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打了個哈哈說道:"謝謝你啊。我知道了,今天是小張的生日,不談這些,許願了嗎,小張,我可是餓壞了。"說着,伸手扣了一塊奶油放嘴裡吮吸起來。
周重憨厚的一笑,跟我一起唱起了生日歌。小張如個公主似的戴了一個紙製花冠,甜蜜的笑着,雙手合攏,祈禱着自己的心願。
送走他們,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多,想睡下,可又被周重的這句話拉拽着,食品廠裡的糾紛早丟在了腦後。王俊傑那胖子的形象深深的印在我腦子裡。使得我牙咬的咯吱咯吱響。舊怨我還沒跟你算清楚呢,你現在又打算挑起事端了。我該怎麼辦啊?主動出擊?置之不理?
主動出擊,怎麼出擊啊?難道也真槍真刀的去和他幹?除非我瘋了。玩文的?託關係,讓稅務局找他們麻煩,就算他真有問題,那也只能是讓他破點財的事兒。更何況他老子還在,雖然沒了實權,但影響力也是不小的,這樣做,只能是偷雞不成,還要舍了米。在生意上擠兌他,我們做的是不同類別的生意,我如何去擠兌他呢。輾轉反側,計劃設計了N多,惟覺得就算我使出渾身解數,也不可能把王俊傑整死。如果整不死,那就不如不幹,我記的胡書記那句話叫:打虎不死,那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置之不理,兵來將擋,水來土囤,目前也只有這樣了。但兩個人攙和在一起,總是麻煩的,趙紅衛瞭解的我的事情太多,再加上他是搞房地產的,而我現在又籌措着一個地產公司,他們會不會在這方面找我的麻煩呢?就算不在這一塊擠兌我,那保不齊會在其他方面出點什麼妖蛾子。
"趙紅衛……"我一邊默唸着,一邊起身拽了一根菸,點了上。我跟他沒掰臉,他沒按着原先的約定完成他應該做的事情,使得我這裡麻煩了許多,這是我一直都不願意給他錢的原因。我們之間的齷齪也僅僅是在此,如果把錢給了他,那就算我們之間就不存在任何隔閡了。再說了,我現在給他錢,也不算晚啊,房子到現在還沒賣完呢。這樣,王俊傑哪兒去了趙紅衛,我估計王俊傑一個人,也不可能翻起什麼大浪來。
想到這裡,我一陣的輕鬆,也不顧忌時間,摸起電話,就撥了趙紅衛的號碼。手機開着,久久的不見迴音,我心裡暗罵,可又只有等待。
懶洋洋的聲音道:"這麼晚了,什麼事兒啊?"語氣裡沒有親密,也顯不出疏遠。
我笑道:"怎麼,沒事兒就不能找哥哥你拉?出來喝酒啊,我想你想得可是睡不着覺,呵呵,給這個面子嗎?"
趙紅衛打了個哈欠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在哪兒啊?"
我躺回到牀上,晃悠着雙腳說道:"在家呢,你在哪兒啊,我湊你去吧。"
趙紅衛微微的一沉吟說道:"我找你,我就在樓上呢。"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獨自一陣的搖頭,這是什麼世道啊。接着就收拾起了桌子上物品,以迎接這個瘟神的到來。
也就三兩分鐘的時間,趙紅衛過來了,身後跟着曹爽,兩個人挽着手,着一套情侶裝,雖讓外人看來,不倫不類,但兩人卻悠然而自得。甚至不惜在我面前表現恩愛。
本以爲再見到曹爽,彼此會很尷尬,卻沒想到,她比我放的還開,進門,有意無意的拋了一個眉眼,說道:"是不是一個人睡不着啊,要不要姐姐幫你找一個女人過來?"
我不得不佩服女人演示自己本質的本領,有一句話,叫女人天生就是政客。我雖不信,但在她身上卻表現的淋漓盡致。
趙紅衛站在門口,不哼不哈的說道:"丁大老闆,你怎麼想起我來了?"
我收拾了一下,笑了笑說道:"罵我了吧,我是什麼人,哥哥還不知道啊,好象我多勢利似的。今天下午他們結了一下帳,我剛看完單子,這不就想起哥哥你來了,走,吃什麼。"
趙紅偉站在門口,也不讓開,乾笑了一聲說道:"是嗎,結帳怎麼就想起我來了?"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道:"操,哥哥這是什麼話啊。咱倆的買賣,我不想你想誰啊。"說着從包裡拿出了一張剛簽好的支票,遞了過去,說道:"這是五百萬,你先收着,我暫時只能給你這麼多,因爲房子還剩十幾套呢,等把房子賣完了,剩餘的錢,我再給你補上。我可告訴你啊,我現在手裡就這麼多錢了,今天晚上你請客。"
我把支票遞給趙紅偉的時候,他滿臉的不相信,對着燈光照了又照,最後,又把支票遞了回來說道:"你逗我開心了吧?"
我把他的手一拍,帶了點怒氣道:"扯淡,你要不要?"
趙紅衛見我不象做作,才又把手縮了回去。曹爽從他手裡接過支票,仔細的看了看,猛然的用嘴一親,抱起了趙紅衛的脖子,雀躍的象個孩子似的說道:"我就說小丁人不錯吧,你還不相信。"
趙紅衛依舊是冷漠着說道:"周重今天晚上來你這兒了?"
我不解他爲什麼會這麼問,但隱隱的感覺到自己好象鑽進了一個套裡,具體這個套子是什麼樣的,我說不清楚。我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說道:"你別跟我提哪小子,我煩他。什麼人啊,在北京,他走投無路的時候我要了他,可我公司出事兒的時候,他比兔子跑的還快。怎麼,哥哥,你今天是給我填堵來了?"
趙紅衛露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說道:"不是,我就納悶你怎麼這麼痛快啊。周重剛跟我說了,幫我跟你要錢,你就給我送錢來了,是不是太巧了?"
我聽他這麼一說,鼻子都快氣歪了,鬧了半天周重這小子是揣摩着了我的心跟我說這些話的,要不我怎麼覺得他跟我說的話有問題呢,但現在我得撐住了,不能流露一點點的情緒,否則這錢算是白扔了。當下把臉一沉,把包往桌子上一扔,說道:"行,你就這麼看我吧,走吧,走吧,你們都走吧。他媽的,我辛辛苦苦,結果換來你這麼一個評語。趙紅衛,你說說,我哪兒對不起你了?不就你他媽的想殺人的時候,我沒給你出力嗎?你想想,這力我能出嗎?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從錢上面,我什麼時候跟你含糊過,從道義上來說,我什麼時候憋過你。我要他媽的知道你這麼看我,這錢我就不該給你。滾,都給我滾。"
趙紅衛的臉有點掛不住,青一道,白一道的。
曹爽嬉笑着走過來,拽住我的胳膊,膩了過來,用手捋着我的胸脯說道:"行了,行了,哪兒來那麼多氣啊,你趙哥這麼說不是跟你不分裡外嗎,有什麼話就說什麼話。他又不是不知道你這人有義氣,在我面前,他就經常跟我說你以前的事情,他說,要不是你,他早就折皇窯裡賣苦力去了。"曹爽說完我,又對着趙紅衛說道:"走吧,還站哪兒幹嗎?吃飯去。"說着,拉了我就向外走去。
我也是半推半就,自己既然鑽套子裡了,就得認這個命。這一段時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老是鑽別人的套子裡出不來。這可能還是自己幼稚和愛衝動吧。以後總得約束自己一點。儘量的少衝動,事情先調查了再做決定。
趙紅衛爲得到錢而興奮着,自然話語裡也就溫順了許多。被曹爽如此的一說,也就打了個哈哈道:"得,算我小人了。當哥哥的給你道歉。走吧,哥哥遇到你,算是遇到福星了,呵呵。"說着率先閃出了門。
曹爽見趙紅衛出門,偷偷的把頭湊到我的臉頰旁邊啄了一口,湊到我耳邊小聲的說道:"行拉,做做樣子就就算了,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改天我補償你。"這話語裡流露出的曖昧只惹的我心神不由的一蕩,但璇既又是一寒,躲開了,也不言語,向外走去。
雖說是晚了點,但這一頓飯吃的還算舒坦,他們兩口子刻意奉承,自己當然也就不能再乖張下去,雖記恨了周重,但暫時也不得不把周重哪個茬丟掉。
吃的是海鮮,這玩意很不對我的胃口,但看在它貴重的面子上,我也沒少往肚子裡扒拉。邊吃邊信口的問道:"趙哥,以後有什麼打算啊?"
我只所以這樣問,還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跟王俊傑攙和在一起,如果攙和在一起了,那這錢算是沒白扔掉。人總是有這樣的心態,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即使有了錯,也想找一個理由來遮蓋。我現在就是這樣。所以很期待的等着他回答。
趙紅衛溫情而做作的給曹爽遞去了一個螃蟹,聽我問話,喝一口酒才說道:"能有什麼打算啊!"說到這裡,他摟住了曹爽的肩膀,笑的比蜜還甜的說道:"以後我就只能吃我老婆,喝我老婆的了,呵呵。"說完,含情脈脈的望着曹爽道:"行不行啊?"那動作,如一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我一陣的噁心,趕緊的端起酒也順了一下。
曹爽推了推他道:"去你的。"說完又望了我一眼接着道:"小丁,我跟你說啊,我還沒罵你呢。本來他跟我說的好好的,到這裡來,就什麼也不幹了,專心陪我。你可到好,又給了他瘋的資本。我可告訴你,他要是再飛了,我就嫁給你。"
這話聽在趙紅衛耳朵裡是調侃,聽在我耳朵裡,卻是一種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