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棋給賀蘭萱帶了留香包子時,順便帶了個一個消息,“莊主,剛剛閻老爺一行出門了,說要坐畫舫遊運河。”
賀蘭萱吃着包子,擡眼睨了魏棋一眼,“爲什麼跟我說這事?”
魏棋雙眼一瞪,急急地解釋道:“閻老爺他們出門,莊主可以趁機到園子裡逛逛啊。”
賀蘭萱將整個包子塞進嘴裡,衝着魏棋,罵道:“魏棋,我這個莊主爲什麼要做得這麼窩囊?”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賀蘭萱還是將剩下沒吃的包子扔到槐子手裡,在魏棋錯愕不已時,對槐子說道:“槐子,咱去逛園子。”
“是,莊主。”槐子將包子收好,然後推着輪椅往外走。
直到賀蘭萱他們走遠,魏棋才反應過來,他趕緊追了上去,“莊主,等等我。”
在池邊涼亭,賀蘭萱實現了之前說的吃着留香包子賞園中美景,連有些涼掉的包子都異常美味。
她就是待不住,才讓韓梅開修這麼個大園子,就是讓她好好逛,逢年過節,她還要讓韓梅開在園子裡張燈結綵,放煙花。
想着夜空煙花綻放映在墨色池面,一定美極了。
爲了早些時候看到這個美景,賀蘭萱開始算日子,算什麼時候有節日。
魏棋搬了一堆賬本到涼亭中,邊賞風景邊算賬,他不經意地擡頭看到賀蘭萱眉頭緊鎖時,他關心地問道:“莊主在想什麼呢?”
賀蘭萱一個回身直勾勾地看着魏棋,問道:“魏棋,接下來有什麼好日子嗎?”
魏棋不解地問道:“莊主爲什麼問這個?”
賀蘭萱沉吟了會兒,說:“我想看煙花。”
“莊主若想看,今晚屬下就可以叫人在園子裡放煙花啊。正好來客人了,可以一……”說着,魏棋呵呵笑着掩飾尷尬,剛剛說順嘴了,他忘了賀蘭萱還不想見閻墨贇。
但魏棋的提議,賀蘭萱考慮了,她回頭看着聞雨軒的方向,再看看波光粼粼的池面,最後拍手說道:“好,就這麼定了。”
魏棋怯怯地問了句,“莊主,您剛定了什麼?”
賀蘭萱笑得很燦爛,“就是你剛剛說的。”
“莊主今晚要在這兒跟閻老爺他們賞煙花?”說這話時,魏棋的肝兒都顫了。
賀蘭萱哼了聲,“魏棋,這兩天是不是韓管家他們不在,你皮癢了?”
魏棋連忙搖頭自辯,說:“莊主,您誤會我了。我只是擔心莊主您沒做好心理準備,跟閻老爺見面,尷尬。”
最後兩個字,魏棋加重了語氣。
賀蘭萱白了魏棋一眼,嘆道:“爲了你邀請的貴賓,我可是做出很大退讓。”
說着,賀蘭萱指着聞雨軒的方向,說:“我剛剛看了下,從聞雨軒那兒正好可以看到這邊。既然你要給我放場煙花,我自然會讓你好好破費,絕不吝嗇。”
魏棋聽到這話,臉立即拉下來,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不理智的事,但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只能硬着頭皮答應。
之前韓管家提醒過他們,得罪誰都不要得罪莊主。以前他不明白,現在他懂了。
“屬下定不會讓莊主失望。”魏棋咬着牙應道。
得到魏棋的答覆,賀蘭萱繼續轉頭看着風景,突然她想起上回沒去的假山,她轉頭在涼亭外,喊
道:“槐子,推着上假山那邊瞧瞧。”
“是,莊主。”槐子點頭應道,然後麻利地過來推着賀蘭萱就走。
賀蘭萱走後,魏棋立即找來人將煙花的事吩咐下來,他明知道賀蘭萱要狠宰他,但他不僅照辦,而且不會讓賀蘭萱失望。
想着,魏棋繼續算賬本。
走遠後,槐子不解地問賀蘭萱,說:“莊主爲何要爲難魏棋?”
“他不尊重我,沒經我允許,擅自邀請客人到錦榮園。”賀蘭萱將魏棋的“罪行”一條條地列出。
槐子聽後,他嘴角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在他看來魏棋做的這些事都不算什麼,奇怪的還是賀蘭萱本身。這兩天她出門爲賀蘭萱辦事時,碰到那位閻老爺幾回。他是不知道閻老爺跟賀蘭萱以前發生過什麼,但閻老爺總歸是客人,賀蘭萱一直避而不見,實在說不過去啊。
賀蘭萱回頭看着槐子,“怎麼你也對我有意見?”
槐子立即搖頭,“沒有。”
賀蘭萱冷哼一聲,道:“我真的太慣着你們了,若是以後你們都爬我頭上撒野,我是不是就鎮不住你們了?”
聽到賀蘭萱的話,槐子的動作停止,下一刻,他跪在賀蘭萱面前,“莊主,屬下不管。”
賀蘭萱輕嘆了口氣,自嘲道:“算了,跟你們置氣的我纔是傻逼。”
槐子不同賀蘭萱爲何這樣說,他只能聽賀蘭萱的命令,直直地起身,然後沉默着推着賀蘭萱沿着停鳳池逛着。
氣氛一下子悶了,賀蘭萱逛園子的心情全被破壞了,她回頭對槐子說:“槐子,回去。”
“莊主不逛了?”槐子驚訝地問道。
“我說回去就回去,你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賀蘭萱忍不住斥道。
聞言,槐子微微低下頭,然後應了聲,“是。”
涼亭之上,魏棋擡頭看着回來的賀蘭萱,“莊主不是要上假山那邊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沒心情了。”賀蘭萱回道。
“先走一步。”
說完,賀蘭萱給了槐子一個手勢,槐子默默地推着賀蘭萱往聞雨軒的方向走去。
他們剛出園子,就見一個小廝急衝衝地跑來,賀蘭萱叫住那人,“安子,慌慌張張地做什麼呢?”
“殺、殺人了!”安子顫巍巍地應道。
賀蘭萱聽到這話,她面色一變,對安子說:“帶路,我去看看。”
安子點着頭道:“是,莊主。”
一路上,安子給賀蘭萱解釋出事的地點,當聽到是在後門,賀蘭萱想起魏棋說最近有人在後門鬼鬼祟祟的。
他們越走越僻靜,賀蘭萱發現情況不對,她側着頭給槐子一個眼神,槐子明白後,微微低下了頭。
快到後門時,賀蘭萱喊住了安子,“安子,你走太快了。”
安子滿臉是汗地回頭,應道:“莊主,不快不行啊。”
突然,槐子的動作停住了,賀蘭萱停在原地擡頭看着安子的後背,她冷冷地問道:“你是誰?”
安子回頭傻呵呵地看着賀蘭萱,應道:“莊主,您忘了啊?我是安子啊!”
“不,你不是安子。”賀蘭萱搖頭道。
安子聞言,立即變臉,不知何時他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然後直直地朝賀蘭萱過
來,槐子見狀立即上前應戰。
結果從後門跑進一羣黑衣歹人,賀蘭萱沉着臉仔細觀察,當她的眼睛瞥見黑衣人手中亮晃晃的刀時,她冷笑一聲,譏諷道:“螻蟻之衆。”
帶頭黑衣人聽到賀蘭萱的話,他哈哈大笑說:“韓管家不在城裡是婦孺皆知之事,現在兄弟幾個就血洗錦榮園,將藏於園中的金銀財寶收入囊中。”
說着,那黑衣人手中大刀指直輪椅上的賀蘭萱,“至於你這個所謂莊主,腿已經廢了,看你還能做什麼?”
槐子見敵人突然增多,他一個分心被假安子刺了一刀,他帶傷將賀蘭萱護在身後,“莊主,您快走,這兒由屬下來應付。”
賀蘭萱推着輪椅,將槐子推開,“莫要妄動,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槐子見賀蘭萱胸有成竹,他微微一愣,“莊主認識這些人?”
賀蘭萱沒有回答,她衝着黑衣人微微一笑,“不要小看腿廢的人。”
話音剛落,賀蘭萱摁了指尖下的機關,藏於輪椅中的暗器如同暴雨梨花一般朝黑衣人射出,看到躲閃不及的黑衣人倒下後,賀蘭萱眼中笑意加深幾許,她的腿是廢了,但她的武功沒廢。
在槐子擔心之餘,賀蘭萱一個飛身,從剛剛對她嗆聲的黑衣人頭領手中奪來大刀,她回坐到輪椅上時,那失去武器的黑衣人從一旁的手下手中搶來大刀,直直地朝賀蘭萱襲來。
賀蘭萱將搶來的大刀扔給槐子,“用他的刀,殺了他。”
槐子先是一愣,然後點頭應道:“屬下領命。”
槐子擋下那黑衣人攻擊,賀蘭萱靜靜地在一旁看戲,她信得過槐子,槐子的武功是韓梅開一手調教出來的,雖然才學四年,但槐子是個練武材料,四年所學比很多從小就入問柳山莊的人強上幾倍。
但很快,槐子節節敗退,賀蘭萱發覺不對,她對槐子喊道:“槐子快將刀扔掉。”
槐子之前捱了假安子一刀,現在聽到賀蘭萱的話,要將刀扔出時,對方手中的刀直直地朝他頭上砍來,他來不及躲,他閉上眼睛準備等死,結果沒有預期的疼痛。
再一睜眼,只見一人行雲流水地將對方的攻擊擋下,再然後有人上前扶住失血過多的他,讓他免於落到地上。
賀蘭萱看到來者,臉色並不好看。
但有一人看到賀蘭萱很開心,“漂亮姐姐,你沒事吧?”
說着,閻諾年過來要抓住賀蘭萱的手,被閻墨贇阻止了,閻諾年擡頭瞪了閻墨贇一眼,抗議了聲,“爹爹。”
閻墨贇嘆了口氣,道:“年兒,你再仔細看看漂亮姐姐的手。”
聽了閻墨贇的話,閻諾年定眼一瞧,他驚呼道:“漂亮姐姐的手都黑了。”
然後,閻諾年關心地問道:“漂亮姐姐,你還好嗎?”
賀蘭萱發現刀柄有毒時爲時已晚,她還將刀給了槐子,簡直是害槐子。
“我暫時沒事。”賀蘭萱虛弱地應了聲。
宋逸攙扶着槐子,他急忙說道:“老爺,這個人快不行了。”
賀蘭萱擡頭看了槐子一眼,她覺得腦袋暈暈的,閻墨贇發現賀蘭萱情況不對,他一個上前抱住賀蘭萱,“你沒事吧?”
賀蘭萱靠在閻墨贇身上,呼吸着熟悉的味道,她勾着嘴角應了聲,“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