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見何蓮回來,她輕輕嘆了口氣,跟着閻墨贇繼續往前走。
何蓮很快發覺相思情緒不對,她回頭看了一眼相思剛剛走出的閣樓,很想知道相思和閻墨贇在閣樓裡發生了什麼,爲何相思會突然如此低落?
相思默默地盯着閻墨贇的後背,當走到一個拐角,閻墨贇突然回頭正好對上相思若有所思的美眸,他眼中染着淡淡笑意,“愛妃爲何如此看朕?”
相思聞言收回視線,迴應道:“相思沒在看陛下。”
相思的話讓何蓮有些心驚,之前的相思不會對閻墨贇說出如此含針帶刺的話,在何蓮以爲閻墨贇會怪罪相思時,閻墨贇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無視何蓮的存在,伸手撫摸相思白皙的臉頰,在相思耳畔低語道:“愛妃,朕覺得你現在的反應更誘人了。”
相思一個擡眼,兇狠地瞪了閻墨贇一眼。
不知是知曉了閻墨贇的心意,還是僞裝被閻墨贇無意間戳穿了,相思面對閻墨贇沒像之前那般拘謹。
閻墨贇見相思依舊冷麪,他嘴角微微上揚,“愛妃還是這樣最可愛。”
說着,閻墨贇大笑着轉身繼續往嬉鬧的女人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相思站在原地,緊緊地盯着閻墨贇的背影,許久都未跟上,直到何蓮上前提醒,她回頭瞥了何蓮一眼,當她要邁開腳步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一道藏於角落的黑影,她的眉頭微微皺了下,一抹笑意慢慢爬上她的眼角。
何蓮不知道相思在笑什麼,她往相思看的方向望去,沒什麼也沒看見,“娘娘,皇上已經走遠了,不然就追不上了。”
相思看着何蓮,她眼中的笑意並未消散,“追不上就不要追了。”
相思看着滿園春色,心情大好,“咱慢慢走,沿途欣賞御花園景色。”
何蓮見相思如此固執,她根本不敢反駁,只能低垂着頭應道:“是,娘娘。”
當相思帶着何蓮走出拱門,迎面碰上祝雨濛,相思微微頓了下,她本以爲祝雨濛不會來的,沒想到會就這樣碰上了。
何蓮立即給祝雨濛問安,祝雨濛身邊的宮婢也欠身跟相思問安。但除讓人免禮外,兩人似乎沒有跟對方打招呼的意思。
相思又盯着祝雨濛看了一會兒,她眸中冷光收斂在笑意之下,她微微欠身跟祝雨濛問安道:“相思拜見淑妃娘娘。”
祝雨濛端着架子,冷冷地應了聲,“相昭儀不必多禮。”
“謝淑妃娘娘。”
相思緩緩站直身,跟祝雨濛對視了會兒,然後走到祝雨濛面前,說道:“淑妃娘娘想必跟相思同路,那麼淑妃娘娘不介意跟相思同行吧?”
祝雨濛看着相思這溫柔的
模樣,她怒火中燒,可她還是保持良好的風度,現在有沈漣漪給她撐腰,她不屑跟相思鬥,況且相思定鬥不過她的!
這樣一想,祝雨濛的心情好多了,她輕輕頜首說道:“今日是相昭儀生辰,皇上親自爲相昭儀操辦了這個慶生宴,本宮怎可能不來?”
說着,祝雨濛給身邊的寧馨一個眼神,寧馨立即瞭然,當寧馨將帶來的禮物交給何蓮後,祝雨濛對相思說道:“這是本宮贈相昭儀的,希望相昭儀會喜歡。”
相思笑着應道:“淑妃娘娘贈送的東西,相思怎會不喜歡?”
祝雨濛跟着笑了笑,然後跟相思同行往今日閻墨贇爲相思準備慶生宴的明月樓而去。
當中衆妃嬪見到相思和祝雨濛一同出現,她們紛紛議論開來。
相思準備落座時,蕭春過來請相思過去,相思擡頭看了主座上的閻墨贇,她沉默了會兒,卻也沒拒絕。
相思起身時,姜中月冷冷一笑,坐於姜中月對面的栢煙兒卻暗中握緊了拳頭,雖說這是閻墨贇特意爲相思設的慶生宴,相思坐主位本也應該,但閻墨贇偏偏在給相思留了位置又把人叫了過去。
當着衆妃嬪的面兒做這事,閻墨贇究竟是何打算?相思帶着這個疑問來到閻墨贇身邊,“陛下找相思?”
相思話音剛落,閻墨贇伸手將相思拉到身邊,待相思坐好後,他摟着相思笑道:“今日是愛妃生辰,朕自然會陪在愛妃身邊。”
閻墨贇說這話的對象若非相思,想必對方會很開心。
但相思反應平淡,她只是微微低着頭應道:“多謝陛下爲相思破例。”
從上俯視相思,閻墨贇眼中笑意加深幾許,“愛妃是要做朕皇后的女人,朕爲你破幾次例,都不要緊。”
閻墨贇眼中的真摯並沒有打動相思,反而讓相思覺得這樣的情話很空虛,以前她怎麼沒發現閻墨贇的情話這般不好聽?還是當初她真的被愛情衝昏了頭,只要閻墨贇對她好點,她不僅全盤接受,還自帶美化了?
不知是不是她開始刻意遺忘的緣故,最近她竟有些記不得賀蘭萱跟閻墨贇的過去,反而是賀蘭萱小時候的事愈加清晰……
“愛妃在發呆?”
閻墨贇的話打斷了相思的思緒,她輕搖着頭用肯定地語氣應道:“沒有、”
閻墨贇沒戳穿相思,他笑看滿園春色,“今日天氣果很好,朕讓蕭春將慶生宴由晚上移到下午,就是爲了讓愛妃們好好欣賞御花園春色。”
“可惜今日不是滿月,看不到明月照玉湖美景。”
聽着閻墨贇的感嘆,相思望向不遠處的湖面,閻墨贇說的這個美景,她入宮三年未曾見過,卻聽何蓮提過,說每到滿月,明月樓前可以看到這麼一景,還說這景色很得先皇一寵妃喜愛,而那妃子在盛寵之際差點當上皇后,可就是沒人知道那妃子叫什麼。
最是殘酷深宮怨,想來當年那妃子失寵後下場很悲涼吧?不然不會
無人敢提。相思依靠在閻墨贇懷中想着。
當蕭春宣佈慶生宴開始,絲竹樂響了起來,幾個善舞的妃子爲閻墨贇送上了曼妙舞姿。
相思一眼就看穿這些妃子獻舞的目的,但奇怪的是跟後宮佳麗混得很好的栢煙兒竟不在其中。
閻墨贇意猶未盡之際,他也想起栢煙兒來,他往栢煙兒坐的位置看去,栢煙兒對上閻墨贇的視線,她回了閻墨贇一個甜美而羞澀的笑。
閻墨贇微笑頜首,“柏婕妤,你不是跟朕說爲相昭儀特意準備了新舞蹈嗎?怎不見你出來舞一曲?”
栢煙兒聞言,她笑得更靦腆了,“陛下,煙兒確實準備的舞蹈,但煙兒有個請求,不知昭儀娘娘答不答應。”
栢煙兒欲言又止的模樣讓閻墨贇來了興致,“說來聽聽。”
相思也豎起了耳朵,她想看看栢煙兒要做什麼。
“煙兒聽聞昭儀娘娘琴藝了得,斗膽請昭儀娘娘爲煙兒伴奏。”栢煙兒眼帶笑意地回道。
相思聽到這話,她忍不住看了栢煙兒一眼,只見栢煙兒帶笑的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寒意,很快她想起之前栢煙兒來拜訪時說她同她合作的事。只是她想不到栢煙兒如此大膽,竟跟閻墨贇提出這個要求。
相思用眼角的餘光看閻墨贇,她想看看閻墨贇會是什麼樣反應。閻墨贇先是一陣沉默,然後笑了,“這真是好提議,朕允了。”
栢煙兒聽到閻墨贇的話,她立即喜上眉梢,“謝陛下成全。”
閻墨贇見相思沒反應,他這纔想起問相思意見,“愛妃同意柏婕妤的提議嗎?”
相思看着閻墨贇,她有些脫力,閻墨贇當着衆妃嬪的面答應栢煙兒了,這會兒纔來問她願不願意,是不是太晚了些?
“陛下都同意了,相思怎敢不同意?”相思冷淡地應道。
閻墨贇知道今天相思的心情不好,他原諒相思的冷漠,“那愛妃需要準備什麼?”
“一把不會斷絃的琴。”相思看着閻墨贇應道。
閻墨贇聞言,一抹笑意爬上他的眼角,聽着相思的語氣,想來她還對之前的事耿耿於懷,也對,女人若不小氣那就不叫女人了。
栢煙兒親自過來請相思,“煙兒終於可以跟昭儀娘娘合作了。”
相思緩緩站起身,她跟栢煙兒在閻墨贇看來就像兩個極端,相思淡漠沉穩,栢煙兒熱情羞赧,明明栢煙兒長着張賀蘭萱幾乎一樣的臉,但偏偏是相思由內而外地像極賀蘭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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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很微妙,之前有段日子他以爲自己背叛了賀蘭萱,但漸漸地,他發現他不是背叛賀蘭萱,而是得到一個跟賀蘭萱很像很像的女人,像到令他完全忽視了外貌。
從閣樓裡相思的反應來看,閻墨贇知道他跟自己的那個賭約,是他贏了。相思跟賀蘭萱一樣,放不開他。而他既然已將相思拉入他設定的局中,那就不會讓相思逃脫,他會讓相思成爲另一個賀蘭萱,而不只是賀蘭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