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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謬讚!“
這個應聲,讓李子淵不禁再次啞然,他盯着吳子山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臉皮會如此之厚!
難道他就沒有聽出自己話裡的意思。
“大人之才學,在下拍馬難及呢……”
吳子山的臉上依然帶着微笑,他知道這火已經點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談正事兒。
“在下,不過剛一說話裡面猜出在下這次來……是來搬弄是非的。”
呃!
睜大眼睛,盯着吳子山,朝着這張瘦削沒有絲毫特色的臉龐,李子淵禁不住對這人越發好奇起來。
這些年他接觸過不少人,但是能夠像吳子山這樣的……世所罕見啊!
不得不說他的只玩話確實引起了李子淵的興趣。
“搬弄是非?”
冷笑着李子淵喝了口茶,平復一下心情。
“你就不怕本官帶你搬弄是非時,先把你這腦袋給搬了。”
搬腦袋?
這可就是砍頭啊。
面對這樣的威脅,吳子山只是嘿嘿一笑。
“大人,我這腦袋您是想搬就搬,可我這腦袋被搬了不當緊,到時候誰來保住大人您的腦袋?”
“嗯!”
眉頭猛然一挑,李子淵並沒有說話,而是端起茶杯用杯蓋輕拂着杯中的茶葉。
“哦,難道這廣州城有人想殺本官不成?”
“欲殺大人的又豈在廣州?”
收起臉上的微笑,吳子山看着巡撫大人繼續說道。
“那香港的洋行裡,有多少人恨不得飲大人之血、食大人之肉、啃大人之骨,寢大人之皮。”
厲聲厲色的道出這一番言語後,吳子山又解釋道。
“畢竟斷人財路,如同殺人之父母。那些洋商,不遠萬里來我中國,不就是爲了掙那麼兩個銀子。今日大人與珠江口,所查沒之煙土,恐怕不遜於當初林元撫所沒之煙土!”
吳子山之所以稱林則徐的字而不是“諡號”是因爲其“文忠”諡號是由滿清所賜,現在於這裡稱呼自然有所不妥,畢竟那是滿清所賜。
“當年英吉利一位商人之利益,尚不惜一戰,今日我艦隊雖大勝於江口,然卻因此招罪於英美等國,若是英美等國因此助以滿清,到時又當如何?”
現在吳子山並沒有去說擔心英吉利干涉,這種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士氣的話,他不會說。當然也不能說。
“我義軍強軍豈下數十萬,又焉懼他滿清得外洋相助!”
嘴上這麼說着,可李子淵的心跳卻又頓時加速。
吳子山的這番話已經講到了他的心裡,即便是現在英國人受制於戰爭,其不會再爲煙商張目,但因此導致雙方關係緊張,令其倒向滿清,到時又當如何?
尤其是那個捱了揍的美國,他們到時候即便是打掉牙往肚裡吞,受限於實力忍了這口氣。可萬一要是美國人幫助滿清訓練軍隊,興辦工廠。
到時候那該怎麼辦?
看到大人眉頭緊皺的模樣,吳子山便知道自己說到其心底了。
“大人以爲這廣東禁菸如何?”
吳子山沒有說廣州,而是指到了整個廣東。
“廣東禁菸浮於表面,本官雖有心徹底查禁,然總有不進人意之處”。
李子淵倒也沒有隱瞞事實,禁菸的事實是,煙土屢禁不止,禁而不絕,這倒不是因爲他不夠果斷,手段不夠強硬,而是因爲力量太過薄弱。按督府的部署,每省皆部署獨立憲兵團以維持地方統治,維持地方秩序,因其駐守地區不同,其兵力皆不相等,府城所在往旆派駐百人憲兵連,縣城派駐30-40人憲兵排,每省憲兵部署約5000人上下。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李子淵想去禁菸,也沒有足夠的人力去禁菸,畢竟廣東有三千餘萬人口,他沒有足夠的力量於廣東全省全面禁菸,甚至也沒有足夠的財力去辦這件事。就任廣東巡撫後,他曾命人進行過計劃,如欲全面查禁菸土,至少需要擴充三萬憲兵,且不說府中是否同意,就是這3萬憲兵,一個月的軍餉就需要18萬元,加上其它各種各樣的經費,每個月至少需要30萬元,也就21萬兩上下,一年至少250萬兩!
這筆銀子廣東現在真拿不出!
“大人可知自從您推行禁菸以來,廣東煙價少者漲了五成,多者不七八成,利之所趨,惡徒焉能不趨之若鶩?”
吳子山說的是事實,世事往往如此,查禁愈嚴,這利潤愈高,利潤越高,自然也就滋生惡徒以身試法了。
“且吸食鴉片本就有癮若是斷然阻斷,既非人道,亦易招吸食者抵抗,今時廣州之人對大人之惡感,多繫於此……”
不等吳子山把話說話,李子淵的眉頭一挑,厲聲道。
“難道這鴉片就不禁了,就任由百姓吸食嗎?”
“雖說如英國以及其它歐洲諸國,皆不禁食鴉片,然其未曾見如我中國一般氾濫,爲阻以鴉片氾濫,這鴉片煙非但不可不禁!且必須嚴禁!否則他日,我中國必將深受鴉片氾濫之害!”
在這一點上,吳子山的立場倒是與官方保持一致,當然這也是他之所這麼說的目的,
“但唯於今日,要加以急施,似甚爲不妥。且厲行嚴禁鴉片煙之制,難免有失酷薄之嫌,畢竟這煙毒不似其它,禁鴉片之難,難於禁菸酒,而且取締不易,並有違人道,……”
在監督吸食鴉片成癮之人戒毒時,李子淵也曾遭到很多困難,而廣州的鴉片黑市也仍然活躍,完全是一副無法禁絕打模樣,至於那些西洋醫生同樣表示,只有飲用稀釋的鴉片水才能真正緩解鴉片吸食者的毒癮,緩解他們的痛苦,在強制戒毒時,他也曾見過那些被捆於牀上的人的痛苦之狀,確實有失人道。
“那依你之見又該如何?”
“推行專賣!”
在說了一大圈之後,吳子山道出了他的目標。
“推行專賣?”
“沒錯!”
點點頭,吳子山繼續說着他的想法。
“以在下之見,這煙土一事,於其不能查禁,不若改由政府製造專賣,將其收入以改善廣東各種設施爲宜……”
在吳子山提及他的建議時,李子淵並沒有說話,而是聽他繼續說下去。
“據說鴉片每年走私不下兩萬箱,需銀不下700萬元,可見其需要量之大,唯將其歸爲政府專賣,寓禁止稅之意,加課此進口稅額三倍之價,在特許藥鋪,憑政府之通摺,售與吸食者,則其需用者必因之逐漸減少,且國庫將增加2100萬元之收入……”
侃侃而談的吳子山提出了他的“漸禁論”觀點。
“……可仿榷鹽之策,借鑑歐美實現行專賣制度,唯將其歸爲政府專賣,取寓禁止稅之意,煙土經營,一率收歸政府專賣,可設立專賣局,煙土的買賣,可設置煙土特許藥鋪,除藥用煙土之外,不準買賣。對煙土中癮者,由政府特許,向藥鋪購買……在特許藥鋪,憑政府之通折,售與吸食者,則其需用者必因之逐漸減少,實施此漸禁之策,禁菸之策應可在20至30年期間見效!”
爲何會那麼久?因爲吸食鴉片的人會死去,等到他們死完了,自然也就沒有市場,這不需要吳子山解釋,從始至終一直未發一言的李子淵,卻在思索片刻後追問道。
“那若是每年皆有新增之人吸菸,又當如何?”
對煙毒可謂是深惡厭絕的李子淵,自然深知“漸禁之策”的之用,同樣也明白,或許相比現在屢禁不止,又呈氾濫之勢,未嘗也不知個辦法。
“待菸民登計完成後,凡向未得許可證之民販賣、提供煙土及吸食器具者,皆屬重犯,嚴加懲處,殺無赦!”
厲聲道出這番話後,吳子山又看着巡撫大人繼續說道。
“當然推行專賣只是其一,另外最重要的就是包商,也就是指定鴉片進口商,”
“指定進口商?”
“沒錯,這指定進口商,可委託予洋商,以特許進口權的方式,換取其對我等先前查沒他等煙土保持沉默,接受我方對走私的查沒!”
“你的意思是打兩個巴掌,給點甜頭吃,他們就願意嗎?畢竟這可幾百、上千萬的損失!”
儘管口中提着反對意見,但李子淵卻知道,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那些人是商人。
“大人,他們終歸是商人過去,他們是走私鴉片,而現在是官府發給他們許可證,按配額進口,如此可以減少諸多風險,而官府可賃此消除鴉片走私,至少最大限度的減少,通過對進口的控制,從源頭上控制鴉片流入中國,進而阻止其氾濫,二來,官府非但可得以煙利,更能漸禁菸土,如此兩便之事,焉能不可推行。”
深以爲然的點下頭,李子淵盯着吳子山,儘管對他的建議,深感贊同,而且確實也有可行之處,但這人難道就只是爲了這麼一個建議?
“吳清風,那你告訴本官,你今日所及,又是爲了如何?”
面對大人的問題,吳子山微微一笑,迎着李子淵的視線答道。
“大人,在下也是商人,在商言利,今日所以,自然也是爲以煙利!不過卻也是爲了我廣東父老,爲了大人您,畢竟若是大人能賃此消彌戰事,非但是我廣東之福,未嘗不是大人之福!”
雙眼盯着眼前的年青人,李子淵先是沉默片刻,而後冷聲說道。
“你這人倒是有那麼一些才學,既然你這麼提了,怕是已經有章程了吧,把章程留下,你可以退下了。”
在吳子山笑着從懷中取出一份章程師,李子淵看也未看他一眼,而是冷冷的說道。
“若是此事漢督同意了,到時候,本官自然不會虧待你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