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拜票,十一將至,十一加更不斷,雙倍,大大們手裡的,到時候還請投給鐵血。拜謝!您的每一個定閱、推薦、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羣: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
“上火帽!”
在士兵們隨着長官的命令紛紛從腰間彈藥包中取出火帽,在衆目睽睽中扳開擊錘,將銅質的火帽卡到擊火嘴上。
“你,你們,要……要幹什麼……”
憲兵們的行動只讓王啓年驚駭的後退一步,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難道他們真的敢開槍。
若是過去,或許他不害怕這洋槍,但是在經歷過長沙之戰後,這長沙城內,誰人不知這洋槍之利。
憲兵們的舉動更是驚呆了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原本還爲書生和船伕叫好的鼓動着的百姓,這會無不是變成了啞巴,他們駭然的看着憲兵,一些膽小者甚至悄悄的離開了,附近的門鋪掌櫃更是連忙招呼着夥計關上店門,生怕引火燒身。
步槍槍聲鋒利的刺刀在陽光中閃爍着冷光,那黑洞洞的槍管,直指着前方書生、船伕,只需一聲令下,他們便會扣動扳機。
然後這碼頭就會……
右手持刀,站於隊後李宏禮,有如過去在戰場上的一般,挺胸擡頭直視着那些面帶懼色百姓,此時這盡是一張張神情恐懼的臉,就連同那先前看似大義凜然的書生們,這會這一個個臉色煞白,全沒有絲毫血色。
“你、你們豈、豈開槍……”
臉色煞白,沒有絲毫血色的王啓年固執的嚷道。
“我湘省鄉親,又、又豈會坐視我等慘死於爾槍口之下……”
此時看似大義凜然的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話語結巴着。就在他試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周圍圍觀的鄉親時,他卻看到那些人卻是在離開——在他求助的時候,曾經爲他的舉動叫好的鄉親們,居然離開了!
他們像是一羣懦夫似的離開了碼頭,這會再也沒有人敢爲他們叫好,甚至都沒有人敢於圍觀!
他們,他們怎麼能這樣!
“不要走,不要走……”
他們怎麼能走,那些人剛纔不還在那裡爲他叫好嗎?
這是非公道不是自在人心嗎?老百姓怎麼能走了呢?
書生們的喊聲讓李宏禮冷冷一笑,他的脣角輕揚,嗓間迸發出了命令來。
“向前……走!”
一開始,李宏禮就沒有準備開槍,他的命令下達的非常巧妙,他命令舉槍、上火帽,但是槍中卻是空膛——沒有火藥,也沒有彈頭,只有火帽,甚至他最壞的打算,也就是用火帽的響聲去震懾這些人,在這些人被火帽發出的炸響嚇到時,立即衝過去,用槍托毆打、抓捕那些帶頭的書生,然後自然可以將這些人驅散,將民亂消彌於無形。
根本就不需要開槍,而現在,眼前的這一幕,同樣也讓他驚呆了,不僅不需要開槍,甚至都不需要槍聲的“恐嚇”,只需要一種威懾,一種決心的威懾,就足以讓他們退縮,就足以讓周圍的百姓爲之駭然。
靴底的銅釘踏着青石板發出的聲響似重鼓般的落在衆人的心頭,那一步步逼來的憲兵,踏着那沉重的靴聲,只震得書生們和船伕們不斷的的後退着。
在這瀰漫着嗆人煙霧味的碼頭處,此時上演着驚人的一幕,上千百姓在一百多名憲兵的威逼下,步步後退,一步步的退向碼頭,退到江邊。
“噗通……”
終於一個人掉到江中,在那人掉入江中的時候,遠處的人們頓時發出一陣鬨笑聲,這會這些大膽的百姓,就如同方纔看熱鬧一般,看着船伕不斷的被擠掉至江中,看着他們的那副落水狗模樣,只是於一旁鬨笑着,那裡有絲毫的同仇敵愾之意。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在刺刀的威逼中,步步後退的王啓年聽着周圍的鬨笑聲,那煞白的臉上盡是一副不解之色,更多的卻是疑惑。
他不明白爲什麼同樣的百姓,方纔爲他們叫着好,現在卻又因爲他們的落水而發笑,同樣也爲憲兵叫着好,同樣的一羣百姓,同樣的一羣看客,他們只是在一旁看着熱鬧。
爲什麼不站出來幫我?
直到被五花大綁的綁起來的時候,看着周圍的鬨笑的、看着熱鬧的百姓,王啓年的心中依然充斥着滿滿的疑問。
那一張張滿是歡笑的臉龐映的他的眼中,不知爲何,在放下這份報告的時候,朱宜鋒的的心底突然涌起一陣悲涼之意,在這一瞬間,他真正理解了魯迅筆下的那句話。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原本發生在長沙的事情,極有可能演變成爲一場民亂,但是在槍口下,在刺刀的威逼下,民變沒有發生,之前看似大義凜然的人們,在刺刀的威逼下,步步退縮,最終全被逮捕。
當那些人被逮捕的時候,周圍沒有人去同情他們,儘管幾十分鐘前,他們還曾爲其歡呼叫好,而幾十分鐘後,他們卻站到了地方官廳的一邊,爲憲兵叫起好來,同樣的一羣人,同樣的一羣看客。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人們!
“這就是我的同胞啊!”
想弟那些麻木不仁的同胞們,朱宜鋒於心底長嘆着,在他的長嘆聲中,卻傳來的胡林翼的話語。
“季高這件事幹的漂亮,一槍未放,一人未傷,能將此民亂苗頭剎下,更能令湘省百姓知曉法令,將來再不敢言毀洋機,這艘船……燒的值!”
在爲左季高叫好之餘,胡林翼又試探着問道。
“大都督,現在此事已了,不知大都督對此可有何訓示?”
胡林翼的問題讓朱宜鋒微微一愣,片刻後才說道。
“季高身爲地方長官,未曾插手司法之事,本督又焉能插手此時,我相信湖南提刑使會依律處理好此事!”
嘴上這般說着,朱宜鋒又特意補充道。
“李宏禮處置此事處理的很好,戰時毀損官廳財物,實屬叛亂之舉!當軍法從事!既然如此,我看此事不應再由地方負責!”
“啊……”
睜大眼睛,在這一瞬間,胡林翼後悔了,他之所以後悔是因爲他了解督府的體制,若是由提刑使負責,其罪既是以大清律爲議處,也就是刑徒數年,並課以罰金,可若是改由軍法審理,那等待這些人的必然是死路一條。
“大都督,臣以爲,如以軍法事,是否太過嚴苛?”
無論那些書生是不是自己的同鄉,胡林翼都覺得自己應該替他們說話,畢竟這牽涉到數十人的性命。
“嚴苛?”
冷笑着,朱宜鋒拿着桌上的毛筆,一邊寫字一邊說道。
“亂世當用重典,今時不以鐵腕行以嚴律,他日百姓何以信法?況且,今日他們敢借口爲民焚燒輪船,明日他們便敢毀以工廠,這股風必須要剎下來,誰……”
話聲微頓,擡起頭來的時候,朱宜鋒的目中盡是冷色。
“膽敢如此,非殺不可!”
如果沒有郭嵩燾的那日的點醒,面對長沙之事朱宜鋒只會覺得保守勢力委實太過強大,爲了地方的穩定,他甚至會選擇妥協,畢竟現在正是打天下的時候,他要穩定,要讓步,以便將來爭取天下。
可是經由郭嵩燾點醒之後,對歷史的反思之中,使得他明白一個道理,在變革的過程中,任何阻力的產生,不過只是考驗着領導者的決心罷了,這也是變法能否成功的關鍵因素。
保守的勢力看似強大,實際上,最爲強大的並不是保守勢力,而是那些投機之徒,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次變革之中,總是由極少數領先於時代的遠見卓識的人們推動,而同樣也會有一些守舊的人們試圖阻擋,但是勢力最爲強大並不是他們,而是那些投機之徒,也就是所謂的現實主義者,所謂的******。
就像那部電影中的“鵝城百姓”一樣,“誰贏他們幫誰”,那些******會觀察、會去看,最終他們會根據現實做出選擇,而什麼是現實,領導者的決心!
“大都督……”
不等胡林翼繼續勸說下去,朱宜鋒擡眼看着他說道。
“潤芝,你可以說是熟讀史書,你告訴我,在史書上若是秦之商君、宋之王文公、明之張文忠公於變法之中,稍表現出退縮之意,其又當如何?”
等待他們將會是保守勢力的全力反彈,不僅僅只是保守勢力,還會讓那些******看到機會,他們會以爲其決心不堅,會以此爲投機之機!
大都督的反問讓胡林翼不禁一愣,在他詫異之餘,聽到大都督繼續說道。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潤芝,本督不能讓他們看到一絲退讓之意,本督必須要讓他們明白,任何膽敢阻攔者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那代價就是死!
“可,可畢竟是讀書種子,若是如此,未免也太過可惜了!”
“他們的書讀愚了,腦袋讀木了,既然如此,摘掉了反倒省事了!”
冷冰冰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言語從朱宜鋒的口中道出的時候,這室內的氣溫頓時冷了下來,其胡林翼的臉色變化不定,朱宜鋒便勸說道。
“潤芝,我知道你捨不得,本督又焉能捨得,可現實如此,你我都沒有辦法,今日殺幾十,總好過他日殺幾千、幾萬,畢竟,咱們還要打下這個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