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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大簽押堂裡迴盪着他們的呼吸聲,因是雨罷將停,那屋上的雨滴順着房檐滴落下來發出的聲響傳來時,那房間反而更顯寂靜了。
此時坐在這房內大簽押堂內的十六人,無不是沉默着,他們的臉色顯得有些侷促,有些不安。可誰也不敢言語。
端坐於首的李子淵看着這沉默不語的十六人,於心底冷冷一笑,端起了茶杯來,先是喝了茶潤了下嗓子,在他放下杯子時,那杯碟相擊發出的聲響,更是室內衆人的心頭無不是微微一顫,在衆人詫異的擡起頭時,只聽到他輕咳一聲。
“好了,別的話我暫且不說了,你們都是旗人,這旗人舊例,並無農工商賈之禁。然旗人之不務農工商賈者,固由於無田地資本,更由於聚族而官,非服官即當兵,食俸食餉,享於尊貴,始則鄙之不屑爲,年復一年,性成習慣,可現在你們必須要清楚一點,現在既然這江山已經爲我漢人奪了回來,便不可能再養等!”
盯着眼前這十六位滿漢八旗佐領,李子淵的臉上帶着冷笑。
“打從你們的祖宗竊居了我中國江山起,你們這些旗人便有了落地的錢糧,月餉、季米,歲歲不斷,康熙朝定製:京旗前鋒、護軍、領催,月餉4兩,馬兵月餉3兩。每年餉米均爲46斛,也就是23石;步兵領催月餉3兩,步兵月餉1兩5錢,每年餉米均22斛,就是11石。這是所謂的“坐糧”,在出徵時另有“行糧”每人每月銀2兩,每月小米8合3勺……除了這錢糧之外,你們還有馬乾,除了銀、米以外,還有馬乾一項。清廷規定,駐防兵丁每人需養馬三匹,遇徵調時一匹乘騎,二匹載軍裝餐具等物品。但實際上各駐防處規定的養馬數目也不一,多者三匹,少者二匹。凡養馬匹者,不僅有餉銀,還有官府的草料,你們說說,實際上你們養了多少馬?一共交出來不到千匹馬,可你們每人每年折色馬乾銀兩不下三十兩!”
一一說道着旗人的錢糧,李子淵越說越惱,心底甚至涌起了一陣火來。
“那滿清可是有意給你們規定較高的餉額。如餉米一項,高的每人每年23石,低的也有11石。本人吃不了可變買養家。這米糧你們旗人吃不完,我們漢人卻是嗷嗷待哺,以瓜菜充飢。縱是當朝一個七品官員的俸祿是每年銀45兩、米22石5鬥,八品官不過是銀40兩、米20石,一個甲兵的俸餉是超過這一數目的。若是算以馬乾,縱是步兵亦不遜於此!”
瞧着面前這些一個個面色紅潤的旗人,想到自己考取秀才之後,卻連最基本的廩米也沒有,而當初取消秀才的廩米,廢除“國家養士”的正是滿清,想到同窗飢腸轆轆寒窗苦讀的模樣,李子淵整個人更是惱火起來。
“你們這些旗人,在那裡說什麼那胤禛推行“官紳一體納糧當差”是爲德政,朝廷受益,百姓受益,實爲“我大清之德政”,可其實,那胤禛推行此策,不過是因爲自爾等入關竊居中國後,旗人人丁滋生似雪球一般,越滾越多,八旗人丁滋生實爲朝廷所不堪重負,如此,那胤禛才藉口“官紳一體納糧當差”,奪我漢人士子之廩米,廢我“國家養士”之傳統,爾等言道,相比之下,我漢人廩貢生以及那免役之舉子纔有多少?”
這一聲反問之後,李子淵的語氣中盡是氣惱,過去這樣的話,他至多也就是在心裡想想,但是現如今,諸如此類的事情卻悉數被公諸於報紙/
“按皇明定製廩貢生府學四十人,州學三十人,縣學二十人,每人月給廩米六鬥。滿清沿其制這普天之下,名額因州、縣大小而異,每年發廩餼銀四兩,州縣不過的千七百餘,天下之享廩貢生不過數萬人,每歲廩餼銀不過二十萬兩,尚不及五千旗兵一年所糜費!皇明享國祚276年間所錄舉人不過十萬零二千三百九十九人!得進士者不過24595人,舉國年歲免稅捐養士之地不過三百餘萬畝。縱是那胤禛亦不過言稱,養士之銀不過數十萬,養士之地千之而一,爾奪我等之廩銀、士地,無外養爾等數百萬蛀蟲,而僅直隸一地八旗圈地又豈下千萬畝……”
提及所謂的“官紳一體納糧當差”,李子淵的面上盡是的嘲諷之意,同時還帶着些朝諷,此事不過百餘年,這本就是爲壓榨漢人養以一羣蛀蟲的“惡政”,居然成爲所謂的“雍正朝三大德政”,甚至還有讀書人言稱,皇明毀於“國家養士”,什麼大清之盛正得益於此。
“而爾如螞蟥者,吸我漢人之骨血已逾兩百年,今日我漢督對爾等先祖所犯之罪及爾不勞而獲得之罪既往不咎,難道而等還不滿意!”
被李子淵從滿清入關一直訓到現在的這些旗人佐領們,一聽其這般說,早就坐不住的他們紛紛起身告罪,那裡敢有絲毫怨言。
“我等豈敢,我等豈敢……”
在這些佐領們的告罪聲中,李子淵將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擱,盯着他們說道。
“這廣州城,自此之後,你們是住不得的,能留在廣州的旗人,要麼是有功於我漢人,要麼就埋骨此地之旗人!爾等如何以爲!”
冷冰冰的言語從李子淵的口中道出後,只讓這室內的溫度驟然急降,這些滿漢八旗佐領們無不是惶恐不安的互視一眼,誰也不敢說話,原本他們還以爲這次新任巡撫請他們過來,是爲了同其商量生計。可現在卻得到這麼一個消息。
“大人,當初漢督,許以我等……”
黃世傑有些不甘心的起身辯解道,在他看來當初大傢伙既然投降了,就是大功於漢人,現在怎麼能說翻臉便翻看。可不待他說完,李子淵的雙眼一眯,話聲猛然一厲。
“斃了他!”
他的話聲頓時只讓黃世傑連忙急辯起來,可那邊卻已經走憲兵走了進來,右手抽出了轉輪槍,扣動擊錘……
“大人,當初漢督許我等平安,我等方纔降於大人,大人今日……”
叭!
槍聲於大簽押堂內響起,憲兵直接於堂中一槍將黃世傑打死,那紅白之物和血霧甚至直接噴濺到他人的身上,就在衆人膽寒之際,卻只聽着李子淵冷冰冰的說道。
“還有人說話嗎?”
這會那裡還有人敢說話,黃世傑的屍體可不就擱在衆人眼前。那血腥味於房間內瀰漫着,雖說讓李子淵的心底一陣噁心,可他卻依然用沒有絲毫感情的話語說道。
“漢督持之以仁,是饒了爾等性命,可而等不要忘了,滿清欠我漢人血海深仇,縱是將天下旗人統統挫骨揚灰,又焉能報之!不殺爾等已經是仁至義盡,爾等卻欺以漢督仁義,實要是可恥至極!”
“大人明鑑,我等豈敢,這,這黃世傑死有餘辜……”
就做在黃世傑身邊的陳明禮連忙起身將一切罪名都推給黃世傑,周圍的那些人無不是跟着附和起來,他們知道現在這滿城幾萬口的性命可全都眼前這位李大人的之手,若是其下令殺光滿人,他們可是連手的機會都沒了。
“黃世傑確實死有餘辜,但爾等……”
冷笑一聲,李子淵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把話鋒一轉。
“爾等不要以爲李某一意殺人,漢督仁義,李某又焉能令主公蒙羞,今日李某令爾等遷出此地,既是爲給爾等一條活路,若非爲爾之活路,又豈需如此!”
口中長嘆口氣,李子淵的語氣中盡是可憐之意。
“難不成你們就以爲,我漢人過去該以血肉奉養爾等,將來還應該如此嗎?今日李某殺黃世傑一人,卻是爲了救天下百萬旗人,若是不給爾等旗民謀以生計,今日督府以官糧養以諸位,那麼明日,待到天下士民皆言爾等駐蟲實爲該殺之時,又當如何?”
面上還帶着血污的陳明禮看着李子淵,這正是他們擔心的地方,雖說現在官府尚還接濟他們米糧,可這總不是長久之計,他們又豈不知道,這官府養他們越長,士民的不滿就會越濃,到了士民無法忍受之時,便是他們掉腦袋的時候。
“大人,還請大人活我等!”
陳明禮連忙跪了下去,另外十四個八旗佐領無不是紛紛跪於大簽押堂中,口中哀求道。
“我等雖是國柱,可畢竟也是條性命,還請大人活我廣州駐防數萬丁口!”
瞧着這一羣跪於地上的旗人,心知目地已經達到的李子淵的於心下冷笑着這些人的無骨時,表面上卻寬慰道。
“好了,你們也不用在這裡跪着,既然李某說給你們一條活路,便會給你們一條養家餬口的活路,至於願不願意要這條活路,那便看諸位的了……”
此時李子淵並沒有說那條活路在什麼地方,他只是給了這些人三天的時間,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廣州,至於將來如何,他不知道,他唯一在乎,就是這改朝換代,必須要有改朝換代的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