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集市上找了一個殺羊的,把我的30頭羊賣掉,換回了6800多塊錢,然後興沖沖的揣着錢往老光棍家走去。正往前面走呢,正好碰到了老光棍,你小子去那了啊?我好找你啊,快跟我走。
我正打算去你那呢?你有什麼事找我啊?
好事,你跟我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什麼事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別問那麼多。他一溜小跑的往前走着,我也只好快步的跟在她的後面。
到了他家,他把大門上的鎖打開,我有點納悶,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鎖門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快步的往屋門那走去。屋子門竟然也上了鎖。
你今天拾到金元寶了啊,把門鎖的這麼結實?我跟在他後面問他。
他打開門,趕緊的走到了屋子裡,我看到他到了屋子裡看了看,緊張的精神纔算鬆弛了下來。我也隨着進去了。啊?我看到他那土坯炕上躺着一個女的,被五花大綁着,嘴上還塞了毛巾。我納悶的看着他。
小子,看什麼看,這是我給你買的媳婦啊。他滿臉的渴望我誇獎他幾句。
給我買的媳婦,我好象沒說過要娶媳婦啊。我的臉沉了下來,轉身就要離開。
老光棍趕緊的把我拉住了,小子,你別不識好人心啊,你們那麼大的娃娃都結婚了,就你還一個人,我找人給你張羅一房明媒正娶的吧,可沒人願意嫁給你,你想斷了你家的根啊?
多少錢啊?我轉過身來問他。畢竟老人家是好心,他的錢來的也不容易,這個損失也不能讓他來承擔啊。
這麼說你是願意了啊?老頭子的臉一下子變的興奮起來了。
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你不都給我買來了嗎?
錢你就不用管了,誰讓咱爺倆有緣啊。老頭子比他自己娶了媳婦還高興呢。你晚上再把她弄走,現在天還亮着呢,讓別人看到不好。
好吧,我賣了30只羊,錢全在這裡呢,就先放你這裡吧。我說完從懷裡掏出了被汗水浸溼了的一踏鈔票,遞給了他。
你這是幹什麼啊?老光棍一看我拿出了錢,有點跟我急了。我既然給你出了,就沒打算再收回來。我不要,你收好了。
你先幫我存着吧,我這人手大,有了錢就管不住自己,這樣總行了吧。
那好吧,老頭把錢收了起來。
夜已經深了,我這才抗起了哪個大糉子往自己的家裡走去。她的臉上很髒,所以從面貌上看不出她的具體年齡,但一定不會比我大多少。身上的衣服也很髒了,已經分不出是什麼顏色,但款式卻是城裡流行的樣子。她的兩隻眼睛很大,我去抗她的時候,她只是恐懼的看着我。並且有一層朦朧的霧氣籠罩着。這更使得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瞭。她很輕,大概也就是100斤左右。所有的這些顯示,她不屬於我們這裡人意識裡的那種美女,我們這裡的人認爲,長的高,胖纔算美,因爲這樣的人有力氣能幹活。
回到家裡,我把她放到了炕上,然後對她說,我現在可以把你解開,但你不能嚷,就算是嚷也沒用的,因爲我們這裡的人對買個媳婦是很習慣的,所以你嚷也不會有人搭理你的,但我煩,知道嗎?
她順從的點了點頭,大概她被綁的時間不短了,吃的苦頭也不少,所以顯得很配合。
我把堵在她口上的毛巾拿了下來,她眼睛裡大顆的淚珠滾落了下來。
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麼的,這個你放心吧,男子漢有所爲有所不爲這點我還是懂的,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的。順便跟你說一聲,晚上你不要試圖跑掉,當然我不是怕你跑了,是因爲這裡的山上有狼的,晚上你出去了不安全,以前我放羊的時候也曾經碰到過,這可是真的,不騙你。好了,我給你弄點水,你洗洗就睡吧,明天我想辦法把你送走。我把她身上的繩子都解開了,然後給她端了盆水進來。
我的家裡就一牀被子,所以我只好走到屋子外面在屋檐下睡了。已經是寒冬了,雖然穿上了棉衣,我依舊是被凍的哆嗦哆嗦的。只好收拾了一點柴火,這樣身上纔有了點暖氣。蹲在那堆柴火的跟前,聽着屋子裡傳來斷斷續續的哭泣。我暗自想着,我招誰惹誰了,花了錢還得在門口挨着凍。就這樣屋子裡的哭聲一夜沒斷,屋檐下的柴火也燃燒了一夜。
早上天剛矇矇亮,老光棍就來了,與他來的還有老支書,在他們後面還跟着幾個跟我平時關係不錯的夥伴。我趕緊的迎了上去,老支書,這麼早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小子娶了媳婦,我這不趕着過來找你討杯喜酒喝啊,他一邊說着一邊嘴哈雙手,怎麼不歡迎啊?也不讓我們進屋?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老光棍,他還給了我一個很善意的笑容,他的笑容比他自己娶了媳婦都燦爛。我已經找了人去買酒菜了,難得能夠這麼熱鬧一回,所以我就把老村長請過來,讓他主持這個事,老村長也是這個意思,你父母沒的早,但這個事情也馬虎不得啊。
小夥子們,你們把院子裡清理一下,一會就在院子裡擺上幾張桌子。老村長沒進屋子就開始張羅事情了。
我看這個事情我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了,也只好招呼大家,“先到屋子裡坐會吧,喝點水再忙活吧。”
別歇着了,活還多着呢,要不中午之前可忙不完了啊。老村長又把他們幾個攔了下來。走吧,傻貨,咱們去借桌子板凳。說完拉上老光棍走了。
我也茫然的跟我的幾個小夥伴忙活着收拾家裡。一會老村長的老婆帶着幾個女的也來了,他們拿着新的花花忽忽的布跟我只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到屋子裡去收拾我那豬窩似的臥室。根本就沒有去特意的看已經因爲這麼大的動靜而睜着大大的恐懼的眼睛縮在土炕的角落裡的小女孩。
直到9點多,二狗子和丟子纔開着三輪從城裡回來,車上載滿了吃吃喝喝的東西。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空氣也變的暖和了起來,村子裡的人吃過早飯也溜達到了我這裡,在這個100多人的小村子裡,娶媳婦就是天大的事了,只要是沒有冤仇的,都會過來幫上一把忙,湊上一份份子,有出10塊的,有出20的,可能大家都是可憐我吧,大部分人都給我湊了20塊錢的份子。我由衷的感激這些善良的鄉親們。
鐵頭,老村長把我拉到了一邊,(我的小名叫鐵頭)過一會要拜天地了,你去準備一下,把自己打扮的帥點。
算了吧,老村長,人家丫頭也不願意,挺高興的一個事情,別到時候掃了大家的興。我耷拉着腦袋對老村長說。
你這是說什麼呢?老村長的嗓音一下子高了起來。不拜天地那能叫夫妻啊,淨說傻話,你放心你大嫂子有辦法(按輩分我跟他的老婆喊嫂子),好了,你快點去換換你的衣裳去吧。記住11點。別耽誤了。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走了。
11點我又被拉了回來,這個時候,我的小院裡已經擺滿了桌子,桌子上面也放上了酒菜。全村的男女老少都瞪大了眼睛,老村長站在一個高高的椅子上,我被命令站在院子裡,呆呆的看着天空。新娘是被兩個年輕力壯的婦女攙出來的,臉上蓋了一塊紅蓋頭,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們給換成了紅色。我能看的出來,這個新娘的兩個腳沒有踩在地上,是被兩個大嫂架過來的,但如果你不細看還是不會發現的。
一拜天地。
我彎了一下身子,新娘也被按着低下了身子。
二拜高堂。
有人把我父母的遺像拿了出來,放在我們前面的一張桌子上。我望着父母慈祥的笑容,簡直有點想哭,大聲的哭。
折騰了一天,晚上屋子裡又剩下了我和大眼的姑娘,大眼的姑娘還蒙着紅色的蓋頭,我走了過去,伸手把她的蓋頭掀了起來,大眼姑娘眼睛依舊是很大,睜的也很圓,但我在她的眼睛裡讀出了憤怒。她的嘴上仍然被一個手巾堵着。我趕忙的把堵在她嘴上的毛巾拔了下來。
我終於聽到她說話了,她說的是普通話,雖然是在憤怒中,依然是燕語鶯聲的。我還以爲我遇到了一個好人呢,想不到你這麼卑鄙。
我卑鄙也好高尚也罷,不是由你來評價的,你現在沒有資格。我被他們灌的已經有八分酒意了。所以憤怒而嚴肅的幫她分析她現在所面臨的景況。到現在我還沒對你做過什麼吧,如果你依然用這個口氣跟我說話,我就讓你永遠的走不出這個小山溝,永遠的做我的老婆,你信不信啊?我嚴肅的盯着她說。當然我也知道你是被別人騙了,所以我很同情你,而且昨天我也同意把你送走,所以你不要再拿敵對的眼光看我,我說到的一定會辦到。但是我現在必須與你做戲,做給關心我的人看,買你不是我的本意,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買來了麻煩,你放心,等過了年我就讓你走。你睡覺吧,昨天我聽你哭了一晚上,我在外面也凍了一夜。
我手和腿還被綁着呢。她在被我訓斥了一頓後,說話的聲音變的溫柔起來了。
我無奈的又幫她把紅色的繩子解了下來,然後從炕上搬了牀被子,鋪在了屋裡地下。我今天不出去睡了,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到院子裡去,不過我的阿黑不認識你,你自己要小心點。說完我到身就睡了。這兩天我實在是累了,也困了。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大眼姑娘擁着一牀被子在角落裡倚着牆睡了。可憐的小姑娘啊。
我把剩下的羊都賣了。然後拿出了4000給了老光棍,算是姑娘的身價吧,我問他多少錢,他只是不說,我只好跟別人打聽了一下行情。自己留了3000。
年是過完了,我告訴老光棍我想出去打工,帶上我的老婆走。我是覺得讓大眼的姑娘走了,對不起他。我說的時候自己的眼裡也掉出了眼淚。
老光棍昏花的眼睛也露出了晶瑩的淚珠。去吧,在家裡也不會有什麼出席的。要出去就去北京吧,那裡人多,機會也多,以前我有幾個戰友,現在都在北京呢,你到了那邊,如果有什麼難事就去找他們,就是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啊!老了啊!
跟老光棍告別後,我拿出了1000元錢遞給了大眼的姑娘,我從來沒有問過她叫什麼,以前做過什麼,那的人,她也從來沒跟我說過。所以在她上車的時候,我告訴她忘記這一切,從此以後我們就當作沒見過面。然後把給他帶的一些吃的東西塞上了車。我也坐上了另一輛車,往夢想的城市進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