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輕輕的點了點頭,卻迷惘着滿目的霧氣擔憂的問道,“他沒事吧。”
如沁想也不想的就以爲婉柔問得的輕展軒,便道,“王爺的毒也快解了,只是他中的毒比你的深些,所以要等一會才能徹底的解了,我出去就是要看看他那邊的情況。”一口氣說完,她真的急着出去,她不放心隔壁房間裡的三個人。
婉柔點點頭,示意她知道了,如沁便又向房間前衝去,卻在這時,婉柔低低弱弱的聲音再次送了過來,“沁姐姐,甄統領,他沒事吧?”
她的話讓如沁的心一顫,下午甄陶緊緊抱着婉柔的那一幕又一次的劃過眼前,想想剛剛她醒來問着的第一句話,那一個他字她又怎麼能萬分確定就是指着輕展軒呢。
甩甩頭,這樣的時候她真的分辯不清了,她的心因着擔憂輕展軒而一直狂亂着,不想要理會這些,也不想去仔細深究,她只隨聲道,“甄陶除了手臂受了刀傷外,其它都無礙。”
沒有回頭看婉柔的反應,因爲此刻她心裡最重的就是輕展軒了。
婉柔在聽到如沁的話時,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其實在她的話問出口的時候她就知道有些不妥當,她真怕如沁會對她和甄陶有所懷疑呀,可是她不問,她心裡更是煎熬,她惦着甄陶的一切,中毒的時她記得她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就是甄陶那熟悉的氣息包裹住了她,也讓她安心的睡去。
其實她也是惦記輕展軒的,卻還是排在了甄陶之後,人的心就是這樣的奇怪,在與甄陶兩情相悅之前,她身心裡時時最重的就是輕展軒,可是當甄陶救她出了水火之中,當她發現她的孩子竟然是甄陶的時候,她曾經恨過他,可是他的柔情卻在時間的推移中慢慢的軟化了她。
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因爲皓兒,她選擇了跟隨甄陶,當認定了這樣一顆心時,她就再也不會悔了,即使遇見了那給她如初最愛的輕展軒。
其實她的心裡一直在悄悄對輕展軒說着的,就是:對不起……
如沁衝出了婉柔的客房,走廊裡,芸清正悄無聲息的守在輕展軒的門前,屋子裡靜靜的,讓如沁甚至不敢打開門,生怕分了他們的心神。
緊挨着芸清一起坐在門前的木地板上,她甚至忘記了冰冷。
客棧的大門不知在何時開了,十幾個人片刻間就涌了進來,一股殺氣直衝樓上,小二與掌櫃的在瞬間就相繼無聲的倒在了血泊中。
樓梯上有纏着棉布的鞋子輕輕的踩踏着,四周依然是一片安靜。
門前的兩個女子抱着膝,一個惦記着的是歐陽永君,一個惦記着的是輕展軒,而隔壁房間裡的婉柔惦記着的則是甄陶。
時間在悄悄的走過,人影沒有衝到房間的正門,而是在發現了門前的兩個女子時,悄悄的退了回去……
房頂,十幾個影子飛快的向着輕展軒的房頂而去……
“芸清,兩個多時辰了,屋子裡有沒有什麼動靜?”算計着時間最多再有半個時辰輕展軒身上的毒就會被逼出來了。
“沒有,屋子裡一直都是靜靜的。”芸清小小聲的迴應着,生怕吵到了屋子裡的三個人。
“芸清,你與歐陽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到了這個時候,她纔有時間想起歐陽永君與芸清的出現彷彿從天而降一樣的救了他們一行四人。
“我與歐陽去東齊了,也是在東齊經常再次努力終於查到了歐陽的身世,他似乎應該是無相人,於是我與他就一路向無相而來,卻不想在半路上遇到了逍遙王的暗影們,歐陽與他們很是熟稔,也是從他們口中得知王爺來了這裡,於是就抄了山路直奔元村準備與王爺會合,卻不想昨夜裡走到半路就遠遠聽見了廝殺聲,於是我與便歐陽就向着你們的方向迎去,到了近前才知道竟然就是你們,也幸好去了,否則王爺只怕就真的……”
如沁笑一笑,“看來是王爺命不當絕,所以老天才派你們前來相救。”
正說話間,突然間屋頂上彷彿一個玻璃球在滾落一樣的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如沁頓時緊張了起來,“芸清,房頂上好象有人?”
芸清凝神細聽,卻又沒有腳步聲,就彷彿只是一顆珠子落在了房頂上似的,“應該是哪一家孩子調皮的將彈珠扔到房頂上了吧。”芸清放鬆了心情,“這麼晚了也不回家,這鄉下地方的孩子可真是調皮,他們的父母也不懂得教育。”
“是呀,天很黑了呢,都要三更天了。”
不對,當想起現在已經快要三更天的時候,如沁直覺不對了,這樣的黑天無論是城裡還是鄉下的人也早就睡了,“芸清,不好,快進屋。”
芸清也在剎那間反應過來事情似乎不對了,急忙就不出聲的推開房門,門開的時候如沁直覺有一股奇怪的氣體正飄溢在空氣中,牀鋪上,輕展軒在中間,一前一個是歐陽永君和甄陶正在全神貫注的爲他驅毒。
如沁仰頭向着房頂逡巡而去,一個小小的洞口中正有淡淡弱弱的煙氣飄進來,如果不是她瞧得仔細根本就看不見那些煙氣,況且屋子裡的三個男人也在無法分神,自然他們也不知道有毒氣下送進來。
急忙向懷裡掏了五粒藥丸,行走江湖難免會遇到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所以雖然她身上沒有什麼藥物,可是對付江湖中的這些她卻是備足了的,急忙就遞給了芸清四粒,“快,去給他們一一服下。”
“可是……”芸清擔心她的突然出現會讓三個人走火入魔。
“來不及了,快服下,否則再中了這侵魂靈,只怕歐陽和甄陶不止沒有辦法爲王爺除毒,甚至連性命也不保了。”只要有命在這比什麼都重要。
“是。”芸清再不遲疑,飛身而起直奔牀上的三人,手起藥落,眨眼的功夫就送進了他們三人的口中,三個人恍惚中微微一怔,隨即是三個人繼續驅毒,芸清喘口氣,這纔將自己的那粒藥丸送到口中。
如沁指指頭頂,“在上面。”芸清會意,立刻衝出門外從迴廊直接向房頂而去。
當芸清站在黑暗中的房頂時,她卻傻了,十幾個人正在房頂上準備突襲,剛剛便是他們往房間裡吹了侵魂靈,也幸好讓他們沒有機會透過那個小洞望進去,否則被他們發現她與如沁到了而又有了解藥之後,只怕他們早已下手而不給他們服解藥的機會了。
事不宜遲,不管能不能以一敵十,她都要試一試了,只希望這是一羣烏合之衆,希望自己能解燃眉之急,屋子裡的那三位實在經不起任何的擾亂了,能拖一刻是一刻,只要輕展軒的毒解了,那麼有歐陽永君和甄陶加入,她就不怕了。
黑暗中,她默默的看着那十幾個人,就在他們要動手行動的剎那,芸清急忙丟了一粒小石子到他們的身邊,“叮噹”一聲響,十幾個人立刻望向了她的方向,芸清也不作聲,她在努力的拖延時間。
“誰?”黑暗中一道肅殺的聲音送過來。
芸清依舊靜靜的站在房頂的一角,冷冷望着那些人,恨不得一下子就結果了他們的性命,可是她卻知道這麼悄無聲息就上得了房頂的人他們的輕功已是不弱,而武功……
再加上他們人多,那烏合之衆的想法早已散去,她在思索怎麼拖延他們的時間。
“誰?”黑暗中那人又繼續追問道。
“那人給了你們多少銀兩,我再加雙倍。”急中生智,她想起了如沁對待前面小鎮上那些人的方式,不管可行不可行她都要試試,至少也拖延了一點點時間。
“哈哈哈,原來是紅族的格格到了,久仰久仰,只要你不參與進來,我就保證你的安全。”大刺刺的宣佈着,他既知道芸清的身份,又不把芸清放在眼裡,顯然是不怕的了。
冷冷一笑,芸清“刷”的手臂一揮,她氣不過那人對待她的態度,立刻數十枚飛鏢送去,房頂上的人立刻分成了兩路,一路繼續挪動着房頂上的瓦,準備乘着屋子裡幾個人中了侵魂靈之後一舉擒了他們三個,另一路則揮舞着長袖,直接將芸清丟過來的最常見的飛鏢擋落在磚瓦之上。
芸清眼見一個人已經彎下了身子就要落入房中了,這才急忙喊道,“如沁,他們動手了,讓王爺小心。”
屋子裡,歐陽永君與甄陶是何等人物,他們早已感覺到了房頂的動靜,只是苦於無法分身,王爺的性命就在他們的手上,他們可以安全的收手,可是王爺的毒卻……
暗淡中歐陽永君做了一個手勢,甄陶立刻會意的加大了手中的力度,這是最快最好的辦法了,總比他們三個人同時受襲誰也活不成要好。
胸前背後,兩股強大的內力風捲雲涌般的傾注到輕展軒的身體裡,他的身體就在剎那間快速的膨脹膨脹,此刻的他早已恢復了知覺,他知道毒素正在一點一點的從他身體裡的各條血管中向外涌出,只要再一刻鐘,就什麼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