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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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到了,”說話的瞬間,入口的門已經被打開,白斬雞看我癱坐在地上,趕緊的跑向欄杆,我猜他是在找所謂的劉青青的屍體,看來他是認準的我殺了劉青青。的確,我是殺了劉青青,只是用的是無情的刀,而取的也不是她的命。

“別找了,劉青青沒死呢,她早走了。”

“那你用那種語氣打電話給我幹嘛啊?玩我是吧?沒看出來啊,智商不變,演技到是有不少長進啊?把大爺我都給騙了。”白斬雞那眼神,就跟遭受了多大背叛似的,想要用眼神直接把我殺死。

“沒騙你,我說真的,我這次真的闖禍了,青青她真的生氣了。”

白斬雞看了看我,然後順勢坐下,靠着我的背,“那你說吧,不過,要是我睡着了,可別怪我啊。”

這樣的語氣,在白斬雞的世界裡,絕對可以算得上是態度端正的了,於是,我就沒和他計較,也沒心思和他計較,老老實實的將整件事的原委全都都告訴白斬雞。

“你不會真睡着了吧?”我想要轉頭看一眼白斬雞,因爲自始至終白斬雞都沒插過半句嘴,這太不像他的個性了。可是因爲他將頭也靠着我的,我想要好好的回頭也只是徒勞。

“別動。”他的話就跟哨令一樣,他讓我別動,我還真的不敢動了。

“你沒睡着啊?那我說的你聽清沒啊?”

“廢話呢?我耳朵又不聾,聽着全着呢,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次啊,真的是闖禍了。”如果不是被白斬雞靠着,我肯定會激動地站起來,因爲真的很着急,生怕這樣就丟了劉青青這麼個朋友。

“那我該怎麼辦啊?”不是道爲什麼,我好像很相信白斬雞,認爲他肯定會幫到我。

“你別急啊,這不是急就能解決的事。這兩天,你就別去招惹她了。劉青青,我比你瞭解,她不是記仇的人,這兩天,你還是給她點個人空間,等她氣消了,我再陪你去給他好好道個歉,我想這事應該就過去了。”

“聽到沒啊?”

“恩,聽到了”我一直都在想着白斬雞的方案,又回想着劉青青的性格,突然覺得很佩服白斬雞,他真的很有謀略。

“聽到吱一聲啊,告訴我你還健在,沒有愧疚到咬舌自盡,你都不想想,靠一死人,多恐怖啊?”

“哦”

不知怎麼的,此刻白斬雞對我再如何的打壓,我都生不了氣,發不了火,在這個時候,我覺得這個賤人可靠的要死。而就像這樣和他背靠背的靠着,心裡也只覺得踏實。這樣的感覺,又不像是第一次遇到,反而像埋在心裡很久,而在此刻突然爆發的。

胖子吳三鳳的世界不允許齊仲軒的存在。

白斬雞說的對,劉青青是屬雞蛋的,典型的外硬心軟,內心還很黃。所以,也就這麼幾天的功夫,她就不生我的氣了,當然她還是不搭理我,只是在白斬雞和假強壯故意提起我的時候,再也沒有剛開始時那麼的立場分明,立馬劃清楚漢。

而我,也很聽從白斬雞的教誨,這兩天儘量避開劉青青,凡是有她的地,我是能躲則躲,不能躲的,也裝得跟孫子似的哈腰弓背。只不過,我必須承認,這些鏡頭的高曝光率是我和白斬雞細心安排的。爲的就是混個臉熟,賣個可憐。我猜以劉青青的聰明才智,絕對不會不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所以她也總是昂起頭,高傲的從我面前閃過去。那脖子仰的,真讓我有想衝上去把它折了的衝動。

“齊仲軒,青青怎麼還不搭理我啊?我這耐心就快沒了。”我看向劉青青離開的方向,用着極其卑微又可憐的語氣,和一直陪着我蹲點的白斬雞哭訴。

“趕緊的,給我收起你的委屈,那個東西不是你這麼用的。”

白斬雞斜眼看了我一會,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可我是有苦說不出,只能幹瞪着眼,看着劉青青離我越來越遠。

“哎,如果現在鄭老師劈腿就好了。”雖然這樣想,很欠揍,但我真的覺得如果劉青青的愛情失意,那她一定會把專注移駕到我們這些朋友的身上。那個時候,原諒我,更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你能別用你那個小市民的邏輯思考問題嗎?哦,你當每個人都跟顧夏一樣啊,沒事就欺騙個良家婦女?還是,你拿劉青青當你一樣,輕而易舉的就讓人給耍了?求你了大姐,別沒事高估自己,也別去低估別人,好不好?要真像你說的那樣,鄭野劈腿,玩了劉青青,那也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和顧夏一樣沒眼光。只不過顧夏看走眼是挑了你這麼個沒身材沒長相,沒多大欣賞用途的,鄭野沒眼光卻是因爲挑了個不自量力的。總之,你的想法,在我看來,純屬雷劇,拿出來也只能電電玩玩,還劈不死人。”

“我有那麼差嗎?你這樣說我?”白斬雞這麼損我,着實讓我覺得難堪,也顧不上劉青青是死是活,現在又飄到哪去了。我只管做的,就是盯着白斬雞。

“你想太多了,我真沒怎麼說你,我只是把我看到的事實,用語言的方式表述起來,怎麼,不喜歡啊?那我給你用畫畫形式表現啊?管你是胖是瘦,我都會如實表現,你放心,畫我還是畫的不錯的。”

每次我認真看着白斬雞等着他給我解釋的時候,這個賤人總會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就像現在這個樣子。而我見得多了,也沒法再像剛開始時那樣當回事,只當這屬於正常現象,當然,這對他和我而言,也的確是正常現象。

“齊仲軒,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白斬雞看了看我,然後走向旁邊的長椅坐下。

“說”

“你能不能以後不總拿顧夏的事情損我啊?”

我走近他,順着長椅也坐了下來。白斬雞看着我好一會,然後嬉皮笑臉的反問:“我有你說的‘總是’嗎?就剛剛而已吧?”

就剛剛而已?我都不知道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這人也忒會耍賴了吧?

“拜託,只要有什麼機會你都會拿我和他說事好不好,要不要我給你舉個例子?”

白斬雞看看我,又看看前方,像是是回憶,像是在思考,嘴角小揚了那麼一下,才又看向我。

“別,省了吧,我信你,我的錯,我道歉,以後誰說誰混蛋!”

白斬雞的話表面上是承認錯誤,是表示歉意,可我總覺得他有些無奈,甚至有些苦澀。這樣的白斬雞往往會讓我更加在意,更加害怕,所以我和他說話時,是有些小心的。

“不是不是,我沒怪你的意思,就,就覺得你老說,我不大自在。”

我這樣說話,其實是有些討好的意向的,可結果卻反而惹火了白斬雞,他沒轉過頭,只是將目光投射到我這邊,然後有些生氣的問我:“不大自在?我只是提到他,你就不大自在了?那你要是見到他,你豈不是還無地自容咯。以我對你的瞭解,你還不至於看誰這般特別,這般隆重吧?你這樣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是因爲你還喜歡顧夏?還喜歡着那個玩你耍你的混蛋!”

這樣的白齊仲軒,不是平日裡的毒舌賤人白斬雞,但我是見過他的,在成功邀約顧夏的那天,我們就打過交道。一樣的眼神,一樣的語氣,只是那一次,他還不忘記罵我抽羊癲瘋,損我一下;而這次,他完全變成了齊仲軒,縱是像我這樣呆住,然後死死的盯着,也完全找不到白斬雞的影子。

“齊、仲軒,你怎麼了啊?這樣怪嚇人的,我只是說說玩的,你要是喜歡說,你繼續說,沒事,沒事,我不會不自在了,真的。”

我說話的時候,儘量笑着,可是聲音有些顫抖,我是真的害怕這樣的白斬雞,我猜不出他爲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挽回局面,或者說怎樣找到從前的白斬雞。我唯一想到的,就是收回剛剛的話,只是這好比覆水難收,破鏡不可重圓,怎麼都不可能。但是,我想我必須做點什麼,不然,恐怕真的會失去些什麼。

這樣的我,也是白斬雞第一次見到的,縱是前幾天和劉青青鬧翻,我也沒這般狼狽,這般哀求過誰。他看着我,眼神裡的東西,有些陌生,我有一種錯覺,認爲那是心疼。可是我想我錯了,因爲即使是平日裡的白斬雞,對我,最好的也只有同情而已,更別提現在這樣的齊仲軒了。可是,我卻分明覺得那個眼神,它是暖的。

“算了,算了,”

白斬雞就這樣搖着頭,低聲重複着這倆個字,然後起身離開,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有一種衝動,想要拉着他。我不敢奢望他能夠消消氣,或者原諒我,只是想要他別走,最起碼不要這般無精打采。因爲在我心裡,白斬雞從來不曾落寞過,他是屬於陽光的,他只應該邪魅。而如果白斬雞這樣走了,那我就會真的變成一個人了。劉青青還沒有原諒我,白斬雞再這樣走開,那我會一無所有,也不知道會變得怎樣,或許那不曾有過的恐懼真的會乘虛而入的吧。

我擡起手,將手伸向他的方向,企圖拉住他,阻止他走開,但最終還是選擇放棄,因爲已經開始產生恐懼感,而我那愛逃避的性格在這個時候偏偏又再次覺醒,阻礙着我的動作。我收回手,也不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只是豎起耳朵,仔細的聆聽他的腳踩在地面的每一聲音,努力的記住這象徵離別的分貝。

我承認,和白斬雞這樣冷戰,我從心裡到表面都是很難過,只是我不哭不鬧,就這樣冷靜的讓他離開。我不是會撒嬌的女孩子,不可能對着他耍可愛;我也不是對麼溫柔可人,所以也不會掉眼淚換求憐憫。我早說過,如果我不這麼堅強,我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連喚起一個男人的保護欲都做不到。可是縱是這樣的我,也是知道他需要安靜,而我也想要逃開。這一切的一切,或許只因爲今天的白斬雞是齊仲軒,今天的我也不是胖子吳三鳳。這樣的我和這樣的他,是不可同時存在的。

任何遊戲,都有它的規則,其中,就包括對年齡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