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老盧約出了宣傳部的副部長，又讓喬北叫上劉豔琴，約好共進晚餐，地點當然是喬北新接手的廣漢樓。
有了劉豔琴的重新解說，以及老盧的旁敲側鼓，方案被宣傳部的副部長帶走。整個過程，喬北基本上是插科打葷，他實在沒有應付上級領導的經驗，更別說市裡面的要員。
站在廣漢樓門口的臺階上，喬北真誠的衝老盧道：“盧叔，謝謝你！”
“小北，你要習慣於和政*府官員打交道。你要明白，你現在是一個企業的負責人，而不是菜市場賣菜的小混混，這是本質上的區別。並不是要爲自己謀多少利，或是給哪位領導拍什麼馬屁，而是你自己心裡的位置要擺正。只有你正了，你的企業纔是正的。”
老盧對喬北教育一通，又轉向劉豔琴笑道：“小劉，你可是答應了哈。我回頭就讓我的副總聯繫你，根據你的時間來安排課程。”
“盧總，您這麼看得起我，我還能拒絕麼？”劉豔琴笑笑。
“好，就這麼說定了。我還得回公司，最近事太多，公司裡還有一幫人等着。”老盧衝劉豔琴道辭，門口來接的司機已經將車門拉開等着。
喬北揮揮手，賤笑道：“盧叔，我不會告訴我嬸說你去過樂都的。”
“你呀，就缺一個人治治你！小北，趕緊的找個媳婦吧，別整天四處晃盪。”老盧似乎對喬北的印象有所改觀，尤其是在喬北迴來將新城重整旗鼓之後。
“不用，我有琴姐就夠了……”喬北伸手攬上劉豔琴的肩膀，賤笑道：“美女，玩玩唄？”
“小色鬼！”劉豔琴將喬北的魔爪撥落，嗔笑道：“盧總說的對，是應該給你找個媳婦管管你。”
“我的愛，在聖莫尼卡！”喬北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一臉的癡念。
……
百果園總部。
許婧煩不勝煩。
朱明明已經連續一週時間給自己送花，每天都在下班時候準點出現在辦公室樓下，仍然是一身筆挺的假貨，一腦梳的油光發亮的大背頭，一臉謙恭的笑容，一付癡迷的模樣。
這不能怪朱明明，因爲他在喬北的**之後，已經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土貨，並以此爲榮。
“他走了沒有？”許婧擡頭問前臺。
“沒，還站在樓下。婧姐，有這麼一個男人癡心相守，多幸福？要是我，我得樂死。”前臺吃吃笑道。
許婧嘆了一口氣，嗔道：“他目的不純，你不知道麼？”
“男追女，本來就是目的不純啊！要是隻爲了柏拉圖似的精神戀愛，那他寫信就好了，何苦要這樣來每天守着你？”前臺不以爲然。
“跟你說你也不明白，你先下班吧。”許婧不想和前臺爭論不休，小姑娘家家的，看多了電視劇，就以爲什麼事情都像電視劇裡面演得那麼美好或悽楚。
“好吧。那婧姐，我先走嘍？”前臺轉身走到門口，又扭過頭來笑道：“婧姐，要不要我告訴他你走了？”
“隨便你。”許婧沒理會前臺的喋喋不休，在她的腦子裡，比朱明明還要煩人的，是新城果蔬對百果園的步步蠶食。
新城果蔬佔據有利地段之後，大肆擴張。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新城已然悄無聲息地在百果園旁邊開了十幾家分店，甚至在某些個稍顯偏僻的住宅小區，直接開在百果園隔壁，明目張膽的和百果園競爭。
這個喬北，哪來這麼多錢？
許婧當然不會知道，這後續開出來的許多店面，每一家新城只出了十萬塊錢，其他的都是店主自掏腰包。新城提供人員培訓、啓動資金，還有和新城其他分店一樣的貨源。
新城連鎖加盟的要求很簡單：新城佔據相應股份，店面改旗易幟，以及維護新城的聲譽。唯一的必定條件是，如果你在這個小區開分店，那麼，你必須是這個小區的居民。如果不是，對不起，不管你條件再好，新城不批准加盟。
幾個生活水平不高的小區，新城分店主憑藉着自己是本小區的住戶，人頭熟，將客流都拉進了自己果蔬齊備的店裡，百果園的單一的水果銷售直線下降。
再加上業主時不時要求上漲房租，衡量再三，許婧不得不做出讓步。請示過陸文龍之後，將幾個虧損嚴重的分店一一關閉。可一等百果園分店裡面的東西剛搬走，隔壁新城的分店主直接將百果園先前的店面拿下，擴大店面，牢牢的佔住地盤。
許婧將所有撤消的分店情況整理出來，向陸文龍彙報。陸文龍看得很仔細，許久都沒有吭聲。
“陸總，你說這喬北開這麼多分店，哪裡來的這麼多錢？”許婧說的是有道理的，一家店包括裝修和房租以及進貨等等，大一點的三五十萬是肯定要的。
十幾家，那就是好幾百萬。
“這不是他的錢，應該有老盧在背後撐腰！”這是陸文龍的習慣性思維，當初要不是有老盧，喬北哪有錢來買自己的股份？
“現在我們怎麼辦？”許婧給陸文龍的茶杯裡續滿水，兩手端着遞給陸文龍：“要不，我們再組織一次促銷活動？畢竟在市區大部分地段，我們還是佔據絕對優勢的。”
陸文龍心裡的焦慮比許婧要嚴重的多，他不僅僅要擔操心新城對百果園的蠶食，還得擔心幾家商場如何應對徐良娣的訴訟。
商場的產業沒有自己的實股，自己和當初的喬北一樣，只有經營權。如果徐良娣告準了，自己毫無疑問將會失去這一塊曾經給自己產生無限資本的大蛋糕。更重要的是，當初邀請自己加入的人，會將自己當成棄子徹底放棄。
“你操作吧。”陸文龍有些頹廢的感覺，這讓許婧有些驚訝。在許婧的印象中，陸文龍始終是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
“陸總，要不要去看看醫生？”許婧望着陸文龍，兩眼盡是關切。
陸文龍搖搖頭，回望着許婧，真誠地問道：“許婧，如果百果園哪一天倒了，你會選擇去新城嗎？”
“陸總，你怎麼會這樣想我？”許婧心裡有些激動，騰地一下站出來衝陸文龍說道：“當年，要不是你一手提拔我，我現在還是一個前臺小文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只要你不趕我走，我永遠站在你身邊。”
“呵呵……這段時間，委屈你了。本來想讓你在新城好好發展一番，沒想到被喬北一頓攪和。後來讓你進入百果園，你二話不說直接去找劉衛民。現在我們拿下百果園了，好日子還沒過半年，這喬北又出來了。”陸文龍搖搖頭嘆道：“他是我的剋星啊。”
“陸總，現在是各佔半壁江山，而且，在人才儲備，運營資本方面，我們佔據絕對優勢。根本不需要擔心一個小小的喬北，他雖然拿下幾間黃金地段的店面，但並不影響我們在古城的優勢。”許婧冷靜的分析，以令陸文龍保持戰意。
“那個朱明明每天還在等你嗎？”陸文龍沒接許婧的話茬，卻問朱明明。
“那個小混混，我怎麼會看得上眼？陸總，這裡沒人，我也不怕說出我的心裡話。在我心裡，只有您這樣的雄才，纔是我的偶像！”許婧看着陸文龍的眼神有些熾熱。
陸文龍淡淡一笑：“如果哪天我失敗了呢？比如說百果園倒了……”
“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百果園……”許婧一語即出，頓覺自己說的太多，連忙打住，低頭盯着自己手上不斷轉動的茶杯。
陸文龍眼角閃過一絲細微的笑意，隨即轉移話題：“許婧，你下班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許婧衝陸文龍射出一道含有深意的微笑：“陸總，那我先走了。如果你有什麼要招呼的，你就打我電話，我二十四小時不關機，等你的電話。”
陸文龍木訥的點點頭，看着許婧遠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坐在椅子上呆了許久，這才緩過神來。在手裡機翻了一陣，撥出電話：“老鄭，我和你說的事兒，你考慮的怎麼樣？”
“你決定了？”鄭總反問。
“如果你覺得風險太大，想放手股份，那我沒辦法，只得接着。如果你願意繼續支持我，那我們還是維持原狀，那個電話當我沒打過。”陸文龍笑笑。
“可以，你到我房間來，我已經準備好了合同。”鄭總還是決定縮了，半年的時間裡，他在百果園已經賺到了該賺的錢。
……
拿到了鄭總手上的股份，陸文龍才緩下一口氣。站在辦公室裡的落地窗前，看着不斷穿梭的車流，和繁華的主幹街道，陸文龍一改頹喪之氣，滿臉意氣風發。
喬北，現在輪到你了。
……
另一頭。
喬北正忙於訓練陸一圓及一些挑選出來的店員。方案遞上去，宣傳部很關注，幾經修改，終於定稿，確定在七夕前後三天舉辦古城第一屆蔬菜節。
古城市內各路媒體已經在開始給蔬菜節吹風。宣傳部下發各種文件到有蔬菜大棚種殖的鄉鎮，要求加大宣傳力度，提供各種綠色通道，切實爲菜農服務，辦好這屆蔬菜節。
喬北沒有心情去關心宣傳部的各種動作，他關心的只是自己在蔬菜節裡能不能弄出彩頭，增加新城果蔬的影響力。是以專門抽出幾天時間，針對性極強的對陸一圓等一衆店員進行強化訓練。
“吃掉它！”喬北大怒，將切下來的西瓜扔給已經撐得不行的陸一圓，罵道：“圓圓，我要八兩，你給我一斤半，多了足足一倍！”
“北爺，我吃不下了。”陸一圓摸着鼓鼓囊囊的肚皮，一臉痛苦的表情。
“吃不下也得吃！誰讓你差這麼多的？趕緊的！”喬北吼過陸一圓，又衝衆人叫道：“下一個，我要九兩！”
“圓圓，就你這水平，還想升職？你以爲這十萬禁軍總教頭是那麼好當的？”朱明明笑嬉嬉的走到陸一圓面前，搖頭嘆息，自己接過喬北遞過來的水果刀，目光輕輕掃過一眼西瓜，馬上將目光轉移到喬北臉上，笑道：“喬地主，再撥點泡妞經費，可好？”
“切準了，再加一萬！”喬北伸出一個手指。
“OK！”朱明明笑看着喬北，連看都不看案板上的西瓜，手起刀落，嘩的一下，一小片西瓜隨即在案板上搖擺幾下，終於靜止。朱明明將刀往案板上一扔，拍拍手叫道：“我就不陪你們玩了，我得加緊時間完成組織交給我的任務。”
“明哥，你還沒稱呢。”陸一圓一臉不服。
朱明明頭也沒回：“多一克，我幫你吃五斤西瓜！”
喬北重重的在朱明明屁股上一腳踹下，怒喝道：“特麼有點成績就驕傲，還特麼在我面前裝逼，要不是老子當初逼你，你能練成絕技？趕緊的把許婧泡上，如果泡不上，你以後就不要泡妞了！”
朱明明拍拍屁股上的腳印，一邊加快速度跑遠，一邊苦着臉抗議：“喬地主，我這剛在淘寶網上買的，高仿阿瑪尼，三百多塊錢，你一腳給廢了……”
聽着兩人的對話，陸一圓大惑不解，抱了朱明明隨手劈下來的西瓜放在電子秤上，電子秤上顯示數字：450克。
陸一圓驚得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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