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他這麼一說,終於算是放下了心來,按着馬利國說的一臺貼膜機要100來萬,顯然不是這個小作坊能承受的了的。於是我接着問道:“那能不能想辦法把這個毛病彌補了呢?”
他不屑的說道:“這那算什麼毛病啊,他們這麼做只不過是爲了好看,把這個鼓吹的好的沒邊,不就是爲了多賣幾個錢啊。其實沒什麼實用的,我們家裡還擺着幾個,你跟我過來看看。”
說完也沒有徵得我的意見,站起身來往外走去。我也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他快步的來到了庫房,利索的打開門,進到裡面,然後用袖子擦了擦擺在屋角里的幾個櫥櫃上的塵土象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接着說道:“你看這個怎麼樣?”
我前後看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好或者是不好來,他趨步過來,指着板子說道:“你看這個吧,地道東西,比他們的一點不次,你再看着做工,接口處都加了膠,他們都是直接的拿釘子釘上去的,不結實不說,還特別的容易走型。”
他還要說,我趕緊的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這個東西做工都差不多,走機器走的多,你要是真讓我看你的功夫,給我做一套太師椅什麼的,卯是卯楔是楔的。把這個活兒撂下來了,那才叫真有工夫呢。”
他呵呵的一笑說道:“你也幹過這個?”
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見的多了,咱就直說吧,就你做的這種東西,,用你廠裡的設備,你的人工,我的東西,一個得給你多少錢吧。”
他小心的看着我說道:“你也不外行,400,怎麼樣?”
我暗自的算了一下,一個櫃子的原料成本在1000多一點,加上400,也就是1500左右。
他看我在那裡沉默,以爲我是在考慮工錢,忐忑的說道:“那380也可以啊,這個咱們好商量,你看我自己做一個櫃子需要5個工,再加上電錢,還有房子的租金,我就賺一個工錢,沒給你加虛頭。”看來他也是真想把這個活兒接了,
我看他的樣子不由的笑着說道:“你保證每個做的都和這裡擺着的這個一樣嗎?”
我這樣一問他,他好象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說道:“你要是不信我老陳,找別人去,我告訴你吧,我自從開始做這個到現在還沒讓人挑出毛病來呢。”他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語言有點激烈了,接着緩聲的說道:“這樣吧,要是做不好,你別給我工錢。”
我玩味的說道:“那可說好了,要是讓建築商挑出了毛病我可要找你啊,到時候別賴帳。”
我這麼一說,又挑起了他的火氣,他氣臌臌的說道:“我是那樣的人嗎,行了,信的過,你就讓我幹,信不過,你願意找誰就找誰去,反正幹這個也不少,我不是搞獨門經營的。”看來他對他自己的技術和信譽還是挺自信的。
我抱着胳膊,緩緩的說道:“我沒去過別處,聽小馬說你的活兒地道,所以就直接奔你這兒來了,小馬跟你熟,但咱們不是不熟嗎,所以我這是先小人後君子,省得以後鬧矛盾。再說了,這不是信的過信不過的問題,什麼也要有個規矩啊,你說是不是,你幹這個時間比我長,知道的比我多,怎麼說你也是個前輩,這點道理應該是懂的吧。”先給他上勁,然後再給他戴個高帽,使他也說不了什麼。
我看他沒什麼氣了接着問道:“你要是滿班的生產,一個月能生產多少啊?”
他思考了一下說道:“以前,上全了一個月也就生產500來個吧。”
我暗喜道:“看來以他們生產量應該是能應付的過來。”於是說道:“呵呵,那好啊,我一個櫃子給你450的加工費,但你得負責給我安裝。”
他不可思議我的舉動,喃喃的說道:“我給你的價格裡就包含安裝費了。”
我聽他這麼一說,覺出了自己的冒失,沒搞清楚就胡亂的說話,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麼能收回來呢,於是笑着說道:“我的意思就是讓你把活計做的再地道一點,你看這個價錢行嗎?”
因爲我的冒失使他懷疑上我來此的目的。他謹慎的接着說道:“你不是玩我吧?”
我摟着他的肩膀走出了庫房,回到了那個看門的小屋說道:“大哥,你看我象是在糊弄你嗎?”然後從包裡拿出了兩千塊錢遞給他說道:“這算我給你的定金,這錢可不能糊弄人,因爲吧,我這是第一次給別人做工程,我少賺點,也要把這個工程做漂亮了,我不想第一次做就把自己的名聲做臭,所以我給你加錢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你做的更細緻一點,如果你做的出了什麼紕漏,繃說是給你加的這70不給你,壞一套,我扣你一套的工錢。”
他低頭沉思了半天說道:“好,我接了你這個活,你什麼時候弄的原料來,我們就什麼時候開始生產。”
我看着他把錢裝進口袋了,接着說道:“你給我按着生產需要開出一個計劃,做580套櫃子,我好準備東西。”
他起身到處翻了半天,終究是沒能找出紙和筆來,我只好從兜裡拿出了電話本和筆遞給他說道:“你就在這上面寫一下吧。”
他拿了一塊爐灰在地上畫着,我看着他畫,問道:“你是怎麼跟馬利國認識的啊?”
他擡起頭看了我一眼,一邊畫着一邊說道:“以前,我在家裡負責生產,他從我們廠子里拉過東西,後來他賣出的東西,出了什麼問題,偶爾也找我,讓我幫他收拾,再後來,他媽的他們兩個混蛋出事後,家裡的庫存,他幫我也銷了幾個。”
我接着問道:“他們兩個,誰啊?”
他氣憤的說道:“就是陳梅生和王東霞兩個混蛋,不務正業,把老子給坑苦了。”說到這裡,手裡拿着的爐灰被他按碎了。看來他對他們兩個的怨氣還真是不小。
我聽故事似的,接着問道:“那現在這個廠子還是你們三股的了?”
他再也寫不下去了,把手裡的爐灰一扔狠狠的說道:“他媽的,他們倆家的家裡硬逼着,讓我接手了這個廠,要不就跟我打架,好在以前做的時候還賺了點錢,我只好把以前賺的都拿了出來,可他們還不依不饒的追着我要錢,我讓他們要廠子,可是兩家誰也不要,弄的我最後借了點錢,才把她們支應走了。哎,我現在舍了這個不是,守着也是賠錢!”
聽他這麼一說,我對他有了進一步的瞭解,看來跟小馬說的一樣,是一個幹活的好手,但不會搞營銷,而且也沒有什麼領導才能,有點小家子氣,氣量不是很大,這也就決定了他現在的這種無奈。不過總的來看他還是一個比較本分的人,要不也不會接手這個攤子。
我笑了笑說道:“現在這不成了一件好事啊,使好心沒錯,你幫了小馬,這不,他就幫你介紹了我這個客戶,你幫了以前你的夥計的家裡,所以纔有了賺這筆錢的工具啊,你說是不是啊。呵呵。”
他也呵呵的一笑,沒有回答我的話,接着拿爐灰在地上畫了起來。
我也沒有再打攪他,暗自的算了一下成本,粗略的估算,買原料也要幾十萬,但這幾十萬從那裡出啊,我心裡還真沒底,我突然有了一個得寸進尺的想法,借他的雞來生蛋。
他以前是管生產的,應該不會得罪供貨商,而且也會跟他們有聯繫,讓他先欠一點,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這樣就轉嫁了我的危機。想到這裡我對他說道:“老陳,你看這樣行不行啊?你們以前是做這個的,走的門路已經很熟了,我呢也就是剛剛的接觸這個,以前沒接觸過,東西你幫我弄回來怎麼樣啊?”
他警惕的停止了計算,考慮了一下激動的說道:“你要這樣,可就沒意思了,我是能欠一點,但弄來了東西,你不要了,我怎麼辦啊,這兩千塊錢還不夠給他們路費呢,再說了要是一干,弄出那麼多的櫥櫃,你不要了,我銷哪兒去呢,不行,你要這樣,你這個活兒我不接了。”
我看他激動的神情下去了笑了笑對他說道:“老陳啊,你比我歲數大吧,怎麼這麼容易激動呢,我說我不給你錢了嗎,我的意思是說我沒做過這個,對市場不瞭解,讓你幫我聯繫原料,你這麼一說,到也提醒了我,咱們第一次打交道吧,你謹慎,我也得謹慎一點,你既然不願意幫我聯繫原料,那我自己聯繫好了,我儘快的給你拉來,但你得給我一個保證金,按料錢的一半算吧。這樣做不算過分吧。”
他聽我這麼一說,愣在了那裡,考慮了半天,晃了晃腦袋說道:“我沒那麼多錢,你要做就做,不做拉倒。”但底氣明顯的不足了,因爲我提出的要求也不是無理的要求。
我看他的氣焰低了又說道:“老陳啊,做生意咱就得以誠信爲本,我知道我在你這裡沒有什麼誠信而言,但並不代表我這個人就沒有誠信,那是因爲我們以前沒打過交道,所以纔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但你也不想黃了這筆買賣吧,我也一樣,我知道,你現在的資金不活泛,有一些東西能欠出來,有一部分欠不出來,這是你做難的地方,這樣吧,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多給你一些定金,工錢的一半怎麼樣?一半是13萬吧,這也證明我的誠意了,同時你也可以週轉的開了,如果你拿了錢,不給我做,那我也只好怨自己瞎眼好了,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