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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喟然一聲長嘆,從荊州的城牆上傳了出來。那持着鳥銃立在城頭上的旗丁,眼巴巴的瞧着城外,只見荊州城外,數裡開外的地方,幾座營壘散佈着。
“這日子沒法過了!”
原本這年節將至之時,正是滿城裡頭最熱鬧的時候,可是現如今,這滿城上下卻都被拉到這城牆上。可這城牆又焉能擋得住漢逆的大炮!
瞧着那破舊的長滿荒草的,甚至被風吹化的磚口處都露夯土芯的城牆,誰的心裡都沒有譜,可大傢伙卻沒有任何人敢懈怠。對於漢人來說,這漢逆破不破城沒關係,可他們卻不一樣,他們是旗人,那江寧破城後,旗人全都給殺了,甚至最後就連活着的幾千婦孺也都給丟到火裡頭,活活燒死了。
誰家能沒有妻兒?
縱是平素出個操都覺得不是曬着,便是凍着的旗“爺們”這會無不是扛着那刀槍,眼巴巴的盯着城外,若是那漢軍殺過來,保準和他們殺個你死我活。
沒法子,誰都不想死,可現在他們旗人想保命,就非得往死了拼去!
這城牆上的旗丁眼珠子瞪着,一眨不眨的盯着城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這漢軍殺進城內,害得自己和家人賠了性命的時候,在這荊州滿城裡頭,同樣也是一片愁雲。男人們上了城,女人也是緊張兮兮的看着那城頭,莫說是男人拿起了刀槍,縱是婦人這會也拿起了家裡牆上掛着當了幾十年擺設的刀弓來,女人之所以會如此,是爲了自家的性命。
若是有的選擇,她們自然不會如此這般願以命相搏,但是對於她們來說,卻沒有選擇。
對於身爲荊州將來的官文來說,他同樣也沒有選擇。城外被漢逆大軍包圍,城內兵少糧缺。
守?
如何守城?
戰?
如何爲戰?
可若是不守不戰的話,這全城兩萬多旗民的性命啊!其實他不在乎其它人的性命,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性命!他害怕自己被漢軍砍了頭或者塞到站籠裡頭活活站死,無論是那種死法都不是他願意承受。
看似不言不語的官文卻仍是滿面愁容,他手裡雖拿着本書,眼睛卻未瞧在書上,只是呆呆的出神。他的眼睛看着遠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
“王佳氏,正白旗漢軍,由內務府包衣王氏擡旗後賜姓王佳……”
於心底唸叨着這王佳氏的起源,官文在心裡嘀咕道。
“我也是漢人哪……”
可這話沒有人聽他的,他相信那些漢逆,不,是漢軍,自然也不會聽他的。
若是在一個月前,縱是漢逆圍城,他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心思浮動,而他之所以心神紛亂的一個最根本的原因,恐怕就是現在的時局。
大清國要完了!
京城現如今被十數萬北伐粵匪團團包圍。雖說皇上現在已經北狩熱河,可大清國的形式,誰都看出來了,可以說是岌岌可危之勢。
萬一京城要是給粵匪攻克了,到那時又該如何?這天下豈不就是粵匪的了,到時候,那粵匪又焉能放得過自己?
就在心神浮亂之際,那邊師爺卻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大人,大人,那漢逆遞來了勸降書!”
勸降書!
聽着這三字,官文的眉頭猛的一跳,難道漢逆還想讓自己投降?他連忙站起身來,衝着師爺喊道。
“勸降書在那?”
接過勸降書一看,只需看那字跡,官文便認出這是何人所寫——是駱秉章,這可是老熟人了!
雖說現如今這駱秉章已經降了賊,可是於官文來說,這會功夫見着熟人來的信,反倒心神稍安,至少這熟人總好過陌生人不是。
而此時他的心底更是心存着一絲希望——那駱秉章降了非但平安無事,且又成了那個什麼參軍府的右參軍,若是自己降了的話……撕開那封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一開始的時候,只是敘舊,信通過都是這般寫,隨後才寫到入正題,而那正題自然是我大軍圍城,不日必將在千炮攻城,荊州必旦夕而破之類的話題,而到最後那話鋒突然又是一轉,言道的卻是漢督的仁義。
“……願爲臣民者,與中夏之人撫養無異。滿城上下無論官丁,皆保其性命安全,絕不妄殺一人!”
唸叨着這句話,官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漢督當真不殺他們?
“不殺!”
又一次,置身於議事堂的朱宜鋒鄭重其事的看着參軍府衆人說道。
“只要旗人願意投降我漢軍者,一人不殺!”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議事堂內頓時都長鬆了口氣,看着衆人朱宜鋒心底倒是一陣無奈,若是說太平天國是一羣“起義者”主事的話,那自己的參軍府可不就是一羣“前清的臣子”當家。
左右參軍是封疆大吏出身,至於吏、戶、禮、刑、兵、工六部主事,除了習之墨、林治平、李子淵三人之外,其它三人皆是舊官吏出身,縱是習之墨、林治平、李子淵三人,除了習之墨,林、李二人也是讀書人出身。
現在他們一聽不殺一人時,那種長鬆一口氣的表情,反倒暴露了他們的心跡。
革命不徹底!革命隊伍不純潔啊!
於內心感嘆一聲,朱宜鋒又隨之肅然道。
“之所以不殺他等,是因本督無意以其祖上之罪,究其今人,但是,兩百年來那滿清害我中國之事焉能不究?那旗人魚肉我百姓之事焉能不記?其死罪雖逃,可活罪絕不可免!”
“大都督……”
不待張亮基開口,朱宜鋒冷聲說道。
“旗丁者自許爲軍人,那投降後自當爲我軍之俘虜,自當服以苦役,以贖其罪,此事無需再議。”
見漢督已經下了決心,衆人只得紛紛點頭稱是,對於他們來說,保全那些人的性命,也算是對得起他們了,至於接下來的事情,便不是他們所能過問的了。不過就在他們於心底這般思量時,大都督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無不是收起心底的感嘆。
“……這用兵廣東之後,廣東與我兩湖山高路過,不過數千裡,所以本督計劃一但克復廣東,既於廣州、武昌同時開工修建粵漢鐵路!”
幾乎是在朱宜鋒的話聲落下的瞬間,衆人無不是“啊”了一聲,紛紛驚訝的看着大都督,對於鐵路他們並不陌生,實際上就在督府內便有一條“鐵路”,準確的來說,是鐵路模型,那是督府花1500兩銀子,買下的一套極爲精巧的鐵路以及火車模型,竹筒大小的火車,只需點燃酒精,就會產生蒸汽,推動蒸汽機工作,帶動火車前行,也上藉助那個於沙盤模型上翻山越嶺的模型,使得他們明白了什麼是火車,當然也知道了什麼是日行千里。
儘管知道了何爲“火車”。
但是對於他們來說,中國修建鐵路還尚是一件極爲遙遠之事。知道鐵路、明白鐵路的益處是一回事,但真正修建卻是一回事。一時間,衆人居然沉默了下來,可那變幻不定的臉色,似乎仍處於震驚之中。
就在這有些詭異的沉默中,卻聽到林治平說道。
“大都督,且不說其它,便是這從廣州至武昌兩千餘里,若是修以鐵路所需鐵軌,又豈止數萬噸,方今督府鐵廠未建,何以能修以鐵路?鋪以鐵軌!”
多虧了模型的掃盲,使得林治平知道那鐵路就是蒸氣車於鐵築軌道上行走,鐵路、鐵路自然需要鐵。
“英國那邊已經來信了,下個月從英國定購的設備就會啓運,如一切順利的話,四至五個月後,設備就會運抵回國!而相關工程師亦會回國!除築廠、冶金工程師外,隨行的還有幾位鐵路工程師,他們雖是負責修建從礦山至鐵廠之鐵路,但是亦可參加粵漢鐵路的線路勘測以及築路工程!”
之所以會提及工程師,是因爲朱宜鋒知道肯定會有人以“技術”爲由反駁修建粵漢鐵路,幸好鐵廠那邊因爲要修建鐵路聘請了多名鐵路工程師。而朱宜鋒之所以會提及築路,有一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旗人!
在如何處置旗人的問題上,儘管朱宜鋒做出了讓步,但並不意味着結束。廣州駐防有三萬多人、荊州駐防有兩萬多人,兩者合計五萬餘人,這些人怎麼處置,顯然是個大問題,縱是不殺他們,也不可能讓他們繼續居於滿城,可遷往何處?
若是全國統一了自然有地方遷,新疆、青海、蒙古,大不了於那些環境惡劣的地方圈上一塊保留地便是了,可現在卻不行,無論是兩湖也好、廣東也罷,都沒地方安置這些人,縱是有,朱宜鋒也不會把他們安置在這樣的“魚米之鄉”。
修路無疑是最好的一個選擇,用旗丁修路,只需要供給其伙食,不需要支付額外的薪餉,而且在軍事管制之下,他們必須要拼命的努力幹活,只有如此,才能儘可能快的完成鐵路築建。
“可是大都督,這築路所費頗多,實非今日督府所能負擔!”
作爲戶部主事的適時的出言提醒道,而他的提醒換來的卻是朱宜鋒的反問。
“大家是否知道,今日本督爲何要修以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