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要這樣做?”轉過身去,郭玉楓腳步踉蹌地向後退了兩步,雙目死死地瞪這那個一直都被他小心的保護在身後的年輕人,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采。手中握着還在滴血的短劍,年輕人並沒有去回答他的問話,只是略顯緊張地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脣,隨即就將手中的短劍端了起來,猛地向他衝了過去。
心中一緊,郭玉楓在對方身體剛一有所行動的同時,腦海之中就已經有了想要閃避的意識,只是那塗於短劍之上的毒素十分的霸道,只這片刻之間就已經讓他的全身都處於了麻痹的狀態,就連修煉多年所得的渾厚內力都如同被風吹散的薄雲一般,東一團西一團,完全無法聚集到一起來。
眼看着短劍離他的胸口已經越來越近了,郭玉楓的臉上突然就出現了一種大勢已去的滄桑之感,只是,還不待他暗歎出聲,那柄異常鋒利的短劍,就帶着他還未冷卻的鮮血再次從他的胸膛刺入了他的體內,悶哼一聲,雖然身體已經被毒素給麻痹了,但是所感到的痛處卻沒有絲毫的被減退。
“爹!”急急地大吼了一聲,總算是從震驚之中反應了過來的郭焱星從郭玉楓的身後將他扶住,同時右臂猛地一揮,手中的白玉摺扇突然展開,在空中畫出一道白色的弧線,飛快地在那年輕人的喉嚨之間,帶起了一抹血色的光華。很是驚恐地瞪大了雙眼,那個年輕人的嘴脣微微地抖動了幾下,卻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隨即,他的頭顱就歪向了一旁,如同皮球一般,從他的脖頸之上滾落到了一旁的湖水之中。
隨着撲通的一聲響起,年輕人那無頭的屍身也緊隨其後的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只是一瞬間,就完全的沉入了水中,毫無蹤跡可循。這一切的事情都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貨船之上的水匪們只看到郭焱星揚手將白玉摺扇丟了出去,然後又收了回來,對面那個出手刺傷郭玉楓的傢伙就身首異處地掉進湖裡去餵魚了,所以,並沒有人發現那個剛剛落入水中的年輕人所看向郭焱星的目光中,到底包含了多麼濃重的不解和憤恨。
“……你”倒在郭焱星的懷裡,郭玉楓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反倒是有些咬牙切齒地,狠狠道“你好狠的心
啊。”
“爹,你怎麼樣?我現在馬上就帶你去看大夫,你可要撐住啊。”急切的呼聲掩蓋住了郭玉楓那微弱的質問聲,郭焱星背對着貨船的方向,低垂着頭顱望着懷中滿面恨意的老者,英俊而邪魅的臉上卻是與口中的急切完全不符的爽快笑意。慢慢地將頭覆在了郭玉楓的耳邊,他悄聲地淺笑道“我會這樣做,還不是你逼得,老不死的狗奴才。”
“你!”憤怒的低吼了一聲,郭玉楓猛地掙扎了起來,拼盡最後的力氣猛地對着他的胸口就拍出了一掌。
嘴角微微地向上揚了揚,郭焱星的右手極其隱秘地輕輕一拂,就將他奮力的一擊撥到了一邊,手腕輕輕地向下一壓,他手中的白玉摺扇直接點在了郭玉楓的胸前,內力瞬間涌出,霸道無比的內力直接就震斷了老者脆弱的心脈。猛地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郭玉楓的身體用力地顫抖了幾下,腦袋突然就向着一旁歪了過去,隨即就不再有任何的反應了。
“爹!你怎麼了爹!”急聲地大吼了起來,郭焱星強行地壓下了心中那幾乎要衝破胸膛的狂喜,一臉焦急與悲痛地大聲嘶吼着,左手卻以暗暗地放在了郭玉楓手腕上的脈搏之處,在確定了那裡再無任何跳動之後,才轉過頭去,對着貨船之上,還愣愣地站在那裡的衆多水匪吼道“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
“是,是少堡主!”眼見他雙目泛紅的嘶吼着,衆位水匪都慌忙地應着,然後飛快地跑動起來,儘自己的努力來爲郭焱星提供幫助,同時,心中還在暗暗地感嘆着,不管平日裡表現的多麼陰狠毒辣,可這位郭少堡主在面對自己的父親身受重傷時,也與尋常的兒女沒有什麼不同之處嘛。
很快就將郭玉楓父子二人從小船之上給救了上來,纔剛一落到甲板上,船上的衆位水匪卻都傻眼了。不論是從郭玉楓那黑得如同墨色的皮膚,還是他那依舊在不斷從傷口之中滑落的鮮血,他們都不認爲眼前的這個已經明顯斷絕了一切生機的人會是他們那位沉着狠戾的堡主。顧不得被染得滿身都是的血跡,郭焱星將郭玉楓扶着坐在甲板上,一掌印在他的背心,將渾厚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送入他的體內,口中則在大聲地吼着:“快到鎮
上去,快!”
源源不斷地內力被輸送出去,如果是在其他的情況之下,被輸入這些內力之人,至少也能掙扎片刻,只是郭玉楓的心脈已斷,現在這些內力進入他的體內,除了將他的心脈摧毀的更加徹底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心裡明知如此,可郭焱星卻依舊做出一副奮力救人的模樣來,爲的就是借這些水匪之口來證明並不是他殺的郭玉楓,畢竟,他們父子不和之事在江陰堡的內部早已不是秘密,爲了可以堵住堡中那些郭玉楓的舊部的嘴巴,他自然需要一些證人來爲他‘歌功頌德’。
如此努力了約一盞茶的時間,他終於因爲‘內力不濟’而跌坐在了地上,而他身前的郭玉楓的屍體也因爲失去了支撐而倒在了甲板上。有些愣愣地坐在那裡,他就那樣直直地盯着那具曾經被他稱爲父親的屍體,直到一個比較大膽的水匪輕輕地喚了一聲少堡主,他的肩膀這才輕輕一顫,隨即將目光移到了出聲叫他的那個水匪的臉上,沉默了半響,道:“我爹他……”
“少堡主,堡主他已經……爲了江陰堡的未來,請您一定要振作啊,堡主!”臉色沉痛地說道,那名水匪突然單膝跪在了郭焱星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稱呼他爲堡主。有了一個人開頭,甲板之上的其他水匪突然都反應了過來,紛紛地跪在他的面前,高聲呼喝了起來。
“請堡主保重身體。”
有些驚訝地看着跪倒在眼前的衆人,郭焱星並沒有馬上說話,心中狂喜的他在這一刻真想得意的放聲大笑,只是心中的理智卻及時地制止了他的這一衝動的危險行爲。嘴脣輕輕地抖動了幾下,他有些悲傷的望了一眼郭玉楓的屍體,伸手脫下身上的白袍來蓋在上面,然後才恭恭敬敬地跪在那裡磕了三個響頭。
隨着最後一個響頭磕完,他緩緩地站起了身體,轉身環視着眼前的水匪們,他的語氣有些沉重,卻又充滿恨意地說道:“爲了堡主老堡主辛苦打下的基業,我郭焱星一定會好好地經營江陰堡的。”
“堡主英明!”
“現在,我們先掉頭回江陰堡去。”沉聲下達着命令,郭焱星將目光投向了日照城的方向,眼底突然就閃過了一抹森冷的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