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倩的指揮下,我的車停在了電影院門口的一個角落裡,隨着她來到買票的窗口,看着海報上的電影名字,陌生而古怪,好象還是一個印度片子,我不是腹誹印度的電影工業,但確實這些電影不適合我的口味。但趙倩卻不問這些,直接的買了兩張票,對正在那裡看風景的我說道:“走啊。”
我無奈的說道:“這是什麼片子啊,我怎麼沒聽說過啊?”
趙倩說道:“我也沒聽說過,有的看就不錯了,走吧,進去了關鍵是享受裡面的情調,知道嗎,重在感受。”最後着重的強調了感受。
我心裡暗道:“裡面有什麼情調啊。”但看她的興致,我沒好意思說出來。於是隨她進了大廳。
由於裡面正在演着,除了前面熒幕上一片白光外,其他的景緻都隱藏在了黑暗中,我的眼睛一下子受不了裡面的黑暗,只好在趙倩的帶領下,摸索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我下意識裡把座位翻開,打算蹲上面,沒想到的是,這裡的座位是軟座兒,而且趙倩直然的坐了下來,我也就不好意思再拿出這個姿勢來對付。但又怕上面有什麼東西,於是拿出手機,用冷光照了一下,沒看到有什麼污穢,這才安然的坐了下去。周圍也沒有煙霧繚繞,地上還算是清潔。看來趙倩說的享受,還真是那麼一會兒事。
眼睛漸漸的適應了這裡的光線,這時候我纔拿眼去看周圍,人不是很多,稀疏的坐着一對一對的情侶,頭與頭挨在一起,竊竊私語,享受着這裡的恬靜。在這種大都市裡什麼都不缺,惟獨缺少這種幽靜的空地。也難怪他們要選擇這裡來表現自己的親密呢。
趙倩坐好後,並沒有着急看前面的熒幕,而是翻她提着的塑料兜子,悉悉唆唆的找着裡面可口的零嘴。一袋一袋的放在我的腿上,然後又一袋一袋的裝了回去。
無聊的電影咿咿呀呀的就象是古裝的戲曲,催我入眠。正百無聊賴的四處觀賞這免費的風景呢,我的肩膀上突然搭過來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我扭頭一看,是趙倩,斜着身子,手裡拿着一袋零食正向我這裡遞了過來,問道:“吃嗎?”
我搖了搖被她頭髮扎的癢的脖子說道:“不吃,我去廁所。”說完把她的頭輕輕的推開,倉皇的向前面走去。
站在廁所的門口,默默的抽着煙,等待着時間,算計着廠子裡的工作,越算計越着急,越是着急越煩悶,無奈而枯燥的等待顯得那麼的漫長。吸到第四棵煙的時候,趙倩找了過來,看我站在廁所的門口,不悅的說道:“我還以爲你掉廁所裡了呢。”
我趕緊的把手裡的半截煙扔掉,說道:“我正打算過去呢,煙癮犯了,吸一口。”
趙倩看了我一眼說道:“等我一下,一塊過去。”說完鑽進了女廁所。
其實我能被趙倩寵幸,已經很滿足了,但不知道爲什麼,與她接觸的時候總是覺得心裡慌慌的,好象犯了什麼錯誤似的。我不想說什麼我對她的感覺就象是對妹妹的感覺,那純粹是扯淡,要說不渴望跟她親密,那也絕對是胡說,但真的到了自己的身上,卻使我顯得有點猶豫而彷徨。
或許有人會認爲這是與郝燕的感情有關,但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偏偏又想不到郝燕。我不知道我這種矛盾的源泉在那裡。
正胡思亂想呢,趙倩出來了,在水管那裡洗了一下手說道:“我看你啊,是一個好看門的……啊,狗,呵呵,站在那裡,這麼半天,動都不動。”
我走過去也跟着洗了一下手說道:“是啊,狗見到主人會在她身上蹭,我也會啊。”說完把帶着水的手向的衣服上擦了過去。
她“啊”的一聲把我一推,向旁邊竄了幾步說道:“你討厭,把我的衣服弄髒了。”
我嘿嘿的一笑說道:“我是狗嘛,當然不知道髒和乾淨了。再說了你這衣服挺吸水的,不拿來擦手,都有點可惜了。”
趙倩委屈的說道:“你賠我衣服,我剛買的。”
我把她的肩膀一摟說道:“走吧,呵呵,一會我給你買一身去。”
趙倩並沒有跟我在這上面攙和,只是委屈的抽搭了一下沒說話,順從的跟我走了。
電影依舊是咿咿呀呀的演着,沒有**也沒有懸念,惟獨是幾個女演員圍繞着一個有錢的公子哥爭風吃醋,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趙倩的心情似乎也沒有在電影上,只是低聲的跟我說話,頭靠着我的肩膀。我唯唯諾諾的應着。
我嘴花,原於我看書上人們對話的表白,而且跑業務時間長了,對說話也就無所顧及,想說就說,只是合計當時的情景而發,但我骨子卻充滿了封建的傳統,同時還有深深的自卑。
終於結束了這個半場的電影,但坐的影院裡動的人並不多,我推了一下靠在我肩膀上假寐的趙倩說道:“演完了,還回味呢。”
趙倩動了一下說道:“前面的沒看上,等一會吧,再看看前面的。”
我動了動說道:“這個電影演的什麼啊,呵呵,我就顧着聞你身上的香味了,真香,跟狗不理的包子一樣。”
趙倩也隨着我的身體動了一下說道:“沒看到啊,接着仔細看,一遍看不懂,看兩遍,反正也沒人趕你出去,放心,我有耐心陪你這頭愚笨的驢。”
我差點煽自己兩記耳光,多嘴。又等了幾分鐘,我的心始終是煩躁着,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表,已經快12點了,我趕緊的說道:“你餓了嗎,要不咱去吃飯。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
趙倩把手裡的零食往我的腿上一扔說道:“吃吧,撐死你。”
我苦笑着說道:“不是吧,我早上就沒吃飯,你就讓我吃這個,我現在正長身體呢,你不會這麼虐待我吧。”說完我站起身來,拉了她一把。
趙倩不情願的拿起了旁邊位子上的零食說道:“還長身體,長皺紋還差不多。”
不管她怎麼說,既然已經動了屁股,我心裡就有點放鬆了下來。
來到車上,趙倩說道:“我想吃M.”
我問道:“什麼是M啊?”
趙倩晃了晃腦袋說道:“老土,麥當勞啊。”說完還一臉的自得。
我看着她的一臉自得,不由的又想糗她一下說道:“沒想到啊。”說完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
趙倩看我的表情說道:“沒想到什麼啊?”
我接着說道:“我以前一直以爲你還算個忠心愛國的中國人,沒想到啊,你還是個漢奸坯子,呵呵。”
趙倩聽我這麼一說,有點急了,因爲我這話有點上綱上線,垂着臉說道:“我怎麼是漢奸坯子了?”
我慢慢的說道:“有中國的東西不吃,卻要去吃洋鬼子的東西,讓洋鬼子把錢賺了,你這不是漢奸是什麼啊。”
趙倩冷靜的聽我說完,臉上陰晴不定的轉悠開來,等了一會嚷嚷着道:“不願意請我吃飯明說,不用繞彎子,我告訴你,丁念然,別以爲你是個什麼人物,今天一天,我都在生你的氣呢,好象多招人待見似的,停車,我下去。”
我看她真的生氣,也不由的責怪自己亂說話,趕緊的陪不是的說道:“跟你開玩笑呢,瞧你那樣。還真急了,算了,算我錯,還總行了吧。”
趙倩還是不依不饒的說道:“少跟我來這一套,停車,你停不停啊,不停,我跳了。”說完推開了車門。
我趕緊的踩了一腳剎車,把車順到了路邊。趙倩沒再搭理我,後坐上的東西也沒拿,鑽出車去向前面走去。一副憤慨,義無返顧。
我看她不管不顧的樣子,不由的也有點窩火,本來今天沒去成廠子,心裡就不痛快,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還老是惦記着那邊的事情,再說了,我跟她本來是開玩笑的,以爲她發兩句牢騷也就罷了,誰知道她竟然借題發揮,真的拋下我走了。
我是一個不受威脅的人,別人跟我說軟話,我的主意或許會改變,但真跟我扛上了,天王老子我也不尿。看她一走,我探身把她拉開的車門關上,沒再看她一眼,開上車向前走去了。
剛開出半里路去,手機響了,是趙倩的,我順手把手機關了,往副駕駛座上一扔。接着向前面開去。一直開到廠子裡。
廠子裡的工人們兩眼血絲的正往院子裡垛東西,我拽住了一個問道:“老陳呢?”
那個小夥子大概認識我,順手一指門房說道:“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