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奈在窗邊站了一會,鈴聲又響起。
是周裕深,開口竟然跟她閒聊:“怎麼還不睡?”
林奈警惕的四處張望,並沒有發現外面哪裡有周裕深的身影。
電話那頭響起周裕深帶着笑意的聲音:“你別緊張,我只是打來提醒你,不要跟宋文意提到我。”
林奈皺眉,其實用不着他提醒,要不是他一再出現,她跟誰也不會提他,跟是賭氣似的,她加重語氣:“我哪裡敢保證不會說錯什麼壞了你的大事!”
周裕深沉默片刻,這片刻在林奈感覺來十分漫長,她有一種掛斷電話的衝動,但周裕深還是開口了:“秦明泰死的時候,鬱絲絲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我找她,是想問清楚,順便請她作證。”
說的好聽是請,那晚鬧出的動靜,林奈開始誤會兩人有什麼曖昧,但按阿花那天的說法,怕是有脅迫的成分了。
林奈沒出聲,周裕深繼續說:“但是警方被秦家人誤導,相信我纔是最後一個見到秦明泰的人,實際上,我也是在新聞裡才知道他死了,而我,成了嫌疑犯。”
林奈忍不住插了一句:“現場難道沒有留下指紋嗎?”
“沒有提取到有用的指紋,再說了,到處是血,加上後來又送去醫院,現場很多地方也被破壞掉了。不過,有一個地方留下了我的指紋,他筆記本的面板上。”
林奈記得當時案發現場是在秦明泰的臥室,現場的確亂的很,她也覺得不可思議:“你不是剛剛出獄嗎,爲什麼進他臥室了?”
“我沒有進去,我去的是他的書房。當然,我不是走正門進去的。那筆記本原本在書房,是後來被人搬進去房間的。”周裕深說起這些風輕雲淡,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那他是怎麼死的?”
“具體的我打聽不到,只知道是喝的水被下了藥,後來身上又被紮了很多刀。而且那個杯子上也有我的指紋。”說到這裡,周裕深的聲音低了下來。
林奈哦了一聲:“你在秦明泰的房間跟他談過事情?喝過水?”
“不,我是偷偷進去,在秦明泰的書房查一些資料。”周裕深說,“我出來的時候,看到鬱絲絲從秦家打車離開。但在那個時間段,鬱絲絲有非常有力的不在場證明。除了我,也沒有人在秦家看到過鬱絲絲。”
林奈不能理解一個做賊的人,爲什麼還會有閒心拿個杯子看。證據的確指向周裕深,
她沉默了一會才說:“他是你的岳父,你爲什麼要偷偷進他家?你出獄了,秦子瑛不應該去接你回家嗎?”
這大概是個敏感話題,其實早在三年前,她跟周裕深幾乎日日見面,那時她就隱隱察覺秦子瑛是敏感話題。
周裕深果然沒有接話,在沉默了一會後,結束了兩人的談話:“早點睡吧。”
林奈掛斷電話,和衣躺在牀上,毫無睡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漸漸亮了起來。林奈迷迷糊糊聽到巷子裡有響動,她一下驚醒過來,是柔柔那神經質的嘮叨,我不去,我不去。
林奈對這聲音分外敏感,立即下牀到窗邊,她的窗戶是半掩的,剛要全部推開,發現柔柔身邊還有一個人。
她拖着行李,柔柔似乎不肯走,抓着箱身蹲在地上鬧。
外面只是矇矇亮,起了一點點霧,看不太清,林奈本以爲是阿花,等那人開口時才發現那是鬱絲絲,她似乎有些惶急,但安撫柔柔的語氣依然很有耐心:“姐姐帶你走,別怕,他再也找不着我們了。”
林奈想起宋文意就住在對面,但他那邊跟這條巷子是相反的,所以並沒有動靜。她悄無聲息的跟上兩人,發現她們去的是大巴車車站。
鬱絲絲這個時候拿着行李要去哪裡。她自己明明有車,爲什麼要坐大巴走。
到車站不久,鬱絲絲就發現了林奈的跟蹤,她一把將柔柔護在身後,滿臉警惕:“是周裕深叫你來的?我什麼都不會說。你叫他別別白費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