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喊聲,我和狗燕兒幾乎是同時回頭的,我就看到從大門口的方向走過來四個男生,他們應該是這所學校的,走在最前面的那個還朝着狗燕兒笑。
我看了一眼狗燕兒,這時候我從狗燕兒的面部看不出什麼表情,所以,我也不能判斷這個幾個男的和狗燕兒有什麼關係。
狗燕兒單腳支地,我也從車上跳了下來。這時候,那四個男的就走到我們的跟前了。
“潘維東,你還沒走啊。”狗燕兒對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地說道。
那個男的笑了笑,說:“都到我們學校門口了,怎麼也不找我啊,不夠意思啊你。呵呵。”
狗燕兒也一笑,說:“我剛有事兒。”
這是什麼節奏?我一看這個潘維東就是來着不者的樣子,我該不會這麼苦逼命吧,原先和趙茜在一起時冒出來個黃祥,這我剛和狗燕兒在一起,就又來了個潘維東,要不要這麼玩我啊。
經過了上次的教訓,我打算這次直接就把競爭對手的萌芽扼殺在搖籃裡。
於是,我就很叼的問了狗燕兒一句:“他誰啊?”
狗燕兒看我這麼問,就對潘維東說:“哦,對了我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我對象,劉曉永,三中的。”接着又對我說:“實驗中學初三的潘維東。你知道的,就是潘維霞(黑熊)她堂哥。”
我知道什麼啊,還黑熊她堂哥,黑熊就夠膈應人的了,這又出來個堂哥,這還能不能在一起玩耍了啊。
就從一開始這個潘維東叫她狗燕兒而不是喊得名字程燕,就讓我比較反感了。現在又當着我的面切根(就是方言有數落、埋怨的意思)狗燕兒就更讓我不悅了,這分明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而且,這個潘維東在狗燕兒給他介紹完我後,只看了我一眼,就對狗燕兒說:“誒,今晚上去MD麼?聽說今晚那還請了咱這有名的地下樂隊去那演出了。”
狗燕兒直接就拒絕了他,說:“去不了,我今晚有事兒。”
潘維東一聽狗燕兒這麼說,就又看了我一眼,對我說:“三中的劉連旗認識麼?”
劉連旗,我們學校當之無愧的老大,我能不認識麼。
我就說:“認識額,經常一塊兒玩兒。”
其實,我們只是和劉連旗介於見面打招呼,廁所碰見遞根菸的關係,但是,這時候,我必須得把自己說得叼一些,好讓這個潘維東對我另眼相看,因爲,我要讓他知道,我不是小角色。
沒想到,這個潘維東卻對我說:“我折騰過他。”
我擦,這是什麼意思額,我又沒問你,你和我說這個幹嘛,明擺着挑釁是麼?
我一聽他這麼說,也沒客氣:“厲害啊,你叫潘維東是麼,誒,沒聽說過啊。”
潘維東對我微微一笑,倆眼一眯,說:“兄弟,你沒聽過的多了。”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我就看到他身後的那三個人都瞪着我,好像我只要再一出口不遜,他們立刻就能上前的感覺。
我剛要開口的時候,狗燕兒突然對潘維東說:“你別說哎,別看你這麼搖,我們那片兒還真沒幾個知道你的。”
潘維東一聽狗燕兒這麼說,就咧着嘴笑:“哈哈,我這人比較低調,不跟劉連旗似的,滿處吐沫子哈。”
潘維東這是在損劉連旗,因爲前面說過,劉連旗好幾次和別人打架都是因爲突然抽風別人纔不敢上手打的。
狗燕兒這也是在幫我解圍,因爲很明顯,如果我和這個潘維東動起手來的話,先不說這個潘維東能不能打,就是他身後的三個人我也對付不了的。
但是,我是怎麼個意思,我得讓他知道,於是,我對潘維東說:“劉連旗吐不吐沫子的你先別管,反正從三中到八中他是平趟。”
我爲什麼要給劉連旗擡點兒,因爲現在劉連旗就代表了我們三中,我就是要殺殺這個潘維東的威風。
“行,哪天你讓劉連旗到我們實驗中學來逛逛哈。”潘維東話中帶刺的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說:“沒問題。”
我心說,就你這小體格,杵子來了恐怕得完爆你,你也就跟我吹吹牛逼吧。
我們也沒再廢話,狗燕兒跟潘維東道了個別,就讓我上車。
這時候,我是真心沒臉再上狗燕兒的車了,我就看着潘維東他們幾個人用很瞧不起的目光看着我,這我要是再一上她的車,估計他們得把我笑死。
我就對狗燕兒說:“咱溜達溜達,我想去前面看看買盤磁帶的。”
狗燕兒一聽我這麼說,也就同意了,我倆就這麼溜達着離開了實驗中學的大門。
我走了會兒,還問狗燕兒:“那個潘維東挺牛逼是麼?”
狗燕兒就勸我說:“行了,他就那樣,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在實驗中學還行,出了實驗中學就是傻逼一個。我也就看他是大霞的堂哥,要不我早跟他急了。”
我說:“你挺招人的啊,誰看見你都想湊近乎啊。”
狗燕兒沒理我這茬,就說:“你不說請我吃飯麼?”
我也沒再墨跡,就說:“是啊,咱去哪吃呢。”
狗燕兒說:“走,上車,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說:“不上了,坐你的車真的,我都不敢擡頭。”
狗燕兒笑了笑,說:“你還挺靦腆啊。”
於是,我就跟着狗燕兒來到了一個居民區,這裡有一道走廊,而走廊邊上有一箇中年人架着一口鐵架子在那烤小串。什麼叫小串,就是比普通的串小,但是穿肉的棍兒卻很長的那種。
看樣子他是剛開始烤,下面燒的炭火還沒有完全紅頭了。
狗燕兒就走了過去,對那中年人說:“三伯,出攤了啊。”
中年人一看是狗燕兒,就說:“哦,來啦,爐子剛熱,今兒個烤什麼啊?”
狗燕兒就說:“還是來一角大餅,十個串兒。”
中年人沒說話,就直接從旁邊的塑料袋裡抽出了十根肉串架到了爐子上。
狗燕兒是真心能吃啊,我就納悶了,她比趙茜吃的藥多,而且趙茜只吃菜,很少吃肉,而狗燕兒愛吃肉,吃的還不少,但是狗燕兒就是很瘦,肚子上沒有一點兒贅肉。
狗燕兒就坐在走廊的臺階上,一根串都快吃完了,才擡起頭問我:“你吃什麼,自己要啊。”
我說:“我不吃,我就盯着給你結賬。”
狗燕兒沒理我,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我點了根菸,就坐在她旁邊看着她吃。
我一根菸抽完了,狗燕兒基本也吃完了。
我問:“吃飽了麼?”
“嗯,吃飽了。”狗燕兒站起了身,還揉了揉肚子。
我掏出了錢,說:“你吃的還不少誒。”
狗燕兒一聽我這麼說,可能還以爲我心疼錢了,就說:“我每次來都吃這些的。”
在我遞給那個中年人錢的時候,那中年人還替她說:“是啊,她每次來都吃這麼多的。”
我結完帳後,我們倆就走出了走廊,這時候,還有個長得不錯的女生從對面走來,跟狗燕兒打了招呼。基本我只要看到認識狗燕兒的,都是主動和狗燕兒打招呼的。我就感嘆,八姐妹真心都不是吹的,混的好就是混的好啊。
我們倆遛着馬路,狗燕兒就對我說:“誒,我帶你去XB滾軸廳吧,我給你們找的人就有在那混的,你認識下。”
我說:“不用了,到時候讓他們去就行了。”
我心想,我還真指不上這些臨時湊來的人,別管平時多牛逼,去了也就是充個人數,真打起來,有幾個能上的啊?
狗燕兒見我不願意去,就說:“那,我一會兒也得去那玩兒啊,要不咱再溜會兒你就先回去吧。”
我去,這是什麼意思誒,原諒我再一次想起了趙茜,趙茜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可都是以我爲中心啊,不說粘着我吧,那也是跟我在一起待不夠的感覺啊。我現在都有點兒納悶了,我倆現在是搞對象麼?
我就有點兒賭氣的說:“那行,也別溜了,你去吧。”
狗燕兒一聽,就看了看我說:“誒,怎麼了,生氣啦?”
我說:“沒有,你玩去吧。”
這時候,狗燕兒就用手一下拐住了我的胳膊說:“看你那小心眼勁兒的,我逗你的。”
狗燕兒的身子這麼一貼近我,很奇怪的,我剛纔的那點兒火氣瞬間就煙消雲散了。這纔是搞對象嘛,像先前那樣真心不是我想要的啊。
我就說:“那咱去哪兒呢?”
其實,這時候,我想的纔不是去哪兒玩呢,真心是想找個揹人的地方,和狗燕兒小親熱一下。
“聽你的。”狗燕兒這句話說得我還挺中意的。
於是,我就說:“我聽說這邊兒有個假山湖吧,我想去看看裡面養的錦鯉。”
我承認,我又開始使用老套路了,我現在除了去公園看魚,真心是找不到別的什麼藉口了。
“你還喜歡魚啊?”狗燕兒挺不解的問我。
我說:“啊,是,我家是沒有條件,要是有條件的話,就在家裡弄個大的水族箱,裡面不養別的,就養錦鯉。”
“那行,我帶你去看,別說,那兒的錦鯉是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現在這個天氣還看不看的到了。”狗燕兒說着就拐着我的胳膊往新東路的假山湖那邊走。
這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狗燕兒還問我:“誒,你也沒吃東西不餓啊?”
我這時候哪還有心思想吃的啊,就說:“不餓啊,對了,你把自行車擱在剛纔吃飯的那居民區不怕丟啊,借人家的車子。”
狗燕兒說:“沒事,那一片兒的偷車子的李爽他們我都認識,我停那的車子誰敢偷。”
我算是服了狗燕兒了,連小偷她都認識。
狗燕兒說的這個李爽,就是當時一個輟學的小混混,他們那個團伙經常在車站和居民區一帶偷自行車。
狗燕兒還跟我說他們偷車子的方法,就是在夾克裡藏一根鐵棍,一般最少是兩個人去偷,一個把風,一個專門撬自行車。尤其是那種栓鐵鏈子的,特別好偷。只要把鐵棍別在鏈子中間,然後都不用使多大勁,只要多擰幾圈,一會兒鐵鏈子就會斷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