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老蕭沒下注。”笨牛說道。
第三回合開始後,我們又裝模做樣地打在了一起。
我知道一張陰謀的網已經向我掩蓋過來,卻看不清楚撒網的那隻手在哪裡。
人只所有會有恐懼,是因爲對於未來的無知。
“那投注額有什麼異常變化嗎?”我問道。
“沒有啊,都是押我贏。呵呵。”笨牛說到這裡,還有點樂。
“就是你贏了,你丫得到的也只是幾千塊的一片樹葉,失去的可是一棵上萬的大樹。”
我不能老讓笨牛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心裡優越性。只能我有才對啊。
“大哥說話真有水平。充滿了詩意和哲理。”笨牛獻媚道。
“哎!你說咱倆要是同時倒地,都沒力氣幹掉對方,那該咋辦?”
我腦海中靈光一閃。如果兩個人都失去了致對方於死地的能力,那不就結了?
“千萬不要,大哥。那就會直接進入突然死亡時間。”
笨牛的臉上登時充滿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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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死亡。
根據賽制,如果復仇賽的雙方在生死搏鬥中兩敗俱傷,全部喪失了戰鬥力而無法產生最終的結果,則比賽進入突然死亡時間。突然死亡時間是由時空酒店有着悠遠歷史的“天罰”傳統演化而來的。首先,比賽雙方抽籤決定先後順序,然後由時空酒店組織者啓動“天罰系統”。“天罰”是當年神在建造這座時空酒店時用來鎮壓宇宙邪惡之氣的無窮天雷。系統一啓動,驚天巨雷就會劈向抽到前面的一方。如果這一方不死,那第二發巨雷就會劈向另一方。不到一方被劈的化爲焦炭飛灰,整個天罰系統不會停止。
看着大笨牛驚恐的表情,我心裡漸漸升起來一個主意:這天罰系統應該也算是神的法力體現吧,既然這樣,那麼不就等於。。。。。。。。。。
我心裡迅速地一番盤算,將各個關節都想明白了,這才鄭重地看着笨牛:
“大塊同志,想賺錢不?想賺大錢不?”
“想,都想死了俺。”
“那咱哥倆要合作一把了。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啊。”我繼續誘惑道。
“當然,那當然。”
“你信哥哥不?”
“信!”
“那咱就進入突然死亡!”我咬牙道。
“啊?”笨牛都傻了,“大哥,那可是神的天雷,是以前神和魔打仗的時候用過的。一個個兒都有臉盆那麼大,沒人能撐過半個地呀。”
“哥哥練的就是五雷天心正法,見個雷跟玩似的,別怕。”我胡謅道。
“您就是跟天上的雷部長官是親戚也不成。這個雷是先天法雷,跟我們說的後天雷不一樣,連元神也能劈爛的。”笨牛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還是很聰明的。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我有點惱羞成怒了。
“要不,咱就慢慢打着?打他個三四個月?總有辦法能想出來的吧?這可是當年關二爺親傳的拖刀計哦。”笨牛說笨也不笨,可說聰明自然也是談不上。
打三四個月?那我還要在擂臺上打地鋪了?
“兄弟,你聽說我,這次的比賽肯定是有人在後面做手腳了。你想想人家可能讓咱倆在上面玩嗎?聽哥哥的,只要進了突然死亡時間,哥哥就有辦法保證讓咱倆脫身,還能找出幕後陷害咱倆的黑手。你看怎麼樣?”
笨牛猶豫了許久,道:“好,我就賭大哥這一次。”
笨牛發出一聲驚天的巨吼,整個場館上空奔騰着笨牛最憤怒的咆哮:“好,我們就一招見真章!”
笨牛俊偉的身形高高躍起,雙手齊握成拳,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挾着一道刺臉的狂風衝着我直砸下來。
看着眼前迅速變大的拳頭,我突然想起來,自己忘了告訴笨牛我們是要混入突然死亡時間的,而不是被對方毆打進入的。
面對着我泱泱大國,少有的這麼一個實誠的漢子,我不禁感慨萬千、淚流滿面:你丫是真傻啊!
匆忙之中,我腳下一蹬,丹田一叫力,狠“嘿”一聲,一轉腰,將全身的勁道集中在了右拳,衝着笨牛的鼻子一個炮捶就放了出去。
然後,猶如一輛火車撞在我的臉上,登時感覺星光燦爛,天地翻覆,混沌宇宙似水流逝。然後一切都陷入了黑暗的虛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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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昏迷的時候,是沒有時間觀念的。
在一個不知名的虛無空間裡,我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幹嗎的,我從哪來,我要到哪去。
只有有個念頭包圍着我:突然死亡。
突然死亡?突然死亡是什麼意思?
什麼是突然?什麼是死亡?
我是突然死亡,還是突然死亡是我?
我沒有了身體,沒有了靈魂,沒有了記憶,但我還有一句話:
突然死亡!
我緊緊擁抱着突然死亡,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東西。我不停得重複着這句話。
我念啊唸啊唸啊念,忽然有個東西進入我的識海。
那個東西一丁點大,但我感覺它能回答我的一切問題。
我死死緊盯着它,無論它怎麼躲藏,我都絕不放手。
慢慢地,離它越來越近了,恍惚中,好像它是一種叫“光”的東西。
光是什麼?我抓住它。
近了近了,是光,我知道什麼是光了。我進入了光芒中。
我睜開眼睛,我靠,原來有個狗日的掰開我的眼睛,正拿手電筒在我眼前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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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二百五大笨牛很實誠地給了我一拳。以他的力道和我的抗擊打能力,如果挨實在了那我估計真就不知道“光”是啥玩意了。
好在我臨時憋出吃奶的勁轟出的一拳竟然奇蹟般地後發先至,打到了他的牛鼻子上。當時他的拳頭就歪了方向,擦着我的腦袋邊過去,砸得我胳膊差點脫了臼。
笨牛也不好過,我的拳法是跟公園裡的幾個經常打拳消磨時間的退休老頭學的,以三皇炮捶爲根,加上了點鳳眼拳的手法,這一拳過去,直接就把笨牛的罡氣給散了。最巧的是無意中暗合了人身子午流注的道理,此時他一身的氣血全聚在了經過鼻子的經脈上。不僅鼻樑斷了,罡氣散了,就如同點了穴般連全身也給封住不能動了。
天啊,難道就要我們這兩個傷殘人士去接受天打雷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