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相信過會有‘和平分手’這回事,但沒想到,我和陳建的分手,卻是這樣的和平。在他去LA的時候,我去機場給他送行。給他買了一些保暖設備的同時,還不忘一個大大的擁抱。可能是時間已久,可能是兩人的感情因爲沒有‘黏稠稠’早已變淡,我兩已經有些釋懷,所以擁抱的也相當自然。只是我沒想到陳建會在我的耳邊說:“去齊仲軒身邊吧?他比我愛的純粹!”
被發現的秘密
陳建臨走前和我說的話一直在我的耳朵邊縈繞。我沒敢把這個很大的細節告訴顧夏,因爲我現在已經可以說太瞭解顧夏的品性了,他除了慫恿之外,就只會多舌了。我也沒有聽陳建的話,不顧一切的奔向白斬雞的身邊,這對他太不公平,也顯得我太賤。我曾經和好多人說過,我吳三鳳就是看起來不單純,其實可是純潔到骨子裡的說。所以與‘賤’有關的事情,我怎麼都做不來。
在陳建走後,我開始變得很忙,除了朝九晚五的上班之外,還要對付我媽那個嘮叨的大姑娘。而我這種辣椒女如此任勞任怨的討好我媽,除了我爸那方輿論譴責之外,更多的,是我瞭解我媽的不容易,歷經好不容易將一個長得不漂亮,身材不性感,智商還不高的姑娘拉扯大,如今到了知命之年,還得親眼看着自家閨女常年剩着,這對任意一個女人而言,都是比身材發福還痛徹心扉的事。
我媽再怎麼大姑娘都逃不了是個女人的現實,所以我討好我媽的方式就再簡單不過,就是護膚品,新衣服新鞋的往家裡給她搬。而我媽雖然每次嘴上都說着:“就知道亂花錢,不會多存點,留着做嫁妝,真的打算一輩子不嫁了啊?”
但還是眼裡含着笑,然後憋屈着嘴角把東西接過去。甚至有的時候,還會‘無意間’告訴我現在周遭的大媽大嬸們都用什麼樣式,我當然理解她的‘無意間’,所以今天還沒下班,就趕在人潮前,跑到商場給我媽買她嘴巴里的那雙‘看起來就那樣的’的皮鞋。
“謝謝啊!”接過售貨員遞過來的鞋,我笑着道了謝,然後打算功成身退般的離開,卻不想聽到背後有誰喊了我。
“吳可璐。”
我回頭,看到假強壯,身邊還站在一個姑娘,不算很漂亮,卻給人很舒服。雙手掛在假強壯的臂膀上,顯得小鳥依人。
“沈,壯?怎麼會在這遇到你?”我走上前,笑着問。
“呵,過來辦事的啊,你瘦了不少啊,剛剛都沒敢叫你,怎麼,減肥的啊?”
聽假強壯這麼一說,我才發覺,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可以和‘我愛你’媲美的話,那就是‘你瘦了!’“沒有,現在工作有點忙唄,誒,先別說我啊,怎麼?不先介紹伊人啊?”我看向一直站在旁邊,臉上掛着暖暖笑容的那個姑娘,心裡不由得有些羨慕,也更加想要認識她。
“哦,哈哈,這我老婆,韓曉。”假強壯將手從韓曉的手中抽出,囂張的攬在韓曉的肩上,眼睛裡滿是傲嬌。
我早就知道韓曉的存在,卻是第一回見到她,如今想起劉青青曾經對我說,假強壯是爲了成全我和白斬雞而做犧牲,再看韓曉的一顰一笑,竟開始懷疑‘犧牲’這次是不是用錯地方了。
“早有耳聞哦 ̄ ̄你好,我吳可璐。”我向韓曉伸出手,對着她,略開了嘴笑,盡力用表情表現出我的誠意,因爲,韓曉的聽不見我說的話,也沒法和我說話,她是聾啞人。這是假強壯離開學校時告訴我的,他說他不介意,因爲韓曉是唯一喜歡聽他說故事的人,雖然是用看的方式。
“她說,對你也早有耳聞,聞名不如見面。”假強壯熟練的給我翻譯韓曉的話。我驚訝的看着他。忙着就業的應屆畢業生,卻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掌握了手語,可想而知,他對韓曉的感情,是怎樣的銘心。
“哇,沈壯是不是總說我的糗事啊?”
“我是那種人嘛我?”聽我這麼問,假強壯立馬就跟我急了,生怕我在韓曉面前壞了他的形象。
“老實翻譯,我不要聽你的話!”
我瞪了一眼假強壯,然後衝着韓曉擠了擠眉。她被我兩這一逗笑的更開了,眯着小眼睛。等我們都笑過之後,她對着我比劃了好一會兒,我看向假強壯,讓他給我翻譯。可他卻突然顯得尷尬,用手語和韓曉說了些什麼之後,韓曉滿臉抱歉的看向我,比了一簡單的手勢,這個手勢我也不知道,但我猜它的意思是:“對不起!”
“沒事,沒關係!”
她驚訝的看着我,好像是在問我怎麼會明白她在說什麼。
“你全部都寫在臉上啦,我很聰明的!哈哈,”我對着韓曉親暱的笑笑,不知道爲什麼,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姑娘,我一點芥蒂都沒有,心裡喜歡的不得了。轉個角度,我看向假強壯,認真的說:“嗯,不過,沈壯,請你告訴我,韓曉剛剛說的是什麼好嗎?”
假強壯看看我,有看看韓曉,見她點頭之後,才說:“韓曉說,她不是從我這兒聽說你的,是阿軒每次去拜訪老韓的時候,都會有意無意的提到你。”
假強壯說完之後,我沒接話,只是擡了擡嘴角,算是給他的迴應。雖然沒有照鏡子,但我相信,我當時的臉色一定很難看,甚至遜色於尷尬。
“其實,”聽到假強壯又要說什麼,我再次擡起頭,勉強笑着聽他說。“我一直以爲,你和阿軒肯定會走到一塊的,沒想到,你選擇回家了。那段時間,阿軒有沉迷過網遊,你也知道,阿軒一直都不愛那些打打殺殺的遊戲,但我想,那會兒遊戲是他唯一的寄託了。我也是偶然一次在校內上看到他的狀態,就給他打了電話,剛開始他還不肯說,但估計憋着久了太難受,也說不定是被我煩的,”假強壯說到這的時候自嘲的笑了一下,但這絲毫沒有改變我漸漸沉下去的心情,“後來,阿軒跟我你和陳建回老家了,我問他怎麼不把你留下來,他說你不是那個註定的材料,所以無論建築師怎麼用心研究,怎麼設計,怎麼督促工人,他想要的那座樓也建不起來。既然這樣,何必爲難自己,又何必苦了你。”
假強壯說完之後,才發現我已經泣不成聲,韓曉過來攬着我的肩,輕輕拍着我的背,樣子像是心疼。
“你不會?喜歡阿軒吧?”
我聞聲擡頭看向假強壯,相比於他的驚訝,我倒是很慌張,像是被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猛然站起,然後不顧被我撞到在地的韓曉,徑直快步走開。
假強壯扶起韓曉,衝着我背影大喊:“我和韓曉結婚的時候阿軒是伴郎,在下個月八號,你要是想,伴娘的位置留給你!”
男女之間,一旦有了友誼,那絕對會山無棱、天地合!
假強壯說,伴娘的位置留給我。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再清楚不過了——伴郎是白斬雞。
向假強壯要了這個伴娘的位置,是在六號的晚上。接到我的電話時,假強壯是既欣喜又生氣。欣喜我接了這活,生氣我這麼晚才下通知他。從他的語氣裡,我聽出了他的擔憂,在這點上,我對假強壯是說不清的愧疚,也在那個時候,明白,男女之間,一旦有了友誼,那絕對會山無棱、天地合!
從開始購置伴娘服,到最後買車票,我都沒有告訴我媽我這是去參加大學同學的婚禮。爲的,就是避免我媽老調重談。可是,俗話說的一點都沒錯,“姜絕對是老的辣”。我都沒對我媽泄露過一字一句,她老人家就看出我的行程。在我出門之前,更是不忘提醒我一句:“如果覺得伴郎不錯,就爭取一下。”
“啊?”我愣住看着一臉淡定的老媽。
“現在女孩子主動,不是丟臉的事情,人家讓你做伴娘,也肯定有着方面意思。”
這麼一驚天動地的話被我媽說的這麼雲淡風輕,真心讓我接受不住,“媽,你怎麼知道,我是去參加婚禮,又怎麼知道我是去做伴娘?”
我看着我媽,卻遲遲不見她給出迴應。
“千萬別用‘猜的’來敷衍我啊,我狐狸着呢!”
“你狐狸?那我就是狐狸她媽,怎麼?道行不及你?”說這話的時候,我媽還特地的扭了一下腰,這麼一下,差點沒把我雷得外焦裡嫩,心想,這老太太今天是怎麼了?
“好,好吧,狐狸媽,小狐狸我,去找大王了!”
和我媽在出發前的這段小插曲,後來在路上的時候,反覆的出現的在腦袋裡。而認爲這是我媽給我打氣的錯覺,更是不停的在腦袋裡出現。或許,我的確是在做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吧。
記得大學的時候,假強壯總是和我們吹他們家的光榮史,我也一直以爲那是他想鼻子變長找的素材,沒想到,到了他家,我就成了井底之蛙。原來,他的家境,有他說的那麼牛叉。
假強壯是農村人,家裡的房子不是通常我們住的那種小高層,但是他們家的佔地面積在我看來,國土局局長看到都會汗顏。那架勢,就跟民國時期的土財主似的,話說,好像自打認識假強壯開始,我就已經認爲他是土財主了。
“誒,吳可璐,來了啊,還擔心你找不到呢。”假強壯今天穿的很正式,不知道是不是新郎官這個身份的原因,即使身形單薄的他,看起來也很是帥氣。
“哇,今天超帥的!”對着假強壯,我豎起拇指。
“別貧了,趕快到新娘子那邊去,哪有伴娘在新郎這邊的啊?”如果不是顧夏說話,我都沒注意到是他站在假強壯的身邊,想來也怪,這兩個人沒有多大交集,顧夏怎麼會來這?
“你怎麼會在這?”
“廢話,我伴郎,看不出來啊?”顧夏用手指了指胸前,示意我看‘伴郎’的花牌。
“你伴郎?”
我驚訝的看向顧夏,緊接着環顧四周,果然沒看到白斬雞的身影。
“別找了,看到我還不明白嗎?我是代理伴郎,齊仲軒他今天,佳人有約!”
最後四個字,顧夏說的特別重,這讓我充分相信他的蓄謀已久。
“哎,我,”
“別墨跡了,耽誤人家吉辰你負責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