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正在苦戰,陣前視戰的曹*一看不妙,忙回顧衆將說:“呂布之勇,非同等閒,諸將大可不必袖手旁觀,快助文臺!”
這曹*像是頗有預見似地。說時遲,那時快,呂布一戟直奔孫堅心窩扎來,其勢甚疾。孫堅見其來得疾,不及招架,只能閃避,左肋早中了一戟。他咬咬牙纔沒墜下馬去。所幸馭馬有術,這才倖免於難。
呂布縱馬趕來,那赤兔馬快,後發而先至。就在千鈞一髮之時,孫堅部將程普挺矛捨命來救,擋架了呂布的戟。孫堅此時也不顧狼狽,急竄回陣。
程普才鬥不到數合,已手臂痠麻,大汗淋漓。呂布見其不屈,卻也慨然,戟上一鬆,說道:“觀你捨命救主,也算是條漢子。今且饒你一命,逃生去吧!”
程普在馬上勉強欠了欠身,卻也什麼話都沒說,就回馬返陣去了。
呂布一時躊躇滿志,豪興滿懷,仰天欲嘯。可就在此時,迎面卻射來一道光,呂布大驚,縱馬閃過,挺戟直取射箭人。
此射箭偷襲之人,竟然就是北平太守公孫瓚。
原來這公孫瓚在十八路諸侯之中,不算顯赫居高,現在就想趁此良機搶個頭功,也算是個沽名釣譽之輩。不想射箭偷襲不成。見呂布來勢洶洶,只得硬着頭皮,揮槊親自來戰呂布。
但戰場上講的是實力,武功是勉強不來的,呂布英勇,那公孫瓚豈能久戰,方纔戰七八合,已經強撐不住。再要面子,命總更重要。孫堅英勇,強撐的結果又如何!公孫瓚有鑑於此,無奈只得敗走。
呂布甚惱此人放冷箭,縱馬趕來。那赤兔馬日行千里,飛走如風。看看趕上,呂布舉方天畫戟望公孫瓚後心便刺,真是險而又險。這時早怒了旁邊一將,甚是威風,衝馬挺槍來迎,飛馬大叫:“呂布休傷吾主!”語聲未落,呂布的手上戟已經被他架開了,這一着,是槍上的崩字功,頗見功力。連呂布手上也爲之一緊。
“好傢伙!”呂布見此,棄了公孫瓚,便戰這位來將。
但見這卻是個少年戰將,身穿銀袍,甚是俊逸。乍看上去,還以爲又是馬超,只是
臉更方,態度更沉着,年齡也要比馬超大上幾歲。
真是少年出英雄!呂布心裡暗歎道。其實他自己眼下也纔剛剛過了而立之年,正是壯年,人生的鼎盛時期。
呂布把戟一橫,說:“吾乃呂布,來將通名!”
那將卻微微一笑,“我知你是呂布!在下常山趙雲!”
常山?呂布聽在耳朵裡了。他在這瞬間想起來父親說過天下高人看常山,說常山有真人,神槍此中藏。這個趙雲,似是有些來歷呢!
他已經無暇想這些了。趙雲腳下白龍馬發勁,馬如風,人如箭。他的亮銀槍已疾如暴雨紛紛驟至。
果然好功夫!呂布想。不由得戟上發力,勢如奔雷而去。這第一輪戰法,趙雲全以快字佔先,但這最耗體力。趙雲此時終究出山不久,雖得常山真人之真傳,但經驗還不老到。相比之下呂布卻已經是身經百戰了,在與鮮卑、匈奴、烏桓、羌人的交戰中積累了經驗,所以以此推論,趙雲最終敗走是自然的。
但趙雲也有想法,他是顧全大局,這纔是真正的趙雲,而不逞個人英雄。他想自己年輕力壯,先以快攻*將呂布,然後就算敗了,其他將領可以在此基礎上繼續給呂布施加壓力,這樣輪番交戰,不愁他不敗!呂布一敗,這董卓的軍隊就敗了。這就確保盟軍的勝利。
且說一輪快攻之後,饒是趙雲如此武功,也要稍稍攻得緩些,才能重新積蓄力量。這時呂布要是也還以他一輪快戟,趙雲只怕就要不敵。
但是呂布愛才,尤其是對使槍使戟的特別關注。如前之馬超,現在之趙雲。趙雲見他戟上緩緩攻出,不知其何意。眼前他明白,自己要勝得呂布,那比登天還難。但不戰而退,又不免臉上無光。
思量之際,當着衆家諸侯在陣前觀看,趙雲血氣方剛之年,又豈會就此罷手。於是就將纏綿槍二十四式使了出來。
槍法取纏綿之名,實乃常山真人之獨創,這就是專爲陣上持久戰所設置的。衆所周知,這常山趙子龍之最長處,就是穩中取勝,特別擅長持久戰。但是千萬別以爲這纏綿槍法不厲害,這槍此時盡
奔要害處,如鎖喉,如誅心,如探海,如剌目,正由於反覆攻敵之不得不救,纏綿而不得分解,所以這才構成久戰。
不想這卻正合了呂布心意,因爲呂布正想從此觀察趙雲所有槍路的變化,他現在已經確定趙雲與那真人確有關係,槍法果不尋常。呂布愈鬥愈有精神,方天畫戟灌注了全身力量,阻擋着趙雲那杆雷霆萬鈞之槍。
不覺間雙方已經交鋒了五十餘合,這在呂布交戰史上還是首例,除了眼前的趙雲,還從沒有人跟他戰至五十合之上的。當然,這也有呂布成心觀察趙雲全套槍路變化的用心於此。
趙雲一路二十四式纏綿槍法已使完,又重複這二十四式。他本來可以施展天龍槍十三式,這是他的殺手鐗,是常山真人所傳槍法中最兇悍的一路。但所用力道也更大。面對呂布這般強手,他不敢輕舉妄動。因爲師父告誡道:“遇強不可用!”這槍法一旦被強手所剋制,那麼所有的槍路都將面臨崩潰。
方天畫戟和亮銀槍碰撞在一起,那紅紅的纓穗舞着纏着又分開,雙方的力量得到解脫式的釋放,然後又一次矯龍一般纏鬥在一起。這一戰看得衆人眼花繚亂,真是槍如暴雨梨花,戟如銀蛇亂舞,兵器碰撞聲似奔雷,璀璨異常。
正鬥至難分難解之時,呂布突然賣個破綻,讓過趙雲一槍,突然戟身蛇盤而上,戟頭如蛇,直奔趙雲,饒是趙雲敏捷,躲閃得快,但一步躲,步步躲,呂布手中戟突然盡是快招了,趙雲忙於應付,已然落於下風。
隨即趙雲步步維艱,這正如下棋,一着不勝,滿盤皆輸。於是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
這時一邊早急了另一人,此人卻也八面威風,圓睜環眼,倒豎虎鬚,挺丈八蛇矛,飛馬大叫:“呂布休得猖狂!燕人張飛在此!”呂布見了,笑道:“好,一起來!”
趙雲正想退回,見張飛馳援助戰,便與張飛左右前後夾攻呂布。
呂布抖擻精神,與二人酣戰。又鬥三十餘合,不分勝負。呂布見張飛蛇矛不依法度卻自成章法,暗笑張飛乃一介莽夫,不想卻也有這般武藝。且看他如何拼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