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明月輝輝,玉露生涼,銀蟾光滿,是不是別有一番風景?”
“嗯!”
“到了島上,我讓雲弟給你捕海鮮吃,味道特別鮮美,保證讓你停不下來?”
“嗯!”
“知道海鮮嗎?”
“嗯!”
“婉兒不願嫁給我,是嗎?”
“嗯,啊……婉兒……不是的……”
“我還以爲你只會點頭說嗯,原來不是啊……哈哈哈……”
秦浩明促狹地哈哈大笑,大手驀然抓住佳人柔夷不放。
“秦郎,有人,不好。”
戚婉如掙扎兩下,低垂着小腦袋,夜色下,不知是不是嬌羞無限。
“沒事,我是他們老大,真……”
“嗯哼……”
身後傳來刻意的腳步聲,還有某人彷彿在練聲的咳嗽聲。
身旁的戚婉如彷彿受驚的小鳥,掙脫他的大手,立刻跑得無影無蹤。
至於嗎,秦浩明心裡有一萬匹駿馬奔過,都不用轉身回頭,用腳趾也知道是戚綱這老貨,在防賊一樣的防着他。
以免女兒在婚前被他提前吃掉,丟了戚家臉面。
操!老子又不是沒見過女人,這點分寸會沒有?
“賢婿,老夫初次乘海船,盪漾的厲害,所以想找賢婿聊聊天。”
後面,戚綱明顯有些發胖,挺着肚子。也是,這次回老家可謂衣錦還鄉,吃請是免不了的。
“沒空,今天累了,本督先睡,有事明日再說。”
秦浩明黑着臉,想側身進入船艙。這傢伙越來越過分,今天在衆人面前一直賢婿老夫到處顯擺,煩透他。
“賢婿,老夫已經夠寬容了,按理你們小兩口婚前可是不能見面的。”
戚綱跨一步,肥胖的身體剛好封住秦浩明前進的道路。
“說人話行不行,別老夫老夫的,你聽着不覺得膩味?都是一個戰壕裡殺出來的兄弟,何必呢?”
一個不到四十歲的人,天天在你面前叫老夫,這讓秦浩明很是無語。
“嗯哼……禮不可廢,禮不可廢。哦,已經到了,老夫……末將……我讓人拋錨準備上岸。”
戚綱尷尬搓着雙手,掉頭離去。
唉,亂了,亂了,這整得,秦浩明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很快,島上升起了火光,那是張雲提前得到夜不收通知,特意指引他們。
等秦浩明他們五千多人趁着小船登島完畢,天已經開始朦朧發亮,因爲沒有碼頭,所以鄭家海船留在海面上等待。
“末將張雲參見秦督!”
“參見秦督!”
海風中,張雲英姿颯爽率領着登州海軍將領向秦浩明行禮。
“你們幹得不錯,再接再勵!”
秦浩明把手搭在張雲肩膀上,既是對衆將的鼓勵,更是對他的鼓勵。
時至今日,自己在大明的唯一兄弟,已經快速成長起來,可以爲他分憂解難了。
“苟千戶,出海捕魚,中午前讓義烏的兄弟們嚐嚐鮮。”
交談間,不知什麼時候,紅日從海里冒出,懸掛在雲層之中,光彩四射。
層層雲海被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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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橙紅鮮亮,如同一團火焰在沸騰,海水也被染紅了,幾隻被鍍了色的海鷗從海面掠過。
“諾!保證讓將士們提前享受美味。”
苟志新笑嘻嘻的大聲應答離去。
“秦督,現在捕魚比原來簡單,已經不用那麼多人手拖網,而且,網也更大,捕的魚多。”
張雲一邊指手畫腳,一邊向秦浩明彙報。
原來,登州衛負責後勤吳繼水,安排上百名婦女,花了十多天的時間,縫製了十幾張近巨大的魚網。
而且製作了一個巨大的硬木絞盤,安放在福船的尾部,利用他來收網與撈捕,效率極高。
“秦督知道嗎,這拖網和絞盤配合,簡直是捕魚利器啊!
每次出海,這彌天大網撒下去可了不得,魚蝦裝得幾乎用絞盤都拉不動,一趟等於原來的兩趟。
不要說將士們,現在連那些流民吃魚都吃膩了。”
張雲手舞足蹈,笑得滿臉燦爛的比劃着。
“你們把兄弟們安置一下,本督和登州衛的將士們有事議議。”
對於張雲的描繪,秦浩明絲毫不感到奇怪,而是指着戚綱和餘佑漢二人吩咐道。
有的時候,海軍和陸軍還是分開爲好。
至於張雲所說的絞盤,根本不足爲奇。漢人是最聰明最勤勞的人,只要提供方向,其他的自然能在生產中解決。
“真的,秦督,太好了!製鹽可是咱們的拿手好戲,登州衛哪家哪戶不會啊?”
刀疤六的老巢內,當秦浩明說出要在登州衛和舟山羣島製鹽時,曹勝鑫一躍三丈,繼而抱着旁邊的另一個船長千戶吳倩明喜極而泣。
其他人也是眼睛通紅,沉重的呼吸着。
說起來滿滿都是淚水,登州衛海軍守着福地,原本應該是最富裕的一員,可卻因爲朝廷的制度,反而成爲最窮的人員。
登州原本有鹽場,大家對製鹽流程極爲熟悉,卻因孔有德叛軍掠奪燒殺,登州鹽場被毀。自此,朝廷再也沒有重開。
在秦浩明沒有掌握登州衛之前,大家只能偷偷熬製,然後換取一些家庭補助。
可縱使如此,若是被朝廷發現也是死罪,因爲這也屬於販賣私鹽。
早期大明,如果想要合法販鹽,商人必須先向政府取得鹽引。商人憑鹽引到鹽場支鹽,又到指定銷鹽區賣鹽。
在明初之時,朝廷鼓勵商人輸運糧食到邊塞換取鹽引,給予販鹽專利的制度,又稱開中法。晉商就是因此而發展壯大。
不過,現在已是明末之時,開中法早已成爲歷史陳跡,取而代之的是綱鹽法。
簡單說,就是朝廷直接把鹽從官營專賣,變成承包鹽商專賣,官府只管收銀子收稅。
然後指定鹽商壟斷官鹽專賣權,並且該鹽商的子孫可以世襲這種壟斷權,官府再給這些鹽商劃定區域運銷食鹽。
可這食鹽銷售權,不是普通商人可以獲得,而是朝中大佬,王公貴族的自留地,沒有實力根本染指不了。
“只是朝堂那些大人同意嗎?”
沈壽崇激動過後,冷靜下來,忐忑地問道。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可是太明白了。
“他們算個屁,無需理會。而且,本督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