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躍雙眼充滿了驚駭,那銅鼎重達四百五十斤。常人莫說單手,就算是雙手齊用也休想移動他分毫。這銅鼎是由寨中的四位壯士用木棍齊心擡到此處,縱是他們四人合力也累的半死。可眼前這個身高十尺,體壯如牛的怪物竟然單手就將那銅鼎舉起。那將需要多麼恐怖的力量?
卻躍腦袋一片空白,出現了短暫的失神。爲於兩旁的大小頭目也是一個個的膛目結舌,思緒凌亂。
“這……怎麼……可能……”
卻躍麾下的第一猛將張吟嘴巴張了半響才斷斷續續的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
姬凌雲道:“小森,將銅鼎放下。”
森熊也將到達了極限緩緩的將銅鼎放在了地上。
姬凌雲和顏悅色的笑道:“卻寨主,這份大禮如何?”
卻躍回過神來雙目在森熊身上掃過,然後定在了姬凌雲身上,見他氣定神閒,雖然穿着便服,卻彷彿有種令人如沐春風的魅力。
身爲主人的自己卻在第一次相逢時,就被對方先聲奪人,反客爲主確實有些難堪。
但卻躍不怒反喜笑道:“凌雲王子果然不愧是凌雲王子。卻躍早年聽伍相國說王子乃人中龍鳳,天下無雙,定能功蓋歷代霸主諸侯。卻某也常聞王子丰采,既是佩服,又是不忿。適才多有得罪,還請王子見諒。”
說罷走下主位深深施了一禮。
“得罪二字,從何說起?”見他如傳言一般爽快,姬凌雲不由好感大增,連忙還禮,“卻將軍以白手起家,公然與楚國抗衡,且勝多敗少。戰鬥經驗勝我十倍,姬凌雲正想請教一二呢。”
卻躍搖頭道:“王子客氣了,楚國除了葉公,白公外,其他的都是不知兵的蠢物而已有什麼值得誇耀的。”
他突然精神大振道:“我卻躍最喜歡的便是結交豪傑,遇到凌雲王子這般人物,自當不能放過。今日你我不醉不歸。”
姬凌雲見卻躍轉移話題笑道:“喝酒姬某隨時奉陪,但姬某今日來貴地有要事與寨主商議。”
卻躍回到了位子坐下道:“莫非同伍相國一般來勸我出兵助你們復國?”
“並非如此!”姬凌雲搖頭笑道:“不是出兵助我復國,而是歸順我吳國,爲我吳國盡忠。”
卻躍森然道:“好笑,吳國以滅,何來的吳國?”
姬凌雲傲然道:“國雖滅,但心不死,國照樣強盛。火能滅草,但根不亡,來年將越發茁壯。我吳國雖滅,但卻未亡。只要有我姬凌雲在的一日,我勢必要建立一個超越歷代吳王的大吳王朝。”
張吟不屑的冷笑道:“一切都是空談狗屁,與其投奔你這個無權無勢的落難王子,到不如將你殺了,送給勾踐,討得一官半職來的實在。”
姬凌雲毫不在意的笑道:“這個方法不錯,或許確實可以謀得一官半職,但在勾踐眼中,賊始終是賊。就算你們在勾踐手下謀得一官半職,他也會將你們當成賊來看,當成賊來防。那敢將你們大用,難道你們忘記了一年前的恥辱?”
卻躍想起一年前的事情雙目通紅咬牙切齒道:“你這是在瞧不起我們嗎?”
“非也!”姬凌雲搖頭道:“不是我瞧不起你們,而是勾踐瞧不起你們。”
其實,姬凌雲知道勾踐並沒有那麼不堪,相反他是一個很出衆的君主,不然也不會成爲春秋一霸,但越國、楚國、齊國以成聯盟。
而卻躍卻視楚國爲勁敵與楚國有血海深仇,勾踐自不會因爲卻躍這小小的盜賊而破壞越楚之間的聯盟。何況,卻躍的條件中還有讓他統領三千舊部,不能將他們拆散。
勾踐怎麼可能相信身爲盜賊的他們,並且讓卻躍掌管只忠於他的屬下。
張吟強辯道:“就算你說的不錯,但你就一點也不在意我們的身份?”
姬凌雲道:“在意什麼?你們對越國來說,不過是大江中的一勺水,微不足道。有你們越國的實力不會上升多少,沒有你們也不會損失多少。可對於我來說,你們手中的士兵卻是一股強大的戰力,足以扭轉戰局。成功之後,你們就是我大吳的復國功臣。我姬凌雲再傻也不至於將復國功臣當作賊來看待。”
姬凌雲的話讓卻躍、張吟都陷入了沉思。
姬凌雲續道:“前程就象賭博,你投下的注越大,得到的回報就越多。不下血本,就不能成就輝煌。若畏首畏尾,只能是一事無成。”
卻躍有些意動問道:“若是賭輸了,又當如何?”
“這還用問?”姬凌雲大聲道:“要頭一顆,要命一條,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當然,這話怕死的人除外,還有那些胸無大志,只想苟且偷生的人也要除外。”
張吟本對姬凌雲並無好感,聽了這話也不禁動容道:“王子說的好,死算什麼,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大哥,你來決定吧,我張吟沒意見。反正我討厭越國,討厭勾踐,殺他們我不反對。”
卻躍怔了半晌,嘆道:“我祖父英雄無敵,而我卻只能在這小小的江河中爲賊,實在羞煞先人。王子話說道這裡,卻躍又哪能在王子麪前說謊。我卻躍卻有徵戰疆場的雄心,卻無人賞識。王子今日算是一個,但請恕卻躍不能立刻答應王子請求。卻躍不能那麾下三千弟兄的生命來冒險,只要王子能夠殺了子綦,證明自己的實力。我卻躍立刻伏地臣服,誓死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