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8年,對巴黎來說,是個寒冷的一年。有一個虔誠的中年人,因爲對上帝無比的熱忱與對神性的無比體悟,而被梵蒂岡的教皇冊封爲主教,他的教區,就在巴黎。爲了使神的光芒照耀在自己教區的每一個角落,他拼命的工作,虔誠的祈禱,以自己的一言一行引導着信衆向着神靠近。
這一天的早晨,正在他在爲一個嬰兒洗禮的時候,修道院外廣場上傳來的喧鬧聲打擾了他的專注。但誰又知道,他即將從這一刻起開始向惡魔的慾望之林中沉淪。
當他來到教堂門前的廣場的時候,這裡已經擠滿了喧囂的巴黎市民,就是連噴水池的臺沿上都站滿了兒童與流浪漢。他們圍成一圈,吹着口哨,跺着腳,隨着圈子中傳來的音樂放聲歌唱着。如果他們的聲音算是歌聲的話。
主教大人走了過去。巴黎市民少有不認識他的。見到他走了過來,紛紛向他施禮,並讓開了一條道。他皺着眉頭,勉強擠了進去。原來是一羣新來的吉普賽人在表演。
兩個吉普賽男人正在和一隻猴子表演一出滑稽戲。兩個人被猴子捉弄的很慘。然後主教大人敏銳的目光就發現一個吉普賽少年在人羣中竄來竄去,伺機去偷竊着巴黎市民的錢袋。幾個大腹便便的猶太商人在狂笑之中早已被偷得一無所有了。
主教從心眼裡厭惡吉普賽人。這些異鄉人不信奉上帝,充滿了叛逆與散漫。他們是異教徒,他們是小偷,他們是流浪漢。他們與魔鬼交易靈魂,他們都是巴黎的皮蘚。
主教大人的右手輕輕揚起。備受尊敬的他的舉動迅速傳達給了在場的每一個巴黎市民。大家漸漸靜了下來,等待他的訓示。
他心裡先是小小地自我滿足了一下,然後馬上在心裡向上帝懺悔:這,都是上帝的容光。而他,因上帝的存在而存在。
他從黑色的修道袍中伸出纖細而潔白的手指,指向那兩個發怔的吉普賽男人,用嚴厲而不容置疑的語氣宣判他們的非法性:“你們,這些親近罪惡與撒旦的異教徒,我宣佈你們的行爲與到來干擾了虔誠的巴黎市民們敬奉上帝的信心,以主的名義,你們,必須馬上離開巴黎!”
這時,周圍的市民們傳來陣陣的嗡嗡聲,主教大人聽不到他們在嘟囔着什麼。但無論他們的想法如何,他都認爲自己有權利,以及更有義務,帶領他們遠離邪惡。
那兩個吉普賽男人以及從人羣中鑽出來的少年小偷開始用大家都聽不懂的安達魯西亞方言衝着主教大人大聲喧嚷起來。主教不屑地撇過臉去,吩咐身旁的一個小童去找皇家衛隊長菲利斯。
忽然,人羣中傳來一陣喧嚷的歡呼聲,主教大人皺了皺眉頭,摸着手中的十字架轉過身來。只看到一個對面的人羣自動被分開,一個吉普賽女人領着一頭滑稽的山羊走了近來。
就在這一瞬間,主教大人感覺自己已經被上帝手中的無數雷電所劈中。天地都在旋轉,他堅固的信仰堡壘已經開始坍塌,呼吸已經停止,世界不在旋轉,時間永恆停頓了。
那是多麼漂亮不可方物的美人啊!
她有着一頭野性而性感的栗色的捲曲長髮,身上穿着一件金色的蕾絲花邊胸衣,外面披着一件無褶的長袍子 色彩斑爛,蓬鬆鼓脹。他的雙肩自由地裸露在外,而她的裙角隨着走動而不時掀開,露出一雙渾圓優美的長腿;她的眼睛烏黑閃亮,充滿了令人心醉地憤怒,朝着主教衝過來,還揮舞着手中嗡嗡作響的巴斯克鼓。
這個女人來到主教大人面前,氣鼓鼓地施了一禮,用她閃亮的大眼睛閃爍着主教大人的心靈:“尊敬的主教大人,能否告訴我們這些可憐的吉普賽人,爲什麼要把我們驅逐出美麗的巴黎嗎?”那聲音,即象黃鶯的啼鳴,又象是天使的天籟,是那樣的動聽與悅耳。甚至並沒有讓主教大人察覺出她的語氣是那樣的生硬與無理。
主教大人的喉嚨感覺異常的乾澀與緊張,摸着胸口銀質十字架的手指也變得僵硬:“你,是誰?”
頓時,圍觀的巴黎市民大聲起鬨起來,彷彿主教大人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那女子炫耀地又鞠了一躬,頓時她低低的胸口泄露出的渾圓而飽滿的**讓主教大人再一次眩暈起來。
那吉普賽女子揚起天鵝般美麗的脖頸,說道:“吉普賽人的掌上明珠,神奇的手掌算命師,舞者艾斯米拉達願意爲您效勞。”說着驕傲地向周圍的人羣瞟了一個媚眼兒。然後又用挑戰般的眼神看着主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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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打斷了蕭嚴飽含着激情的述說,“蕭董,我怎麼聽着這個故事那麼耳熟呢,艾斯米拉達?這不是,不是雨果寫的《巴黎聖母院》嗎?”我靠,本來說事的,竟然成了來聽評書了,還是外國的老段子。
蕭嚴不悅地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下,忽然問我:“殷隊,你認爲人的想像力是否是無窮的?”
我都不知道他鬼扯什麼,於是隨口道:“也許吧。不過這跟這個案子有什麼關係?”
蕭嚴道:“你有沒有聽過一種說法,說雨果是‘上帝的槍手’?”
我撇撇嘴:“哦,原來上帝也作弊的?”
明顯看得出來,蕭嚴有些不耐煩了:“我的意思是,雨果的作品未必就是他自己的意志。也許是某種力量安排的呢?”
我呵呵一笑:“您早說嘛。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雨果寫這本書的時候,鬼上身了 ,對不?”
蕭嚴嚴重無語中。平息了半天的情緒激動,說道:“直說吧,這個故事其實並不是一個故事。而是真實存在的。整件事被某種我們現在仍不知道的力量藉助雨果的筆紀錄了下來。明白了吧?”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高血壓、心臟病、脂肪肝之類的富貴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再故意氣他,他沒病也會變得有病的。於是老老實實答道:“基本明白了。可是這件事跟目前的殘障傷害岸有什麼關係?”
蕭嚴笑了,狡猾地象只狐狸:“想一想,巴黎聖母院,傻子。傻子,巴黎聖母院。。。。。。。。”。
我腦袋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卡西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