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給趙影華這些禮物之外,南宮嫿還吩咐喜媽媽給她帶去一瓶藥丸,可在關鍵時刻她用得着。.
這一天,是楚汐與趙影華,貴姐兒與宇浩軒成親的日子,這日子來得快了些,但有時候有些緣分就是冥冥中註定的,南宮嫿甚至覺得,估計是老天爺這樣安排的,因爲有大事發生,所以在大事發生前,將她們湊成了一對兒。
宇浩軒的人品和才能大家有目共睹,貴姐兒嫁過去應該會很幸福,至於楚汐和趙影華,就不一定了。
南宮嫿走到窗臺前,雙手合十,輕閉上眼睛,紅脣輕輕蠕動着默唸,給她們祈福,同時,也給遠在邊關的祁翊祁福,開始打仗了,她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的,無關他的身份。
皇太子府
離院的喜房裡,窗外的熱鬧漸漸散去,有侍婢已經往喜房裡點好四對紅燭,放上百子被、吉祥枕、用於交杯的金盃等,然後慢慢退了出去。
等衆人退出去後,時間已經是深夜,趙影華累了一天,此時真想躺在牀上好好睡一覺,可是,她是今天的新娘子,還要等新郎過來,不然是不能自己先休息的。
看了眼守在門外的維紗、維肖等人,趙影華伸了伸腰,發現身上好痠疼,她將手中的紅蘋果放在案桌上,這紅蘋果都快被她捏熟了,可她一口都不敢吃,生怕被媒婆發現說不吉利。
屋裡燈影綽綽,燭光搖曳,瀰漫着淡淡的果香和清香,這是楚汐的房間,趙影華慢慢將紅蓋頭揭開,打量着這略顯男人氣息的房間。
楚汐的房間裝飾得很華麗,除了有果香之外,還有淡淡的藥香,她看到那檀香木桌子上擺放着一堆藥瓶,心裡已經隱隱作痛起來,也不知道平時楚汐在面對心悸症時,是怎麼辦的。
輕輕摸了摸衣袖裡嫿兒給的藥瓶,趙影華心裡有些緊張,嫿兒也沒說這藥瓶是做什麼的,只是說她在關鍵的時刻用得着,嫿兒是學醫的,給她這樣藥丸,不可能是害人,不是害人,那一定是救人。
難道,這藥丸能救楚汐?
趙影華陷入冥思苦想之中,看着清香四溢的華麗房間,她又走回牀上坐定,正在這時,只聽外邊傳來小丫鬟的聲音,“郡王,你慢點,別摔着了。”
“行了,都退下吧。”房門外傳來一陣溫潤卻有力的聲音,不過,這聲音雖然極其的雅緻,卻透着淡淡的悲涼。
維妙維肖等侍婢立即恭敬的退了下去,楚汐伸出無比纖長的玉指,鳳眸生花的掃了眼房門後,輕輕將那門推開,一將那門推開,楚汐那雙淡淡的桃花眼就泛着一陣孤寂的冷色,今天,他竟娶了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趙影華此時心情激動到極點,曾經這個她連說話都不敢的男人,如今,竟成了她的夫君,她簡直不敢相信,好像做夢一般,要不是因爲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高高在上的楚汐又怎會看上她?
楚汐生得很俊美,樣子也很安靜,比一般的女人美多了,少了男人該有的陽剛之氣,嘴脣紅得跟彼岸兩端的蔓姝沙華一般,一汪眼眸射向趙影華時,便淡淡坐到她對面,玉指輕擡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解酒,他雖然渾身是酒氣,不過這種酒氣卻很好聞,有一股桂花香的味道,舉手投足間盡是皇族男子尊貴的優雅,這時候的趙影華,心情更緊張。
趙影華見楚汐不說話,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後,慢慢將頭上的蓋頭掀開一個小角,一看過去,冷不防的便對上楚汐漂亮的美眸,此時,他正淡淡的看着她,輕輕勾脣道:“把蓋頭摘下來吧,屋裡悶熱。”
趙影華遲疑一下,忙起身朝楚汐行了個禮,“妾身見過夫君,只是夫君……妾身祖母說過,這紅蓋頭只能夫君摘,否則不吉利。”
“呵?比起嫁給一個病秧子和有斷袖之癖的男人來說,這點事情怎能算是不吉利?”楚汐嘴角勾起抹冷笑,說完後捂着胸輕咳了兩聲。
這時候,趙影華心裡一陣心疼,連忙將蓋頭拿了下來,不顧一切的就要朝楚汐走過去,準備服侍他喝茶,誰知楚汐已經提前冷漠的揚手,沉聲道:“你不用過來了。我來是要告訴你,我們今後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我承諾娶你,以後就會確保你衣食無憂,一生平安,不會傷害你,打罵你,欺負你。但是,我也不能給你愛情,你如果嫌我這個龍陽君丟人,大可收拾包袱離去,我絕不阻攔,如果你嫌離去丟人,就好好的呆在府中做你的郡王妃,以後,不要管我的私事,不準擅闖我的書房和一切我喜歡去的地方,不準探聽我究竟愛誰,喜歡誰,我現在誰也不愛!”
楚汐說完,眼底斂着淡淡的光芒,看到對面的趙影華身子已經是抖動了一下,她早料到會有他的冷漠對待,只是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冷漠,讓她的心好痛,她幽幽的擡眸看向楚汐,“你錯了,我從來沒嫌過你丟人,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以後我不管你,你也不必管我,咱們就做一對假夫妻,只是,從那天皇后賜婚後我就有一件事想問你,你既然不愛我,心中有了愛的人,爲何要娶我?既然你愛的是女人,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對女人有什麼感覺,爲什麼又答應皇后的婚事?這對我會不會太不公平,我不想當那個替身,不,我連替身都不是,我只是一個替你掩蓋斷袖之癖的傀儡妻子,對嗎?”
趙影華說到這裡已經激動起來,她漲紅着臉,可不想自己跟嫂子落到一樣的下場,她要努力,要擁有一個溫馨的家,像嫿兒一樣幸福。
楚汐微眯起眼睛,仔細的打量着敢與他據理力爭的趙影華,不鹹不淡的道:“在要娶你之前,我喜歡他的事已經有人知道,你認爲我是那種爲了掩蓋自己喜歡某人而亂娶妻的人?我不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只喜歡他一個。除了他,別的男人女人我看了都覺得很噁心。”
趙影華這下子又聽不太懂楚汐的話,他說他只喜歡楚宸燁,別的人男人女人他都不喜歡,難道說,他喜歡的就是楚宸燁這個人,並非男人這個羣體?
楚汐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冷然起身,他面色略有些蒼白,不過仍舊美的不像真人,輕咳幾聲之後就朝門外走去。
這時,趙影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突然一把走上前,伸出雙手迅速抱住楚汐的後背,將身子緊緊貼在他背上,眼裡泛着晶瑩的淚光,“不要走,如今我已經是你的妻子,我求你不要走,呆在我身邊好不好?我不想過這種日子,我想你嫿兒一樣,夫妻恩愛,一生幸福。”
楚汐這輩子從來沒被女人這樣主動抱過,原本想反射性的將趙影華一把甩開,可一聞到趙影華身上的淡淡女人幽香以及感受到她溫熱的心跳,他竟然心頭砰砰直跳起來,好像全身滑過一陣暖流一般,讓他覺得沉醉其中,有一種別樣的舒適和柔軟。
察覺到楚汐並沒有排斥自己,趙影華眼裡浮現起一縷光芒,更加用力的抱緊面前的男人,“無論你說我不守婦道也好,不要臉主動倒貼也好,我都要堅持我的理想,我既然已經成爲你的妻子,就有照顧你的本份,你可以試着接受一下我,你會發現,男女之情比起你虛幻的暗戀來,更美好。”
“放手!”楚汐一句冷漠的話,嚇得趙影華立即退回手,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我還想再給你留一點面子,誰料,你竟把自己往絕路上逼,不要逼我……”說到這裡時,突然,楚汐身子一晃,捂着心口就難受的咳嗽起來,“咳咳……你放手,讓我出去……咳……”
這時候的楚汐,可能是因爲飲酒過度引發了心悸,全身一下子發起熱來,臉色已經變得慘白起來,臉色十分的難看,俯身就重重的咳了起來,身子搖搖欲墜,漂亮的鳳眸已經閉了起來。
“夫君,你怎麼了?是不是心悸發作了?”趙影華差點嚇得腿軟,立即扶住楚汐,想叫外面的人,又怕丫鬟們衝進來責罵她,突然,她腦子一閃,一把掏出袖中的藥瓶,從裡面掏出一顆藥丸遞給楚汐,“這是嫿兒制的藥丸,說不定能緩解你的心疾,你試一下。”
說完,她又端起桌上的水,輕輕將藥丸送到楚汐口前,以楚汐目前的神智,給他什麼他都會吃,他慢幽幽的張開嘴,將這藥丸吞下之後,趙影華忙把他扶到牀上躺下。
別看楚汐長得像女人,可他身子卻很重,趙影華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他扶到牀上,正在這時,她發現自己的手腕已經被他一把抓住,她着急的正在掙脫,男人已經一把將她拉到胸前,迷茫的眼睛細看向她,“你給我吃的是什麼?爲什麼我心不痛了,身子卻在發熱?”
趙影華一臉迷茫,忙道:“是嫿兒給的治心悸的藥啊,你心不痛就好,說明這藥有用,明日我進宮問她多要一些,以後你發病就吃這藥。嫿兒果然厲害,我就知道她很有能力,會救你的。”
趙影華一臉的開心,忙將那藥瓶藏在袖子裡,她可不能讓別人拿去,這是救楚汐的,沒想到嫿兒已經制出來了治楚汐心疾的藥,不知道這藥是會不會使楚汐康復,或者只能起緩解的作用。
可一轉眼,發現楚汐捏住她手腕的大掌已經發力,臉上已經紅了起來,額頭沁起細密的汗,一雙眼睛怒瞪着她,趙影華這下子有點懵了,看楚汐不再咳嗽,她這才安了下心。
“你……你給我下藥?你滾出去,我不喜歡你。”楚汐這時候又要叫趙影華出去,可又控制不住的拉住她,讓趙影華不一臉迷茫。
這時候,楚汐眼裡的火焰越來越烈,迸發出濃濃的**,他只覺得口乾舌燥,喉嚨發緊,捏着趙影華的力道加重,看着趙影華那無辜的樣子,他突然一把將她推開,咬牙沉聲道:“快去,給我打水來,我要涼水降溫,速度!”
趙影華快嚇傻了,不知道楚汐爲什麼會這樣,立即說了聲好後,轉腳就朝門外走去。
等趙影華一走,楚汐立即下牀,身上熱得難受,他便氣得一掌捶在桌子上,南宮嫿這究竟是什麼藥,爲什麼會讓他那麼想親近女人?
一想到女人,楚汐當即驀地擡眸,難道,他中了媚藥?這該死的南宮嫿,讓他接受女人,竟然用了這種方法,真過分。
正在這時,趙影華已經推開房門,端着盆冷水走了進來,進來後她就趕緊把水端到楚汐面前,將帕子打溼擰乾,給楚汐擦汗,可越擦,她覺得楚汐額頭的溫度越燙,嫿兒給的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爲什麼會把楚汐弄成這樣,難道,出了汗楚汐的病就能好嗎?
體內的熱沒有被解,反而比剛纔更難受,楚汐微眯起眼睛,神情不受控制的低吼了一聲,突然一把將趙影華抱到牀上,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沉吼一聲道:“不管了,我忍不住了,這是你們逼我的。.”
楚汐說完,就開始撕扯趙影華的衣服,趙影華只覺得這麼俊削的一個男子壓在自己身上,令她覺得心潮澎湃,可下一刻,兩人已經接近裸裎相見,讓她羞得趕緊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趙影華揉着痠疼的身子,慢慢睜開眼睛,卻發現,身旁的男人早已經下牀,正在屏風後繫腰帶,一雙眼眸裡有各種神色,氣憤,惱怒,後悔,失望,還有一點點驚異,看得趙影華趕緊將身子縮進被子裡,不是說楚汐喜歡男人麼,怎麼昨晚上要了她,還很瘋狂的樣子?
“你看什麼?這下你們滿意了?藉着給我治心疾,實際上拿媚藥給我吃,要不是這樣,你能成了我的人?我告訴你,僅此一次,再也沒有下一次。”楚汐氣惱的說完,怒地拂袖,將大門推開後,冷冰冰的走了出去,留下一臉尷尬的趙影華躺在牀上。
東宮裡,南宮嫿正細心的鋪着曬在案架上的藥材,最近她爲了研製各種藥丸,費盡心力的看書學習,把一天當兩天用,一天最多隻睡兩個時辰,趙影華給楚汐的藥,就是她耗費精力製出來的。
這藥丸只能緩解楚汐的心悸,不過她在裡面稍加了一味無毒催情的媚藥,不知道他服下,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不一會兒,在外打聽消息的玉萼已經抱着手爐走了進來,她一進來,就將身上的白色狐狸毛披肩取下拍了拍後,這才走到南宮嫿面前,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公主,兩邊的人都進宮稟報了,千葉來說,方小姐昨晚跟宇大人對坐到天亮,兩人都有些害羞,而太子府那邊來的人說,咱們表小姐跟離郡王已經圓房了,不過第二天郡王很氣憤。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事別人都知道了,有人說,難道離郡王男女通吃?”
“表姐呢,她可還好?”南宮嫿看向玉萼,她最擔心的是趙影華,畢竟這方法是她自己想的,想讓楚汐看清自己的心,她不得已下了狠勁,在他藥裡下了媚藥,這樣的話,有可能會把楚汐的性向改變過來,畢竟他以前沒嘗過女人的滋味。
“表小姐很謹慎,不過聽說她臉上總無意的浮起紅暈,她叫人傳話給你,多謝你的藥,有空給她多做一點,她要努力改變離郡王的想法。”玉萼說得面紅耳赤的,說完後就在邊上幫忙搗藥去了。
南宮嫿眼底浮起一陣欣慰的淺笑,只要楚汐不是太討厭表姐就有一絲機會,兩人已經圓房了,時間久了,他肯定會慢慢喜歡上表姐,畢竟,一般的男人哪有不喜歡女人的,況且楚汐其實根本不是斷袖,他只是把楚宸燁視爲精神上的領袖,崇拜他罷了,別的男人也沒見他喜歡,甚至還有些厭惡,所以見得,他其實是喜歡女人的,只是心理被楚宸燁影響較大。
“不好了公主。”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喜媽媽的聲音,喜媽媽一進來後,忙看向南宮嫿,“公主,剛纔我去鳳鑾宮探望皇后,在路上聽到消息,說燕國和我國戰事激烈,已經在廣陽郡邊上激烈的交火,由楚將這打頭陣與敵軍對抗,姑爺和皇長孫在後方支援,聽說敵軍又派了十萬大軍,個個將士鐵血,似要踏破廣陽郡,如今楚將軍正在艱難的對抗,姑爺也帶兵前去支援,我真怕姑爺會出事。”
南宮嫿聽完後,心裡咯噔一下,這戰事是愈發的打得厲害了,皇帝肯定又會撥人過去,只是,祁翊的能力大家都知道,皇長孫和楚宸燁是絕對不會讓他打頭陣,那不是相當於把廣陽郡送給燕國?所以皇長孫一直跟祁翊在一起,爲的就是監視他,不讓他有所動作。
原以爲只有幾天的戰役,一下子打得這麼的響,到時候人數衆多,祁翊又不是神仙,萬一有個損傷怎可得了?還有楚宸燁在前頭打頭陣,他雖然作戰經驗豐富,但是他們都是人,萬一中了敵方的計或者因爲援軍太少而出點事,她也不敢想象。
爲什麼就不能永遠和平,一定要這樣互相廝殺?
大慶宮
安容華今日是用了全力,皇上的風疾越來越嚴重,每次發作都要服用金丹才能緩解,她昨夜累了一夜,才製出五十顆,一早上就被皇帝吃了十顆,她只好往茶水裡加了點謎藥,讓皇帝先睡一覺再說,否則她這樣的身子經不起皇帝折騰。
坐在大慶宮裡,安容華很無聊的四處打量着,突然,她看到那案桌下的抽屜上了一把金鎖,好端端的,皇上的地方上什麼鎖,又不是什麼機密,平常也沒人敢進這裡,只是,凡事都有萬一,說不定皇上心細,把什麼東西鎖在裡面了。
安容華擡了擡眸,轉身朝皇帝身邊放衣裳的架子上看過去,發現那龍袍腰部竟別得有一串精緻的鑰匙,她立即上前,看皇帝還在熟睡中後,悄悄把那鑰匙摘了下來,又躡手躡腳的走到案桌前,又看了眼四周,發現沒有宮女進來後,顫抖的將那鑰匙放進鎖孔中,輕輕扭了三轉後,那鎖竟然應聲而開。
啪的一聲,鎖釦打開,嚇得安容華抖了一抖,幸好皇帝被她下了謎藥,一時半會清醒不了,她就把抽屜拉出來,一看,裡面竟然有許多信件。
那些信件上都寫着機密二字,估計是國家的大事,她慢慢將這些信件拿出來,其中有幾封是關於軍事任命的要文,有的是皇帝的暗衛組織的名稱,職務,還有的是關於國家大事的信件。
突然,安容華看到一個寫有祁字的信件,一看到祁字,她的心就猛地發顫,這個字對她來說意義重大,好像他曾經站在樹下,溫雅的看着她,給她取了名字叫容華,要她一世容華一樣。
安容華緊張的拿出這封信件,打開輕輕看了起來,纔看了幾個字,她的心猛地顫抖起來,太子、燕國、祁翊,朱凝淵?
看到這些關鍵詞,安容華又迅速將一封信掃了個遍,在看完信後,她已經臉色發白,渾身發起軟來,沒想到,祁翊竟然是燕國的太子,這是皇帝的親信寫給他的信,信中說了祁翊與燕國太子的一切相符合的特徵,最後下結論,不管祁翊是不是燕國太子,都要除掉。
信中還說,祁翊以武穆王府爲據點,有可能整個王府的人都在在爲他作掩護,也有可能只是武穆王一人知情,至於其他人,都被他倆矇在鼓裡。
不管什麼,總之她現在知道,祁翊是燕國的細作,隱藏在蒼祁的,皇帝之所以一直沒下手,是因爲他和武穆王手中握有兵權,而且證據不足,只是懷疑,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沒有有效的人證物證。
如今祁翊已經去了邊關打仗,這裡就只剩下武穆王,是不是說明,武穆王少了祁翊這個羽翼,就如折翅的雄鷹?
安容華慢慢將這封信揣進腰間,再把金抽屜給鎖上,然後把鑰匙放回原處,狠毒的眯起眼睛,開始細想這其中的事情來。
想起南宮嫿和祁翊幸福的大婚,還有祁翊對她的寵愛,對自己的無情,這一切,都讓她恨南宮嫿恨得咬牙切齒,還有那次令人髮指的強暴,想起這些,安容華渾身顫抖起來,她默然站起身,慢慢朝大殿外走出去。
既然得不到,那她就毀掉,毀掉原本屬於她的男人和一切,讓南宮嫿永失所愛,一生孤苦,說不定,還能將南宮嫿一併弄死。
想到這裡,安容華已經激動的來到大殿口,將自己的心腹碎玉、蓮玉叫了過來,朝她們耳邊耳語一陣後,又折回大殿,趁皇帝不備,偷偷將他身上的一格龍形玉佩摘了下來,走出去後,朝碎玉陰狠狠的道:“你找一個最合適的人,告訴他,這是皇帝執行的機密,有皇帝特有的龍形玉佩爲證,如果他不說實話,你就說有權利抓他進大牢。”
碎玉在思索一下後,有些疑惑的看向安容華,“可是,這個人,要找誰合適呢?”
“肯定得找武穆王的枕邊人,因爲只有她們才能隨意進入他的房間,好搜索證據,還得找如今已經不受寵的,或者貪財需要錢的,哦對了,上次我記得那個羅側妃被皇后打了一頓,打得個半死,你們去試探一下她。”
安容華本想親自去,這麼機密的事還是自己辦比較放心,但她怕一離開皇上,皇上會一直吵站要她鍊金丹,如果發現她不在,肯定會大發雷霆,所以便將此事交給碎玉、蓮玉。
“記住,就是這個羅側妃,打聽一下她的近況,把她帶進宮,讓我親自和她談。”安容華說完,便聽到裡面皇帝的聲音,忙拍了拍裙腳,迅速轉身朝大殿裡走去。
“皇上,妾身來了,你彆着急。”安容華跑進去後,看到皇上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她忙給他端了一杯茶水,皇帝嘆了口氣,喝了口茶後,渾濁的眼睛看到那案桌上的金丹,眼裡浮現一縷後悔心悸的神色。
如果當初他沒有服用這個金丹,身體會不會比現在好?會不會不用再依賴這個東西?雖然大臣們在進言的時候都被他一一否定,讓他堅持了自己的想法,可一轉眼,他就會去思考大臣們的話,他們說得不無道理,都是爲他好,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吃金丹,不吃就難受得厲害。
或許,他真的變得麻木了,他做到這個高位,什麼都不缺,就想長生不老了,安容華說這金丹經常服用有長生不老的功效,可他經常照鏡子,發現自己不僅沒變年輕,反而像六十多歲的老頭,可他才五十多,怎麼忽然間老了十歲?
“容華啊,你說這金丹究竟有沒有用?”皇帝冷冷的眯起眼睛,一臉深黑的看向安容華,聲音低沉而空曠。
安容華立即垂下眼眸,跪到皇帝面前,用小手輕輕撫摸着他的腿,嬌滴滴的道:“豈會沒用呢?皇上您比以前年輕多了,房事上更有活力,這金丹是我特意研製的,且是根據古書上記載的方法研製,方子皇上也是看過,無異議的,容華不敢拿沒用的金丹給皇上服用。如果皇上懷疑容華,大可以把容華殺了便是。”
說完,安容華難受的擦起了眼淚,眼底卻是陣了譏笑,皇上現在離不開她,怎捨得殺她?殺了她,他一樣會難受,到時候估計會受病痛折磨而死,而且再也享受不到那種極致的快樂,所以,他根本捨不得殺她。
果然,皇帝一聽,原本有些清明的眼眸又渾濁起來,“那好,朕知道你是好孩子,等皇長孫打完仗回來,朕就向他要了你,讓你進宮伺侯朕,封你爲安貴妃怎麼樣?”
安容華一聽,立即朝皇帝磕了個頭給他謝恩,“臣妾多謝皇上,只是皇上,臣妾不想做什麼貴妃,貴妃再厲害也是妾,臣妾想和皇上一生一世,皇上也只能擁有臣妾一個妻子,至於其他人,只能是你的妾,否則臣妾不依,寧願抹脖子死了算。”
“傻孩子,怎麼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皇帝一把將安容華扶起身,不過眼眸裡的深意更濃,“你是想做皇后?”
野心真不小,可他已經陷在其中無法自拔,他現在很依戀她,根本沒辦法脫離她,她要做皇后,他也只得答應。
安容華眼裡是濃濃的算計,點了點頭,“臣妾並不是在乎皇后這個位置,而是想與皇上做真正的夫妻,只有正妻纔是皇上的妻子,妾室不算,如果皇上覺得爲難,也可以拒絕臣妾,臣妾沒事的,只要是爲皇上好,臣妾多受點委屈也是應該的。”
皇帝雖然知道這是安容華欲擒故縱的手段,可他也只得拍了拍她的肩,一臉寵溺的道:“你讓朕快樂,朕自然會給你皇后之位。”
“皇上就不怕皇后難過麼?”安容華拿過來金丹,又配上一根能讓人上癮的煙槍,輕輕的將菸絲點燃,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接過煙槍,貪婪享受的吸了一口,隨即又服上一顆金丹,騰雲駕霧的道:“朕現在寵愛的只有你和羽落,至於其他人,隨她們去好了。”
夜晚的時候,皇帝在御書房批摺子,安容華坐在大慶宮,這時,碎玉、蓮玉已經將羅側妃帶了進來,羅側妃滿臉的惶恐,看到這巍峨華麗的皇宮大殿,她就想起自己上次挨的板子,進來的時候再也不敢四處張望,只得小心翼翼的躬着身子。
“到了,去見過我們安娘娘。”碎玉說完,將羅側妃推了一把,羅側妃這才擡眸,看向這傳聞中的妖妃,見安容華眼邊的眼線已經化超過眼界,看上去十分的妖美和嫵媚,又透着地獄裡閻王一般的神色,她立即朝安容華跪了下來。
“妾身參見安娘娘,安娘娘千歲金安。”羅側妃嘴脣一直在顫抖着,擡眸偷偷打量一眼安容華,正對上安容華冷漠的眼睛。
“聽說羅側妃最近很缺銀子用?碎玉,給羅側妃包兩千兩銀子出來。”安容華笑着看向羅側妃,一臉的溫和。
羅側妃一聽,立即惶恐的看向安容華,忙道:“多謝安娘娘,只是安娘娘給我這麼多,我一時也還不上,也怪我那兒子好賭成性,我房裡已是債臺高築,是我沒管好他,竟然敢贏安娘娘的錢,最後又輸掉五萬兩,我兒子已經欠那位碎玉姑娘五萬,我哪還敢要娘娘的。”
“沒事,碎玉也不會賭錢,只是運氣好罷了。貴公子一表人才,不小心沾上賭習,真是令我痛心。既然你我有緣,那五萬兩銀子我們就不要了,你知道的,天上不會掉陷餅,除了免了那筆銀子,我會替你兒子還完所有的賭債,還另外給你五萬兩白銀,你覺得怎麼樣?”
安容華的話聽得羅側妃身子一緊,她忙看向她,一臉不解的道:“娘娘這是什麼意思?娘娘有什麼事需要我辦,只要不傷害我兒子,我什麼都願意,只是,殺人放火我是堅決不做的,那可是要殺頭的。”
這麼大的數目,應該辦的也不會是小事。
安容華忙搖了搖頭,道:“你放心,不是什麼大事,我只要你去武穆王的房間,把他裡面的私密信件或者物什些給我弄進宮,我先給你兩萬兩白銀的銀票,事成之後,會將另外的補齊。”
“私密信件?這是什麼東西,會不會連累咱們王府?”這點眼力見羅側妃還是有的,一般涉及到信件的,有可能是通敵叛國或者是官與官之間的勾結,讓皇上發現了都是死罪一條,嚴重的還會誅連九族。
想到這裡,羅側妃感覺自己已經羊入虎口了一般,有些害怕的看向安容華。
“你放心,皇上如今這麼寵愛我,很聽我的話,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會保你們一家平安,我只要那信件,那信件是拿來除掉你的對頭南宮嫿和祁翊的。如今祁翊是世子,如果他出事,那不是你的兒子也有機會做世子了?只要你與我合作,到時候我會讓你的兒子做世子,最後要做了王爺,你不就是王爺的親孃?”安容華繼續循循說道,笑得極其的溫和,不注意,還真很迷惑人。
這下子,羅側妃陷入深思之中了,如果只是用來除掉祁翊,那她巴心不得,她早就想除掉這個眼中釘了,而且安娘娘承諾了到時候會讓兒子做世子,這個買算十分的划算,怕只怕這其中另有玄機,畢竟她和安容華不熟,怕上她的當。
見羅側妃在思考,安容華又道:“剛纔你不是看到了龍形玉佩了?那可是皇上的貼身之物,他都能送給我,你說他有多寵愛我,這除了是我的意思外,也是皇上的聖意。皇上想除掉祁翊,因爲他風頭太盛,你知道的,做皇帝的一般不喜歡臣子高過他,所以,他只要除掉祁翊。至於你們,與政治無關,等祁翊除掉後,你們就過你們的安穩日子,到時候我會向皇上舉薦你兒子做官,這麼好的事,打燈籠也找不着。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就找武穆王妃了,反正王妃的兒子也不是世子,我想,她應該會樂意這麼做,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羅側妃一聽,那幾萬兩銀子就要離她遠去,立即露出貪婪的光芒,朝安容華道:“等一下,安娘娘,你容我思考一下,畢竟這不是小事。”
“這還不是小事?不就讓你拿點武穆王的信件和私密的東西進宮,你要是不同意,就趕緊還碎玉的五萬兩銀子,如果還不上,我只好拿你兒子來開刀,先砍掉他的雙手雙腳,再把他放進甕中,扔進茅坑裡,把他做成人棍。究竟是往好的路走,還是不要你兒子的命,就由你選擇,你要是不同意,今天就休想走出大慶宮。”安容華已經不想和羅側妃浪費時間,說完後,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羅側妃一聽兒子有事,嚇得趕緊朝安容華磕了個頭,忙道:“只要安娘娘不傷害我兒子,我什麼都替安娘娘做,希望安娘娘能記住你的承諾,該給的一分都別少。”
“這是自然,我就喜歡爽快人,反正,你們不會有事的,有事的只會是祁世子,到時候榮華富貴還不滾滾來?”安容華眼裡是濃濃的得意,連帶着一縷狠毒。
鳳鑾宮裡,南宮嫿細心的坐到皇后牀前,在給她換掉藥後,將她的背部包紮起來,經過她這大半個月的調養,皇后的身子已經好了不少,不過還是要經常換藥,否則會留下疤痕的。
皇后換好藥後,坐正身子,輕輕的拉着南宮嫿的小手,看到她美麗的眼睛裡泛着一縷輕愁,便道:“你少想一些,如今祁翊都離家一個多月了,你們只能通信,我也知道你難受,你放心,男人在外面打仗就是這樣的,像楚宸燁,他以前一年半載都回不了家。只是,你最近愈發的消瘦了,這是怎麼回事?”
南宮嫿嘆了口氣,有些悵然的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的,根本吃不下東西,有時候吃一點就覺得噁心,經常乾嘔,估計是食慾不振,可能過一段時間就好了的。”
“傻孩子,怎麼會這樣的?你自己是是醫者,難道連自己犯了什麼毛病都不知道?”皇后有些疑惑的看向南宮嫿。
南宮嫿這纔回過神來,將手指搭在自己脈上,細細感應起來,又漫不經心的道:“我一直以爲是因爲思念祁翊的緣故,胃口不好,所以也沒給自己診過脈,加上最近事多,繁忙,我也沒怎麼細想。”
皇后看到南宮嫿神情懨懨的,像要打瞌睡的樣子,突然擡眸看向她,驚奇的道:“嫿兒,最近一個多月,你的月事有沒有來?”
南宮嫿聽完皇后的話,這才覺得有些奇怪,忙搖頭道:“我月事已經遲來了七、八天,我一直以爲是飲食上的問題,所以沒怎麼細想,難道……”
說完,她與皇后同時驚奇的看向對方,她繼續給自己診脈,突然,有她診到一抹滑脈之後,她不敢相信的看向皇后,眼裡透着晶瑩的亮光,“母后,我好像……有喜了。”
“真的?快,請裕姑姑看看,她對這方面很在行,曾經就給宮裡的妃嬪和我診過脈,有時候太醫診不對的,由她一診,就對了,不過,她也只會這一招。”皇后說完,忙把裕姑姑招了過來。
裕姑姑臉上早已是喜笑顏開起來,她立即上前捏住南宮嫿的手腕,一邊診一邊笑道:“我對醫術簡直一竅不通,皇后過譽了,不過從小就跟母親學了診喜脈,除了這個啥都不會,讓我探探,喲,這脈滑而滾動,是喜脈,是喜脈啊,恭喜公主,你有身孕了。”
裕姑姑說完,立即跪在地上,朝南宮嫿磕起頭來,邊上守着的玉萼和喜媽媽等人一聽,一個個的激動得淚光閃閃,忙在地上給南宮嫿磕頭恭喜。
“恭喜公主,賀喜公主,恭喜娘娘。”所有人都齊齊跪了下來,南宮嫿驚奇的看着衆人,又看向皇后,她懷孕了,這是真的嗎?
前塵往事早已遠去,如今,她好像沒懷過身孕一樣,輕輕的撫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個小生命,要是祁翊知道,他會不會很激動?
皇后這時候已經高興得趕緊下牀,一把將南宮嫿抱在懷裡,眼裡是激動的淚水,“嫿兒,太好了,我終於有外孫抱了,以後你一定要注意身子,等祁翊回來。喜媽媽,還不快去修書給祁世子,說公主有孕了。”
喜媽媽一聽,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朝外面跑了出去,南宮嫿看着衆人都爲她高興,她才覺得自己現在真的很幸福,身邊有人幫着她,關心她,比前世幸福太多,而她,已經懷上心愛男人的寶寶。
皇后輕輕摸着南宮嫿的小肚子,一臉的嘖嘖驚歎,“嫿兒,你說這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希望你生個女孩子,和你一樣的聰明可愛,這是上天對你的恩賜,以後你就住在鳳鑾宮,讓母后照顧你。”
以前都是嫿兒照顧她,以後,她要儘快將身子養好,把嫿兒照顧好。
南宮嫿激動的點了點頭,這下子有了孩子,她就是不想吃也得多吃些,爲了肚裡的寶寶着想,也爲了祁翊,她希望戰事儘快結束,只是,祁翊的身份橫在中間,萬一這中間出點什麼事,那她的寶寶,會不會就沒有父親了。
皇后顯然也想到這一層,她咬了咬脣,朝中的大事她們女人不懂,可她還是覺得危機重重,正在兩人既高興又擔憂的時候,門外的況勇突然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
一衝進來,她就朝南宮嫿和皇后哭了起來,“不好了公主,有人向皇上供了武穆王府與燕國勾結的證據,還說祁世子就是隱藏在蒼祁的燕太子朱凝淵,此事是帶到朝野上說的,皇上大發雷霆,已經下令將武穆王府所有人押往大牢,準備全家問斬,還有,皇上還下了令讓人誅殺祁世子,封鎖一切皇宮與外界的聯繫,又加派了侍衛和御林軍看守鳳鑾宮。還帶了人來要帶公主去朝上問罪!”
“什麼?喜媽媽呢?”南宮嫿緊張的看向況勇,渾身都顫抖起來,事情真的來了,和她們害怕的一樣到來了。
“喜媽媽剛纔已經衝出去了,衝出去就再沒回來,不過外邊沒聽到抓人的聲音,她估計是去報信去了。公主,外頭的御林軍就要衝進來,他們讓你和皇后都去,因爲你是燕太子的妻子,總之,事情鬧得很大,文武百官們此刻正跪在大殿上,請求皇帝連你一起殺了,免得留下隱患。”
“豈有此理,我嫿兒只是一介女流,嫿兒,母后跟你去,我倒要看看,這些人究竟想怎麼樣。還有,你們全都閉緊嘴巴,不準將嫿兒懷孕的事說出去,誰敢說,本宮一個不饒。”皇后說完,拉着南宮嫿,憤怒的朝殿外走去。
南宮嫿則握緊袖中的免死金牌,看來這一次,這個東西終於派上用場,只是,她心裡好似針扎一般,她受苦不要緊,只希望祁翊不要受傷,皇上直接下令追殺,那楚瀾肯定一接到消息就會動手,含恨估計已經去傳消息去了,她希望祁翊能儘快逃回燕國。
皇后一直緊張的扶着南宮嫿,生怕她摔着碰着,兩人走到大殿口的時候,那大殿口便立着一羣黑壓壓的侍衛,其中,竟是宇浩軒領頭,宇浩軒一看到南宮嫿和皇后,先給兩人恭敬的行了禮,然後道:“皇后娘娘,公主,微臣這也是沒辦法,不過,由微臣請問前來,總比其他人好,請兩位跟微臣去一趟,微臣不會爲難你們的。”
“多謝宇公子,請前邊帶路。”南宮嫿冷冷斂着眸,與皇后並排走着,宇浩軒眼裡是濃濃的難過,在難受的沉了下眸後,躬着身子走在前邊,他並不想做這件事,只是,換作別人來做,恐怕會傷害南宮嫿她們,他不想貴姐兒難過。
臨進宮的路上,貴姐兒已經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保護好公主,不準任何人傷害她們。
走在邊上的皇后一直緊緊的拉着南宮嫿的小手,朝她堅定的道:“嫿兒,一會兒無論他們問什麼,你都說不知道,祁翊的一切與你無關,你現在懷了孩子,可不能意氣用事,要是傷到你肚裡的孩子,你也會自責的。這時候,咱們最重要的是先保命,只有保住性命,纔有機會翻盤。我實話告訴你吧,皇帝離死期不遠了,蒼祁的皇帝將會換人,要麼是齊王一派,人麼是太子一派,只要撐到那時,你我都還有一線生機。”
皇后何嘗沒看出楚宸燁對南宮嫿的感情,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反而會保護她,至於皇長孫,她也私底下調查過,他是很欣賞嫿兒的,只要兩人能保住性命,到時候什麼都好說,最怕的是現在就沒命,跟着武穆王府一起被斬首,那就永遠翻不了盤了。
南宮嫿則握緊皇后的手,滿目是鎮定和肅然,“母后,你放心,嫿兒自有分寸。”
不一會兒,兩人已經迅速到了明殿,此刻,安容華和羽落兩人都盛裝打扮的站在皇帝兩側,這是史無前例的狀況,兩人的藉口是,隨時爲皇上治病,怕皇上中途會出什麼岔子,所以以女醫官的身份近身伺侯皇上。
只不過,這一幕看得大臣們連連搖頭,可大家又不敢說什麼,此時大殿裡的衆大臣已經是議論紛紛,全都是因爲祁翊是燕太子一事。
當他們聽到皇后到、長樂公主到的話時,一個個都眼神複雜的看向南宮嫿,有的人已經叫喊起來,“長樂公主是祁翊的妻子,她肯定知道些什麼,皇上,請重審她。”
南宮嫿則繼續沉着眼眸,眼神毫不畏懼的朝前邊走過去,走到大殿前,她便看到羅側妃和她的兒子祁欄山正害怕的跪在地上,兩人臉色灰敗灰敗的,估計被嚇傻了。
皇帝微眯起眼睛,在看到南宮嫿進來之後,當即沉聲喝道:“大膽長樂,你與祁世子感情那麼好,肯定早就知道他的秘密,竟瞞了朕這麼久,與武穆王府一起通敵叛國,你該當何罪?”
南宮嫿則將緊張的皇后推到一邊,勇敢的擡眸朝皇帝迎了上去,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道:“父皇你在說什麼,兒臣怎麼不懂?兒臣只是一介女流,男人們的事,豈會告訴兒臣?兒臣身是蒼祁人,死是蒼祁鬼,父皇若不相信兒臣,大可賜兒臣一死。只是,父皇真的忍心在女兒受別人矇騙的時候,再來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
南宮嫿鏗鏘有力的質問聲問得皇帝猛地搖了搖頭,有那麼一瞬間,他神情竟然清醒過來,沉着臉便道:“武穆王聯同祁世子都是燕國人,如今武穆王早在收到消息時已經外逃,朕正派人全力追擊,說明他已經承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朕傳你來,是要問你,你究竟知道多少,知道不說,可是欺君的死罪,你可知道?”
“無論別人拿出怎樣的證據,武穆王的事都與兒臣無關,兒臣一身清白,忠於蒼祁,不信父皇大可派人查,如果真的拿得出證據,讓兒臣認罪也不晚,沒有證據的事,兒臣是誓死都不會承認的。”南宮嫿態度強硬,反而聽得一些大臣疑惑起來,聽南宮嫿的口氣,她好像真的不知道祁翊是奸細一事。
這時,安容華生怕南宮嫿再說下去會把別人的思想說轉,立即朝皇上道:“皇上,無論如何,羅側妃已經指證了祁翊和武穆王勾結,既然公主已經下嫁給祁翊,那就是姓祁,必須跟着祁府所有人一起進刑場,公主犯有連帶責任,沒有證據一樣可以伏誅,這是爲了你的江山好,爲了蒼祁好。”
南宮嫿一聽,當即嗤之以鼻的哼一聲,擡眸看向安容華,冷聲道:“本宮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後宮也會干政,安長孫妃此刻不是應該呆在皇長孫府,怎麼跑到皇上面前煽耳旁風起來了?皇上早就說過,後宮不得干政,違者斬,難道安側妃不怕殺頭,要對皇上的決斷指指點點?”
南宮嫿的話聽得衆大臣打了一個激靈,所有人都厭惡的看向安容華,她還是第一個敢在皇上說話時接口決斷的,果然不要臉,也僭越了。
皇上此時有些臉色鐵青的看向安容華,安容華立即往後退了一步,仍舊示威的看向南宮嫿,無論如何,她現在也是贏家,南宮嫿不過是多替自己爭取口活的機會罷了,早晚都是死。
而皇后此刻,已經無比憤恨的盯着安容華和皇帝,這樣的皇帝讓她覺得噁心,當即上前一步道:“皇上,我們嫿兒早在一個月前就進宮,一直沒與王府的人接觸,她與這件事根本沒關係,大不了她與祁世子和離,兩人以後各不相干,老死不相往來,臣妾只求皇上饒嫿兒一命。”
說完,皇后已經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衆大臣們也不像剛纔那麼義憤填膺,此時的長樂公主勇敢的站在大殿上,好像一顆芝蘭玉樹一般,清雅高潔,一派淡然,那沉着的氣勢倒讓衆人欽佩起來,連幾個剛纔嚷着要連她一起殺的大臣,眼裡也有了些愧色,畢竟這似乎真的與公主無關。
“皇上,不是羽落是干涉政事,只是,長樂公主是燕太子的妻子,無論如何都要斬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萬一以後她要爲祁世子報仇怎麼辦?到時候,動搖的可就是國本了。”這時,羽落郡主則不怕死的上前,朝皇上進言道。
皇帝這下一聽,臉色立即深黑起來,在細看了南宮嫿一眼後,當即怒聲道:“羽落說得對,長樂,無論你有沒有參與祁翊的事件,朕都不會輕饒你,按蒼祁律法,通敵叛國是誅九族的死罪,來人,將長樂公主拉下去,三日後與武穆王府的人一同處斬,一個不留。”
“皇上,你不能這樣對嫿兒,不能啊。”皇后嚇得忙在地上磕頭,磕得咚咚作響,頭髮凌亂,額頭上全是血。
正在有侍衛要進來之時,南宮嫿突然一步上前,嘩地從袖中拿出那塊免死金牌,朝皇帝堅定的道:“父皇,兒臣有您賜給祁世子的免死金牌,當時你說了,無論他給誰用,這金牌都管用,這是父皇自己的誓言,希望父皇不要反悔,免兒臣一死。”
“你……”皇帝頗爲尷尬的看着那塊金牌,在場有許多大臣都知道,說了這金牌用於免死,無論犯了什麼罪,都可以免死一次,因爲當時皇帝頭疾發作得十分的厲害,他想也沒想就發了這塊金牌詔告天下。
後祁翊進宮爲他治好病,他就很爽快的把金牌獎給了他,沒想到,如今竟被南宮嫿用上了。
南宮嫿見皇帝遲疑,再接再厲的道:“父皇,不是兒臣貪生怕死,只是兒臣怕父皇錯殺女兒以後會後悔。兒臣的命隨時捏在父皇手裡,父皇隨時想殺都可以,早死晚死都是死,父皇又怕什麼?再說,兒臣已經制出一種比安娘娘更能使人永保年輕的金丹,還能一次治好父皇的風疾,父皇不信,大可一試。只是父皇若殺了兒臣,那能使我長生不老的金丹就沒了。”
皇帝在聽到南宮嫿的話後,立即瞪大眼睛,她有金丹?南宮嫿一向聰明,醫術又比安容華高,說不定真有什麼好丹能幫他解除目前的困境,他目前是想戒掉金丹,但又戒不掉,南宮嫿又懂醫術,殺了她也無濟於是,她再厲害也是一介女流,讓他軟禁在宮中,還可以爲他所用。
想到這裡,他沉了沉眸,冷聲道:“你有免死金牌在身,但只可免死一次,這一次,朕就饒了你,下一次,你可沒這麼好的命。來人,把長樂公主和皇后帶去鳳鑾宮軟禁起來,不准她們踏出宮殿半步,還有,你說的金丹,儘快給朕呈上來。”
“多謝父皇開恩。”南宮嫿心裡恨不得吃了這個皇帝,面上則十分的安靜乖巧,這時,大臣們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一提到金丹,皇帝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沒有人敢在這方面與皇帝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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