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的小姑最後同意了,說她老公是電信局的,局裡和一家很牛的旅行社有合作關係,隨時都能弄到國內國際的三折機票,她會幫我訂好。這當然省事,我馬上把資料發給她。同時讓她最好通知婷婷,把我的行程保密,不要透露給她爸媽。
等小姑定好行程,我在兩天後去了曼谷先飛到廣州,再到桂林。
被婷婷小姑接到她家,婷婷和她大姑也在。兩家人有七八口,都圍着我問東說西,搞得我腦子很亂。小姑是個風風火火的女人,說:“走,現在就去二哥家,讓田老闆親自看看我媽怎麼治!”
我伸手攔住,說爲了談話方便,除兩位姑姑之外,所有人都到另一個房間去。在臥室裡,只有婷婷的兩個姑姑,我問:“你們和婷婷爸爸之間的關係如何?”
大姑說:“我們三個還是不錯的。”我說那爲什麼老太太在生病之間就有遺囑,要把這七套房產給兒子五套,你們每人卻只能一套居住。小姑說:“這是我們這邊的風俗,女兒是沒資格分家產的,要不是我和姐姐沒房子,媽媽連這兩套都不會給我們。”
“那在老太太留了那份遺囑之後,婷婷的爸爸有沒有表示不滿,比如說要把你們住的這兩套房也要回來?”我問。兩個姑姑都搖搖頭,說他沒這麼壞,也從沒說過。
我說:“實不相瞞,從頭到尾這個事我也瞭解得差不多了,因爲這個事的最大獲利者是你們兄弟,他的嫌疑最大。所以這事不能當着他的面處理,你們看看能不能把老太太接到你們家裡去。”
兩女人互相看看,說:“不太好辦,媽媽生病之後,因爲要每天輸液,婷婷她爸還僱了醫院的專業護工來照顧。兒子照顧父母是天經地義,我們沒有藉口啊。”我問你們兩人多久去看望一次,她倆說,兩人輪流隔天去,等於每天都有女兒去看老太太。
我又問:“自從老太太得病之後,你們這三家還有誰出現過異常狀況?”
大姑想了想:“沒有啊……”
這時小姑說道:“對了,二嫂最近好像身體不太好,經常看到她滿臉是汗,有次我去她家看媽媽,她在臥室裡突然就暈倒了,二哥立刻把門關上,但也被我看到,難道她也得邪病了?”
不知爲什麼,我對婷婷的爸爸有些懷疑,閉上眼睛,把自己當成她爸爸,心想如果我是婷婷的爸爸,又心懷鬼胎,這個時候要怎麼做才能讓老太太自然死亡,又不留痕跡。
“我有個主意,要你們跟着配合一下。”我說。兩女人連忙問什麼主意,我說,你們倆找個合理的藉口,對婷婷爸爸說這幾天有事,不能去看望媽媽,要他盡心照顧。然後再突然出現,如果有什麼值得懷疑的意外事情發生,那就有理由把她接出來了。
這兩個姑姑沒聽明白,問能有什麼意外?我也不想多解釋,因爲猜測畢竟只是猜測。兩人點頭照辦,就說要去北京找最好的律師回來打官司,這個藉口很合理,而且也是她們正在考慮要做的。
晚上,我住在婷婷小姑家附近的旅館中,爲了圖近,但這旅館條件不太好,蚊子特別地多。過了兩天,婷婷的小姑給我打來電話,說已經把老太太從哥哥家裡接出來,正在用汽車運送的途中。
我問:“婷婷她爸爸是怎麼同意的?”
小姑顯得特別生氣:“按你的意思,我倆有兩天沒去看媽媽,今天中午,我倆忽然去哥哥家敲門,老半天嫂子纔開,看到我們很驚訝,問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倆進了臥室一看,發現護工沒在,我媽媽身上插着一瓶空的營養液,可針頭根本就沒插在血管裡,而是直接紮在肉中!”
“也就是說,這是你哥嫂臨時插上的吧?”我問。小姑說沒錯,她問這是怎麼回事,哥嫂很慌亂,說護工家裡有急事請假,都是他倆在幫着輸液,可他們不太懂,也不會扎。連輸液空了也沒看到,忘了去醫院開新的。
小姑又說:“我老公懷疑他們是故意的,是想讓我媽媽活活餓死,可、可我哥哥不是這樣的人啊!會不會是巧合?”
我說:“這幾個月你和你姐姐每天都去看望,你哥哥沒機會。而你們說要去北京幾天,他這才趁機下手。我說是巧合你們信嗎?反正我是不信。”
小姑急了:“我哥真不是那種人!”我告訴她,這種事我見得太多了,爲爭名爭利,全家人大打出手,告上法庭,甚至手足相殘都有,所以我很冷靜。小姑說不管怎麼說,反正我和姐姐找到了藉口把媽媽接回家,我哥死活不同意,但也沒拗過我姐姐,她是驢脾氣,我哥最怕她了,我這就讓我老公去旅館接你。
到了小姑家裡,看到兩個姑姑夫妻都在,老太太已經被接到臥室躺下。這老太太看起來也就六十出頭,眼眶深陷,眼睛大睜着,還流出兩行淚。我摘下五毒油項鍊,在她身邊晃了晃,顏色很深。我告訴他們四人,這就是檢測陰氣的工具,顏色越深,說明陰氣越重。又問:“老太太晚上睡覺的時候,眼睛也是閉着的吧?”大姑說她自己不能閉眼,晚上必須讓護工用手幫她把眼皮抹下去,要是累了就得每分鐘滴眼藥水。我心想這病還真怪,連眼皮都合不上,也夠痛苦的。
我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阿贊Nangya說了這個事,有個老太太被下了降頭,不知道是哪種,你有把握嗎?
阿贊Nangya讓我仔細描述,最好有照片或者錄像。我心想照片還可以,錄像怎麼發給你,你又不會上網。於是,我給老太太在各個角度拍了數張照片,包括眼珠中的豎線、右肋處的青筋和老太太的正面。以彩信發給阿贊Nangya的手機,再描述了事情經過。
幾分鐘後阿贊Nangya給我打電話:“我給你念幾段經咒,分別是不同的控靈法門,你把音量放大,在老太太耳邊播放。要是她什麼時候有了反應,你馬上告訴我。”
我立刻把耳機取出,把有麥克風的那根塞進自己耳朵,另一根則塞進老太太的耳朵中,讓阿贊Nangya可以唸誦,再讓大家都不要出聲。
這邊阿贊Nangya開始唸誦經咒,每段大概都有五六分鐘,共唸了五段。兩位姑姑夫妻站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喘,緊張地看着我的動作。唸完後,我告訴阿贊Nangya沒什麼反應,阿贊Nangya想了想:“還有那段我在緬甸深山中遇到的法師傳給我的法本,這段比較長,有十幾分鍾。”
她開始唸誦,過了七八分鐘,忽然看到老太太的嘴慢慢張開。旁邊的兩位姑姑夫妻同時驚呼,小姑更是跑過來抱住老太太,眼淚流下來:“媽,媽媽!”我連忙讓她後退,兩個男人上來把她拽回去。我告訴阿贊Nangya老太太的情況,她繼續念着,老太太的嘴輕輕顫動,但在阿贊Nangya把這段經咒唸完,老太太也沒什麼進一步的變化。
“是不是沒效果?”我有些着急。旁邊的那兩個姑姑更急,恨不得衝上來搶過我的手機,直接和阿贊Nangya說話。
阿贊Nangya說:“只要對方有明顯反應,就說明這種法本可以起到控靈和驅散陰氣的作用,我可以去。”