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鷹聽了姬凌雲的話有些不安道:“話雖如此,但如此試探不正是暴露自己的目的,讓對方早早防備嗎?”
姜良笑道:“子綦現在是上鄧城的守將,這幾日我們曾以種種手法,調查他的生活規律,行藏之處。但子綦這人狡猾詭詐,因生性貪婪而樹敵極多。怕人報復,故而行蹤難測。從來沒有固定的作息,很難確定伏擊路線。惟有每隔十日的巡視軍營,是子綦不可不往的地方。巡視軍營重中之重,無可避免地要現身前往,屆時當有可乘之機。”
姬凌雲露出讚許的神色,姜良這一解釋,剛好也是他計劃中的關鍵之處說道:“姜兄思慮細密,佈局嚴謹。一般情形下,人手越多防衛越爲周密,豈知物極必反。人的內心千奇百怪。在這種情形下,因爲不相信有人敢貿然行事,所以反而會放鬆警惕下來,只要我們能將箇中高手引走,在以一高手刺殺,便可十拿九穩。”
姬凌雲心念電轉,這類暗殺行動,必須一擊而遁,以避敵人的大規模搜捕行動。在刺殺之前,必須定下嚴密的逃走計劃,想到這裡一陣沉吟,續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四周混亂,且看不見對方。”
西施道:“煙,點燃溼草,會升起濃煙,只要數量一多。不但可以造成混亂,而且還可燻人眼睛,看不見對方。”
姬凌雲搖頭道:“不行,茅草太多會引起他人懷疑。”
項鷹得到西施的提示道:“狼糞,狼糞一定可以。只須少許狼糞就可以冒出大量黝黑的濃煙。”
姬凌雲大笑:“就是它了,行動時,可穿兩層外衣,外層黑,內層藍。刺殺成功後,待煙霧迷漫,四周混亂之時,除去外衣遁走。”
項鷹心悅誠服地道:“王子計劃周密,一定不會有錯。就由王子引開子旦,刺殺子綦的任務就交給我吧。”
姬凌雲搖頭道:“項兄並非最佳人選,經過今日行刺。子綦身旁的守衛至少要增加到一百五十人左右。人數縱多,確實可讓對方鬆懈,但要在這一百五十人中刺殺精通劍術的子綦,非一般人能夠作到。一擊而中,不能失手。你我皆無絕對把握,但他卻可以。”
“誰?”項鷹一臉疑惑。
西施若有所悟,笑道:“王子說的應該是那一劍敗十八國劍手,當世劍術宗師之一的伍相國吧?”
姬凌雲道:“正是,本來我也不願驚動他老人家,但那子綦行事小心謹慎。而我們又不能出手,只好大材小用。何況,復國一事,事關重大,也不容出錯,又怎能不與他商議。況且,我們暫時還未想出有何方法能夠攻下姑蘇城,正好可以聽取一下他的建議。”
姜良道:“姑蘇城是伍相國親手建造的堅城,無人比他更瞭解此城,有他幫忙在好不過了。”
當即,衆人就收拾行裝趕往郢都。
郢都本是楚國都城,但被白公勝攻破以後,則成了白公勝的居城,白公勝便是在此自立爲楚王。
姬凌雲等人這日午後,三騎一車徑向南行,不一日已到郢都。姬凌雲等一進城門,便見街上來來往往,熱鬧非常。六人到得東城,找到了一家客店投宿。
姜良找來店小二問起郢都城中的風雅逸事,談了一會,漫不經意的問起有城中有什麼名人才俊。
那店小二還未開口,店門口就有一人道:“城中才俊,當然非我吳辛莫屬。”
那人來到六人面前道:“凌兄好久不見,家父早已等候多時了。”
姬凌雲擡頭一看,竟是伍子胥之子伍辛,略微一錯愕,大悟道:“吳兄,請了。”
原來,伍子胥已經從展如的口中得知姬凌雲的意圖,料定他會來尋找自己,早早就在四門處伏下了人手,就等着姬凌雲的到來。
伍子胥化名爲吳非,藏身與白公勝麾下出謀,此刻也已經被白公勝拜爲了令尹。令尹是楚國的官職,地位實權等同相國。
一路閒聊,七人來到了令尹府。
姬凌雲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姜柔,恰好姜柔的目光也在姬凌雲身上。
兩人相識一笑,原來這令尹府正是當年楚國令尹子西的府邸,正是他們兩人初次相逢的地方。
剛進入府邸,姬凌雲就見一白髮白鬚的老漢急速向他們走來,臉上又驚又喜,正是久久不見的伍子胥。
伍子胥打算跪拜。
姬凌雲快步搶過去抓住了他手,歡然道:“相國爲我吳國嘔心瀝血,姬凌雲哪敢受這一拜,因該是我代吳國拜您纔是。”
伍子胥也不是隻認小節之人忙道:“不拜,不拜,非常時期,一切從簡。”伍子胥望向姬凌雲身後的衆人,笑道:“王子快給我介紹一下幾位英才。”
伍子胥事事以吳國爲重,這人才出衆是國家強盛的要素之一,見姬凌雲身後的衆人個個非同一般,趕忙詢問。
姬凌雲傲然一笑道:“這些都是凌雲的心腹兄弟,個個都有非凡之能。”
姬凌雲逐一介紹。
伍子胥見姬凌雲的一干手,都露出真心崇敬的神色,他知道面前此人不是昔日的公子哥兒,經過兩年來的生死歷練,刻苦學習以有了一種領袖的氣度,不戰而能屈人,確實以有復興吳國之能。
大王,吳國有後,復興在即;吳國有後,輝煌重起。
伍子胥心底默唸眼中露出激動的神色,淚花隱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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