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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對於1855年的國人來說,自然沒有這個經驗。這一天是冬月十三,當武昌的那些西洋人在慶祝着的新年的到來時,督府之中卻比往常更熱鬧一些,六部的主事聚集於此,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他們一直在爭論着一個問題——預算。
“預算”這個詞對於國人來說無疑是新鮮的,至少在身爲戶部主事的黃會玖,這個做了十二年的朝廷命官,因爲是“捐納出身”而爲人輕視,後來辭官經商多年,再到後來又被太平軍強抓從賊,成爲太平軍的錢糧官,最後從義軍的錢糧官一步步成爲戶部主部的“財神爺”,上書之前,現代預算制度在中國是不曾存在的。
“凡會計起於預算,由是而出納,而決算,預算之法,各官廳先就科目揭載額數,制預算表,申報戶部,戶部檢核後,送交計院檢查,於內閣決定,各廳欲於預算外臨增費,則申其事白於戶部,轉呈參軍府……”
正是因爲黃會玖的這份報告,朱宜鋒纔想到預算制度的重要,意識到現督府開支的“隨意性”,至少是原始性,隨後便將此報告分轉各部,要求戶部協助各部制定預算,前後整整用了近半年的時間,終於拿出了一個基本的預算案來,可儘管如此,在內閣審議的時候,依然是一副爭論不休,畢竟他們每一個人都很清楚,現在隨着預算的推行,花錢便與過去截然不同。
在那激烈的爭執中,朱宜鋒的眉頭微微一皺,將手中的菸蒂按滅於菸灰缸中,然後看着衆人說道。
“好了,暫時都消停一下!”
話音落下的時候,朱宜鋒又將視線投向黃會玖,對於這個從黃州一直跟隨自己的錢糧官,他也算是“從龍老臣”了,自然是極爲信任。
“林川,你來說說,督府漢元年的財政情況!”
朱宜鋒口中的“漢元年”,實際上那日張亮基的“建章立制”奏言後的一種妥協,儘管暫時督府不會同太平天國決裂,但是在年號上,督府將會推行“漢元”,從正月起,即是漢元年。這實際上就是一種決裂。
“回主公,各省財稅收入是依據去年制定,三省歲入爲2568.27萬銀元,湖北漢元年歲入爲1017.5萬元,湖南歲入爲512.15萬兩元,廣東爲1038.62萬元……”
當初爲掌握三省的財稅,一直以來三省都沿用舊制,除了留用官員之外,稅收亦是如此,儘管傳統的稅收方式相對低效,但是卻保證了督府的歲入,儘管在學習了西洋的財稅之後,黃會玖一直想像建議如西洋一樣的財稅制度,從而增加歲入,但是卻受限於種種原因,尤其是人才上的原因,而一直未能成行,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進行了一些改良。
比如現在的都察院就是在他的建議下,進行的改制,因爲監察官員的職責由提刑使司負責,由按察使負責審理,原本負責百官監察的都察院就顯得有些空置,而現在都察則負責審計工作,依照法律對各級官廳及金融機構、企業的重大項目和財務收支進行事前和事後的審查監督。
督府的官制也就是在這種“舊瓶裝新酒”的情況下,不斷的改變着,包括戶部的職能,同樣也在改變,舊時戶部專司戶田及其專務,而現在國稅、關稅、國債、銀行,諸多變化同樣也在督促着戶部的變化。不過即使是再變,對於督府來說,稅賦仍然是最重要的基本收入。
“2568.27萬元……嗯,這應該不包括鹽稅吧!”
用鉛筆在紙上計算了稅賦的收入之後,朱宜鋒反問道。
“回主公,根據督府之制,鹽務推行專賣,絕無鹽稅,只有專賣局上繳之利潤專款……”
這根本就是狡辯,利潤專款實際上就是變相的鹽稅,而且因爲專賣,所以實際獲利的鹽利遠超過鹽稅。
“自督府控制廣東後,隨着大量粵鹽輸入,湖廣鹽價日降,目前三省均價爲每斤20文,因湘粵南嶺山路不易,再加水陸轉運損耗等問題,以湖南鹽利最少,加之川鹽走私,不過考慮到向江西售鹽,專賣局今年仍可解交鹽利1000萬元,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考慮加價一至兩文……”
鹽稅纔是最大的進項,實際上如果需要的話,只需要每斤加上一文錢,既可增加收入數十萬元甚至百萬元,這是一種變相的人頭稅,不過現在督府並沒有多少壓力使得必須增加鹽稅,而且這個均價看似只有20文,實際因爲位置的不同,鹽價也有所不同。鹽價在某些偏遠地區可以達到50文之高,顯然已經不能再加了。
“鹽稅就保持今年的這個價格,現在兵工廠正在製造美國大輪馬車,今年南嶺山路修通的話,可以調給專賣局幾百輛,它的運力可以達到一萬斤,比舊式馬車多拉十倍,而且可用水牛挽拖,這樣運輸成本就能降下來,利潤應該會有所增加。”
搖搖頭,朱宜鋒斷然拒絕了黃會玖加價的建議,現在府裡還不差那麼點錢,更重要的是交通運輸方式的改變,可以降低成本,西部四輪馬車可以拉五至六噸貨,原本這種馬是軍隊用於改進後勤運輸的,現在完全可以將它出售到民間。
對,可以向民間推廣這種大型馬車,不過若是如此的話,恐怕各地還要重修官道,官道要加寬、要翻修,不過這是“役”,至少在勞力上,官府不需要支付太多,默默的在本子上寫下“整修官道”與“馬車推廣”,朱宜鋒又問道。
“特藥專賣那一塊呢?”
“特藥專賣”僅僅侷限於廣東一地,這是因爲廣東不過三千萬人,卻有超過三百餘萬人食吸鴉片,在無法禁絕的情況下,對於廣東推行的嚴格的專賣制度,朱宜鋒自然也就默許了,當然,在默許的同時,他同樣沒有忽視對其專賣的監管,同時於湖南、湖南推行嚴格的禁菸。不過在另一方面,“特藥專賣”確實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收入。
“因爲“特藥專賣”剛剛推行,預計歲入約爲千萬元上下,至多不超過千五百萬,且其中30%的款項將用於廣東本省文教等事宜……”
點點頭朱宜鋒寫下一個4500,這是一個大致的數字,在其於本子上寫字的時候,張亮基與駱秉章兩人都垂着眼簾,全是一副不聞不問之狀,實際上對於最後的總數,他們非常清楚,四個大字。
府中有錢!
府裡有很多掙錢的門道,除了傳統的財稅之外,單就是鹽煙兩者專賣就幾乎相當於傳統財賦歲入。除了這兩者,督府還有其它的收入,比如那些工廠的利潤,當然利潤最爲可觀的恐怕還是要數紗廠、絲廠,再加上其它工廠,一年幾百萬兩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除此之外,還有輪船局的輪船,當然兵工廠出產的火槍、火炮以及火藥也是一大進項,相加在一起,一年差不多有六千萬元,除了這些,還有公債。
當年朝廷一年的歲入纔多少?
不過也就是四五千萬兩,而現在督府以三省之地可得四千餘萬兩,如何能不讓人驚訝
可同時還有一個問題——府中沒錢!
府中有錢是相對,沒錢也是相對的。之所以沒錢,是因爲開支大,別的不說,僅僅只是軍隊一年養兵的預算既高達8百萬元之多,再加上軍械採購、訓練、演習等各項開支,一年陸軍的預算就需要1200萬之多,除此之外今年海軍的預算亦達到600萬元,額外還有一千萬元的特別戰費,如果需要話隨時都會增加。換句話來說,軍費開支佔據了督府開支近半數,雖說義軍的規模不大,但絕對不少花銀子。
另外一個花錢的部門,當數工部,工部主持着工廠舉辦,今年其預算同樣超過1500萬元。然後剩下的1700萬元,纔是其它各部以及三省各級官廳的開支,即便如此,還要扣除禮部用於興辦學校以及外派留學生的200萬元。
也正因如此,督府真的沒錢。也正因爲督府沒錢,大家纔會爲預算爭得面紅耳赤,畢竟他們都很清楚,這些預算決定着他們明年一年的開支,雖說參軍府額外還掌握着一千萬元的特別費,而且漢督本人也掌握有一千萬特別費。但這作爲赤字的“特別費”的花費是謹慎的,而且是一年之外的額外預算,每一筆花費都必須有矢而發。
“一年預計收入是6115.41萬元,預算總額已經超過了6200萬,再加上兩府的兩千萬,也就是說,明年的開支可能超過9000萬!”
放下鉛筆,看着會議室中的諸人,他們都是各站主事,都想爲自己的部門多爭一點銀子,這或許就相當於“御前會議”了。
六千萬的收入,九千萬的開支,赤字超過50%……這就是無法迴避的現實問題。怎麼辦?
朱宜鋒拿着鉛筆,不時的輕擊着桌面,好一會之後,纔看着衆人說道。
“好吧,整體預算再增加200萬吧,這錢,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