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韓梅開轉頭看着賀蘭萱,“莊主,您看如何?”
賀蘭萱微笑地說:“當然是去瞧瞧。”
那衙役聽到賀蘭萱說要去瞧瞧,他的臉上立即浮現一抹笑,“多謝賀蘭莊主。”
“先別謝我。”賀蘭萱擺擺手應了聲,然後看着韓梅開,說:“韓管家也一起吧?”
韓梅開自然不會放賀蘭萱獨自涉嫌,他點頭道:“自然。”
這時,剛從商行回來的魏棋偷聽他們的聊天,他跳出來說:“我也去。”
賀蘭萱立即反對,說:“不行,你乖乖地看家。”
“爲什麼羅昉也能去,就我不行?”魏棋真的很想瞻仰下鬼毒手真面目。
“羅昉現在是我的貼身護衛,他自然要跟去,你是萬向城問柳商行的老闆,你不留下誰留下?若是我們都遭遇不測,總有個人善後。”
賀蘭萱話音剛落,魏棋立即“呸呸呸”了幾聲,然後無奈地嘆道:“那好吧。”
搞定魏棋,賀蘭萱一行在那衙役的領路下去往官府找到的可疑地方。
他們一行越往前走越偏僻,在一處破廟前,賀蘭萱喊住了走在前面的衙役,“到了,官爺。”
韓梅開得到賀蘭萱的暗示,他快速做出反應,將那人的攻擊攔了下來,鬼毒手擅長易容使毒,但他武藝很一般。面對韓梅開這種江湖排行前三的高手,他只剩束手就擒的份兒。
韓梅開將鬼毒手臉上的易容人皮取下,看着那張遍佈刀痕的臉,賀蘭萱眉頭微皺,“嘖嘖,你的臉什麼時候變這麼醜了?”
鬼毒手朝賀蘭萱吐了口唾沫,“賀蘭萱,別以爲換了個身體,我就認不出你來了。”
“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可不比老子好到哪兒去。”
聽着鬼毒手話,賀蘭萱微微一笑,“我是沒比你好到哪兒去,但現在你在萬向城待不下去,就想拿我們三人當替死鬼嗎?”
鬼毒手哈哈大笑,說:“如果不是你,老子會這麼狼狽嗎?”
“是你作惡多端給自己惹了禍事。”賀蘭萱冷眼應道,“我不過是幫官府出這份力。”
“白眼狼。殿下果然從一開始就養了頭白眼狼。”鬼毒手低垂着頭,笑了。
賀蘭萱面色未變,她讓羅昉推她上前,羅昉擔心有詐不敢貿然上前,只將賀蘭萱往前推了幾步,賀蘭萱看着跪在地上的鬼毒手,“我想你臉上的傷是歸仲珩弄的吧?”
鬼毒手一副被說中的樣子,他憤憤地看向一旁,賀蘭萱繼續往下說道:“我記得當年歸仲珩要派我潛入閻墨贇的軍隊,你是第一個反對的。當時你就說我是白眼狼。”
“在歸仲珩身邊那麼多年,我不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那些年我幫你善後的事,還做得少嗎?”
“你!”鬼毒手擡頭瞪了賀蘭萱一眼。
賀蘭萱笑了,“怎麼又想罵人?”
鬼毒手冷哼一聲,說:“既然被你們抓到,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
“不要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我又沒說要殺你?”賀蘭萱輕笑地說道。
羅昉聞言,他露出詫異的表情,“莊主此人不死怕是禍患,而且可能有更多人死他的劇毒下。”
賀蘭萱點頭道:“我自有分寸。”
鬼毒手聽着賀蘭萱和羅昉的對話,他笑了,“你果然像殿下說的那樣,搖身一變成了大莊主。現在風光了,也把殿下害慘了。你說你在殿下身邊那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那我倒要問問你,爲什麼你明找到歸季燁,不僅違背殿下命令,還幫這歸季燁奪殿下江山?”
賀蘭萱露出不屑的冷笑,“自然是爲天下蒼生,如果讓歸仲珩當渭琅國的皇帝,此時此刻便不知道渭琅國百姓該陷入何等水深火熱的生活。而郅寧國又何來安定?”
“全是冠冕堂皇的說辭。”鬼毒手呵斥道。
賀蘭萱不屑地說道:“你覺得我的話是冠冕堂皇,那歸仲珩說的呢?他說他當上太子後會讓暗殺團的人一個個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現在呢?賀蘭萱被派到閻墨贇身邊當奸細,眼看任務要完成,結果歸仲珩那邊一個反水,讓閻墨贇把賀蘭萱斬了。再說說其他人,他們現在哪一個不是在陰朝地府當鬼?”
“小石,你沒被歸仲珩害過,是因爲你還有利用價值。但這回你自己上門,歸仲珩怕是不會留你了。”
賀蘭萱這席話讓鬼毒手臉色變了又變,賀蘭萱說的這些,韓梅開以前聽過,但再次聽到,依然感覺震撼。
賀蘭萱見鬼毒手沒應答,她嘆氣道:“我也沒勸你回頭,我只想提醒你,小心背後的殺意。”
話音剛落,韓梅開一個掌風下去,鬼毒手便暈了過去,羅昉見狀,他不解地問道:“莊主爲何要救此人?”
賀蘭萱笑着應道:“我樂意。”
“韓管家,把他帶回錦榮園,我想我們得儘早回問柳山莊。”賀蘭萱對韓梅開說道。
韓梅開點頭說:“是。”
回到錦榮園,賀蘭萱讓韓梅開派人去請範濤,原本她可以講鬼毒手交給範濤處置,但現在不行。
範濤來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賀蘭萱招呼他坐下後,關心地問道:“範知府怎麼了?”
範濤擦拭額頭的汗水,說:“今日派出去找人的衙役全中毒了。”
賀蘭萱聞言露出驚訝表情,她關心問道:“他們有無生命無限?”
範濤搖着頭說:“大夫看了也不知道他們中了什麼毒,說再不及時救治,怕是沒命。”
賀蘭萱臉色一沉,她對範濤說:“範知府別擔心,我想辦法幫衙役們解毒。”
說着,賀蘭萱讓韓梅開將鬼毒手帶出來,範濤看到被五花大綁的鬼毒手,他指着人問道:“賀蘭莊主,此人是?”
“兇手。”賀蘭萱應道。
然後賀蘭萱問鬼毒手說:“小石,解藥在哪兒?”
“什麼解藥,我不知道。”鬼毒手將臉撇開,惡聲惡氣地說道。
聽到這話,賀蘭萱給了韓梅開一個眼神,韓梅開作勢要給鬼毒手一刀,鬼毒手依然面不改色,眼看刀子要插進鬼毒手的眼睛,賀蘭萱開腔問道:“還是不說?”
原本鬼毒手又是一冷哼,結果擡眼就看到韓梅開手中近在眼前的刀刃,再往前他的右眼就保不住了,他心裡一驚,答道:“我衣服裡有解藥。”
“拿出來。”賀蘭萱應道。
韓梅開接過鬼毒手的解藥,然後讓人拿給賀蘭萱,賀蘭萱打開藥瓶聞了下,確定是藥後交給範濤,“範知府,您回去給中毒者服下。”
範濤點着頭應道:“好的。”
然後範濤轉頭看向鬼毒手,“這位就是賀蘭莊主說的鬼毒手?他怎麼會在這裡?”
賀蘭萱將之前的事說給範濤說,並說明請範濤來的原因,“範知府,您看這樣行不行?讓鬼毒手說出那些失竊屍首在哪兒,你們找到屍體後,我再將人帶走。”
範濤露出爲難的表情,賀蘭萱繼續說道:“我知道殺人者償命這個道理,也沒有妨礙公務的意思。但他現在還不能死。”
範濤皺着眉頭說道:“其實讓賀蘭莊主將人帶走也沒事,但今日我已經鬼毒手在萬向城犯的罪責上書朝廷,怕是很快就有人來接手此案。”
鬼毒手聽到這話,他立即爲自己辯解說:“我何時偷盜屍體?”
“如果沒有,那義莊的屍體還能長腳跑了不成?再說你好煉屍毒,那兩具中了你劇毒而死的強盜,可是最佳提煉屍毒的材料。”賀蘭萱看着鬼毒手說道。
鬼毒手依然搖頭,說:“我從未做過的事,我爲何要承認?”
“賀蘭,你是活太久腦子進水,爲何如此篤定盜竊屍體者就是我?”鬼毒手嘲諷道。
賀蘭萱沒有生氣,她笑着說:“因爲除了你,沒人對屍體感興趣。”
聽到這話,鬼毒手突然臉色一變,他看着賀蘭萱,說:“你可能不知道,殿下被趕出渭琅時的慘狀,爲了維持他的生命,我用了禁忌之法,雖然殿下現在跟活人一般,但他需要靠屍體存活。”
說着,一抹詭異的笑爬上鬼毒手的嘴角,“殿下即使變成這樣也還好回來取你性命。賀蘭,殿下一開始就說你與衆不同,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你究竟哪裡與衆不同了。但現在我知道了,殿下要的不僅是你的命,還有你的軀體。”
鬼毒手那雙眼睛打量着賀蘭萱,讓人十分不舒服,賀蘭萱強忍着不適,“說來聽聽,歸仲珩爲何要我這具身體?”
“從深不見底的懸崖落下還能活來,你說不是奇蹟嗎?而且能讓死人附身的身體一定有非常特別的地方。”鬼毒手越說越興奮,他恨不得撲過來,仔細嗅賀蘭萱的身體,尋找這個身體的奧秘。
範濤被鬼毒手的話嚇到了,他忍不住嚥了下口水,說:“賀蘭莊主,此人還是由問柳山莊看管吧。如果盜屍案有明確的證據表明是此人所爲,到時我再跟你要人。”
說完,範濤跟賀蘭萱告辭離開。
鬼毒手坐在地上,擡頭看着賀蘭萱,“怎麼,你也怕了?”
賀蘭萱嘴角勾着一抹笑,應道:“多謝你提醒,我就等着歸仲珩上門。”
看到賀蘭萱臉上的笑意,鬼毒手心裡一驚,“你想對殿下做什麼?”
“小石,這麼多年你就從未發現過嗎?”賀蘭萱直勾勾地看着鬼毒手,低聲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