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嘿嘿,有種!”趙德彪用眼角瞟瞟正在扶老婦人起身的鄭公子,繞着那倆個制服男人轉了一圈,用一種很悲憫的眼神看着他們,還伸出大拇指,衝着兩人的鼻尖使勁比了一比。
兩人這時候腿都有點軟了。
趙德彪是什麼人?市民警大隊的二把手,雖然跟他們不是一個系統,可那是跺跺腳,整個安城都要顫三顫的人物。可就在剛纔,竟然有人當街大聲地要操他的大爺。
問題是,趙大隊不僅不惱,看錶情好像還很愉悅?不僅很愉悅,似乎還很。。。 。。。享受?不僅很享受,似乎還很。。。。。。榮耀!
如果這還不算什麼的話,那趙大隊下來的表現就更把他們嚇住了。平時嚴肅而穩重、不苟言笑的趙隊整個人都變了:那如鐵線彎成的剛毅的國字臉上,竟然盪漾起了讓人如沐春風般的甜蜜微笑。那平時四平八穩的身影竟然變成了一陣知情識趣的小清風,親切地那被他倆胖揍了一頓的小子身邊徘徊。先是雷厲風行的呼叫局裡派人支援,然後又以私人的名義讓手下去旁邊的友誼商店裡爲這個小子買一套替換的衣服,而且還嚴正的聲明,兩萬以下的牌子就不要考慮啦。在勸那小子先在附近找個酒店換換衣服的建議被無情的否決後,立即心領神會地下令來支援的人馬封鎖了整個街區,擺出一副公事公辦、關門打狗、爲民除害的架勢來。
他們倆就是傻,也知道踢到鋼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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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公子正四下踅摸着找傢伙的時候,忽然感覺手裡被塞進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個拖把棍,一個大眼睛的機靈小夥子衝他做個加油的手勢,一扭身,就混入了人羣裡。
鄭公子嚇一哆嗦,這就是傳說中專門遞刀的人?
古語有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果然。
鄭公子登時一臉殺氣。拎着棍子就衝了過去。
兩個倒黴蛋嚇一大跳,趕忙繞着趙隊躲着鄭公子:“這位先生,咱們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我們做的是不對,可您要是動手毆打公務員,那就真的是暴力抗法了呀。”
“呸!”一邊一個戴着厚厚鏡片看熱鬧的老教授模樣的男子墊起腳後跟,一仰頭狠狠啐了一口:“你們個屁公務員,就是聘用的臨時工,屁股上插雞毛撣子,衝什麼大尾巴狼啊?”
“冒充國家公務員,今天不收拾你們這兩個王八蛋老子給你們姓。”鄭公子感覺好似關帝上身般充滿了正義的力量,拖把棍一個盤頭,“嗡——”一聲就打了過去。
兩個倒黴蛋一縮脖子,閃過棍頭,狼狽不堪地躲在趙隊長身後:“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正式有編制的,您不能亂來呀。”
“哦?”鄭公子停下手,看看趙隊長:“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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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隊長徹底被這個狗屁不懂的衙內給氣無語了。扭身走到一旁,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然後把電話遞給鄭公子:“這是他們城建的領導,黃大馬屁,鄭少你該認識的。”
鄭公子接過電話,衝着電話那頭一通怒吼。末了,鄭公子眉毛一跳,電話一掛,扔還給趙隊長,如打了雞血一般得意道:“你們兩個現在連臨時工的編制都不在啦。”一招老樹盤根,就順着兩人的腿掃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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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哇哇大叫,想還手又不敢,被追打得四下亂跳,想要跑吧,周圍的羣衆一個個壞笑着又故意把路都給堵死了。兩人一看,得,還是靠着趙隊長吧,又再次跑到趙隊長身手,指着鄭公子大叫:“趙隊,趙隊,你看見了,他打人啊,要打死人啦。”
趙隊這個氣啊,擡腿就是兩腳,踹倒兩人,劈頭蓋臉一通猛踩。
“看見看不見,(一腳)老子自己說了算(再一腳)!老子忍你們很久了!(再換一隻腳)踩人者(趙隊腳下打了一個滑,差點摔倒),人恆踩之(趙隊很生氣,這一腳分外用力)!”
鄭公子拉住了正處於精神崩潰邊緣的趙隊:“趙德彪,你怎麼可以打人呢?”
“啊?”趙隊當時不僅要瘋,還要傻了。啥意思啊,我這不都是爲你解恨呢嗎?你還做好人。
“你是警察,怎麼可以知法犯法,隨便打人呢?”鄭公子很嚴肅道。
地上兩個已經鼻青臉腫的倒黴蛋渾不知是誰在說話,一個勁兒地在那兒點頭呢。嘴巴已經腫成了蘋果大小,嘴裡嗚哩哇啦不知道在說啥。
“那您的意思?”趙德彪感覺自己都要找不到北了。
“我的意思是,”鄭公子忽然咬牙切齒道,“要打也得我親自動手呀!”
擡腳也是一通猛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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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旁邊看熱鬧得都開始議論了。
“你看人家這大款多仁義,這種髒活兒、累活兒、體力活兒多幹,真不容易。”看來有人把鄭公子當大款了。
“是啊,你看他一斯文人,做這個也太委屈自己了。”
“那,要不,咱哥倆兒給人家幫幫手?現在都提倡和諧呢,咱不能不幫忙不是。”
“這忙,一定要幫!”
呼啦啦一羣二桿子小夥兒都圍了上去,先客氣地把已經喘不上來氣的鄭公子非常客氣地扶到一邊,美其名曰“別累壞了您金貴的身子骨”,然後互相興奮地遞遞眼色,一個個惡狼般撲了上去,一時間,塵土飛揚,哀號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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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公子一眨眼間竟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爲什麼竟然脫離了主戰場,而一羣莫名其妙的候補正在那過癮呢。
鄭公子心中暗叫一聲怕怕,這麼多隻腳,那還不要人命啊?
鄭公子順着衆人的腿縫看過去,發現不對,剛忙顧不上氣喘,竭力道:“你們打。。。 打。。。打。。。”
一個小夥子回過身,一邊狠踢着,一邊眉開眼笑道:“您放心,一定賣力打!連大家夥兒的恨都給解嘍。”
“打。。。 打。。。。打不得,要出人命啦。”鄭公子又急又氣道。這哪是解恨啊,就是要人命嘛。
衆人趕忙停腳,一看,好傢伙,這兩人就在那兒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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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時間,120立馬趕到,趙隊長跟着那個隨車的醫生一陣嘀咕,那醫生啥都沒說,擡着兩個倒黴蛋就上了救護車。
趙隊長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跟鄭公子打個招呼上車走人。
衆人散去,鄭公子又掏了身上的五千塊錢給了那個老婦,不管她的堅拒,硬是塞到了她的手裡。然後轉身去取車。
當鄭公子以爲這一個小小的插曲已經結束的時候,忽然一個清雅的道士擋在了他的面前,衝他一稽首:“這位先生,貧道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