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說我就信啊?我跟你講,還有你們也聽着,你們談戀愛,我沒權利管,但是,在我的課,管你是熱戀還是失戀,都不準上演!”老韓的架勢就像是要殺雞儆猴,而我就是那隻待宰的雞。
“韓老師,你真冤枉我了,他真不是我男朋友!”我是做過猴子的,也明白做猴子的各種憋屈,所以今天,怎麼着也不能在重蹈覆轍。
“她說的是真的,我不是他男朋友。”循着聲音,我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白斬雞。
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白斬雞,我心裡顯得特別的複雜,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生氣,完全木訥住,不知道臉上該掛什麼樣的表情,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向我走來。
“聽說這邊有熱鬧看,我就過來了,還好我有這好奇心,不然都不知道這邊爲我燒起火來了。其實,要真燒着了也沒事,只是我擔心這事再這麼鬧下去,人家會說韓老師你小家子氣,見不得別人好,您可是老師,這麼傳下去,非得影響了韓老師您的名譽不可,這個責任,太過重大,我可擔待不起。所以,韓老師,您當可憐我,滅了這火吧?”
白斬雞的話裡,滿是諷刺,把我們眼前的老韓說的顏面盡失。我在一旁觀察着老韓,發現這女士已經開始窘迫,這樣的窘迫,在老韓這個辣女身上還是第一次見到,我看向白斬雞,頓時對他刮目相看。
“咳咳,你們這些學生哦,天天就曉得看熱鬧,要多用心在學習上面知不知道,特別是你們的專業,不練好,看你們以後靠什麼吃飯!”老韓就是老韓,年齡絕對不是白長的,所以,就算被白斬雞諷刺成那樣,也敢挺直了腰板教訓我們。
“看來韓老師要上課了,那我這個看客,就先走了啊。”白斬雞說着他要走,我看着他的架勢,以爲他真的就會這般識時務的退場。可是在他轉身的時候,單憑他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的戲還沒有唱完,果然,不等老韓回答,我就聽到那句欠扁的話從他的嘴裡蹦出來:“韓老師,我忘了跟你報告了,我其實是她的負責人!”白斬雞說的時候,一直都笑着,說實話,他笑的真好看,只是,現在的我的腦袋裡已經被對他的痛恨和對老韓的恐懼佔滿,沒有多餘的空間好好品味這頓視覺菜餚。
“啊?負責人?”憑着老韓的語氣和眼神,我就知道白斬雞說的話在她眼裡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不是,韓老師,別聽他胡說,沒這回事,真的。”白斬雞真的是誓死要做到‘語不驚人死不休’,我猜他有這樣的境界,多半是心裡明白,最終會死的人是我。我不是白斬雞,沒法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所以,我怎麼着也要將誤會解除,哪怕是用這麼蹩腳的方法這邊央求老韓相信我。
而老韓似乎已經被我們徹底惹火了,只見她左右來回看了我兩好一會,才使勁嘆了一口氣說:“我不管你們什麼關係,總之,吳可璐,你上午缺勤我的課,這個,你必須得爲自己的過錯負責。你應該知道,我的課,是不允許任何人遲到曠課的!”
“恩,”我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唯唯諾諾的態度答應着,因爲老韓這樣的態度已經算是不錯了,至少她沒有用變態的方式整我。可是,我發現,我除了笨之外,還特別的倒黴,因爲往往沒發生的,但只要是我擔心的,就一定會發生。
“你知道畢業課題是什麼嗎?”老韓雖然不是笑着說的,但我依舊覺得身後涼風颼颼,一種笑裡藏刀的感覺隱隱的爬向我。
“不知道 ̄ ̄”我在想,如果老韓說這話不是關心我的話,那麼這一定是她謀略中的一個步驟,因爲她心裡比誰都清楚,我根本就沒來上課,怎麼會知道課題。可是說白了,即使知道自己離她挖的坑越來越近,卻也只能閉着眼睛,順着她的往坑裡跳,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她的方法不要那麼變態。
“別人的題目你不要管了,你的題目,就是用他做模特,畫一張有突破性的人物插畫!”
說實話,這是我認識老韓以來,覺得她最變態的一次。通過我剛剛的表象,老韓就應該知道現在的我是多麼的不待見白斬雞,而她卻故意讓我和白斬雞一塊完成這個所謂的‘突破性’,這擺明的就是要整我。
“韓老師,這恐怕不行啊,這個時候,他也很忙的,咱不能耽誤人家大好前途不是?”雖然知道老韓不會收回成命,但我依舊想要試一試,因爲我實在是不想好白炸雞一塊完成我的畢業設計。
“怎麼就不行了?我的事,你不撓你擔心,只要你的完成,我的就絕對能完成!我說胖子,你知不知道人家韓老師的良苦用心啊?誰都知道你不擅長畫人,人家韓老師是在給你磨練的機會,你懂不懂珍惜?再說了,我這麼一帥哥都不怕被你糟蹋,你反對個什麼勁啊?你要是再推辭啊,都對不起我和韓老師的用心良苦!”
白斬雞邊和我說話,邊向老韓使眼色,我突然覺得這兩個人之間像是有什麼交易一樣,但一看到老韓食古不化的苛刻神情之後,我就意識到,我可能是想太多了。
“不是,韓,”
“不是什麼啊不是?別廢話了,趕緊去完成咱兩的大事,別在這麼墨跡了,你那水平經不住這麼墨跡!韓老師,那咱先走了,回見啊?”
白斬雞說着就拉着我往教室外走,完全不給我翻盤的機會。而我順着他拉的反方向看向老韓,驚奇的發現老韓那張佈滿歲月痕跡的臉上,竟然多了一些笑意再看向班上的同學,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無語或者冷笑戲弄,這一切的一切,彷彿是一個謎團,堆積在我的腦袋和心裡,久久不能解開。
?對於一賤再賤的白斬雞,我只能選擇反抗。
“放手啊,疼啊,你趕快放手啊!”從教室出來後,我的手就這樣被白斬雞一直抓的緊緊的,眼見已經變的通紅,看的我直心疼,扯着嗓子讓他給我鬆手。
“你能不叫這麼撕心裂肺嗎?你不怕被人誤會,我還怕呢!”白斬雞雖然迴應了我,卻怎麼也不鬆開他那隻狼爪,氣的我對他直瞪眼。
“你不怕被人家誤會,那你在那邊造什麼謠啊?”我說這話一點都不冤枉白斬雞,他就是這樣一人,明明做錯了事情,還死活不願再人前承認。我一直都和劉青青說,白斬雞以後如果吃什麼虧,那也只會是他那個該死的自尊心造的孽!
聽我這麼說,白斬雞終於放開了手,然後轉過身來,雙手環胸的看着我,就像是在審問犯人一樣的問我:“我造什麼謠了?”
“你在那邊說是我的負責人,這麼一說,別說老韓了,瞎子也肯定會認爲我和你在談戀愛,你又不是不認識老韓,她就見不得人家談戀愛,你這樣,不等於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我是招你惹你啦,你就這麼見不得我活的自在一點啊?”
因爲白斬雞的眼眸裡還有些笑意,所以我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有些義憤填膺,我不管這樣做會不會惹怒白斬雞,只是想要在白斬雞面前要回一些我本該有的主見。
“胖子,你今天說話火藥味有點過啊。”白斬雞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我,即使嘴角保持慣有的上揚姿態,卻也從他的眸子間看出一些勉強。
“那也比不上你最近的行爲來的過分!”這句話,我基本上可以說是吼出來的。當然我吼的時候,腦袋已經不由得自己來控制,所以在吼完以後,落入我眼裡的第一個東西,就是白斬雞有些落寞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是我在白斬雞的眼睛裡從來沒看到的,即使很快就被白斬雞抹去,卻也實實在在的扎進我的心裡,直到很久以後,都還能夠想起。
“呵,我那麼做,不是因爲你說,上,上次沒真正的親到,不能,對你負責嗎?所以,我就,就那樣了,哎喲,我那麼做,不是爲了真正給你負責嗎?”
白斬雞的話不是一般的語無倫次,我在想這人是心虛還是怎麼的,顯得這樣的挫敗,這相比以往的賤人白斬雞,簡直是降低了好幾個層次,完全糟蹋了他那張禍害人間的臉。
但是即使是這樣一個惹人愛憐的模樣,我也沒有辦法原諒白斬雞最近種種的抽風行爲,我深吸了一口氣,打算竭盡權利將白斬雞擊垮,然後求的一方安寧的日子。
“你想太多了,不就接個吻嗎?不用你那麼勞心勞力的負責,這什麼年代啦?我們又不是十七八歲,不至於這麼保守!還有,我不是你姐姐嗎,姐姐和弟弟親個小嘴,可以當鼓勵什麼的,哎呀,總,之,你不用那麼當真,就像青青說的,誰還沒接過啊!”
即使沒有看着白斬雞,可是說出這麼一段不害臊的話,我真心覺得有些吃力,握緊的手上滿是被指甲陷下去造成的血痕。我知道,我說完這話以後,白斬雞以後肯定不敢再那麼對我了,但是我自己也不清楚,聽了我說這樣的話,白斬雞心裡會是怎樣的感受,或是嘲諷,或是鄙夷,又會是心痛。
見白斬雞久久都沒有反應,我試着擡眼去看白斬雞,只是剛看清楚他的臉以後,我就呆住了。白斬雞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臉上沒有一絲可以讓我看透的表情,而他的眼神更是暗淡無光,這樣的白斬雞,這輩子,我都怕沒機會見過第二回,我擡起手,有些顫抖的伸向白斬雞,試圖,將他搖醒,只是我還沒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他強力的反手抓住。
這一下子的突然行爲,算是明白的告訴我,白斬雞已經活了過來,而這樣的代價,竟是差點將我給嚇死,我有些好氣又好像的看向白炸雞,就像是忘記自己剛剛說過那麼一段不要臉的話一樣,開始對白斬雞進行人道主義批判:“你神經哦,嚇死我了,還以爲你魂丟了呢 ̄”
白斬雞還是抓着我,手上的勁道也依舊讓我的手腕有些吃不消,但他的眼神,在我看來,要溫和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