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晚上偷襲劫寨失敗之後,呂布受傷,秦童受疑,丁原心情也一直不好。他對呂布有了一些看法,這在過去還從來沒有過。
因爲那天白天,呂布和董卓交手,很明顯,沒有狠下殺手。他不知呂布爲何如此。但不管怎麼說,放了這種國賊一馬,丁原深知,將會遺害無窮。
所以丁原後來就批評了呂布兩句。
呂布當時雖然不服,卻也沒有明顯表現。但夜裡發生事情之後,丁原就覺得不對,高順和侯成兩人一口咬定是秦童暗算呂布,可是事實又證明秦童是被冤枉的。這又是怎麼回事呢?丁原不能不懷疑是呂布與高順、侯成二人同謀了。
這一切都讓丁原無法正常思考,至少呂布這一箭到底是誰射的,還是沒有答案。
可是魏興事發之後,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這天呂布一早就帶兵搦戰,可是一天下來,董卓始終未曾露面,對方也無人出來列陣相迎。因爲記取了先前的教訓,呂布也只能止於搦戰,卻未敢闖營。
丁原和呂布都不開心,兩人晚間相對共飲,丁原慨嘆說秦童詭計多端,果然是居心叵測,自己差點被他騙了。呂布矯正說此人真名叫魏興,其父曾霸隴西道,江湖人稱隴西白眉老鬼。魏興本來也長白眉,不知何故眼下卻成黑眉。
然後呂布跟丁原細細說了自己的血海深仇。說多少日就因爲尋覓魏興無着,而難以成眠,覺得自己愧對父母泉下英靈。現在仇人已見,卻投董卓帳下。恨不能立刻將他擒住,千刀萬剮。可惜董卓今日卻不應戰。
丁原聽了呂布一席話,也甚是感慨,說將來兩軍作戰,若擒得魏興,一定交給呂布,任由他處置。呂布當即叩首拜謝。
而後就研判形勢,商議勝敵之計。丁原說,當今形勢,洛陽危急,兵多將廣者,僅董卓一枝。我軍與之對決,正義明顯在我們這邊,卻沒有人援助我們,這是什麼緣故呢?就因爲那些官員身邊兵馬都不多,他們雖有心卻無力呀。
丁原又與呂布共飲了一杯,接着說道:“近日聽說袁紹和曹*趁我軍與董卓對壘之機,相繼離開了洛京。司隸校尉袁紹往勃
海郡,典軍校尉曹*往陳留,他們大概是都發現了,天下就要大亂了,想招兵買馬,保護自己也發展自己。可是他們卻忘了一件事,就是置朝廷和少帝與不顧,這是置私情於公義之上,誠不足取呢!”
呂布聽得點頭,丁原侃侃而談,慷慨陳辭,呂布也受感動,不禁肅然起敬。
然後就分析雙方軍事力量,丁原說董卓手下多有能人強將,諸如李傕、郭汜、華雄之輩戰將,皆非等閒。就算那陰險惡賊魏興,也是武功頗爲高強。所以與之對決,以智取爲上。呂布當即問道:“何以智取?”
丁原雖爲人粗豪,卻也粗通孫子兵法,知爲將者不可無智,僅爲武勇,不過一匹夫而已。又知董卓爲人一向驕傲,可以傲其兵,麻痹其意,或可圖之。
何況他已獲得消息,董卓剛剛領兵回城,想是生怕帶兵在外,朝廷生變不利。還有就是董卓還在打廢少帝行新政的主意呢。
丁原突然說:“奉先,那日夜間,你如何躲過賊人致命一擊,履險如夷,轉危爲安呢?”呂布不知其意,便直接告訴他,是自己製作了個假人,李代桃僵,這才逃過一難。丁原當即富有深意地笑了。
然後他讓呂布附耳過來,說但須如此如此。呂布點頭。
且說董卓自領一支軍,帶着李傕、郭汜進城去,這裡就派華雄駐守營寨,虎賁中郎將李肅,還有偏將韓霸、趙城、魏興等,也都在留在這裡輔助華雄。
這天晚上,李肅依舊派出兩名軍士到呂布這邊營寨刺探軍情。卻見呂布衣裝不整,手執玄鐵劍,徒步來去,大喝道:“我的赤兔馬呢?快跟我四處尋找!哪來的惡賊?竟敢偷我的赤兔馬!”
這麼一陣子之後,軍營甚亂,只見丁原騎馬出來,責備呂布道:“作爲一名將軍,豈能因失馬而亂軍心!還不馬上整備一下!”說着下馬,把那匹黑馬交給了呂布。“你就騎我這黑馬吧!速去準備,率兵攻城!赤兔馬我替你找!”
呂布揖拜領命,隨即回營房準備。不多久,就見呂布全身披掛,著紅戰袍,手執方天畫戟,騎坐那匹黑馬上。丁原送行,大軍隨後,出軍營往洛京進發。
探馬急抄小路回報李肅,李肅又稟報華雄。華雄點頭道:“好賊!居然敢偷呂布的赤兔馬!哈哈哈!”華雄甚是得意,心想呂布沒了赤兔馬,就不那麼威風了。而且知道呂布帶兵是攻洛陽去了,洛陽城有那麼好攻嗎?就讓李傕郭汜去應付吧,這裡就是我華雄的天下了。
李肅卻提醒這其中說不定有詐。華雄裝作聽取了意見,說吩咐下去,嚴加防守。其實心中並不這麼想。
他心中就不加戒備,而且……
可是再一個更次,自己的營盤卻被呂布端了。
當呂布騎着赤兔馬,手執鐵矛,就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華雄才覺得自己太丟人現眼了。他後悔,他也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呂布哪曾丟了赤兔馬?不過手上確實是沒有那把方天畫戟,而是一杆長矛。呂布不用方天畫戟也可以勝得華雄,更何況華雄現在是無法防備。
就在呂布劫營之前,華雄擁着他的小妾,卻還在溫柔鄉里。可以想像,當他擁着被子被呂布欺到面前時,他該有多麼狼狽。
不過這華雄的狼狽還只能怪董卓,因爲董卓治軍,在這方面有所放行。原來董卓好色,好*,且希望一幫兄弟跟他一般脾氣。這華雄爲了讓董卓高興,於是也就效法之,久了卻也發現自己其實也好這一塊。
總要找個女的睡覺,卻也不便。所以這次打仗,他卻把小妾也帶身邊侍候了。聽探馬說了呂布軍營裡的情況,華雄放鬆了警戒,一時高興,就讓小妾陪他喝酒,然後侍候他睡覺。又哪知他這一風流睡就壞事了。
呂布到了眼前,他還會好嗎?
這華雄也不是一位平凡的將領,出道十餘年了,與人交戰,未曾有敗。也只是到了董卓麾下,比試之間,略遜李傕、郭汜二將罷了。可是他現在遇上了呂布,又是在這樣突然的情況之下遇上呂布。他總不能光着屁股跑路吧!但是要遮醜就擋不住呂布的攻勢,必死無疑。
於是乾脆受死。
於是匆忙之間他沒有忙着取兵器,而是急忙把那條短褲衩穿了上去。這時呂布的矛頭已經抵住了他的喉管。他說:“來吧,給個痛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