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的聲音響在耳邊,被頭上的那隻大手不知在何時已撤去了,一股幽香傳來,那是陌生的她從未聞過的香氣,採月她果然已學會了如何掠惑男人的心了。
將身子更緊的貼向牀裡,甚至沒有勇氣逃離,記得她第一次與另一個女人一起而站在輕展軒的面前時,她也未曾如此的狼狽,悄悄的一滴淚滑過後是她的堅強,強忍着,她不哭泣,因爲她的心裡沒有他。
窸窣的聲音繼續響過,果真要當着她的面嗎?採月她真是太令自己失望了。
活色生香的場面她見過,可是與着自己從前的形同姐妹樣的丫頭同牀而侍候一個男人,這樣的場面她卻無法容忍。
嚶嚀一聲低吟,那是採月的,如沁不自覺的捂起了耳朵,那香氣她拂不去,可是這聲音她卻可以不聽。
靜了,一片安靜,可是心裡卻是緊張着的。
“鈴鈴鈴”,清脆的響聲透過那無法遮嚴的手掌傳到了她的耳中,那聲音悅耳的讓她有些驚異,爲何它不是來自身邊,而是來自那門前的院子裡,怪了,如此的靜夜,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王爺寵幸女人的時候擾了他的雅興。
好奇的悄然的轉身,男人衣衫一披,瞬間便一掠而到了門前,門卻不知被誰從外面悄開了一道縫隙,立時有一隻小兔子遞到了他的面前,雪白的小兔子不住的抖動着身子,鈴聲依舊響亮,那可愛的小模樣讓如沁只想到了在破廟前輕展軒贈給她的那一隻。
白白的,此時正無限好奇的望着眼前這陌生的世界,輕展軒皺了皺眉,猛的推開了門,不寬不窄剛巧可容他一人出去,也掩去了內室裡兩個女人的尷尬。
門外,熟悉的聲音響起,“二弟,你太胡鬧了。”
“呵呵,你這怡情閣的這小兔子可真淘氣,居然跑到我的清心軒去了,我瞧着它一蹦一跳的樣子真可愛,就送了它一對鈴鐺,也算作是見面禮了,這不,我親自幫你送回來呢,你居然還說我胡鬧。”歐陽永君不理會輕展軒的斥責,只一味的笑道。
“這麼晚了來此怡情閣,便是要告訴我這些嗎?”有些不悅,歐陽永君壞了自己的興致了,真想看到如沁繼續吃癟的樣子,可是眼下想要繼續,似乎是有些難了。
“哈哈,大哥娶妻封妃的日子,居然也不邀二弟共飲一杯,當真是不把我當兄弟了。”
“哦,今天有客人,所以比較忙了一些。”與白錦臣商妥了西楚的退兵協議,雖然自己百般的刁難,但是白錦臣居然少年老成的忍了,看來白錦臣也是不容小覷之人,將來他的成就必不在其父之下,想要在無相國動他還得多廢些腦子才成,不過他一向一諾千金,答應他只要他放棄瞭如沁便會同意和談,他是絕不會毀約的,他要的是與他正面的交鋒,而每一次的結果必是他的贏。
“那個人,不見也罷,不過是個冷性薄情之人罷了。可是大哥這封妃的大事也未免太過倉促和玩笑了些。”雖然早知道如沁已是輕展軒的人了,歐陽永君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怎麼,她與你又有何干系,也要你親自來爲她鳴不甘嗎?”
坦然的笑,歐陽永君向前一步,“大哥既然送了她這個小兔子,就不能再讓它四處流浪無家可歸了,其實小兔子也與人一樣,都是渴望親情渴望溫暖的。”
“二弟,是你來打擾了我與她之間的溫情吧。”赤羅羅的把着屋子裡剛剛的情形擺到了歐陽永君的面前,輕展軒居然沒半點的掩飾之意,直讓屋子裡的如沁不由得羞愧難當,一股腦的爬起來,錦被滑落肩頭時,才恍然驚醒,此時的自己竟是被剛剛的他輕薄的褪去了一身的衣物。
“小姐,對……不……起……”採月那白如脂的身子在燭光中閃爍着迷人的柔美,一張小臉上是溫婉是歉意……
那一剎那間,如沁突覺不忍了,哪個女子不想要自己的男人寵愛自己,或許採月做得並沒有錯而是她的過於在意了吧,“其實該走的是我。”躍過採月的身子,人已來到了牀邊,胸前的傷口隱隱泛着痛意讓她不自禁的咬緊了牙關,落地時,慢慢的拾起一地的衣衫,窗外的話一字不漏的送到耳中,是那小兔子救了她,心裡暗生笑意,其實這世間還是有溫情的存在,歐陽永君帶給她的便是那溫暖的感覺了。
推門,冷冷的月色伴着屋檐下的點點紅光,清冷的夜讓心突地變得清幽,院子裡,輕展軒與歐陽永君相對而立,輕展軒懷中那不住踢蹬的小兔子依舊歡跳着弄響了鈴鐺,那聲音細碎的飄蕩在黑暗中,如沁輕輕走了過去,“軒,把它給我。”一直這樣叫他,那便叫吧,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並不代表任何的意義。
輕展軒詫異的望着她,他竟想不到在這樣的時候,她居然有膽量讓自己出現在別人的面前,她就不怕自己的難堪嗎?
伸手遞出小兔子的時候,大手悄然攬向如沁的肩頭,彷彿在向歐陽永君昭示着他的所有,如沁是他的,至少現在是他的妃子,這已是一個事實,是皇兄親自頒了聖旨的。
如沁卻輕輕一閃,直錯過了他的手臂,抱着小兔子彷彿開心的站在歐陽永君的面前,“二爺,如沁一直在等你的醫書。”
“哦,我差人送給你了,她們說送錯了地方,居然習慣性的送到了冷月軒,今兒個我還差她們去取回來,可能給忘記了,我這便去取了,明兒再差人送到這裡來吧。”
“等等……”
歐陽永君正欲邁開的腳步頓住了,他不知道如沁要做什麼,他留在這裡似乎有些不合時宜,小兔子的出現已經及時的爲她解了圍也就罷了,再呆下去只怕輕展軒就恨不得要殺了他了。
“軒,我是你的王妃嗎?”清冷的夜風中她的話飄渺的送到輕展軒的耳中。
“這……”輕展軒狐疑的望着她,不知道她爲何要如此這般的問,雖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報復,然而這封妃的事卻是千真萬確的,那是皇兄的旨意,由不得他,“你是的”。牽強的說完,連他自己都有些彆扭。
“那麼,我留在這裡就讓王爺不好看了,說不定到了天亮這飛軒堡的家丁就會四處宣揚說我這逍遙王的王妃容不下采月呢,你說是不?”閃閃眼,又道,“不如今夜我就回冷月軒吧,要不爺真是冷落了採月了。”想想採月那萬般風情,自己纔是最多餘的那一個。
輕展軒的臉上頓時是一陣紅一陣白的,第一次的被着如沁如此搶白的說着離開的理由,而且又是當着歐陽永君的面,這讓他頗爲難堪,“你就不怕你住進了冷月軒再也出不來嗎?”
如沁擡首迎視着輕展軒些微泛着怒氣的目光,灼灼笑道,“謝王爺成全。”說罷轉身就向怡情閣的大門走去,甚至沒有一絲的猶疑。
輕展軒與歐陽永君望着她的背影再一次的呆住了。
“胡鬧,你給我回來……”一聲低喝響在暗夜裡清晰的甚至可以送出幾裡地之外。
“王爺還是回屋吧,自有采月在。”背對着他們,她依然堅持着,此生沒了白錦臣的希望,可是她還有一個人獨處的希望,她的生命,她不會放棄的。
歐陽永君不由得欲要拍巴掌,不管如沁的身份爲何,她的如此選擇只讓他欣賞,看來他今天的固意而來是對了,因爲他看到了一個不再忍辱受氣的如沁了。
其實這樣的如沁,卻更讓他欣賞莫名。
黑漆漆的夜因着風燈的閃爍才見那曲曲彎彎的小路,冷月軒是飛軒堡最偏僻的地方所在,如沁離開的那一刻,沒有人追去,輕展軒是放不下他王爺的架子與自尊,而歐陽永君是不能追去,她的身份再不是飛軒堡裡隨意的一名侍妾,她是飛軒堡逍遙王名正言順的妃子,那聖旨的確是皇上頒的,誰也不懂皇上是如何知道如沁的存在的,也不懂爲什麼飛軒堡裡那麼多的女人他誰也不選,就偏偏選瞭如沁呢?
而輕展軒居然也認可了那道聖旨,甚至沒有任何的異議,難道只是皇命難違嗎?
從白錦臣進了飛軒堡的那一刻,從怡情閣裡忙前忙後的那一刻開始,歐陽永君就在爲着如沁而憂心,這樣的如遊戲一樣的婚姻帶給她的其實根本就不會有幸福可言,可是他知道如沁無從選擇,在輕展軒的面前她永遠是弱的那一方。
聽到採月侍寢怡情閣的消息,歐陽永君不由得憤怒了,他爲着如沁而婉惜,也爲着輕展軒的薄情與不堪而痛心,總有一天輕展軒會後悔的,後悔他對如沁所做的一切,可是這一夜是如沁封妃的第一夜,再番怎麼恨也不能選擇這樣的一個夜晚來折磨如沁的心吧。
他要幫她,他不想讓那嬌弱中透着堅強的女子再一次的被輕展軒給侮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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