沒啥好覺得沒臉,沒啥好擡不起頭的!堂堂正正做人,旁的就讓別人去吧!”
“那我們還是先去看一下奶奶的墳地咋樣了吧!”姚若溪雖然不怎麼相信風水,可苗鳳娟的墳地怕是已經被苗氏毀壞的差不多了。
王玉花站起身上前兩步扶住姚滿屯的胳膊,她是萬萬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況。她一直不忿有個惡婆婆和偏心的公公,還有幾個惡毒的兄弟和姊妹,卻不想一切都不是的。她還有些接受不了,更何況姚滿屯了。
姚昌幾個也都站起來。
姚若溪幽幽的看了眼苗氏和毛氏,率先走出堂屋門,在門外面看着兩人,防止有狗急跳牆的情況發生。
姚正中張張嘴,最後只點頭,沒有話,也出了屋。
一行人陸陸續續的出來。
大門外面不少人,尤其街口,集聚了大半閒逸的村人,都打聽姚若陽過繼這個事兒呢。看到這一家人都出來了,皆好奇的看着。心裡猜測着是不是已經過繼了,不然臉色咋都那麼難看。可看着又不像,不然姚滿倉和毛氏也不會都拉着臉了。
看這一行人出了門竟然直接東邊山上去了,不禁更是奇怪。就有人實在好奇,跟了上來。
姚若溪看了眼,就落後幾步,請村裡幾個人幫忙拿着鐵鍬一塊上山。
有了這個理由,一下子二三十人都跟着上來。
走了很遠的距離,翻過一個山包,到了裡面高山下面的角落處,姚正中才停下來。
面前沒有墳地,只有一堆石頭,被搬開了些,裡面是石頭砌的,能看得出被斧子鑿開的地方。
姚正中伸手上去開始挪石頭。
跟來的人看着不知道這是要幹啥,互相看了看,覺得姚滿屯這一家人的臉色不太怪異,沒有多打聽,也都上手幫忙。
人多力量大,不大會那些石頭就都被搬開了,又從苗氏偷偷用斧子鑿開的地方開挖。
半時辰過去,衆人面前就呈現出一個洞口來。
苗氏心神激動,剋制不住的兩手發抖,幽幽的看着洞口。
洞口裡一陣陣的陰風寒氣泄出來,洞口的衆人都冷的打了個寒顫,不敢往洞口裡看。
姚若溪卻已經看到洞穴裡面石壁上躺着的人,驚愕的瞪大眼。苗鳳娟少也死了三四十年了,屍體竟然沒有腐化嗎!?
姚正中也看到了裡面的情況,滿臉的震驚的就往裡衝,“鳳娟…”
姚若溪回神,忙快步上前拉住姚正中不讓他往裡去。不管因爲是啥原因,苗鳳娟的屍體三十多年不腐化,這個洞穴裡面的一定沒有氧氣了,否則屍體早就氧化腐爛了。扭頭吩咐芍藥,“點個火摺子扔進去看滅不滅。”
芍藥應聲,拿出火摺子,吹了好幾下竟然都吹不着,好不容易吹着了火,剛走進洞口就滅了。
姚若溪看這樣已經知道這洞穴裡面沒有絲毫氧氣,連洞口都沒有,見姚滿屯也想進去,出聲阻攔,“都不要進去,這洞穴裡面沒有氣,人進去就沒法呼吸,會窒息死亡的。”
一聽進去會死,衆人也都不敢上前了。
“把洞口封起來吧!沒必要再費事兒遷墳,這整座山都是我們家的。”屍體不化,這事兒在現代不稀奇,有些千年古屍經過特殊保存都不會腐化,姚若溪震驚過後,立馬做出決定。她們這些人誰也不知道如何讓屍體不腐化,這個洞口扒開本來就已經是打擾亡人安息,還是儘快封閉上,就讓苗鳳娟永遠睡在裡面吧!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姚滿屯不讓封,兩眼噙着淚,盯着洞穴深處。
“爹……”姚若溪不想讓姚滿屯進去,那保存屍體不化的氣體中不準還有不知名的毒氣。
姚滿屯搖頭,執意要進去看看。
姚若溪皺皺眉,最後和姚若陽一左一右護着姚滿屯進去。
洞穴深處的石壁上,苗鳳娟依舊保持着十七八的清純模樣,身上穿着大紅的褂子,繡着吉祥花紋,大紅裙子繡花鞋,是閨女家成親的時候的穿着。安詳的躺在那,彷彿睡着了一樣,只有脖子上一圈青黑的痕跡昭示出她是上吊死的。面容稀奇有些跟苗氏想象,緊閉着的雙眼隱約可是看出是一雙和姚若溪一樣的鳳眼,而姚滿屯跟她也有四五分相像的地方,並不怎麼像苗氏了。
姚滿屯跪在苗鳳娟跟前,失聲痛哭。
姚若溪立馬讓姚若陽帶他出去,他們都是閉氣進來的,姚滿屯在這裡面失控,是不想活了!而且待的太久,苗鳳娟的屍體怕是也會被氧氣侵入,慢慢腐化掉成一堆白骨。
三人一出來,頓時覺得身上的寒氣消退了些。
“封了吧!”姚若溪捏住姚滿屯的手腕子,沒有中毒的現象,緩緩的呼出一口氣。
姚正中還想去進去看看,姚若陽已經率先上手把石頭封了上去。
不大會的時間,被挖開的洞口又封了回去。
幫忙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滿心的疑慮,猜不透到底咋回事兒了。這洞穴費勁兒挖開了卻不讓進去看。結果姚滿屯進去哭的傷心欲絕,到底咋了?
王玉花也很是疑惑裡面到底咋了,她視力不如姚若溪看不到洞穴深處,也不像姚正中,本來就知道苗鳳娟的位置,所以跟衆人一樣滿心的疑惑。
苗氏陰恨的看着姚正中,咬着牙無聲冷笑。她這個跟他過一輩子爲他生兒育女的人還不如那個被別人強姦還生了個孽種的!
下山之前,姚若溪和姚若陽對視一眼,由姚若陽出面,又請了來幫忙的村人,明兒個再過來一趟,把被挖開的洞口修整好,再立上碑,刻上字。
毛氏簡直恨得要死,現在姚滿屯不是親生的,姚若陽這個賤人過繼不了,她所想的啥事兒都辦不成了。看着走在王玉花和姚若溪身旁的芍藥,毛氏咬咬牙,扭頭看向苗氏。
苗氏青黑着臉,嘴角掛着不明意味的冷笑。
毛氏眸光轉了轉,等下了山回到村裡,叫住了姚滿屯和王玉花一家,“現在你們也都知道姚滿屯不是爹孃親生的,那白養他十幾年,你們又佔着老姚家的宅子和地,這份天大的恩情,總是要還的!是吧,娘!?”
王玉花惱怒的不行,“天大的恩情!?啥狗屁的恩情!養了十幾年也是你們把他賣給我們王家的!你們都已經賣了他一次,現在還有臉讓我們還恩情?你們又算啥東西,佔我們家的方子,用我們家方子掙的銀子也都還給我們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村裡的衆人聽着都震驚了。姚滿屯不是親生的!?毛氏現在要償還恩情!?這到底……
毛氏不理會王玉花,冷笑一聲看着姚滿屯,“你可不是爹孃生的,也不是老姚家的人,可是老姚家把你養大,還有了如今富貴的日子過,你以爲養大一個人是白白養大的嗎?老姚家可沒責任養大你這個不是親生的種!你們家又成天自家是好人,知恩圖報,這麼大的恩情,你還不報答!?”
許氏眼珠子一轉也接上話,“就是!要不是老姚家養活你,把你養活大,你怕是早就死了!救命之恩,養育之恩,你早該報恩了!”
悲痛萬分的姚滿屯愣愣的看着毛氏和許氏,緩緩的移向苗氏。
苗氏冷酷着一張臉,“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姚正中氣的一口氣上不來,兩眼發黑氣血翻涌站不穩。
姚昌急忙伸手扶住姚正中,“爹!?”
“你們……你們…”姚正中怒指着毛氏幾個,氣的臉色鐵青。
“那不知道姨奶奶和表嬸們想讓我們家報答多少?”姚若溪勾起嘴角,笑問苗氏。
許氏一聽,立馬得意道,“薰臘肉作坊,釀酒的,還有銀子!”
毛氏鄙夷的撇了眼許氏,陰冷的盯着姚若溪,“要不是老姚家,你們也沒有今天。一年一萬兩可是一點不多!”
村人都聽的倒吸冷氣,有人看不過眼,當即就罵了起來,“真是不要臉!以爲是搶劫呢!”
“誰家養大個孩子一年要一萬兩啊!?這是吸乾姚滿屯家的血呢!”
“這哪是吸血,這是逼死人呢!”
衆人的議論讓苗氏臉色有些擱不住,村裡人背後她難聽的,她也是知道的,這樣被當面點着臉罵,苗氏還是頭一次。
王玉花氣的差點跳起來,“你們就是壞事兒幹多了,兒子才都死光的!都到這個地步了,還心思惡毒不幹好事兒,就不怕斷子絕孫!?”
“你們家才斷子絕孫呢!生恩沒有養恩大,這天大的恩情,你們就得報答!”大房已經沒兒子了,他們三房可是還有兒子的,許氏也怒恨的跳起來跟王玉花對罵。
姚若溪伸手拉住王玉花,“這件事兒還是讓叔跟姨奶奶好好談一下吧!”看苗氏是要姚昌的前程,還是要她們家的錢。
姚昌愣了下明白過來,微微點了下頭。
姚若陽扶着姚滿屯,四拉着瑾哥兒,姚若溪跟在王玉花後面,一家人直接回了家。
姚滿倉要攔着姚滿屯不讓走,姚正中怒憤不已,“姚滿倉!你們今天要是膽敢忤逆,以後老姚家就沒有你們這些人!”
正要話的姚富貴頓時不吭聲了。大房是沒有兒子了,啥都不顧忌了,他可不行。他還有兒子,還要爲以後多考慮,看看衆人鄙夷不屑的眼神,立馬換了一張臉喝斥許氏,“再給我多事兒休了你!滾回家去!”
許氏氣的指着姚富貴,見他使眼色,氣的哼了一聲,不再啥,卻不願意回家。老宅這邊肯定要商量跟二房要報答的事兒,她就不走!毛氏張口要那麼多銀子,他們家也得分上一半的!反正大房又沒有兒子,要銀子也沒有用!
姚昌攙扶着姚正中回了老宅,苗氏看着也轉身回了家。
姚滿倉怒恨不已,看看已經走遠的姚滿屯一家子,咬牙跟毛氏幾個後頭進了門。
姚昌扶姚正中坐下,看苗氏進來才道,“娘!你覺得二哥家報答的還不算夠嗎?娘想跟二哥家要啥?”
苗氏危險的眯着眼,“我平白無故冒着險把他養大,還不能讓他給我養養老?”
“娘自己有三個兒子,還要別人的兒子給你養老嗎?”姚昌看着這樣的苗氏有些痛心,他娘咋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昌!你咋跟娘話呢!?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讓你念書考功名,你就這樣對待娘!?”姚富貴低聲喝了一句,他不知道姚昌要啥,但他感覺肯定不是啥好事兒。
姚昌抿着嘴不再話,他也不知道該咋。若溪做的自來水,想讓他跟着一塊起復,他不知道了管不管用,可是他卻清楚,若是管用,大房和三房以後沒辦法咋着二房,就會黏上他們家不鬆了。
他不話,姚富貴幾個又等不及了,問他,“到底要啥事兒?”
姚昌看看幾人,眼神落在苗氏身上,“現在二哥家有個機會,可以讓我起復再回京都做官。這個事兒就看娘願不願意了。如果我再去爲官,家裡要是傳出了啥話,被看不慣我的人蔘一本,那我的官也做到頭,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咱們老姚家以後也不要再提光耀門楣的話了!”
苗氏忙問,“啥機會?”顯然她最關心的就是兒子能不能做官,而她能不能做上風光的官老太太。
毛氏心一沉,臉色也不好了。苗氏這個老不死的最偏心的永遠都是兒子,要是二房真有辦法能讓姚昌再去京都做官,怕是苗氏轉頭就答應了不再跟二房的人扯皮。
姚富貴眼珠子轉了又轉,也跟着問,“啥機會?難道她們家認識啥大人物,能給你弄個官做?”要真是這樣,怕是娘也會答應的。這可不行!要是沒有了銀子,那最起碼的也得給他們及第也弄個官做!
“她們家上哪認識大人物能給弄個官當的?被上頭揪着可是要下獄的!二哥家有個東西做,如果娘願意,她們家就讓我和若陽一塊,到時候功勞倆人分,我再起復回京做官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姚昌斜了眼他一眼,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直接把話堵死了。
姚富貴轉着眼想這個事兒,就想到前段日子二房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啥東西,昌也天天過去,肯定就是做這個能掙個大功勞的事兒。他看向苗氏,看她是咋想的。
姚滿倉和毛氏都恨的慪紅眼,姚富貴也起了這個想法,姚滿屯家要真是有辦法,那銀子就要不上一點了。
“昌是他兄弟,他幫兄弟一把不是應該的!跟報答這事兒又不衝突!那麼大的恩情,就算咋報答都是不足以還這份恩的!”毛氏反正是沒有兒子了,所以纔不在乎啥當官不當官的。就算姚昌當官,三房的兒子當官,他們家又能得到啥好處!?一點得不到!
苗氏卻知道,要是找姚滿屯家要銀子,那她們家肯定會狠心不再幫兒子重新坐上官位。可是讓她就這麼算了,她心裡又過不去。
姚富貴看出苗氏的心思,就試探的道,“要不讓她們家帶着昌和我們家及第一塊做那個啥掙功勞的,然後再讓她們家少表示些給爹孃養老的?”想要銀子還不好,可以少要一些。這樣她們家也容易接受,要是一點不給,別人也會她們家不近人情,忘恩負義。
姚滿倉看着苗氏猶豫就着急了,“你們都有了好處,我還有啥!?就讓她們家報答銀子!一年一萬兩!”
姚正中氣的簡直吐血,抖着手指着苗氏,“這樣的孽種…就只有你才教得出!”
苗氏目光陰冷的擡頭看着姚正中冷笑,“是隻有我才教得出,那也是因爲你從來沒有教過!子不教,父之過!這都是你的過錯!”
姚正中氣的不出話來,“你們不想在老姚家待,就繼續,繼續!”
“我爲你爹孃守過孝,我一沒有犯罪二沒有出牆,你沒資格休我!”苗氏恨恨的咬牙,姚正中爹孃死的時候她都守過孝,守孝的媳婦兒不能被休妻,這是燕國律法裡面都講過的!
“那你就繼續毀了你所有兒子吧!”姚正中冷哼一聲,不準備再管。
苗氏恨透了他這副樣子,這些年來兒子閨女都是她自己拉扯,她自己管教,一有事兒就擺出一副不管不問隨她便的架勢,她跟這個男人過了一輩子,都沒有得他的心。不管是她還是她生的兒女。
“娘?”姚富貴詢問的喚了一聲苗氏,他看得出苗氏現在很氣惱,憤恨,趁着現在,肯定能答應再給二房要些錢。
苗氏冷笑一聲沒話,不過也算是應了姚富貴一聲。
姚富貴忙道,“那就讓她們家給昌和及第弄個官做,再每年給爹孃些養老的銀子!不過這個銀子要多少合適?”
“就一年一萬兩!不能少了!她們家掙那麼多銀子,這點銀子對她們家來又算啥!?”姚滿倉堅決不同意。
這樣獅子大開口,姚富貴敢肯定姚若溪家的人不會同意。真的惹急了她們家,怕是又會對他們出手。姚若溪那賤人的手段可着實了得!還不如見好就收,以後日子還長着呢!姚若溪家竟然還有能讓昌再做官的法寶,以後的前途怕是也比昌更好。
姚正中不再聽,起來揹着手,陰着臉出了門。
“爹?”姚昌起來叫他,還以爲姚正中只是聽不下去要出去透透氣,跟出去幾步,又返回來問苗氏,“娘!是銀子重要,還是咱們家的前途重要?你想要養老的銀子,一年十幾二十兩,或者幾十上百兩,我想二哥她們家也不會吝嗇給娘養老,這樣皆大歡喜,對雙方都好難道不行嗎?非得弄得關係徹底破壞,老死不相往來才行嗎?”
老死不相往來那是不可能的!苗氏可不會眼看着姚滿屯家越過越富裕,越過越得意,而她只能眼看着。看了眼姚滿倉和毛氏,對姚昌道,“那就讓她們家給你把官位弄回來,一年再拿三千兩銀子孝順錢!”
姚昌擰着眉頭不知道咋,三千兩銀子他知道對若溪家來不算大數,可那也得辛苦好些日子才能掙得回來。三千兩,對村裡的人家來,簡直就是想象不到的銀子了。
姚富貴看她的沒有自家兒子,忙提醒,“還有及第!以後咱們老姚家可就全靠昌和及第了呢!”
苗氏擡擡眼,嗯了一聲。
姚富貴頓時一喜,這下兒子的官位也有着落了!當了官,要多少銀子沒有!?人家會大把大把的送到他們手裡。
這樣一來,三房和四房都落了個官做,大房卻是啥也沒有,姚滿倉極度不滿不忿,“娘!那我們家呢?你只管老三和老四,都不管我們了!”
“哪裡是不管你,要不是成材去山上……你還能生,就納個妾先生個兒子再。總不能真的沒有後了!”苗氏陰着臉斜了眼毛氏,這是怨怪她跟姚富貴偷偷上山,讓姚成材跟上山,才害死了姚成材。
毛氏呼吸一滯,臉色青紫着,不出話來。她是去山上要除掉姚若溪那個賤人,可是這話卻不能。看了眼姚滿倉,心下冷哼。那個藥怕是已經見效了,姚滿倉別想再納個妾生出兒子來!
苗氏已經發了話,姚滿倉也再反駁不出啥話,只能不忿的忍着氣。
姚昌點點頭,“這話我去問問二哥她們家,不過三哥,及第連個秀才功名都沒有,就算連帶着一塊,怕是也弄不來個官當。”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大步出了門。
姚富貴一張臉都黑綠黑綠的,老四這是瞧不起他們!
姚昌就是瞧不起他,兒子沒有教好,一天到晚不想着自己家多幹正事兒,總想算計着不勞而獲,天下哪有那麼多便宜佔?!還有那個一年三千兩銀子的,姚昌見到姚滿屯的時候都不出口。
“吧!咋商量的?”王玉花看他整個臉都紅了,就猜到事情肯定不好。她也想好了,現在就算出些銀子,跟他們家再不來往,再沒瓜葛,她也願意的!
姚昌深吸一口氣,“帶着我和姚及第做自來水,每年再給…三千兩銀子孝敬錢。”
王玉花冷笑,“三千兩銀子,還真是要得出來!還真是有臉要!那姚及第不幹正事兒,學都上不好,到現在都沒有個功名,還想做官!?”
姚昌頭一次羞愧的擡不起頭來,他時候大病一場,差點救不過來,還是二哥去三王嶺入贅換來了三十兩銀子給他治的病。他們都在吸二哥家的血,他也是啊!
姚滿屯被今兒個的事兒衝擊的還沒有緩過來,心裡難受的不行,像鑽着疼一樣,緩緩的移動視線看向姚昌,“我這條命值多少錢?”
“二哥…二哥你別亂想!錢沒了可以再掙,一家人都好好的不才是幸福嗎!?”姚昌驚了下,忙勸導姚滿屯。
“當家的,你可別犯傻啊!”王玉花也嚇了一跳,拉着姚滿屯勸他。
姚滿屯搖搖頭,他還有家人,有媳婦有兒女,還有個可愛的外孫女,都會叫姥爺了,他又咋會犯傻呢!拍拍王玉花的手,讓她放心。對姚昌道,“給吧!連之前的十五年,要多少也都一併給了吧!”
姚若溪眸光轉了下,微微笑道,“那就跟姨奶奶商量一下,看她是要之前十五年的,還是要養老的。要是十五的年,就一年一千兩銀子報答給她,要是養老的銀子……”她話沒完,意思她相信苗氏不懂,毛氏也會懂。苗氏活幾年就給幾年。
姚昌點點頭,又跑了一趟老宅。
毛氏一聽這話就知道姚若溪是在威脅他們,十五年的銀子那就定死了一年一千兩總共也才一萬五千兩,要是養老的,那個賤人怕是不會讓苗氏活過明年!
苗氏陰着臉,“她這是啥意思?二房啥時候由她個丫頭片子當家了!?”
“二哥家是能者當家,當家的人一直都是若溪。”姚昌抿着嘴回她一句,二哥家已經不算是二房了,跟他們已經不是一家了。
苗氏臉色變了變,轉頭看向毛氏。
毛氏冷笑一聲。
苗氏哼了一聲,沉着臉想了又想,“一年兩千兩。”
姚昌嘆口氣,“娘!只有一千兩,這一千兩在普通人家都是天價數字了。要不娘選養老的?”雖然是威脅,可他娘這樣,他也只能用威脅這招了。
苗氏憤怒的瞪着姚昌,“昌!連你也威脅娘!?”
“娘!你要爲我的官聲想想啊!”姚昌伸手抓住苗氏的手。
苗氏張了下嘴,不話了。當官的得名聲好,要不然之前兒子也不會因爲姚忠舉壞了事兒就被革職了。最後算是咬咬牙,點了頭。
姚若溪已經寫好了書,一條一條一項項都列清楚明白了,以後跟老姚家再沒有瓜葛,互不相欠。讓姚滿屯和王玉花都簽字按了手印,起身和姚若陽跟姚昌到老宅來。
姚正中正好叫了村裡的幾個爺爺輩的老人來,姚若溪直接邀請幾人做見證。
一年給一千兩銀子算是報答養育之恩,整個槐樹村加上張河裡溝也就只有姚滿屯家做得出來,這樣大筆銀子,也只有她們家給得出,苗氏纔有臉要的出。都沒有啥,在見證人那裡簽字按了手印。
姚正中和姚昌也都上前簽字按手印。
姚富貴仔細的看了一遍,見沒有寫幫他兒子弄個官,就不願意簽字,“及第的事兒這上面也沒有寫,誰知道你們到時候會不會兌現!”再以後互不相欠,那就沒法再來往了。
“只要表叔不怕官府不怕下獄,可以寫上啊!”姚若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姚富貴臉色一變,不話了,想想兒子的前程,咬咬牙也簽了字按上手印。
許氏有些不情願,姚滿屯家那麼有錢,就給那點銀子,又能分給他們多少!?
“我不籤!”姚滿倉是堅決不願意。
“大表叔!”姚若溪看到了苗鳳娟懷裡拿着的肚兜,繡着的八字,姚滿屯比姚滿倉還要大兩天,所以直接喚了姚滿倉大表叔,“我們家三房四房都幫了,自然也會幫大表叔。大表叔現在最需要的想必就是兒子吧!我能給大表叔治好,讓大表叔也有兒子!”
姚滿倉瞪大了眼,他到現在解都還帶血色,難道真能治好再生兒子!?
“我治不好,可以找於公子來幫忙,他們家可是世代醫藥世家!”姚若溪話對姚滿倉,眼神卻看着毛氏。你不能生,別人可以生。
毛氏目光恨毒。
“咋着?大表嬸是不願意大表叔有後?哎呀!這可是善妒,犯了七出之條的!大表嬸又沒有給雙親守孝,可是能休了你的。”姚若溪挑起眉毛。
毛氏恨的吞血,當着滿屋子的人,卻只能忍着,冷哼一聲,上前按了手印,“我倒要看看你咋治病,咋能讓姚滿倉再生出兒子來!”
姚若溪抿嘴笑了下,把書收起來,銀票交給姚正中,又在書上註明一筆,所有銀款俱已結算。
苗氏伸手要,姚正中直接揣在了自己懷裡。讓苗氏氣血上涌,恨的差點咬碎一口牙。
姚正中卻還有話,“正好趁着今兒個人都來了,把分家的事兒辦了。我就在村口買塊地蓋兩間屋子住,老宅的院子就留給大房吧!”
這話一出來,屋子裡的人都愣了愣。從來都是給兒子分家,可還極少有給大兒子分家的,這不是再大兒子不孝嗎?
以前姚正中還估計姚滿倉和毛氏的臉面,現在?他是隻想分家。
姚若陽掏出里正印章,“印章我帶來了。”
家裡的東西姚正中啥都不要,地也只要兩畝,其餘的都分給姚滿倉和毛氏,清清楚楚,很快就分配好了。
姚滿倉也是極度不忿姚正中看不慣他,總是偏心,見姚正中執意要分家,拉長了臉也沒有阻攔的話。分就分!他自己過還自在些!
毛氏冷冷的笑了幾聲,也沒有阻攔。她還有大事兒要做,這個老不死的在這,還礙事呢!滾了正好!
“有這筆銀子,我也不要你們孝敬銀子了。你們有,願意給就給點,不願意給誰也不啥。”姚正中把話在前頭,讓想要分那一萬五千兩銀子的姚滿倉和姚富貴都堵住了。
不顧姚滿倉現在更關心兒子的問題,“你治好我的病!”
姚若溪挑着眉毛,看屋裡的人都走了,這才道,“楊巧麗懷孕都好幾個月了,懷的還是個兒子,大表叔不知道嗎?”
毛氏猛地一驚,楊巧麗那個賤人懷孕了!?《田園小當家_藍牛》最新章節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