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提着毛巾和肥皂一個胳膊摟住他的肩膀笑着說道:“根本就沒有別的廠賣機子,我是讓小馬在他們圈內撒出了個假信息,蒙老潭呢。走吧,今天咱們美美的喝上他一回,平白的賺23。5萬,你得請我啊,爲了這個,我把我老婆說成了母夜叉。要讓我將來的老婆知道了,還不得好好的教訓我一頓啊。”
老陳愣在那裡半天沒回過神來,在我快要走進房門的時候,他追了上來殷切的問道:“你是說,你硬把價格從36萬上勒到12。5萬的?”
我笑着看他純真可愛的臉龐沒言語的點了點頭。
老陳有點羞赧的說道:“我差點被老潭騙了!”
我放好了東西,摟着他的肩膀向我的車方向走着說道:“這個東西沒什麼騙不騙的,舊東西嘛,你要用的着,那就有它的價值,如果用不着,那就是一堆廢鐵。你說是不是啊。”
老陳聽我說完後只是低着頭思考着什麼,直到坐在車上,才突然的說道:“按你買老潭東西的價格,那我的那堆東西就不值什麼錢了啊。小丁,虧你了吧。”
我發動了車子笑了笑說道:“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有一個好的夥計比錢重要多了。去哪兒。”
老陳歪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好的去處,最後說道:“去我家吧,你還沒見過我那口子呢,嚐嚐你嫂子的手藝,做的也不錯。這裡沒什麼好飯店。”
在老陳的指引下,七拐八拐的終於到了他家,外表上看着也就是一個一般的家庭,我打趣的說道:“老陳,我貿然的來你們家,也沒帶什麼禮物,該讓嫂子不高興了吧。我走了,再讓你跪半夜的搓板,心裡不落忍啊。”
老陳拿出鑰匙把大門打開直然的向裡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她敢,不高興什麼啊,她早就想見見你,說你是我的財神。還要謝謝你呢。”
院子裡裝扮的到也別緻,從大門到正房的路是用鵝卵石鋪成的,在這條小路的兩旁種着幾叢竹子,在竹子的旁邊是兩坪草,在草坪的中央放置了一石桌。再斜吊着的陽光照射下,滿眼的柔和。老陳一進院子就喊道:“蘭子,蘭子,小丁來了。”
我裂嘴笑了一下說道:“得了吧,我還是財神呢,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呵呵。”
隨着老陳的喊聲,屋子裡遙遙的迴應了道:“誰啊。”磨蹭着走出了一個30多歲的婦女,腰裡圍着圍裙,手裡拿着鏟子,不過臉上抹的卻是很濃,見到我跟老陳,先是一愣,接着說道:“你鬼嚎個啥,我還以爲是誰呢,鍋里正炒着菜呢,今天在家吃嗎?”
老陳對着他的婆娘說道:“哈哈,這是小丁,你不早就想見見他啊。”
他老婆向前走了兩步,仔細的看了我兩眼,爽朗的笑了起來說道:“呵呵,丁念然,是吧,這麼年輕,老陳回來之後就念叨你,聽的我耳朵都帶上了繭子,快屋裡坐吧。”一邊說着一邊撩起了門簾把我往屋子裡讓。
我隨了老陳向屋子裡走去。老陳的老婆到屋子裡又鼓搗了一會兒纔出來,對我說道:“小丁啊,你們先歇着,我去買點菜去。”
我趕忙站起來客氣的說道:“別忙了,隨便吃點就行了。”老陳老婆沒回答,在我的聲音中快速的離去。
老陳拉了一下我的衣服說道:“坐,別管了,讓她忙去吧。”
我隨着老陳的力氣坐了下來說道:“這院子收拾的挺別緻的,誰的手筆啊?”
老陳遞了一根菸過來嘿嘿的笑着說道:“沒事兒的時候自己瞎拾掇唄。”
我笑了笑說道:“不錯,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啊,呵呵,對了,機器拉來了,什麼時候能開始生產啊?”
老陳低頭算計了一下說道:“一個星期吧,怎麼,有活兒了?”
我知道老陳對錢比較敏感所以笑了笑說道:“活兒,暫時還沒有,只是咱們這錢應該歸攏一下了,我是這麼想的,你找一個你信的過的人管錢,咱們呢,把總部設在北京那邊,採購和營銷都到在那邊進行,這樣方便一點,你呢,只要搞好生產就可以了。你看怎麼樣?”
老陳想了想說道:“隨你吧。”
我看了看他說道:“別隨我啊,咱倆人的買賣,你也得拿個意見啊。”
老陳見我逼的緊說道:“小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麼斤兩,你覺得怎麼方便怎麼來吧,我相信你。”
我嘿嘿的一樂說道:“那讓誰當這個出納呢?”
老陳思慮了半天說道:“你看你嫂子怎麼樣?”
我呵呵一笑說道:“只要你覺得行就行啊,不過要到我那邊工作啊,不知道嫂子願意不願意。”
正說着呢,老陳的老婆回來了,後面還跟着一個,一手提着一捆啤酒。我趕緊的站了起來,走過去接她手裡的東西說道:“嫂子,你這是打算把誰灌飽了啊,你們家老陳的酒量我可知道的,。”
老陳老婆笑的很是爽朗,有點玩味的說道:“我知道他不行,他什麼行過,所以我又找了個人來陪你啊,難得來一次,來了喝不好,回頭該說嫂子我待人不實誠了。”
我扭頭看了看老陳,本來是打算跟他一起高興一下的,沒想到他的老婆到是喜歡熱鬧。這麼一熱鬧,我的心情全然沒了。送老陳的老婆進了廚房,對老陳說道:“哎呀,老陳,你瞧我這腦袋,店那邊還有點事兒,必須要回去處理一下,你們喝吧,我就先走了。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回頭跟嫂子說。”
剛纔提啤酒的那個站了起來說道:“怎麼,是不是嫌棄我啊。”
我趕緊的陪了笑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哎呀,老哥,我是確實還有點事兒。剛來的時候就跟嫂子說了,簡單的吃點就行,可是嫂子太熱情,那邊有個客戶,已經約好了的,沒辦法啊,你們歇着吧。”說完再沒理會他們,推門而去。
老陳的老婆也追了出來,喊道:“都準備好了,你着什麼急啊。”我搖了搖手,開着車鬱悶的向前開去。
回到店裡已經是8點多了,周重還在辦事處裡收拾。由於天熱,他衣服已經完全被洇溼了,頭髮一縷縷的粘在額頭上。見我過來,直起身,順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不好意思的笑着對我說道:“丁經理回來了。”
本來的不痛快,見到他到也豁然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恩,辛苦你了。”
周重嘿嘿的傻樂一下有點炫耀的說道:“沒什麼,你看這裡裝的怎麼樣啊?”
我四周打量了一下說道:“不錯,看來你沒少下工夫,比我預想的要好的多。走,還沒吃飯吧,我也沒吃呢,一起去吃。”說完,拽了他向外走去。
周重被動的走着說道:“丁經理,別破費了,我該回去了。”
我拽開車門,把他推了進去,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笑了笑說道:“說什麼呢,什麼叫破費啊,咱人活着,爲個什麼?不就是讓自己活的滋潤,再就是對的起朋友對的起良心,你說是吧。這個滋潤是怎麼來的?天上掉下來的?我不相信,尤其是咱們這農村來的,更不能相信這些童話,只有努力加上智慧,才能找到出路。所以我一直在努力,你也一樣在努力,所以我看好你。再就是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和朋友。有人說世界上分配最均勻的就是這個良心,因爲從來沒有一個人埋怨自己缺良心,這是因爲每個人的生存觀念不同而已,在商言商吧,我們這些人的良心觀念應該是什麼樣的呢?我覺得,這只是我個人的觀點,商人可以耍奸,因爲無商不奸,但這個奸應該是一種有節制的奸,如果僅僅的耍奸了,那生意就不會長遠,因爲大家不是傻子,在一塊石頭上拌到兩次的人不多。但太實在了也不行,太實在了你就不會賺到錢。所以就要把握住中間這個度。你說是不是?還有對朋友,我們這些人到這裡來闖蕩,一沒親二沒顧的,別人憑什麼照顧我們呢?所以就必須交朋友,對朋友就得兩肋叉刀,不管他們怎麼看待我們,我們都要實在的對他們。這樣纔會走出自己的空間,形成自己的勢力。”
周重眼不眨的看我在那裡絮叨,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我看前面路口的綠燈閃了起來,趕緊的加了一下油門打算躥過這道防線,可惜剛一躥起來,前面的燈就變了,我嘴裡罵了一句,急急的踩了一腳剎車,把車停了下來,無聊的眼睛透過車的玻璃看着行人道上散步的男女,心裡豁然的升起了一種衝動,嘴角邊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但這個微笑沒維持多久,就呆住了,我也不管什麼規則,對着副駕駛上的周重說道:“一會兒你把車開走。”推門跑了出去。
周重也推開門衝着我跑去的方向喊道:“丁經理,我不會開車啊。”
這一刻我的心已經飛了出去,根本就沒有去理會他對我的喊話,只是向前跑着。
由於天氣已經熱了起來,便道上散步、閒逛的人也就多了起來,我扒拉着身邊的行人,快速的向前移動着,被撞開的年輕人總不免的高罵一句:“找死呢。”被擠開的老年人則怔怔的望一望我的背影,無奈的搖上一搖嘆息着的頭,然後還不忘再加上一句評語:“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跋涉過人羣,我終於看到了前面正無憂走着的男女,女的是郝燕,男的是他以前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