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
屋裡想起衆人的訝然聲,祖寬是什麼人他們都清楚。
那是祖大壽的家將,雖然勇者勇矣,可也是無利不起早的傢伙,沒有好處他能主動跳出來和建奴大幹?
此時有些人才反應過來,這傢伙似乎和秦浩明合作過。
“祖將軍認爲這小子不是言過其實?”
洪承疇大有深意的看了祖寬一眼,若有所悟的問道。
“啓稟洪督,末將和秦督合作過,他雖然年輕,但做事沉穩,從不打無把握之仗,去歲寇邊韃子草原可爲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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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能以身犯險進入建奴腹地,並且能說動從不知建奴底細的福建鄭家參加,應該是有周全的把握。
末將相信,有鄭家和登州衛水師,清除沒有水軍的建奴,遼東半島所有島嶼掌握在大明手中,應該不是誑語?”
祖寬落落大方說出自己的猜測。
言之有理,屋中諸將都笑起來,如果仔細看,遼西將門看祖寬的眼神是嫉妒中帶着無奈之色,此人羽翼已成。
祖寬外表粗狂然內中精細,仗着祖大壽對他的信任做起事來毫無顧忌,又因爲能和士兵打成一片,所以這兩年來,他已經有了相當強悍的實力,在遼西也完全站住腳。
說起來祖寬的升官速度也是一個傳奇,從祖大壽的家僕,一路升至寧遠參將、副總兵,讓許多祖家子弟汗顏不已。
現在如果再立一些功勞,中規中矩做好份內的事情,一兩年內總兵的位子就穩了。
大明武將,至總兵是頂點,然後就是加世職,武夫生涯至此可說是無憾。
“末將也願意和祖將軍一道見識見識,看看秦浩明的兵馬何等鋒利,居然敢看不起我們關寧鐵騎。”
吳山桂的性子歷來就是有奶便是娘,現在聽到有好處,立馬站出來請戰,雖然話說得冠冕堂皇。
一旁的曹變蛟暗自腹誹,起先這兩人還舉薦他去運糧,目的就是避開和建奴野戰,可現在,都不是好鳥。
不過也只能是腹誹,在遼東,他們是地頭蛇,得罪不起。
“洪督,末將以爲可以讓他們見識一下。否則,秦浩明這小子還以爲關寧鐵騎徒有虛名呢,只是……”
祖大壽沉吟片刻說道:“就是他們出去,錦州要有主持大局的主將,末將有一人選,只是不怎麼敢說?”
洪承疇道:“有何不敢說?”
祖大壽當然不是隨口一言,當下含笑道:“末將舉薦洪督大人的中軍副將曹將軍前往寧遠任職。
修築城池和屯田諸事,要曹將軍這樣不畏辛勞又能任瑣碎的將領來主持,另外防備建奴之事,曹將軍有數百精銳家丁,配上騎兵,足可掃蕩那些少量的虜騎。”
軍中另一名將領立刻道:“曹將軍是閣部大人的中軍,負責的事情很多,祖將軍你真是孟浪大膽啊。”
洪承疇也是有些猶豫,曹變蛟是他手上的王牌,敢打敢拼,個人武藝更是勇冠三軍,麾下的家兵很多,實力很強,是他放在身邊的重要力量。
然而寧遠城也是關鍵位置,祖大壽的所請確實大膽,但細細想來,確實是放曹變蛟出外的時機到了。
洪承疇又想了想,說道:“既然合適,又何必在意是不是中軍?”
說完含笑問道:“變蛟,派你去寧遠駐守,主持防禦和屯田之事,你可願意?”
曹變蛟微一皺眉,說道:“大人這裡怕離不得我。”
洪承疇笑罵道:“本督沒用你之前是怎麼過來的,遼鎮將領甚多,難道就挑不出一個合格的中軍來了?”
曹變蛟隱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知道祖大壽之所以保舉自己,也是爲了吳三桂和祖寬的軍功。
當下先向祖大壽微一點頭,略作致意,然後才抱拳對洪承疇道:“既然洪督大人這麼說,末將一定把交辦的事情辦好。”
“那承運糧食,算不算是秦浩明條件?”祖大壽好奇心還沒有得到滿足,繼續詢問道。
“他不要額外加銀。”洪承疇道:“只要日後通州大倉到遼東的糧食和相應的物資運送,都僱傭登州衛的海船。
而且最好是明發旨意經內閣,以爲定例,就算本督日後回朝,接手的經略或薊遼總督也不能反翻。”
“他這是要細水長流。”祖大祖含笑點評了一句,接着又說道:“如果他真能完成,這個功勞之大,倒是可以答應他的條件。”
洪承疇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通州的糧儲,從萬曆四十年開始,都是爲了遼東準備。特別是崇禎皇帝和朝野間對邊關的重視,糧食是需要多少運多少。
以往這些都是由八大晉商負責,現在秦浩明看上了這個空缺。
“曹將軍,覺華島乃錦州後方要地,可惜被建虜所毀,應該重修。
祖寬將軍和吳將軍趕緊去準備,明日就隨登州水師出發,切不可墮了關寧鐵騎的威名,今日暫且這樣,復宇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在場諸將一起躬身而拜:“洪督大人英明!”
曹變蛟因爲中軍的事情多,他從洪承疇屋裡出來後就回了自己的簽押房,接着處理手頭的事情。
但今天他沒有辦法安靜下來,時不時的有人走到他屋裡來恭喜他榮升,雖然曹變蛟還是副總兵,但奉命主持寧遠這樣要緊的地方,說明離總兵之位不遠。
而且專任一方雖然不及任中軍能時刻接近總督大人,但專任一方的好處也是中軍沒有辦法比的。
寧遠城是邊關重鎮,朝廷的撥款極多,象曹變蛟這樣負責工程的將領,只需要按規定分錢也能賺上很多。
快到午時,眼看進屋來的人越來越多,不僅有武將,還有一些低品的文官和有頭臉的吏員,洪承疇的家人還有不得志的幕僚,也進屋來說幾句恭喜的話。
曹變蛟是洪承疇的中軍武官,他們跑來賀喜也是想結個善緣,爲將來跑到寧遠打秋風做準備。
曹變蛟雖然是武人,但粗中有細,否則的話也做不好中軍,更沒有辦法做一鎮總兵。
眼看要被堵在屋裡,隨便找了個藉口,帶着幾個護兵匆忙出了督師府邸。
“曹將軍。”門口拐角處,已經換了便服的祖大壽擠出了生硬的笑容,拱手道:“同飲兩杯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曹變蛟也擠出微笑來。
雙方笑得都不好看,好在兩人都不是爲了欣賞對方笑容而來,在山海關這裡祖大壽是地頭蛇,帶着曹變蛟找到一個安靜的院落,道:
“這裡安靜,另外這裡的飯菜質量很不錯,希望曹將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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