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這個不說,我現在就跟他們翻臉,我有什麼資格跟他們翻臉啊。也就是楊春生在這裡坐着陣,壓制着他們幾個,如果不是楊春生在這裡,他們有這麼好相與?
可富貴哥哥就白白的讓他們打了?
那幾個人見我在這裡呆着。疤麪人人大概是他們中間的老大,把杯子放下,從身上摸出了一把匕首。
我挨的他近,看他抽出的是匕首,心裡一驚,身子帶着椅子向旁邊蹭開了與他之間的空擋,順手摸起了桌子上的啤酒瓶,向拿匕首的疤麪人頭上砸了過去。
啤酒是開了的,這一砸去,他的頭自然的躲了一下,但還是沒躲開,發出了一聲悶響,瓶子馬上碎了,鮮血和着啤酒沫子順着他的疤面流了下來。
本以爲這一下子就可以把疤麪人砸趴下,所以也就沒在意他手中的刀子。拍完瓶子,爲了不受他夥衆的攻擊,我抄起了一把椅子,退到了牆邊。這樣受攻擊的時候,只是正面朝了他們,不用顧慮後面的事兒,便於防守。
其他的幾個人見了這種情形,馬上都掏出了傢伙,臉上帶起了給你臉你不要臉的神色。挨着楊春生坐的那個精壯矮小的漢子,隨手就要掀桌子。
楊春生淡然的坐在那裡,好象這些都是在演戲,與他沒有絲毫的關係。見矮小漢子要掀桌子,才操起了筷子敲了過去。但這敲,也只是象徵性的提醒,並不帶任何的攻擊性。接着使勁的咳嗽了兩聲,表示了他還存在着,就又坦然的端起了杯子,細細的品起酒來。
矮小漢子被咳嗽鎮住了,其他的幾個人也憶起了楊春生的存在,面色馬上又和順了許多。只是看着疤麪人的表情。
被我用酒瓶砸了的疤麪人並沒暈過去,只是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一下,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和酒水猙獰着說道:丁哥,現在你滿意了吧?
我只是冷笑着看着他,並沒有說話。
楊春生只是低頭品酒,也沒說話,甚至對眼前的景色看一眼的興致都沒有。
疤麪人見我不表態,咬了咬牙,操起刀子在自己的胳膊上又劃了下去,皮肉馬上翻了起來,血殷殷的向外滲着,他不帶一絲表情的接着說道:丁哥,現在滿意了吧。聲調都變了。
看他用刀子拉了自己的胳膊,我才明白他剛纔拿匕首的目的。他也是沒留意我這個生瓜會給他的頭上來那麼一下,要是留意了,估計我也不會這麼容易得手。
看這個情形,我要再不找臺階下,那就是不懂事兒了,把椅子扔掉,走到他的跟前,把他手上的匕首拿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臉色濃重的端起了酒杯,一仰頭,把杯子裡的酒灌了下去,衝着他亮了一下杯子底兒說道:一切都在酒裡。說完後,臉色蕭煞的把杯子向地下狠狠的摔了去,清脆而利落。
表完態,我轉身就要走,楊春生趕緊的落下了自在的神情,站起來說道:小丁,你別怨哥哥,這些都是我從小的哥們,穿開襠褲一塊兒長起來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要是再氣,就衝哥哥我來吧。說的煞是真誠,好象我是這裡的一隻大鱷似的。看來他這話也是說給旁邊的那幾個聽呢,好賣這個人情。
疤麪人身上的傷口馬上被其他的幾個人給處理上了。說是處理,其實也就是止血罷了,燒酒在傷口上一倒,算是消毒。那個矮個把自己的汗衫一脫,撕了一塊,給他紮上。
剛開始劃的時候,我沒看到他臉上有任何的表情,就好象是在拉別人的肉似的,現在要包裹,臉上的汗水和疼痛才攪混了起來,這才顯現出了英雄背後的辛酸。
我心裡還是放不下富貴老闆被打的氣憤,所以還是咬着牙,冷着臉說道:楊哥,謝你多費心了,弟弟我記你的恩情。說完,拉門就想走。
挨着疤麪人的瘦高個趕緊的閃身過來,使勁的拉住我,向桌子哪兒推去,一邊推着一邊媚笑着說道:丁哥,丁哥,你大人大量,今天過來了,就給兄弟們個面子,一起吃個飯,算是兄弟們高攀了。
看他說的下作,楊春生也殷切,我無奈的又被強拉了回來。
除了疤麪人臉色不爽外,其他的三個倒也順眼。
楊春生見我又坐了回來,就好象沒看到這些,站起來,又拿了個杯子,倒了酒,笑着給我遞來說道:好了,都是自己兄弟了,以後有什麼事兒的時候相互的照顧着點。老疤,一會兒,你帶上你的人去醫院看看那哥們。缺錢嗎?要是缺錢跟我說話。
看楊春生給我處理這事兒的結果,我也無話可說,獨自悶悶的把酒一口喝了下去,心裡的火氣並沒讓酒水澆下去,反而是升騰了起來。既然在他們這裡找不到發泄的機會,那隻好把這股邪氣轉嫁到那個找他們打富貴老闆的女人身上了。
那個女的是誰呢?既然能調的動他們幾個,那就說明那女的跟他們熟悉,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熟悉。但絕對不會是平民百姓,要是平民百姓,楊春生早就不這麼處理這個事兒了。他會直接的把哪個女的叫過來,讓她給我賠禮道歉,甚至還會在她身上做點文章,多敲她點。
會不會是他們中間某個人的姘頭?
這個也不大可能。因爲現在不是那幫人找楊春生辦這事兒的,而是楊春生硬壓着他們,來調節這個關係的。他既然能壓的住,那就有必要告訴我這個事情的由頭,但到現在還沒說,那就說明不能說,而那女的如果是他們中間某個人的姘頭,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啊。
那女的不會是楊春生的姘頭吧?
看樣子又不太可能,如果是的話,那楊春生就不用在他們跟前這麼做作了,而且也不會讓我跟他們見這個面,找個替死鬼做點手腳,讓我知道就行了。
那這個女的是誰啊?我沉思着。
疤麪人的傷口收拾好了,這纔對着楊春生說道:謝謝楊哥給我們面子,下午我們就跟丁哥過去,你就放心吧。說的哪個誠懇,就如楊春生真是他的救命恩人似的。
從楊春生那兒套話肯定是不行了,他應該知道我的脾氣。再說了,官場上混的,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要不,賣力了都不會得好。看來只能從這幾個混人身上打主意了。
主意定下來,也就熱情了許多,奪來酒瓶,給疤麪人倒了杯酒說道:哥哥,是兄弟我不開眼,這杯酒我敬你。說完我端起了自己的杯子向了他喝下去。
疤麪人看了看楊春生,又看了看我,扭曲的笑着,也端起了杯子把酒喝了下去說道:呵呵,兄弟,你太客氣了,楊哥給我們放了話,得罪了你就等於得罪了他,我們都是在楊哥的嘴下討飯吃的,這是應該的。
他把話給我點的很明白了,是看了楊春生的面子,才答應這個條件的,如果不是楊春生,你小子算個老幾。
我雖然是氣悶,但也只好這麼認可,吃他這一憋。畢竟我沒這個實力讓他們懼怕,而且還想從他那裡得到哪個女的情況,所以就必須忍着。
我笑了笑說道:呵呵,是楊哥擡舉我。
皆大歡喜,一派和氣的吃完飯,楊春生對着他們幾個說了一凡悄悄話,隨着我過來了,摟了我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丁弟,我知道你不會罷休的,聽哥哥一句話,這事兒就到此爲止吧。他們這羣人,能混到今天的規模,不是你能得罪的,也不是我能滅的了的。再說了,他們這事也是爲了一個誰都不敢得罪的人,這樣辦了,最是完美,聽哥哥的啊,我還有點事兒呢,下午就不陪你過去了,改天有時間了,我再去看那哥們。說到這裡又使勁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揣摩着這話的意思,看來這幾個人的後臺要比我預想的大的多,我該怎麼辦呢?就這麼認了?
我拽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想使腦子清淨一些。說句實在話,我對他們這些人並不是非常的反感,甚至還有一絲的親近感覺。就在疤麪人用刀子劃自己胳膊的時候,我竟然還帶了點佩服,當然也有點內疚。
我是怕他們了?這就有點扯淡了,我一光棍,怕誰啊。想到這裡,我不由的笑了笑,暗歎道:我認不認無所謂,關鍵的還是要看富貴老闆的臉色了,他要是原諒他們,我也就無話可說,他要不原諒他們,那我就還接着陪這幾個玩。什麼他媽的來頭。
幾個糙人走了過來,全然的沒有了楊春生在的時候的那種乖巧,煞氣又現在了臉上。平頭,布鞋,也算是一道風景了。好在對我還算是客氣。
我不知道帶他們是去給富貴老闆道歉,還是讓他們接着跟富貴老闆耍威風。不管他們怎麼樣,既然他們去了,我這也算是給富貴老哥掙來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