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妃身子不適,不能去望玥閣。大夫,快傳大夫。”
顧側妃微彎着身子,雙手捂着肚子,臉上痛楚顯然,額間也有些細汗。
白水明月見顧側妃拒絕,本以爲顧側妃裝腔作勢,欲硬拉顧側妃前去,後又覺得顧側妃面上的痛楚不似有假,兩顆心頓時提了上來,忙叫大夫。
林嬤嬤看似冷靜,但心上也有不安。
大夫來了,說是側妃這幾日勞累過度,隱有滑胎跡象,望後面多加修養,調理一番便無大礙。
幾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白水明月鬆口氣,原因自不必說。顧側妃眸中更含着淚花,撫上小腹的手,像是比捧着珍寶還要小心翼翼。這裡,不止是她和王爺的孩子,還是她的希望,一個戰勝納蘭初與世子的希望,一個殺了納蘭初與世子的希望。
林嬤嬤沉着眼看着白水明月。
賬簿收支不對?納蘭初既存了刁難之心,那賬簿便是對的,到了納蘭初口中也是不對。
“你二人既說賬簿不對,眼下側妃身子不利爽,自是不能去見王妃。可賬簿之事不處理難爲了王妃,今兒個我便給你們出個主意,近日來,沫郡主與昊世子都不在貴妃身邊,貴妃閒來無事,恪王府的賬簿,不若讓貴妃拿主意?”
白水心裡一突,自個兒的主子,她也跟了十年,主子的性子,她是清楚的。雖不知道賬簿一事的真假,但估計多半是假的。貴妃不喜主子已久,這件事情,不能鬧到貴妃處。
白水正要答話,便聽明月訕訕道:“是否讓貴妃拿主意,奴婢做不了主,待奴婢請示王妃後,再來回復嬤嬤。”
林嬤嬤點頭,又沉臉看向白水,“側妃已有滑胎跡象,原因爲何,你清楚。你便也隨明月一起,請示王妃側妃還應不應學規矩。”
白水心有慌意,隨着明月一起出了屋。
王府花園的路上,兩人並肩而行。
明月笑道:“你對顧側妃做了什麼,怎得將她累得險些滑胎?”
白水癟癟嘴,“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讓她整天站着,晚間讓她睡下人房,又在下人房的牀上弄溼了被子。然後,我看不順眼,怎的她一個側妃,房間的佈置竟比王妃還顯榮華,於是,我又讓下人將她房間所有的名貴之物賣了,換成金銀充實咱們整個王府。”
“側妃本爲侍郎嫡女,如今更爲尚書嫡女,入王府嫁妝不少,她房間的名貴事物,都是她自個兒孃家的東西,你還計較什麼?王妃不愛榮華,所以房間才較爲樸素,若王妃愛起榮華,房間裝飾豈是側妃能比?”
白水道:“你說的在理,可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氣,王妃禁足,顧側妃是怎麼欺負王妃的。還有,顧側妃看世子的眼神,人前溫和,人後可一直都帶着刀口子。她自己的孩子是孩子,王妃的孩子就不是孩子?若不是王妃有吩咐不讓動顧側妃的孩子,否則我定要讓她嚐嚐失去孩子的痛。”
明月輕撫白水的眉,笑道:“好了,不說這個了。”
“嗯,不說了,這幾日我心情舒暢了些,便不說這些話了。”白水輕輕一笑,“待會呀,我得好好跟王妃說說這幾日的事情,讓王妃也樂樂。”
明月突然停了步伐,白水疑惑地望着她,明月頓了頓,面帶憂色道:“你說,若是顧側妃的孩子真沒了,可怎麼辦?”
白水也露出難色,但隨即,卻輕鬆笑道:“大夫說孩子沒事。明月不用擔心,王妃暫時不讓我動顧側妃的孩子,因此我對顧側妃的刁難,也是留了分寸的。”
“那,若是過了這段時間,王妃會留下顧側妃的孩子麼?”
細品明月的話,白水漸漸收了笑臉,她的眼眸沉了些許,她緊緊盯着明月,半晌,才低聲道:“明月,齊大非偶,得了王妃的信任,比做其他事體面。你瞧,當初林夫人得罪王妃,她的下場是什麼?你且又看看,如今顧側妃得罪王妃,她的下場又是什麼。”
明月微微低頭,“我知道了,顧側妃的孩子,必定保不住。”
白水沉眼不語。
兩婢回院,將事情彙報給納蘭初。末了,納蘭初誇道:“白水乾得不錯。”
“那奴婢還用繼續麼?”
“不用,那些都是小意思,頂多給顧側妃添添堵,淨化淨化她的心靈。況且經你這幾天的行爲,顧側妃已經動了胎氣,此後幾天你便是繼續刁難,林嬤嬤也不會仍由你胡爲。”
白水‘喔’了一聲,問道:“那接下來怎麼對付顧側妃?”
納蘭初嘆口氣,說道:“本想利用賬簿之事,再污衊污衊她,然而林嬤嬤一句話,頓時讓我消了污衊的心。”
照林嬤嬤的話而言,污衊顧側妃,謙貴妃就會出面,但納蘭初不想和謙貴妃面對面打交道。雖說自己真和謙貴妃鬥下來,不一定會輸,但謙貴妃好歹是孟玥的母親,不想爲難了孟玥呀。
然而納蘭初突然又想,林嬤嬤說,顧側妃身子不方便,不能來見她,才道請示謙貴妃。顧側妃身子不方便才讓謙貴妃出馬,那若是顧側妃身子大好了呢?
納蘭初輕輕一笑,心中已有了主意。
又朝白水招了招手,在她耳邊低聲吩咐幾句。話畢,主僕倆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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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ωw. тTk an. ¢Ο 瘟神白水走了,顧側妃的日子清靜不少,幾日下來,胎已養得順心許多。
林嬤嬤侍奉左右,對顧側妃雖不是掏心掏肺,但也還說得過去。
這天,顧側妃正恬靜安逸地仰躺在院中曬太陽,林嬤嬤與慧兒待至一旁,時不時與之閒談幾句。
卻在這時,院門口突然衝進幾個人來,爲首之人便是白水。
幾人來得突然,白水又是讓顧側妃受過苦的,因此,在衆人衝進來的那一刻,顧側妃驚嚇不小。
待緩過心神,就聽白水道:“側妃,王妃有請。”
顧側妃不說話,只看向林嬤嬤。前幾天白水的刁難林嬤嬤不管,然而經她險些滑胎後,林嬤嬤便對她上心了些,通過這些,顧側妃初步覺得,林嬤嬤到底還是不會讓她滑胎。
白水幾人的行爲,明顯又是刁難,顧側妃不信,在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後,林嬤嬤還能對此番行動無動於衷。
果然,林嬤嬤道:“側妃養胎,王妃有事便吩咐其他人。”
“可這件事情,只有側妃能做。”
白水笑着說道,將目光移向顧側妃,“所以,顧側妃還是不要讓林嬤嬤出頭了,自個兒的事情,自己去與王妃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