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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上一片寂靜,只有浪濤拍打船舷發出的單調的聲音。白帆被江風鼓起,風吹着帆,帆引着船往南行駛着。站在甲板向四周望去,四周的大海是映着星月光亮的銀白色的,海浪在船的四周跳躍個不停。
藉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快捷號”的甲板上擠滿了人,像過去一樣,這些人蜷縮在甲板上,他們神色惶然,萬念俱灰的坐在那裡,那麻木的面部至今仍然殘留着他們所遭受的種種苦難的痕跡。
對於這些剛剛還曾遭受船上以及岸上雙方殺害的人們來說,他們並沒有因爲曾遭到炮擊和槍殺,而心生怨恨,有的只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逆來順受,和那刻到骨子裡的麻木不仁。甚至偶爾他們的臉上還會流露出一絲慶幸,似乎是在慶幸着他們終於活了下來。
是的,在太平軍那裡,是十死無生,在這裡,無論如何,他們都能夠活下來!
“能夠吃飽不說,飯裡面還有肉,渴了還有水喝……”
在長江航行了一夜之後,萬念俱灰的薛海龍在心裡安慰着自己,雖說這船上的日子着實難熬,可在另一方面,他的心底卻暗自慶幸起來,慶幸着當初的選擇,若不是當初做出那個選擇,逃出了碼頭,既然是他們僥倖沒有被炸死於碼頭上,恐怕也會成爲武昌城下的白骨。而在船上,只要他們老老實實的,這飯水卻是少不了的,相比於當初被抓於營中的日子,這日子似乎好過一些,甚至比家裡還要好過一些。
偶爾的,他會把視線投向船尾,看着那個站在船尾的年青人,在月光下,那位朱先生的眉頭緊皺着,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他已經看了出來,這船上真正的東家就是此人,即便是那些洋鬼子在他面前也恭順着他,畢竟他們要靠着他吃飯。
這人會把大傢伙帶到什麼地方?
會不會放大家一條活路?
心裡冒出這個念頭的同時,薛海龍的心底不禁充斥着悲涼之意,自己也是讀書人,可現如今所圖所求,僅僅只是一條活路,這當真是寧爲太平犬,不爲亂世人……
哎,可即便是現在上了船,又能如何呢?
待出了武昌,他把大傢伙往船下一扔,也就還了在漢口欠下的人情了,到時候,他和其它人一樣,豈不是也要被扔下船,萬一到時候太平軍再打過來,又該怎麼辦?再次陷入賊手嗎?
望着那個立於船尾的商人,薛海龍甚至忍不住去想,也不知他要不要帳房,幫他盤盤帳什麼的,只要不被扔下船就行,至於……瞧着那坐在甲板上睡着的鄉親,雖說心下不忍,但現在,最緊要的是救下自己再說。
這,這都是命啊,怨不得別人。
站在艦橋上的朱宜鋒,手中握着菸斗,這幾****還是重拾了過去的惡習,重新吸起煙來,在時而吸菸的時候,他總會把視線投向甲板上擠睡着的百姓。
這船上的近兩百百姓,都是從碼頭上逃來的苦力,原本他們就是楊秀清準備“賣”給自己的人丁,現在他們逃到了船上,接下來怎麼辦?是放他們走,還是按原定的計劃,把他們送到非洲去?
送到非洲……那裡實在太遠了!
而且現在——快捷號的船艉方向舵被炮彈擊中了,雖說經過一番搶修,可以勉強維持方向,但是多處中彈的快捷號現在並不適合遠航。
而這意味着,自己不可能把他們送到非洲去,即便是“太平洋號”到達之後,也不能送這些人去非洲,畢竟,“太平洋號”上滿載着軍火,相比於人,無疑“太平洋號”上的軍火更值錢。
望着那些睡着百姓,他的眉頭緊鎖,甚至要靠吸菸來平定內心的情緒。
怎麼辦?
這些人怎麼辦?
要不然,就直接把他們扔掉吧!
在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朱宜鋒又一次朝着江岸上看去,在未來的幾十天中,太平軍會一路沿江南下,最終奪取江寧,把這些人趕下船,不是硬把他們往死路上逼?
哎!
一聲長嘆後,朱宜鋒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原本,他不曾因爲這些人的安置,而心生“野心”,可結果卻超乎他的想象,同太平軍的交易顯然不可能再進行下去,那麼即便是把他們送到非洲,沒有了後繼的人力作爲支持,所謂的“拓殖非洲”根本就沒有了希望。
現在,這些人對於自己來說,只是負擔。
當初真應該……就在後悔之心於心底浮現的時候,朱宜鋒卻感覺到這迎面吹來的江風似乎更大了一些,就在詫異中,原本那不過只是剛剛鼓起的帆像被人猛的一吹似的,突然張鼓起來,船速立即加快了。
狂風瞬間襲來,完全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握緊舵輪!”
江上翻起浪濤、船身隨着風浪搖晃時,沈明大聲吼喊着。
“東家,你快到艙裡去……”
在沈明說話的時候,朱宜鋒立即感覺到這陣風與往日的不同,這風起的很急,幾乎是在一瞬間就達到暴風的級別,原本平靜的江面立即被一陣驟然揚起的波浪打破,浪濤更是不斷的拍打着船身,加劇着船身的晃盪。
緊緊的抓着扶欄的朱宜鋒想要回到艙中,但每走一步都變得極爲困難,狂風更是吹着船向前疾速航行。
“水手長,卷帆……”
船長的聲音在疾風中激盪着,在水手們踩着網繩爬上桅杆的時候,在甲板上到處都是驚恐的喊叫聲,那些爲之前的虎口餘生而幸慶不已的人們,立即被這恐懼所籠罩,他們驚恐的叫喊着,拼命的抓住身邊的扶手之物。
在這冬日裡極爲罕見的狂風中,船身劇烈的搖晃着,儘管沈明拼命掌着舵,但船卻不被的被浪濤與狂風吹打着,無法保持航向,只能不斷的調整航向,以穩定船身,抗擊這陣狂風,但在強風暴雨作用下,正在航行的“快捷號”實際上已經處於失控狀態的邊緣,一個個浪頭更是不斷的拍打在船身上。
這時桅杆上的水手們已經割斷了纜繩,幾片白帆被風吹動着,儘管如此,船身依然被浪頭拍打着,在船身的搖擺越發劇烈的同時,隱約的在那狂風暴雨中,前方的視線也越發的模糊起來。
“怎麼樣,沈船長……”
不等朱宜鋒把話說完,拼命跑到船尾的林鬱青、於小寶兩人卻緊緊的抓着東家大聲喊道。
“東家,這是冬天裡江上刮的鬼風,你快點到艙裡頭……”
因爲兩人都是自幼在江面上討生的關係,自然知道這種颳得急、起得快的風是什麼風,雖說夏天最爲常見,或冬天有時候也會地颳起這樣的鬼風,風大的時候,都能把一艘船直接給吹沉了。
不等兩人扶着朱宜鋒到船艙裡避風,那邊船艉處卻傳出一聲脆響,在那一瞬間,原本掌着舵的沈明,力氣一空,人差點沒被旋轉的舷輪轉飛。
在漢口被炮彈擊中的方向舵斷了!
船尾的人們意識到這一點後,那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即便是不懂航行的朱宜鋒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沒有了方向舵,那麼這艘船……
就在意識到後果嚴重性的同時,原本還在沈明的努力下抗擊着狂風的“快捷號”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隨着風浪在江面上起伏着,誰也不知道這風會把船吹到什麼地方去,誰也不知道這船能不能承受風浪的拍打,洶涌的波浪衝擊着他們。
在這船隻失去控制之後,透過狂風暴雨沈明隱約的看到了前方似乎出現了陸地,他連忙大聲喊道。
“要撞上了岸了,大家抓緊……”
他的話未說完,衆人便同時驚叫起來——那船似乎被浪頭給擡起了。在一個巨浪的打擊下,“快捷號”竟突然出人意料地一下子升起來。然後在浪的推動下猛的一下朝着岸上狠狠的“砸了”過去,而在船身向着岸上“砸”去的那一瞬間,至少在那一瞬間,朱宜鋒似乎有一種錯覺船是在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