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地是什麼?
十年前,對於中國人來說,幾乎很少有人會有這樣的概念,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殖民地,什麼是國土。
而對於開宏四年的國人而言,隨着教育的普及,尤其是報紙的日益時興,通過報紙,人們知道了殖民地,知道了在海外,中國擁有一片富饒不遜於江南、面積不下帝國本土的殖民地。
“殖民地是帝國的生命線、是帝國億兆國民的命脈!”
開宏四年幾乎每一個國民都從這句話中感受到殖民地於中國的重要性,但是對於許多生活地帝國本土地的人們來說,殖民地對他們而言,只是那裡和長頸鹿、河南、獅子等異域大陸的動物,只是動物園中的珍禽異獸。但是對於生活在這裡的移民們來說,殖民地卻意味着他們的新生,意味着他們的一切。
西撒哈拉總督區,在很大程度上,這裡是一片真正的荒涼之地,這裡荒涼到只有沙漠,除了沙漠可以說是的一無所有,甚至是在其首府安西港(阿尤恩)不是因爲位於岸邊有一片綠洲,這裡甚至就連淡水都有可能需要從外地進口,這裡同樣也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農業,生活在這裡的人們食用着從大西洋捕獲的豐富的漁獲以及進口自美洲的糧食。
但是對於中華帝國而言,這裡卻顯得極爲重要,因爲這是中華帝國距離歐洲最近的一塊領地,正是因爲其荒涼纔會爲各國列強所忽視,也正因如此,中國纔有機會佔領並控制這裡,並在這裡建立起了一座港口,經過多年的發展,現在的安西港已經成爲了中國商船前往歐洲最重要的補給港,中國的商船在這裡獲得補給,甚至去年隨着一座船塢的修成,中國的商船甚至可以在這裡接受簡單的維修,而不用在歐洲接受昂貴的維修。
也正是在這個過程中,儘管這裡是建立在一片荒涼的沙漠上,但卻慢慢的顯現出另一種繁榮,因爲商業以及港口而產生的繁榮。幾年來,這座曾經的海濱小港,正在不斷的變化着,港口、移民、商業、銀行,甚至在這裡還出現了一些工廠,一些由移民開辦的工廠。
“醋!”
樹立在高大的旗杆上的招幡隨着從沙漠吹來的微風搖曳着,濃濃的醋味在空氣中瀰漫着,在醋池中,數十名從沙漠的纏頭土著手中購買的奴隸,正在監工的督促下翻着醋池,在驕陽的爆曬下,那些從南方森林中捕獲奴隸,好運黝黑的皮膚泛着黑色的光澤,對於曾經在碼頭上工作的錢雷而言,每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都會想起碼頭上的那些從英國買來的上好的威爾士無煙煤,那無煙煤在陽光下就是映着光,明明是黑色的煤,卻因爲其發亮,而被稱之爲“白煤”。
“翻醋池是個辛苦活,每天都要翻上一次,每個池子裡有幾噸料……”
站在醋池邊,錢雷對只有三歲的兒子說道。
“過去你爹我在老家翻醋池子的時候,那可是能曬死人的,成天拿着木鍬,一翻就是幾個時辰……”
所着身邊的這個頭髮微卷的兒子,錢雷不由的想到了家中的媳婦,媳婦和他不一樣,不是國人,而是沙漠裡頭一個小酋長的女兒,對於那些娶上十幾個媳婦的酋長來說,女兒少說都有幾十個。而她媳婦那雙眼睛像寶石似的,再加上那玲瓏的體形,每每看到媳婦的時候,他的心裡都會冒出一個念頭,自己上輩子燒了高香了,可他卻知道,在這裡,娶到這個媳婦,燒高香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媳婦,還有他的那個岳父酋長。
因爲他國人!
當然,他在乎的只有媳婦自己,當然還有兒子以及剛出世的女兒。擱在老家的時候,錢雷自然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夠娶到那麼漂亮的媳婦,而且還會兒女雙全,也正因如此,他纔會倍加珍惜眼下的生活。
也正是這種心態,使得他喜歡帶兒子來醋廠,讓他看到釀醋的辛苦,不管兒子懂不懂其中的道理,對於錢雷來說,他並不介意讓兒子瞭解錢家的過去,錢家過去是什麼?
很窮,能夠窮到因爲無地,被強制移民到非洲,不過他並沒有像其它人一樣去種地,再說,在安西港這個就連城市都建在海邊沙漠綠洲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有地可種,他是在碼頭上幹活。
一個月五塊錢,那活輕鬆,真的非常輕鬆,因爲作爲國人,他根本就不需要幹活,只需要督促着那些碼頭的奴隸幹活就行了,奴隸,是那些沙漠中的信天方教的牧民帶來的,他們用從南方森林中掠來的奴隸從這裡換取布匹和其它的商品,而對於城市來說,儘管這些被天方教閹割後的奴隸壽命的是短暫的,但卻也是最廉價的勞動力,半年的工錢,就能買一個可以役使十年的奴隸。
雖說日子過的輕鬆,一個月五塊錢,可是幹了一年多之後,錢雷卻不滿足每天在碼頭上當六個時辰監工,成天拿鞭子抽人的日子,那種日子太無聊,一次在吃麪條的時候,那拌麪吃着似乎不錯,錢雷總感覺差了點什麼味道。可怎麼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當天晚上,錢雷整整一夜都沒睡,直到天色放明的時候,他纔想起來,那面裡頭少了醋,因爲沒有了醋,所以少了味道。
一開始的時候,他不覺得的有什麼,可後來才發現,別說是在沒有醋,就是在整個非洲殖民地都不見得有醋,因爲那時候,這裡的糧食生活物資都是從歐洲進口的,而那裡或許有面粉,但並沒有醋!
這個發現,讓錢雷的眼前一亮。
“兒子,你記住,做什麼生意最容易,就是不論什麼生意,只要沒有人做,那你去做,十之八九就一定能做成!”
儘管從來沒有做過生意,但是錢雷發現這裡沒有醋後,立即想起了當年在釀醋的作坊裡扛工時學會的釀醋,於是他便在自己住的地方,建了一個醋池子,釀起了醋來。
相比於陝西老家,安西港這個地方簡單就是天生釀醋的地方,一年到頭見不着雨,每天的太陽都是火辣辣的,一天最少也能見着五六個時辰的太陽,釀醋需要曬,曬的時間越長越好,同樣的曬上半年,在這地方等於在山西、陝西曬上一年多,也正因如此,他釀出來的醋比家鄉的醋味道更加醇厚。
也正是這種味道醇厚至極的醋,讓錢雷辭去了工作,在開辦了一個釀醋作坊,從最初一個人、一個醋池,到現在有上百個奴隸、數十個醋池,甚至就連他的釀的醋,現在更是已經賣遍了整個非洲殖民地。
曾經那個在碼頭上拿着鞭子抽人的小監工,不但成了本地知名的商人,甚至還成爲了國內報紙報道的“殖民地醋王”,一個讓殖民地的近百萬移民和當地土著人享受到中國傳統調味品的成功商人。
“娃,你記住,釀醋,不但要有好曲、好光,還要有好水,好原料,咱們家醋啊……”
聞着空氣中濃濃的酸味,錢雷感嘆道,
“這幾樣居然在這地方給湊齊了,這水是沙漠裡涌出的萬年水,釀醋的玉米,那也是從……”
正在錢雷這麼說話的時候,遠處一陣塵土飛揚,卻讓錢雷一愣,難不成有那個不開眼的遊牧纏頭想來襲擊醋廠?這怎麼可能?那些人早不就讓防衛軍殺怕了?對於任何膽敢侵犯移民的本地土著,防衛軍可是從不手軟,甚至在南方的有些地方,還曾下達過滅絕令,成千上萬的土著因爲其部落傷害移民被殺絕了,甚至就連商人都覺得的可惜,因爲那些人可是再好不過的奴隸來源。
即便是在這裡,沙漠中那些素來不服王化的遊牧部落,也被防衛軍殺怕了,殺軟了,防衛軍甚至曾經深入沙漠上千裡,去追殺一個部落,只因爲其搶劫過華人的商隊,最終以那個部落以及收留他們的部落被斬草除根而結束。
有了這樣的赫赫之名,誰敢不開眼,冒犯華人移民?
待到那幾匹馬近了的時候,站在門口的錢雷才注意到,馬背上的騎兵是穿着土黃色軍裝的防衛軍,是防衛軍的傳令兵。
“你是錢雷嗎?”
滿面塵土的防衛軍傳令兵,策馬跑來的時候,勒停下馬身,直接衝他問道。
“我是錢雷,長官有什麼吩咐?”
看着這風塵僕僕的傳令兵,錢雷連忙問道。
“根據防衛軍長官部的命令,所有移民全體動員編入防衛軍,錢雷,你有四十八個小時的時間與家人告別,如果不按時前往防衛軍兵營報道,將作爲逃兵論處!”
什麼!
長官話讓錢雷整個人不由的一愣,他驚愕的看着這個長官,然後又看着手中剛剛接到的徵召令,一時間,他甚至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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