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惠聽四阿哥同意了,就走到燭臺那裡點燃了蠟燭。不過她剛點亮一根就聽四阿哥的聲音又響起了:“別點了,這樣就好。”
瀾惠看看朦朧的屋子也是能看清飯菜的,所以也就罷了手。
她自己動手搬了一把椅子到桌旁,先爲四阿哥斟了一杯桂花釀,然後自己又倒了一杯,坐下後就沉默起來。她心裡吶喊着:“天啊~我不會勸人,這可怎麼辦?”
不過四阿哥顯然並不在乎自己的福晉是不是要說什麼,見瀾惠爲他倒了酒後拿起杯子就喝了起來。瀾惠也只好做個專業的服務員,四阿哥喝完一杯她就倒上一杯。
不一會四阿哥就喝光了這一壺,他看着瀾惠拿着空壺尷尬的衝他笑着,遂說道:“再取一壺來。”
瀾惠諾諾的猶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氣說道:“爺,您先用些小菜,妾身去取。”
往外走的瀾惠在心中狠狠的罵着自己,‘沒事拿什麼酒啊這回好了,四阿哥一會喝多了還得我伺候。本來以爲他能吃點東西呢,結果可好,灌了一肚子酒還不如叫他餓着呢’
不過不管瀾惠心裡怎麼後悔,到了這地步了也只好聽四阿哥的吩咐叫高無庸取酒來。四阿哥今晚的樣子實在有些滲人,瀾惠寧願他開口吼兩嗓子或是罵罵人也比這麼沉默的強多了,實在是四阿哥沉默時氣場太強大了。
這時瀾惠也想通了,四阿哥書房這邊都是由高無庸打理的,這些奴才個頂個都是四阿哥放心的人,估計今晚這事傳不出去。就容四阿哥放肆一回吧
站在門外焦急等待的高無庸這時鬆了口氣,剛剛福晉進去後不一會書房的燭臺就被點燃了,雖然屋內一點聲沒有,可是有些變化也能叫高無庸放心些。如果福晉能勸好主子,那他們這些奴才明個就不用做主子的出氣桶了。
這時高無庸見書房的門被推開了,連忙注視過去。只見福晉出來吩咐道:“你去取壺酒來。”
高無庸應了一聲親自去了,瀾惠又吩咐門外的張嬤嬤說道:“你回去哄大阿哥吧這邊留下紙兒硯兒就行。”瀾惠又交代了兩句高無庸就趕了回來,她見狀端起新取來的桂花釀就進了房。
進去後只見四阿哥還是一點菜都沒用,連姿勢都沒變。瀾惠輕輕的嘆了口氣上前把酒壺放在了桌上,親自布了兩個菜才輕聲對四阿哥說道:“爺,好歹用些吧要不光喝酒傷身子的。”
瀾惠也看不出四阿哥現在有沒有醉意,只是感覺似乎出去一趟回來後屋內沒那麼壓抑了,她趕忙趁現在還敢勸的時候勸說兩句,要不然話憋在心裡不吐不快啊
四阿哥並沒有理會瀾惠,只是繼續喝着酒,瀾惠不曉得四阿哥酒量如何,畢竟平時他在飲酒上很節制的,每次都是淺嘗兩口就作罷。不過現在看四阿哥還是很清醒的樣子,估計離徹底醉倒還要一段時間。
她琢磨着反正四阿哥身子讓她調養的很好,如果只是大醉這一場的話應該不是問題,回頭再調養調養不就成了。要是四阿哥醉了的話那今晚就能輕鬆過關了。等明天以四阿哥那強悍的心理素質估計也就恢復了,這樣又不用瀾惠自己勸說什麼。越想瀾惠越覺得把四阿哥灌醉也是個很好的主意。
於是瀾惠也不試圖勸說四阿哥少喝或是吃菜了,直接瞅準杯子一等四阿哥喝完就倒了起來。
四阿哥這時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也沒注意瀾惠給他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只是杯裡又有酒了就主動喝掉。這麼的這一壺也很快見了底。瀾惠不等四阿哥的吩咐直接來到屋外,對着高無庸說道:“去取一罈酒來。”
得,這回不用壺了,瀾惠直接讓上壇的。不一會瀾惠看高無庸抱着一罈酒回來了,她也不嫌棄酒罈是剛從地裡起出來的,上面還粘着泥土,直接接過就抱在懷中進書房了。
進書房後瀾惠把酒罈放到桌上,打開泥封直接灌倒壺裡。反正用酒罈倒酒瀾惠還沒那麼大的勁,不如倒在壺裡還方便些。
瀾惠在這邊忙活着,四阿哥在那邊還是沉默,一點沒有反應。
直到又喝完一壺後四阿哥臉色纔開始有點紅潤。瀾惠估計這時四阿哥應該已經有些醉意,估計離醉倒也不遠了,所以高興的直接拿出食盒內吃飯的瓷碗,捨棄酒杯用碗盛了。
四阿哥看了看眼前的瓷碗,似笑非笑的對瀾惠說道:“爺一個人喝沒什麼意思,福晉作陪吧”
說着把碗直接推給了瀾惠。瀾惠心裡咯噔一下,她倒不是怕喝酒,話說瀾惠的酒量可是很好的。她還用空間中的那些花和藥材釀了不少酒呢。不過瀾惠怕的是四阿哥知道她的小心思,四阿哥現在可不能歸類到正常人範圍,別再記恨她什麼。
不過她眼見四阿哥盯着她,只好拿起眼前的碗喝了起來,瀾惠的酒量是可是天生的,在前世時同事們出去聚餐她就從沒被灌醉過。而這輩子由於空間中的作物總是收穫的很快,瀾惠沒事就會採下一些釀成酒,酒釀出來自然是要喝的,所以瀾惠有空時也喝上兩杯。
進了宮她倒是喝得少了,在家時她可沒那麼多顧慮,她釀的那些酒都是一些甜酒,平時都是當飲料喝的。
四阿哥見自己的福晉這麼痛快,叫了聲好後親自倒了起來。瀾惠也不在意,四阿哥可是比她多喝了三壺的,她的酒量還不錯,估計她自己醉的時候四阿哥早躺桌子底下了。
就這麼的瀾惠給四阿哥倒,四阿哥給瀾惠倒,兩人你來我往的拼起酒來。
“想不到福晉的酒量還真不錯。”四阿哥歪在椅子上看着自斟自飲的瀾惠笑道。
“原來你喝多了喜歡笑啊別說笑得還真好看,比平時板着臉的樣子迷人多了。”瀾惠這會已經喝高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沒看直接‘你’上了,連‘爺’都不說了。
四阿哥也不在意,他比瀾惠喝的還多呢再加上心情鬱結的情況下更是容易醉,所以這會早就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瀾惠看着在那邊傻樂的四阿哥嘀咕道:“我說你就是沒事找事,純是給自己個找不痛快呢皇帝是那麼好伺候的嘛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咔嚓’。”說着瀾惠用手在脖子上一劃,比了個砍頭的手勢。
“恩?不對,康熙比較喜歡關禁閉,不喜歡砍腦袋的。看你這記性,笨死了。”說着瀾惠用手使勁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然後接着語重心長的對還在笑的四阿哥說道:“可憐滴娃啊趕上這麼個爹,辛苦你了吧你爹還說你喜怒不定呢我看他最喜怒不定,今個說你不好,明個沒準就能把你捧上天。咱們還是淡定些好,別整的一次打擊就要死要活的。知道不?”說着還拍了拍四阿哥的大腿。
四阿哥這時根本聽不清瀾惠在說什麼,只能見到自己福晉晃來晃去的總是不老實。
他見狀斥道:“別晃了,晃得爺頭疼。”嘴裡雖然喝斥着可是臉上那笑容還是沒收起來。
瀾惠還能聽懂些,所以反駁道:“誰晃了?明明是你在晃。”說着上前兩手捧住四阿哥的腦袋,左右搖擺着,一臉你不對的說道:“你看看,這不就不晃了嘛”
四阿哥叫瀾惠搖的腦袋更暈了,他試圖抱住瀾惠的腰來阻止瀾惠,可惜雙手一攏竟然沒抱着。四阿哥生氣了,倆手一頓亂揮,最終終於成功抱住了‘亂動’的瀾惠。四阿哥把瀾惠往自己腿上一放,腦袋墊在瀾惠的肩膀上說道:“這回看福晉還動不動了。淘氣。”
瀾惠坐在四阿哥的腿上嘀咕着:“我真沒動,真的是你動的。竟賴我。”四阿哥保持着傻笑的臉語氣卻落寞的說道:“你說皇阿瑪爲什麼那麼說爺,爺輕率?三哥就穩重嗎?憑什麼給三哥封了郡王,爺就只能撈着個貝勒?”
“我都說了皇帝難伺候,你沒聽着啊?再說了,要求那麼多幹嘛咱們現在好好的,有車有房有錢,還有奴才伺候着。你那還有那麼多小老婆呢,多幸福的生活啊既然上蒼眷顧了你,叫你生在皇家長在富貴,那你平時有時間不如多爲百姓做點實事,給自己攢點福分。這不比每天和那些兄弟勾心鬥角好多了?再說皇帝又不是瞎的,只要你做了他總會看到的。即使面上沒誇你,心裡不一定沒記住啊。”
“爲百姓做事?”
“是啊那些個孤兒很可憐的。吃不飽穿不暖,要有錢人資助才能上學,如果沒有人資助只能一點點混到長大,生小病了要挺到自己好,生大病了又沒錢治。即使長大出了孤兒院也要受人歧視,男朋友找到了,人家父母嫌棄你沒家教,工作找到了同事又欺負你沒靠山。這還是有書讀的,沒書讀的只能做些苦力度日。真的很可憐的。”瀾惠想到自己的前世聲音漸漸低了下來,神色也落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